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捉賊需拿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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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捉賊需拿髒
玲瓏經過反反覆覆的思量，依舊覺得此事疑點重重。
她讓沁兒到了穆德妃的宮裡面，用各種原因將路嬤嬤喚道了棲霞宮裡面，路嬤嬤是個四十歲開外的婦人，一雙精明世故的眼睛看著玲瓏那雙幾乎是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奴婢給昭儀娘娘請安，娘娘安好。”
玲瓏本來立刻就要發作的，但是終究還是強抑住了胸口不時泛上來的酸楚與怒氣，指著面前下跪的路嬤嬤說道：“沁兒還不快一點將路嬤嬤拉起來嗎？”沁兒殷勤的將路嬤嬤攙扶了起來，玲瓏蹙額說道：“路嬤嬤遠道而來，沁兒給路嬤嬤上一杯熱熱的紅糖水。”
“娘娘，白水即可，奴婢不喜食紅糖。”路嬤嬤行禮如儀，拒絕了玲瓏的好意，玲瓏點了點頭，很快的沁兒已經將紅糖水送了過來，玲瓏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晃動一下，說道：“今次本宮召你前來，原是有些事情想要好好的問問你，不知道路嬤嬤你可方便回答嗎？”
“方便，娘娘問就是了。”路嬤嬤端莊而又典雅，倒是讓玲瓏覺得一切都是自己懷疑錯了人，不禁用眼睛上下仔細的打量一番路嬤嬤，倒是沒有演戲的做作，一個人能夠演戲演到這樣渾然天成的樣子倒也是一種謀生的手段，不過後宮裡麵人人都是皮相包著骨相，讓人看不透琢磨不明白，玲瓏並不放鬆也不會迴避，說道：“路嬤嬤，本宮只問你一件事情，前天的時候，你在何處？也就是玉籟公主夭壽的那一天，你究竟在哪裡？”
玲瓏那長而蜷曲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輕輕的打上一層厚厚的陰影，顯得深不可測的眸子被遮蓋住了不少的光華，路嬤嬤有一點遲疑，但是那斜飛的眼睛還是抬了起來，望著玲瓏，“娘娘不可為人作嫁，那一日奴婢一直在德妃娘娘身旁聽候差遣，娘娘也是知道的沒有事情奴婢並不可以亂走動的，奴婢是辦事情辦老了的，不知道娘娘是聽到了什麼還是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到的，奴婢都如實告訴娘娘，奴婢一直在德妃娘娘那裡。”
玲瓏的冷眸完全不挪移，盯著她的心裡面也是存了老大的疑竇，玲瓏思前想後，說道：“定然是扯謊，現今放著好幾個證人，你竟明目張膽打算魚目混珠嗎？沁兒，你上前來，告訴本宮前次究竟是不是這個路嬤嬤在玉籟公主的內殿裡面？”
沁兒早就已經認定了是路嬤嬤在後面用棍子打暈了自己，這時候看到路嬤嬤概不認賬，不免焦躁指著路嬤嬤說道：“娘娘，嚴刑峻法下面才可以說真話，娘娘莫非還指望她這樣子就會告訴我們真相？不過是託的意識試一試罷了，娘娘不用思考，嚴刑峻法上就是。”沒有想到經過了那件事情以後就連沁兒現如今做事情也是雷厲風行，玲瓏握緊了椅子的扶手，嚇絲絲的說道：“很好——”
路嬤嬤並不知道這個很好是什麼意思，是准許沁兒用法還是對沁兒的行為讚賞，不禁也是有了懼怕，將身體在地上弓起來，插燭也似的白了起來，“娘娘不可為人做了筏子，娘娘就算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是不會屈打成招的，奴婢沒有過來就是沒有
過來，關於謀害玉籟公主的事情另有其人，娘娘何必這樣子，何必呢？”
玲瓏看著路嬤嬤的神色，雖然是慌里慌張但是剛勇潑悍，倒是不像做賊心虛的樣子，但是玲瓏會讓路嬤嬤死的心服口服，於是將袖子裡面的金簪子遞了過來，說道：“這個總是你頭上的配飾，不是嗎？”
路嬤嬤一把就將金簪子抓了起來，一下子如獲至寶抱在了懷抱理面，“娘娘，這是娘娘的恩德了，只是奴婢並不知道這個是娘娘從哪裡得來的？”玲瓏那入鬢的眉毛冷峻的抖動一下說道：“這，是你的沒有錯嗎？”
“沒有錯，”說著話，路嬤嬤已經將金簪子插在了左面鬢髮裡面，並且順手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髮絲，玲瓏不免疑惑，上次看到的那個人分明是將金簪子放在後面的，玲瓏想到這裡的時候，揮了揮手，說道：“莫非果然是本宮錯怪了你，路嬤嬤還請起來吧，這個金簪子是前次本宮在玉籟公主的內殿裡找到的，經過明察暗訪這才確定了金簪子是你的配飾，只是……”
路嬤嬤笑一笑說道：“只是娘娘認為一定是老奴這樣子糊塗嗎？就算是殺了人還會在牆上寫一個“殺人者打虎武松”嗎？娘娘，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手段娘娘您認為奴婢會這樣子做嗎？還是奴婢故意將線索留下來讓娘娘順藤摸瓜，還是奴婢這樣不老成，竟然讓娘娘抓到了奴婢嗎？”玲瓏不置可否，現在還不能判斷，“有時候，這樣此地無銀的事情偏偏是做了，反而不會有人懷疑，至於順藤摸瓜本宮自然有本宮的方法……”
