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255章 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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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_第255章 條件
杜無雙讓司機去處理警局的事情，自己卻在這片湖邊停留了下來。她順著記憶裡的那條小路走到了曾經落水的地點，站在岸上看著湖面發呆。
七年前，她還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明明身處弱勢，卻偏偏要強還倔強。
那個時候，為了生存不得不低頭，依靠別人生活。為了擺脫自己的困境，她選擇了透過蕭靳辰來擺脫杜心妍母女，卻不料世事變遷，直到今天這般境地。
不得不說，這世上的事還真是十分的奇妙，永遠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就在這個地方，她曾經和杜心妍一起落水。也是在這個地方，蕭靳辰救下了她，她也徹底決定放棄對心裡對那個“珣然”感情。
從那以後，她一點點的愛上那個如天神般出現在她世界裡的男人。
可是這五年來，每每午夜夢迴，被噩夢驚醒，她都會滿頭冷汗的想到。
是不是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才是噩夢的開始。
往日的莊園被拆遷，兩岸河堤也修成了堤壩。杜無雙坐在堤壩旁的椅子上，平視著遠方，一雙琥珀色的眼眸中盡是冷寂。
一個頎長的人影從遠處的堤壩緩緩走，漸漸的來到杜無雙的身旁坐下，也陪她一同看著遠處的湖泊。
杜無雙沒有說什麼，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人生短暫，也渺如塵埃。杜心妍身前那麼張揚，卻沒想到如今棄屍荒野也沒有人管。”
“你不恨她，反而同情她？”
杜無雙垂下眼眸轉過頭看著身邊的人，俊眉微蹙，側顏完美，如同希臘神話裡的阿波羅雕像一般。
他仍舊和許多年前一樣，淡漠中又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不是同情，是可憐。”
蕭靳辰挑了挑眉頭，微微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哦？”
“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壞人，她有這樣的人生，不都是與她的境遇有關嗎？在她的世界裡，不爭就是死亡，這樣極端的努力與渴望，我不能理解，是因為我沒有經歷過她那樣的絕望。如果七年前我沒有遇到你，為了活下去，我也許會和她一樣……”
蕭靳辰微微垂下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斬釘截鐵的打斷她。
“你不是她，不會和她一樣。無雙，可恨的人就是可恨，不必為她尋找藉口和理由。”
杜無雙微微抬頭，沉默的看著他，眼中一片淡然和冷漠。過了一會兒，她才垂下眼瞼，伸手握住將蕭靳辰的手臂，將它從自己後腦拿了下來。
蕭靳辰手指一僵，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看著她嘆了口氣。
“無雙，你在恨我？”
杜無雙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恨？”兩人沉默著對視著，半響才微笑著轉過頭看著湖面，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的起伏。
“也許吧，蕭大叔。我可能真的是在恨你。你走的那一天，我去找過你，我不願意相信那些事，我想要一個解釋。我看著你的飛機在我面前關上機艙，追著你的飛機在雨中摔倒，那個時候，也許我是恨你的……”
蕭靳辰聽到這些話，眼
眸深處閃過一絲異樣的痛楚。他在暗處緊緊的捏住拳頭，竟然覺得喉頭有些乾澀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你去找過我……”
杜無雙沒有看他，也沒有理會她，仍舊自顧自的看著粼粼波紋的湖面。
“也許你不知道，如果當時我沒有去找你，而是聽了安安的手機趕回杜宅，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也許……吳媽就不會死。珣然……也不會死。”
蕭靳辰一愣，猛地有些怔住了，微微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一臉平靜淡然的杜無雙。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不恨了。蕭大叔，在這些人的生死麵前，我的那點小小的情分又算得了什麼呢？這些年來，我時常在想，如果我當初能強一點點，不必事事都依靠你，是不是又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當初的自己，的確很像他捧在手心的寵物。溫室裡呆的太久，竟然忘了自己也是有爪牙的。
就好像應了她以前說過的一句話。
攀援著大樹生長的凌霄花，離開了大樹，終究不能獨自生存。
蕭靳辰捏著拳頭，閉上眼睛掩住了滿眼的疼痛和悲傷。
