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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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為難
玲瓏笑笑，“不知者無罪，再說你珍曦尚且年幼，本宮不會怪責珍曦。”
“雖然你母親沒有能親眼看到你回來，不過你能回來也是不錯的。”玲瓏那帶著滿懷希望又擔心失望終如所望的樣子讓珍曦一時間氣悶的厲害，緊緊的握住了袍袖，“我的母親已經死於非命，至於過程我也是聽說了，母親本就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珍曦是珍曦穆德妃是穆德妃，珍曦還懂得涇渭分明的道理，往後還請娘娘不要這樣子稱呼珍曦與穆德妃——”珍曦說完以後找了一個位置落座了，玲瓏笑了笑。
不言歡悅，而歡悅之情怡然自見。
“本宮唯恐與珍曦乍相逢又相別，這次回來不知道珍曦打算勾留多久，本宮也好讓幾個得力的丫頭子過去好好的伺候你們？”玲瓏看到珍曦落座了以後，連忙問道，這就是地主之誼，整個人表現出來的那種悵惘情緒幾乎可以亂真，玲瓏慣會演戲，在皇宮裡面更加是需要不同的面具。
到了什麼時候就要用什麼樣的面具，以至於到了最後她也不知道究竟自己的面具是面具還是真正的臉面？
徽祁說道：“你們準備勾留多久，朕會安排你們的飲食起居。”
“珍曦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唯恐難相逢易相別，那樣的淒涼心境是常人沒有辦法靈領會的。”珍曦看著徽祁說道：“皇上，這一次過來閒來無事，珍曦想要好好的勾留半月，只是唯恐皇宮裡面不願意待見珍曦這已經和親的公主。”
玲瓏始終嘴角醞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既典雅，又含蓄，既是莊重又是別具一種超然的風韻。徽祁看著臺下的珍曦，說道：“既然是要多留一段時間，朕會好好的著人去伺候你們，你們遠道而來，今日久別重逢朕也是想要好好的與你們不醉不歸的，只是可惜朕不能和你們這樣同歸一醉了，你們盡興就好了。”徽祁說完以後將酒杯舉了起來，葡萄美酒夜光杯，讓整個華宴也是增色不少，玲瓏含笑也是舉杯，眾妃嬪一一舉杯，看起來其樂融融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加好的場景了。
但是眾人心裡面都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是有了裂縫，這一輩子都是沒有辦法彌補的。
“珍曦這三年來在外邦，每常有羈旅悽苦之情，又怕臨歧留戀之意，好久沒有回來了皇上還請不要責怪珍曦不孝道。”珍曦公主喝了一口酒，這句話兒可能也是真的吧，玲瓏分明從珍曦的眼睛裡面看出來了一種孝，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徽祁淋漓盡致的喝了一杯酒，說道：“你們這一路關山迢遞本就是比較遠的，不回來也是沒有什麼，只要你們安居樂業朕心裡面比什麼都高興。”玲瓏說完以後將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珍曦已經三年沒有回來了，她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事故的女人，那雙眼睛裡面時刻閃爍著一種算計與睿智的光芒，看著玲瓏的時候，玲瓏雖然是不逃避這個目光但是心裡面總是覺得不舒服，豆蔻梢頭春色淺，原來已經三年了，她當時要是沒有用下三濫的手段其實珍曦可能還是在皇宮裡面也是不會有後面那些措手不及的陷害與此恨綿綿無絕期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玲瓏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
穆德妃幫助過自己，玲瓏銘感五內，玲瓏也是不會忘記在德妃傷害自己的時候她一再的容忍一再的退讓，甚至有好幾次已經冰釋前嫌願意與德妃做一對好姐妹，但是德妃偏偏已經喪心病狂不打算將自己置於死地就不會收手，所以才會有這樣子的事情。
其實玲瓏早就想過了，雖然拓跋王子形陋，但是確實是很喜歡大厲朝的公主在，這麼多年以來不但是尊崇公主為可汗的第一夫人，而且妻妾成群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帝王家與平常的小門小戶是不一樣的，不能有過高的奢求，玲瓏並沒有認為是自己將珍曦推入了火坑裡面……
珍曦拂袖東風，“珍曦敬酒一杯，還請諸位母妃與嫣貴妃皇上滿飲此杯——”這麼快就改口了，曾經的父皇現在已經是一個陌路人，她的眼睛裡面皇上就是皇上，不會是“父皇”了，當初將自己送走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就已經命懸一線，自從她上了那轎子以後兩人已經沒有了一點兒的親情，皇上就是皇上，永遠的皇上——