說著話玲瓏示意給路嬤嬤倒了一杯水，路嬤嬤接住了，玲瓏注意著路嬤嬤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路嬤嬤是一個左撇子，凡是做事情必然是左手為先，就算是喝完了東西，也是將碗兒放在左面的，玲瓏心裡面胡想起來了剛開始到內殿時候的場景，那時候不但碗是在右面的，就連擊打沁兒的棍子也是在右面的，玲瓏這才有了主心骨，說道：“看起來嬤嬤是一個左撇子，這也不知道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
李嬤嬤笑道：“奴婢生來就是以作為先的，如今老了倒是改不過去了。”玲瓏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切勿打草驚蛇，本宮已經知道了上次的事情並不是你，你以作為先，但是那個下毒之人卻是和我們一般無二，所以本宮已經知道了，並不是你，你先回去吧。”路嬤嬤點了點頭，說道：“娘娘還要問什麼，過來找奴婢就是了，奴婢並不像為人作嫁。”玲瓏點了點頭，看著路嬤嬤被送了出去。
吹過來一陣涼風，玲瓏將凌亂的劉海輕輕的整理了一下，這才恢復了鎮定的神色，說道：“這件事情裡面還有內幕，我們需一步一步的走，不可打草驚蛇，現如今將裴明海給本宮找過來。”
沁兒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將裴明海找了過來，裴明海鎮定如斯，一個大夫走起路來一塵不染，溫婉如同女子，但是那雙手……那雙手可以殺人也是可以救人的，玲瓏想到這裡不免心頭疼痛無比。
那雙黑珍珠一樣的厲眸看著面前卑躬屈膝的裴明
海，玲瓏說道：“你知道本宮讓你來做什麼，你站起來回話，本宮是個明察秋毫的人，本宮也不會錯怪任何一個人，你有你的苦衷，你說吧。”
裴明海點了點頭說道：“娘娘想要知道什麼？”
玲瓏不假思索，嘴角的笑意加深，那詭吊的眸子微微冷厲，說道：“本宮一來想要知道哪一天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在德妃與藍漱玉的宮殿裡面不得脫身，二來——”玲瓏從坐上走了下來，說道：“二來，本宮想要看一看你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在後面推波助瀾，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本宮自己會分析。”
裴明海只覺得後背涼森森的，那毒蛇一樣的人含著一種冷冷的神色望著自己，任憑誰都是不會舒服的，“這就是娘娘想要知道的？”
玲瓏點頭，裴明海說道：“微臣要是告訴娘娘這一切都是有人在後面主使娘娘可明白了嗎？”
玲瓏涼涼的點了點頭，說道：“皇后？”
裴明海不置可否，玲瓏悵然嘆了口氣望著裴明海，說道：“你竟然早就已經給玉籟公主下毒了嗎？”說著話張太醫已經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玲瓏說道：“張太醫，你可以看一看現如今你們究竟是誰技高一籌了。”玲瓏說道。
張太醫說道：“娘娘，回娘娘的話兒，玉籟公主自從身體不好以來吃的所有的香砂靈蔻裡面都有金剛石粉末，並且裡面都有一點水銀。”聽到這裡裴明海忽然間如遭雷擊，一下子屈膝跪在了地上，玲瓏瞪大了鳳眸，那冷漠的眸子裡面射出來一種寒星，說道：“裴明海，本宮究竟是看錯了你，你哪一次來本宮讓你寶山空回，哪一次你來了本宮沒有格外殷勤的看顧你，你竟然這樣子怙惡不悛，你在本宮眼皮子下面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本宮為你痛心，本宮會奏明皇上，讓你留一個全屍的。”
“微臣將死之人，要不要全屍都是娘娘的恩典，”裴明海說道：“不過還請娘娘明白一個道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關於玉籟的事情微臣已經好幾次提醒過娘娘了，只是娘娘並沒有好好冷靜的處理罷了，娘娘仔細想一想上次的時候……”
玲瓏微微的回憶一下，倒是有好幾次裴明海說自己身體抱恙想要給玉籟公主換一個太醫的，但是玲瓏每一次都覺得別人不放心，這才將裴明海留了下來，玲瓏想到這裡，一切的事情已經融會貫通了起來，不覺豁然開朗，面前迷霧重重都已經被撥開了，她顫抖著手指指著裴明海說道：“本宮只有揮淚斬馬謖，你去吧。”
但是此時裴明海的嘴角也是有了血珠子，玲瓏再看時，裴明海已經咬舌自盡了，那一條舌頭在地上還戲劇性的跳動了兩下，玲瓏說道：“托出去，奏明皇上，裴明海謀害玉籟公主證據確鑿今畏罪自殺了。”沁兒忙不迭的去了。
玲瓏走到了內殿裡面，手中拈著香，點燃了，在玉籟公主的靈前說道：“母妃會給你主持公道的，你放心就好了，所有害死你的人母妃一個不留一定會讓他們到陰司裡面好好的陪著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