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你還迷戀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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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你還迷戀他嗎
姚輕悠仔細望去，見老人雖然已有華髮但雙目炯炯有神，顯然精神矍鑠。
在姚輕悠打量之際，對面的金老也在仔細望著姚輕悠，他還記得跟姚輕悠最後一次會面時，這女人眉眼間還蕩存的狠厲之色，那時候她滿腹心思整個人倒顯陰沉不少，如今反而容光煥發倒是有了幾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妍麗嬌俏。
不過想到手下蒐集來的資訊，金老面色也不由沉了下來。
他今日冒然尋來，也是存著來試探姚輕悠的意思，只怕這女人故意作假，想把自己從這困局中解脫出來。
而今看到姚輕悠這副輕鬆的模樣，似乎忘了前塵往事般悠然自得，金老便氣不打一處來來，虧得他之前還為姚輕悠出謀劃策，而這女人挑起他跟顧安瀾的恩怨後便想拍拍屁股走人了，這無異於當眾下了金老的面子，他哪有輕易應允的道理。
金老想起屬下彙報姚輕悠催眠失憶一事，仍然怒從中來，他本身已是個不怒自威的存在，如今因著這份惱怒渾身氣質越發凌厲，直把姚輕悠看得面色蒼白。
姚輕悠藉著桌面的支撐才能穩住心神，老人看似權勢滔天但倒不像以勢壓人的敗類，她深吸一口氣，出聲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您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她下意識偷瞥了那年輕男子一眼，兩人都是裝傻充愣，見他眼中並無波瀾，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熟悉的聲調，陌生而又隔閡的語句，語氣倒是知禮懇切，這就是失憶後的姚輕悠？
金老拿起杯盞，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兩相比較下，他倒是更喜歡現在進退有宜的姚輕悠，之前的她戾氣太重，因著復仇的心思顯得詭譎莫測。此刻倒漂成了一張白紙，反而讓他更有衝動想要在那片空白塗畫起來。
看著姚輕悠耐心傾聽的姣好側臉，金老心思微動，想起前日得知的訊息，縱使顧家那小子警惕心重，他跟姚輕悠會面的訊息還是走漏了出來，後來顧安瀾便沒再聯絡姚輕悠，想來是將姚輕悠當成無關緊要的棄卒了。
不過這倒是給了金老有機可乘，顧安瀾想擺脫的事情，他偏偏要將其促成。況且，現在對他而言，他與顧安瀾之間的較量已不是一場簡單的戰役，而姚輕悠還有可用之處。
他不緊不慢地啜飲了一口綠茶，眉心一皺，許是不合口味，金老淺嘗一下就擱下了茶具，凌厲的眉目卻平和許多，此刻看去，不過是個閒情雅緻的老爺爺。
金老敲敲桌面，見姚輕悠恍了下神，不由深深望了她一眼，語帶痛惜地說道：“輕悠，你真是太不自愛了！”
姚輕悠一愣，桌下緊握的手因這一言陡然鬆開些許。
卻聽那老者繼續娓娓說道：“我實在為你外公感到痛惜，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就背棄了你的身份和家族，你還記你是顧家的一份子嗎！你怎麼會墮落到選擇自我催眠來逃避現實呢，你又將顧氏的驕傲置於何地！”
聲聲控訴下，情真意切，姚輕悠聽得怔然，但心裡也
因這些話而掀起了莫名的痛意，彷彿過去親身感受的痛苦又再次重現了一遍。
她捧著腦門，仔細回想過去的往事卻一無所得，只有洶湧而來的空虛和惆悵。
金老看著姚輕悠這副悵然若失的模樣，老眼驟閃過一絲鋒芒，倘若不是他仔細回想過去與顧老的交談，也不會讓他在蛛絲馬跡中猜出姚輕悠與顧老的瓜葛。顧老一向是個重顏面的人，身居高位更不容他人踐踏，有個被逼良為娼的女兒實在臉上無關，難怪他要藉著顧安瀾這個身份背|景來為自己的親孫女謀劃一番了，可惜這番良苦用心此刻看來倒是頗具嘲諷。
就算兩老相識多年，但真正共事的歲月卻少之又少，金老雖念舊情，但一旦牽扯到自身利益，自然是商人趨利避害的本性佔了上頭。
如今姚輕悠自甘墮落，竟催眠失憶，他倒是可以利用一番，讓姚輕悠出頭，和顧安瀾鬥個你死我活後，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姚輕悠眉頭微蹙，仔細看向那沉痛的老者，原本精神健朗的老人此刻也是悲痛萬分。
這番言辭恰到好處地解釋了一開始見面時那老者氣怒的態度，原是對她這個不孝子孫的恨鐵不成鋼。
但姚輕悠終歸是遺忘了前事，對金老的話雖心有慼慼然但共鳴卻不是很大，此刻看著老人悲痛的神色也不忍出言打擾他，仔細聽他道來，倒是在那話頭裡挖掘出了不少資訊，原來她是顧氏真正的親外孫女。