簾幕卷，畫樓影裡飛燕，玲瓏看著這遙遙在望的景色，舉起了酒杯喝了一杯酒，徽祁說道：“你們在外邦一切都好，朕心裡面就是很高興。”
“好嗎？”珍曦忽然間有一點無奈的笑著，說道：“要不是拓跋王子對珍曦相敬如賓到了那樣的去處，語言不通下車伊始，珍曦心亂如麻，一直在責怪父皇與嫣貴妃將兒臣送到了這樣遠的地方去。”她已經毫不避諱了，既然大家是已經知道了那些事情是玲瓏與徽祁策劃的，她也是不想要藏頭露尾了，玲瓏不過是笑了笑，說道：“當初你們是兩情相悅的，還沒有走出去已經好好的在一起了，這才有了後來的和親，這些事情說起來也是讓人很是拍手稱快。”玲瓏說到這裡看了一眼珍曦，珍曦總不能說那時候是自己少不更事上了當，就算是說出了口也是沒人相信的。
顧儀妃笑了笑，說道：“當初就連本宮也是看著你們有朝一日會有這樣一步路走，都說塞外是一川菸草平如剪，不知道這樣平和的菸草經過了這麼多年有沒有將珍曦公主的心裡剪平呢？”
“倘若不是父皇的造化，珍曦倒是有一點兒怨念的，不過流水長東，難負深盟。既然已經準備了和親珍曦自然是高高興興的也就去了，只是一點要說到心裡面的惆悵恐怕是剪平不了的。”珍曦掀脣說完以後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儀妃，顧儀妃不過是淡淡的笑著，說道：“年深日久自然就好了，其實不管是哪裡，此心安處是吾家，不是嗎？”
珍曦倒是點了點頭，玲瓏看向顧儀妃，知道顧儀妃這是給自己解圍，不禁也是笑著。
顧儀妃以委婉含蓄的語鋒化解了一場已經開始的尷尬，“其實油然懷遠的情懷是人人都有的，還望珍曦常常回來就是了，這裡雖然是沒有了你的親生母妃不過人人都是你的母妃，你常常回來就是了。”玲瓏先入為主的說了這樣一句，珍曦點了點頭，說道：“話雖如此，一路關山迢遞要是常常回來自然是不可以的，再說一路上又是艱難險阻，往常母妃要是在的時候就好了，偏巧這時候母妃是不在了，誰還會真正的疼著珍曦呢
？”
聽到這裡，徽祁的神色有變，玲瓏微微的望著徽祁，“皇上累了嗎？”徽祁並沒有說話，說到底穆德妃的事情還是徽祁的一個心病，慕太傅用兵如神穆德妃嫉賢妒能，雖然是在深宮內院裡面從來都是一個青燈黃卷的老婦人，但是徽祁知道這個看似純良無害的人其實下手狠辣，與皇后各自為陣當初也是害死了不少的妃嬪，想到這裡徽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那些曲折多變的事情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不但是穆德妃已經命隕，就連皇后也是已經死了，這裡已經空無一箇舊人。
看到徽祁臉色不好看，玲瓏深婉不露的笑著將手旁的一碗粥舀著餵給了皇后一口，手指極盡婉約之美，“皇上是想到了珍曦的生母嗎？”
“當初德妃進宮的時候也是娉娉嫋嫋十三餘，形同豆蔻梢頭二月初的一朵花兒，沒有想到皇宮裡麵人心詭辯的厲害，德妃她竟然也與家兄家父同流合汙，朕是想要留下德妃的性命，奈何德妃又三番四次的謀害嫣貴妃的胎兒，這才大義滅親，今天你們眾人都在這裡，當年的事情也有親眼目睹的也有道聽途說的，大家都在這裡，就都聽一聽吧。”徽祁抿脣-片刻後，說道：“其實朕心裡面並不是十分恨德妃，只是年深日久時間改變了一個人罷了，這些事情原本就是眾人意料不及的，你母妃——”徽祁指了指珍曦，珍曦帶著一種希冀看著徽祁，徽祁說道：“你母妃總之是一個喪盡天良的女子，不但是謀害了嫣貴妃的胎兒玉籟公主，更加是謀害過不少旁人，你要是不相信儘可以好好的問一問，你是明理之人——朕不管你這一次回來意欲何為，朕希望你問清楚再說——”
和緩的秋風徐徐的吹過來，拂動著珍曦那薄薄的紗衣，也是拂動著她的長袖，“皇上，果真如此嗎？”
“放肆，朕是你的父皇，你自從回來以後就是皇上皇上的叫著，你還有沒有尊卑長幼？”徽祁不免生氣，不過看到珍曦那心虛的樣子，不禁也是收了怒氣，“朕不是孤寂無聊的後宮妃子和你開玩笑，你母妃德行皆虧不然朕也不會大義滅親，你母妃竟然讓人刺殺朕，差一點就得手，這些事情你不清楚你可以好好的明察暗訪——”徽祁不免動容，慵懶地擺了擺手，“朕心裡面想不到你也會和你的母妃一樣，這樣子排斥朕，既然是排斥以後就不要常常回來，眼不見心不亂也是好的。”玲瓏沒有想到竟然會發展成為這樣子的脣槍舌戰，她連忙拍一拍徽祁的後背，“皇上不要這樣子，氣壞了身子，哪裡就有十足十的壞人了，德妃不過是不小心受了皇后娘娘的騙術罷了，要說到德妃娘娘的德行，並非是一無可取之處——”玲瓏想要給德妃說兩句話，但是剛剛出口，徽祁已經推了一下玲瓏，“你是好氣性，就連人家害了你的孩兒你也是可以從善如流的幫人家說兩句好話，朕眼睛裡揉不得沙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看得出來玲瓏今日梳妝之精心首飾之精美，她的頭微微輕顫，極力忍住了眼眶裡面的淚水，“皇上，逝者已矣，不管是臣妾的玉籟公主還是穆德妃娘娘，還請皇上對珍曦網開一面吧，珍曦遠道而來，也是亂了禮數，想必等會兒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