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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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針鋒相對
徽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但是說出口的話就像是鐵板釘釘，一顆一顆全部是敲擊在了徽祁的胸口上面，“皇兄既然知道是有德者居之，想來也是應該明白龍生九子，並非是天下就是一個人的天下，寰宇就是一個人的寰宇不是嗎？”
徽祁冷笑，“那是自然，不然為什麼會有柔然，西戎，那些小小國家連年征戰，讓我大厲民生凋敝苦不堪言，如今生靈塗炭的更加厲害了，朕真想要一舉將這些不倫不類的小國家全部消滅掉。”
“皇兄寒氣幹雲，臣弟望塵莫及了。”說著話徽鄴喝了一口酒，“這梨花白倒是挺不錯的，如果皇兄少在宮中喝一點梨花白，國庫裡面的銀子多鍛造一些冷兵器，不愁柔然與西戎不在手中。”徽鄴說著話決然的推走了梨花白的酒壺，“還是不喝了吧。”
徽祁並不生氣，只是冷笑，“七王倒是很會節儉。”
“臣弟從小就是節儉，想必皇兄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臣弟了，不是嗎？”徽鄴倒是居功了，玲瓏冷笑，他上次到徽鄴的七王府看到的陳設簡直是繁複精妙到了世無雙的地步，要說到節儉，簡直就是開玩笑。
玲瓏不禁嗤之以鼻。
這時候新的問題又來了，季朱華看到了玲瓏身上的蜀錦，蜀錦只有自己與玲瓏才有，就連德妃與藍漱玉也不過是緙絲罷了，不免心裡面有一點不平衡。
“要說到節儉，本宮以為後宮裡面也是應該正一正風氣的，只是照今日看來大家都是有一點過奢，如此倒是不好的，本宮是六宮表率，從明天開始也就節儉一點吧。”說著話微微的蹙眉，好像是才剛剛發現玲瓏滿身的綺羅似的，“婕妤妹妹這一身蜀錦倒是與本宮的花色很是匹配不知道？”
玲瓏看到話題又一次到了自己這裡，只能微微的冷笑，“皇后有所不知，這個衣服是有作用的，待會兒便知道了。”
季朱華假作知道了，連連的拍手，“本宮知道了，是你等一下要做驚鴻舞與金蓮舞，是也不是？”
德妃替玲瓏捏了一把冷汗，說道驚鴻舞勉強還是可以神似的，但是說道金蓮舞，那是需要在一面小巧的金盤上面表演的，若是兩個舞蹈在一起融合的話，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玲瓏早就料到了，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被這樣子為難，只能點了點頭說道：“娘娘倒是未卜先知了，臣妾恰巧將兩個舞蹈都學習過了，臣妾還將玉屏簫也融會貫通到了舞蹈裡面，等一下自然會上臺獻醜的。”
徽鄴冷笑，“不會是真的獻醜也就貽笑方家了。”
徽祁道：“七王留在這裡看就是了，觀棋不語，莫非七王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玲瓏也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是奇技**巧罷了，算不得什麼，本宮年幼時見過十不閒，乃是一個孩童同時表演口技、快板、胡琴、舞蹈、吹簫、笛子、擊鼓、敲鑼……等等，臣妾不過是三不閒，這並不難。”
徽祁含笑，“朕倒是沒有見過這些，等一會兒你上臺表演就是了，你今天本是不可以登臺的，但是朕還是允許你上臺，主要是後宮裡面沒有比你技高一籌的了，你可要好好的表演，明白了嗎？”
玲瓏含笑，嘴角的笑容淺淡的就像是吹面不寒楊柳風似的，“臣妾自然是明白的。”