聽到後面時，姚輕悠心頭微感詫異，莫非失憶一事也是她親手造成的？難怪她竟對這異常現象不覺反感和驚懼。
姚輕悠驚疑地望了金老好幾眼，金老及時捕捉到了她的視線，接過手下新沏的茶，含了一口潤下嗓子，便淡淡轉頭看她：“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我是你外公的至交好友，你以前總是稱我一聲金老的，如今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向我開口，我知道的定一五一十地跟你交代清楚，也好不枉負了你外公對我的信任。”
這話有情有禮，熨貼到姚輕悠心頭裡了，原先她對自己的過去不置可否，如今更是知道這失憶大抵是自己的逃避作為，對挖掘過去的興趣也冷卻不少，但她總是不願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誆在眼裡的，譬如那個只有一面之緣卻讓她魂牽夢繫的男子，該她知道的她都要知道。
姚輕悠抿緊脣，見老人故作淡定的面色中藏著一絲期盼，仿似期待她的認可般，她心裡不由一軟，想起老人和他手下對她的確一直是以禮相待的，就算語氣尖銳些也是出發於情。想罷，她抬頭對著對面的老人便軟軟喚了一句“金老”。
聽言，金老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氣勢溫和不少，姚輕悠也跟著一起高興，卻不知金老內心裡卻是竊喜魚兒已經被他釣上鉤，只是面上仍不動聲色地配合著。
這個稱呼一出，兩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不少，姚輕悠就算坐在他的身邊也不用顧忌之前的安全隱患了。
她沉思片刻，便對一旁慈愛望她的金老發問道：“您口中的那個男人是誰？我跟他發生了什麼事？”
姚輕悠只隱隱約約記得她混跡風塵時曾跟個輕佻的男人有過牽扯，受了一次難後終於學乖，只是那時她還未認祖歸宗，那麼她成為顧氏公認的孫女一事想必是失憶時發生的了。
她直直看著金老，見那炯炯老目上溢上幾分憐憫，不由一呆，心裡冉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金老那響亮而充沛的聲音響了出來。
“那男人叫顧安瀾，他以養子身份辜負了和你的婚姻之約，轉身又侵佔了顧氏的資產另起爐灶，顧氏的敗落皆由他而起。”
姚輕悠身形一震，呆呆接過金老遞來的資料，裡面是一份招標公告書。
百年企業與新貴企業的較量在這張紙上盡顯無遺，顧安瀾憑藉起勢不久的公司一舉奪下了一塊顧氏眼紅許久的地皮的所有權，顧氏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公司運作的資金鍊出現問題，還深陷人才跳槽的困境。
兩虎相爭必有一失，這場無聲戰役顯然是顧安瀾拔得頭籌。
姚輕悠看著資料上雙方洽談合作事宜的合照，微微咬住脣瓣，瞳孔極其專注的放在照片上那人英挺的側臉，長眉深目，薄脣微抿，相握的手露出袖釦上低調奢華的紅瑪瑙，正如這人一開始給人的初印象，清貴優雅，但也冷酷無情。
她指著照片上那男人，彷彿怕驚動了誰般輕聲問道：“這個男人是？”其實姚輕悠心裡已隱隱約約有答案，但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就像發生在夢裡，而她盼望著有人能告訴她，告訴她那個纏繞了她夢境數天的男人竟是她的熟人，亦是她的仇人。
金老一瞥，脫口道：“那就是顧安瀾，他年紀輕輕卻已是城府極深，我這次單獨來見你，也是千辛萬苦避開了他們的爪牙。”
聽言，姚輕悠心尖一顫，難怪那日她一回國的訊息就被他得知，原來是顧安瀾一直提防著她，那日他來去匆匆撂下的一言半語也足以讓她揣摩出兩人關係的不簡單，卻沒想到是這樣不和睦的對敵關係。
莫非那日顧安瀾也是得了她失憶的訊息，特來試探敵情的？所以才有了那麼一出反覆無常的對話？想到那人陰晴不定的語氣，原是他們這種尷尬關係所引起的，姚輕悠心中就不覺微微苦澀。
見姚輕悠望著那照片怔然發呆，眉間難得擠出了愁緒來，金老心裡微訝，莫非姚輕悠還記得顧安瀾？可是很快金老就否定了這個猜測，若姚輕悠記得便不會多此一舉去問他了。
突然，一聲重重的冷哼聲傳來，姚輕悠被打斷思緒，抬頭望去，便見金老對她怒目而視，姚輕悠一愣，不知為何金老突然翻臉變色，只遲疑地試探著問道：“金老，發生什麼事了嗎？”
話一落地，金老便猛拍了一下桌子，一陣呯呤哐當的動靜引來旁人的圍觀，又統統被幾個保鏢的氣勢給震懾住不敢隨意張望。
金老正色斥道：“輕悠，你是不是還在迷戀那個小子？你究竟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你外公毀在了顧安瀾手裡，難道你還要眼睜睜看著你外公親手打造的顧氏基業也毀在顧安瀾手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