“無雙，以前是我錯了。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有愛過人。我以為，愛她就是要給她我想給她的一切，卻沒有真正的理解你到底想要什麼……可是無雙，你真的……不打算再給我任何的機會了嗎？”
杜無雙轉頭饒有興趣的看著蕭靳辰，眉眼中竟然有一種近乎慵懶的風情。
“機會？什麼機會？”
蕭靳辰突然伸手握住了杜無雙放在椅子上的手臂，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我犯下的過錯，好嗎？”
蕭靳辰的眼眸和亞撒琥珀色的幽深不一樣，他的眼眸，漆黑深沉如古井，隱忍而堅毅，又帶著一種淡淡的上位者的睥睨。
如果是在多年前，那個十幾歲的姑娘肯定會在這樣的一個男人面前敗下陣來。可是如今，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了。
杜無雙笑意盈盈的抬頭湊到蕭靳辰的面前看著他。
“蕭大叔，你來找我，應該不止是為了說這件事吧？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是想透過我調查血鑽的事？”
蕭靳辰眉眼一皺，有些詫異與杜無雙的反應。
“無雙……”
杜無雙垂下眼眸，抽出被他握在手心的手，轉而輕輕勾著他的衣領，動作帶著些優雅和慵懶的美豔。
“我想了想，我或許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靳辰抬頭看著杜無雙，眉眼間一片幽深和難言的複雜情緒。
“我答應你。”
“哦？你都不問問是什麼條件？”
“不用問，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杜無雙神色頓時變的有些莫名的複雜。
“就算是我要你的命？”
“如果你想的話。”
杜無雙沉默，心裡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微微慌亂，連忙想鬆開手指後退幾步，卻突然被蕭靳辰伸手抓住。
“無雙。”
看到蕭靳辰這個樣子，杜無雙心裡莫名的突然有些惱怒。她猛地甩開蕭靳辰的手，從椅子上站起來怒道。
“不要叫我無雙！我叫安妮！”
蕭靳辰看著她，也跟著起身站在她的面前，眉眼認真而複雜。
他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承認。杜無雙背過身去，不想看到他的那雙能輕易影響到她的眼睛。
“蕭靳辰，若是你還有一點點的想補償我的心思，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
“殺了白芷霜。”
淡漠的毫無感情的五個字，卻讓蕭靳辰詫異的抬起了頭。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杜無雙。
“你說什麼？”
杜無雙平靜的轉過頭看著蕭靳辰，好像只不過在陳述一件物品的去留一樣。
“替我殺了白芷霜。這件事很難？”
蕭靳辰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蹙著眉頭看著杜無雙，似乎只是在衡量她這句話背後的真實用意。
“怎麼？看起來你好像很為難？還是捨不得舊情人？”
“無雙……她不一樣……”
“如果我沒記錯，白芷霜不止一次的背叛過你們的那個組織吧？是什麼樣的不一樣，能讓你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她，原諒她？”
杜無雙忘不了那個女人的那幅醜惡嘴臉。她可以原諒任何人，唯獨不能原諒白芷霜！
她不知道白芷霜私下裡和蕭靳辰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現在沒心情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已經容不下那個人女人的所作所為了！
蕭靳辰看著杜無雙這幅淡然平靜的樣子，眼前漸漸的浮起另一個人的樣子。
他也是這樣，一邊平靜的微笑著，一邊看著血流成河。
蕭靳辰心裡無由來的生出了一份惶恐，他看著杜無雙，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無雙，你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沒有必要知道，那些都不重要，蕭靳辰。”
“無雙，白芷霜的身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她是白上將唯一的女兒，甚至是我一手栽培的EASL的首領。不說白芷霜，這世界上有哪個人的生命是應該由我們做主的？無雙，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哦？”杜無雙略帶嘲諷的看著蕭靳辰，“這句話，可不像是從斯特凡口中說出來的呢？如果真如你所說，我父親的性命又是誰該做主的呢？還有吳媽的呢？珣然的呢？”
“無雙……”
“你不必再說了，蕭靳辰。我不想要你解釋什麼，我也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麼。如果你連這樣小小的要求都答應不了，就不應該誇大海口的做出那樣的承諾。”
杜無雙轉過頭，轉身欲走，卻被蕭靳辰突然拉住了手腕，讓她停下了腳步。
她閉上眼睛，突然覺得為這樣的自己感到一絲疲憊和悲哀。
“你還要說什麼？”
“無雙，我不知道五年前發生了什麼，讓你變化如此之大。可是如果我能讓你重新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