皇后咄咄逼人，“要說到表演原是為了助興的，既然是皇上說了讓你表演，你就到臺上獻藝吧，你覺得呢？”
藍漱玉嗤之以鼻的笑了笑，“這個未免有一點強人所難了，臣妾當年不過是
跳動胡旋舞已經覺得難上加難，不要婕妤娘娘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德妃也是隱隱的擔心，不管怎麼說，玲瓏並沒有真正的害過自己，甚至還想要和自己相處好關係，如今就要她來解圍了，德妃咳嗽了一聲說道：“婕妤妹妹說的十不閒原是畫面上的孩童，世間哪裡有這樣的孩童，不過是三不閒已經是奇技**巧了，臣妾懇請皇上萬一婕妤表演的不好，那麼請皇上網開一面，畢竟是有一點過於難了。”
徽祁只不過是看了看德妃，說道：“朕心裡面還是有分寸的，定然不會委屈了婕妤。”
又望了一望玲瓏，說道：“如今，你可能夠嗎？”
玲瓏本來是沒有什麼信心的，但是想到這裡這裡一定要爭一口氣，不然今天算是白白的受了那麼多的零碎氣，心裡面無比的嫌惡皇后，季朱華實在是有一點太過分了。
玲瓏看到季朱華嘴角那個熙寧的微笑，她也是笑了笑，“臣妾定然會好好的完成這個任務的。”
舞臺已經準備好了，因為早就已經知道玲瓏是要跳金蓮舞的，所以季朱華已經吩咐了臺上是不可能找出來一個大於三寸的金盤的，“這倒是為難了，金蓮舞原是在盤子裡面跳動的，如果離開了盤子就沒有意味了，但是這裡哪裡有那麼合適的金盤呢？”
玲瓏知道這些都是季朱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為難自己的手段，並不生氣，拿起了自己面前的一個金盤，這個金盤只有三寸大小。她的一雙腳站在盤子裡面剛好是填充滿了，但是沒有辦法，除了這個再也沒有了。
玲瓏將盤子裡面的東西全部放在了桌面上，徽祁目不斜視望著玲瓏，他是知道的玲瓏做事情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倉促的就答應的，於是也不做理會，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
季朱華微微的吃驚，不過在心裡面是微微的冷笑，憑她三五天的練習不要說驚鴻舞與金蓮舞，就是普通的舞姿也是學不會兩分的。
陳充儀咬緊了牙齒看著面前的玲瓏，玲瓏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舞臺上面。
金盤被穩穩地放在了地面上，玲瓏翩若驚鴻一樣落在了金盤裡面，金盤比較小，兩雙腳放進去自然是不可能的，玲瓏出乎人意料的將兩個腳踮起了腳尖於是整個金盤裡面便綽綽有餘了，一會兒玲瓏從腰間將玉屏簫拿了出來，一個起手式已經讓眾人這折服了，皇后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但是這樣高難度的舞蹈還是第一次見到。
季朱華說道：“開始。”
玲瓏對樂師點了點頭，樂師開始敲擊《定風波》的曲子，玲瓏用玉屏簫符合著這一個音樂，忽然間將一隻腳慢慢的抬了起來，然後舉到了頭頂上面，一會兒以後又換做了是另外一隻腳，這樣的動作簡直是人體的柔韌度到了極限，所有人都是吃驚，幾乎連眼睛都挪移不開了。
這還不是最厲害的，玲瓏望著小小的金盤，微微的一用力，腳尖已經將金盤頂了起來，然後拂袖一揮，金盤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面，微微的用力，腳尖輕點金盤又被舉到了頭頂，但是身體依舊是協調著，並沒有因為這些動作而東倒西歪，反而是讓人看起來有一點弱不禁風的姿態。
那雙籠煙眉蹙動著，眼睛望著眾人，雙手握住了玉屏簫，一會兒以後珠玉一般美妙的音樂已經從洞簫裡面飄飄灑灑的出來了。
