第五章+白銀的月亮在白銀時代的上空燦爛的凝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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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白銀的月亮在白銀時代的上空燦爛的凝固(3)
他們在草地上圍成一圈,席地而坐,中間是水易歌笙買來的一堆零食和水果。金社長宣佈碧血社成立的時候,嚮往正拿著一個蘋果在啃,古地則在零食堆裡尋找肉食。
水易歌笙顧盼左右,撇嘴說:“我們這樣不行吧?我看人家西窗社成立的時候多正式的、啊,相比之下,我們怎麼就有點像一群烏合之眾呢?”
古地說:“正規怎麼了?我軍就是靠游擊戰爭打敗了國民黨的正規軍的。”
金詠微說:“我們也很正式啊,我向系裡面遞交了一份申請,在這裡,有曹書記籤的‘同意’兩個字。所以說水易,我們可不是什麼非法組織,只不過組織方式有我們自己的特色罷了。”
水易歌笙接過了那份申請,看了一下,說:“同樣是繁榮校園文學,我們更需要百家爭鳴——真夠惡的,‘上校’,你就是用這句話打動我們曹書記的?”
古地說:“當然不是,他只是掃了一眼,看到我們保證遵守法律校規,以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為宗旨這些話就簽字同意了的。而且,我們還對他說,中文系有兩個文學社才能證明我們的實力,這對樹立本系的形象也會有很大的作用。那老鬼還挺高興的,說讓我們好好幹。可是我保證他連我們要幹什麼都不清楚。”
水易歌笙說:“你啊,說話別那麼刻薄,人家怎麼說也是堂堂中文系主管學生活動的,難道連文學社是幹什麼的都不清楚?”
金詠微笑了笑,說:“其實,在老曹簽字的時候,我們的碧血社就已經成立了。我想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碧血社的生存問題。據說西窗社已經在籌備刊物了,我想我們也需要一個陣地。我和古地商量過了,我們一致同意我們所處的是一個沒有信仰,沒有理想,也沒有英雄的時代,雖然這個時代不需要我們救國救民,但是,也許我們該為它注入一些血性。這也是碧血社的由來。西窗社那邊主旨很明確,他們要為大家留下校園生活中每一個浪漫的故事,每一朵感人的淚花,要給大家的大學生活留下一段溫馨多彩的回憶。我想說的是,他們估計不會為稿件和讀者發愁,因為這都是大家喜歡的東西,我們都喜歡。所以他們要創辦刊物,還是具有相當大的潛力。不過這些東西在法律系的夜鷹社和歷史系的鹿鳴社也都有,而且他們的家底厚,西窗社想取代他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別人都在做的事情,我們就不用去跟風了。我們不如寫寫雜文吧,把很多人想說又不願說的東西說出來。但是,這可能討不了什麼好。大家幹不幹?”
金詠微雖然面帶微笑,一如既往的平靜安寧,但是透過他那副半框眼鏡泛著一層淡淡紅光的鏡片,大家分明看到一團燃燒的火。
古地是不用表態的,這根本也是他的願望。事實上古地覺得自己對這些事情已經漸漸的失去熱情了,他在孤獨中似乎已經漸漸的遠離了世間的喧囂。這段時間他常和水易歌笙袁維緒她們幾個女孩在一起,可是,熱鬧是一回事,孤獨又是另外一回事。有時候他又覺得青春就這麼度過實在也可惜得很,一樣的青春,四十年代有革命,六十年代有信仰,八十年代有詩歌,新興人類有偶像,可是他們有什麼呢?古地想不出他們這一代人的青春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幾個月前使館被炸事件一度點燃了他們的青春,可是那也只是靈光一閃而已。青春依舊頹廢,生活依舊無聊,踢球老是輸,玩遊戲太花錢,戀愛也沒有著落。是的,是需要改變的時候了。高中的時候他很想去流浪,那時候或許還帶著許多浪漫的幻想。這個時候他很久沒有想起這個問題了,但是他知道他的心已經被放逐。也許,是應該想辦法自贖了。
水易歌笙首先表態說:“我支援。風花雪月是挺漂亮,不過感動一下流兩滴眼淚也就過了,何況,風花雪月也有很多是欺騙。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生活的童話,又有幾個人能有呢?”說到這裡,她做了個深呼吸,說:“既然愛情是騙人的,那就不如學一學戰鬥吧。”
古地看著她,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他覺得水易歌笙此時的熱情是有水分的,她為愛情所傷,可能暫時的對風花雪月失去了興趣。學會戰鬥容易,但是她能在陣地上堅持多久呢?包括他們,他們又能堅持多久?這其實是一場和自己作戰的戰爭。
水易歌笙表態了,班長顧同凱也說:“好啊,這是好事情。我們是應該製造一點別樣的聲音出來。不過,寫文章呢,我就不如幾位,但是我可以做一些力氣活,比如抄抄寫寫什麼的。”
嚮往不無嘲諷的說:“行了吧班長,知道你的字寫得漂亮,不過現在誰還用筆啊,不管做什麼,都要用電腦打出來才行了。我想,我們可以做一個網頁。不是有生存問題嗎?做網頁是最簡單最經濟的。”
金詠微說:“做網頁是個好主意。不過,紙媒體的正統性是我們無法迴避的,尤其是在我們的學校,那還是我們最主要的陣地。也許,最開始我們是使用抄寫的傳統作業方式呢。也就是說,我們大概要從辦手抄報開始。當然,我們不會侷限在雜文一家之上,詩歌散文還有小說,都是需要的。”
古地想,不管碧血社最終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他都會付出最大的熱情去做。也許,這是他最後揮灑熱情地做一件事了。他看到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地成長,他在慢慢的變得成熟理智,也看到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失去原有的許多信念。
碧血社?這是一個足夠悲壯的名字。他知道碧血社和洗心社是有很多不同的,組建洗心社的時候,他們其實什麼都沒有去想,只想著寫出東西來,只想著大家在一起暢談文學人生理想之類漂亮迷人的東西。現在不同了,碧血社從一開始就把生存問題放在首位,而要生存,他們就必然會經歷鬥爭,而鬥爭,必然是多方面的。
那天他們在鐵路旁的草坪上一直談到太陽西下,太陽西下的時候一列火車從他們身後飛馳而過,帶著一股夾著鋼鐵氣息機油味道的旋風。他們站成了一排,目送那列火車遠去,夕陽拖長了他們的身影,那一刻,他們像一支深入敵後的孤軍。也許他們轉眼就會被殲滅,或者,被解除武裝,放逐在人群之中。
汪小雨從家裡養好病回到學校的時候,在一食堂前面的告示欄上看到了西窗社和碧血社的徵稿啟事,兩張啟事貼在一起,好像針鋒相對一樣的。她想,法律系和歷史系的文學社還有別的系的學生,一定在看中文系的笑話。他們在學校裡尚未立足,就開始爭鬥起來了。在她的內心裡,她並不支援金詠微古地搞碧血社,一開始她只是覺得既然二班有人牽頭為中文系建立一個文學社,那就應該團結大家的力量把它做好。後來她覺得碧血社的思路有些問題,這個時代,需要你去吶喊去鍼砭嗎?需要嗎?但是她推掉了西窗社的邀請,站在了碧血社這一邊。這似乎是不用選擇的問題。她對袁維緒說,也許她什麼都不為,但至少因為那裡面有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