金盤在天空中迴旋了一下，落在了地面上，玲瓏再次落進了金盤裡面，然後開始在裡面旋轉，當玲瓏旋轉到了一個地步的時候，她忽然間就變成了一片彩色，就像是
彩虹一樣，只有顏色在旋轉，完全是看不見人，但是可以聽得到簫聲有條不紊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動作是驚鴻舞裡面的，那一個動作又是金蓮舞裡面的，不但是井井有條而且還是美不勝收，幾乎讓眾人都目不暇接了。
徽祁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驚豔，他的手捋著明黃色的五爪金龍袍子，一顆心也是跟著玲瓏上下翻飛著，玲瓏微微的一頓，然後跳出了金盤，眾人竟然不約而同的開始鼓掌，就連寧煙流與寧古塔氏也是開始鼓掌。
季朱華也是連連的鼓掌，本來是想要為難玲瓏的，但是再一次證明了自己選擇玲瓏的正確性，這樣的舞蹈除了玲瓏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可以同時表演出來。
“本宮大開眼界，婕妤實在是舞步天下了。”季朱華說著話還不忘記鼓掌。
藍漱玉也是忘情的鼓掌，她是討厭玲瓏，但是她是不討厭玲瓏舞步的，至少這樣別有風韻的舞步是一般熱都跳不出來的。
看到玲瓏跳舞完畢了，徽祁從手中將南珠取了下來，“賞——”
玲瓏笑著接過了，“皇上，前兒已經賞賜過一串南珠了。”
徽祁笑道：“不算多，不算多，朕還想將你金屋藏之呢！”
玲瓏訕訕的後退，徽鄴瞪大了眼睛，究竟這個多面體女子的那一面才是真正的正面呢，他見到的玲瓏沒有一面是真實的，也沒有一面是虛假的，但是真真假假偏偏讓人捉摸不透。
“皇兄得此佳人，實在是可喜可賀。”徽鄴舉杯，他的計劃裡面又多了玲瓏這樣的一個人，“臣弟看來是眼花繚亂了，上一次臣弟府中的那個丫鬟倒是有幸長得像步婕妤娘娘了，娘娘天下無雙。”
徽祁笑道：“但是朕覺得那一年在煙幕亭見到的女子卻是隻有一個，那時候莫非是朕眼花了，還是德妃也同時眼花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徽鄴訕訕的笑一笑，“皇兄這是欲加之罪了。”
徽祁冷眸落了過來，將徽鄴包圍在了垓心，“是不是欲加之罪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了，那時候七弟比現在年輕不少，那時候風華正茂的七弟遇到了妖嬈嫵媚的小宮女天雷勾動地火也是一件人間情事，只是，那時候已經回不去了。”
說完以後冷冷的問道：“對嗎？皇后？”
季朱華害怕徽祁還喋喋不休的說下去，連連點頭，“自然是回不去了，時過境遷，誰知道那時候的事情呢。”其實說起來那時候季朱華也是亦真亦幻的，要她相信這個人對自己的真心她到底還是有一點不相信，不過年少時候的情感正如徽祁所言，是人間情事，正因為了這個季朱華更加認定了徽鄴。
“喝酒吧。”徽祁端起了酒杯。
眾人陪著皇上喝了一杯酒，玲瓏早已經退到了陳充儀的身旁，陳充儀幫著玲瓏將身上的飾品一個一個的拆掉了，說道：“你也是大膽。這樣倉惶的就上臺了，害我平白無故給你捏了一把冷汗。”
玲瓏只是平淡無奇的笑一笑，“姐姐可知道如果剛才妹妹不小心出醜了，是很麼結果嗎？”
“那還用想，自然是永無翻身的機會了，妹妹也是……什麼時候得罪了皇后呢？”陳充儀不解的看著玲瓏，玲瓏因為剛剛跳過舞，臉色紅彤彤的，但是很快的紅色裡面有了一點昭然的白皙，是那種蒼白。
“你沒有發現嗎？妹妹現在很難活人了。”玲瓏微微的喟嘆，將楠木珠子抱在了懷抱裡面，只覺得俗物還是還，比這些人好多了，至少是沒有世態炎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