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九五至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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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九五至尊（4）
兩人出了東宮，外面還飄著雪，宮中的路上也已經積了雪，每走一步都會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想容走得有些吃力，但好在有偽君子牽著她，不用擔憂摔倒。再反觀身後跟著的宮女們，看她們自己都走得艱難，由她們來扶自己，或許真不是多好的選擇……
養心殿中。
偽君子帶著想容一起行了跪拜之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咳咳……快起來吧。”今日的安帝似乎有了些精神和力氣，竟然能從**坐起來了，此刻正斜靠在榻上。
“多謝父皇——”兩人這才起身，將披風解下，交給宮女。
安帝又咳了幾聲，才說道：“坐吧。”
“太子妃的身體可好了？”兩人落座後，安帝又殷切地詢問道，“聽聞太子妃那日驟然聽聞噩耗，竟然嘔血昏倒……咳咳……朕一直記掛在心上……”
想容連忙起身，又是一福：“兒臣惶恐，身體早已大好了。讓父皇記掛，是兒臣的罪過。”
“哎——你也是因為朕和太后才……”安帝提到太后，一陣恍惚，隨即擺擺手，“不提這個的。坐下吧。”
“是。”想容重新坐回，只是靜靜垂首。
偽君子於是接話問道：“父皇今日氣色不錯，最近幾日可感覺好些了？”
“就是那樣吧。”安帝卻搖搖頭，“朕也活了一把年紀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原也不太要緊。只是放心不下……放心不下你們，還有你母后……”
“父皇……”偽君子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想容察覺到他心情的沉重，不知如何安撫，只能悄悄探過手去，用手掌抱住他的拳頭，安撫他的情緒。偽君子感受到她小手的冰涼，忍不住轉頭看她，正巧對上她寬慰的一笑。
將自己兒子和兒媳的小動作，安帝欣慰一笑：“太子妃如此賢良，你們夫妻二人感情和美，朕也就放心了。”
“父皇——”偽君子忍不住乾咳了兩聲，俊臉微紅。想容也害羞地低下了頭。
安帝突然說道：“朕悶了這半月，
今日太子來陪朕手談一局，如何？”
“這……”偽君子有些猶豫，“下棋頗耗精力，不如等父皇大好了，兒臣再陪父皇痛快殺上幾盤？”
“哎——難得朕有興致，你還不肯賞臉了不成？”安帝刻意提高了音調。
偽君子只得苦笑起身：“兒臣從命便是。”
父子兩人正在下棋，所謂觀棋不語，想容也只能靜靜坐於一旁看著。日頭漸漸升上了中天，棋盤上的棋子漸漸多了起來，兩人依舊神情專注。
“兒臣輸了……”偽君子突然投子認輸。
“智兒，你棋路終究太溫和了些。”安帝感慨道，“朕最擔心的便是你這一點。從韋迢一事上，朕便看出了。”
偽君子慚愧道：“殺伐決斷，兒臣自然是比不過父皇。”
“但朕終有一日不能再替你決斷，到那時你又當如何？”安帝長嘆一聲。
“父皇！”偽君子心神一震。
安帝卻也將棋子放下，臉上露出倦意，揮了揮手：“罷了，朕累了，你們跪安吧。”
那日從養心殿回到東宮，偽君子就心事重重。想容問他怎麼了，他只說感到心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其實想容隱約明白他為什麼心慌，因為今日皇帝說的很多話都不太吉利，就像是遺言一般……
然而，想容沒想到自己的直覺那麼準，第二日清晨，就傳來了皇帝駕崩的訊息。安帝那晚睡下後，就再沒有醒來。估計之前有精神坐起來，還和偽君子下棋，都是迴光返照而已。
偽君子懷著悲痛的心情，披麻戴孝，主持了大喪，舉國哀悼。除此之外，他還有繼續處理國事，又開始忙碌到幾乎不沾枕頭的日子。想容幫不上他什麼忙，只能每日替他按一按痠疼的肩膀，或者揉一揉他的太陽穴，讓他放鬆一下。
腳不著地的日子不知不覺還是溜過去了半個月，偽君子肩上的擔子漸漸輕了下來，一切又都在他的治理下回到了正軌。所以接下來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正式登基了。
登基大典由禮部負責，偽君子並不需
要操心太多，到時候只要出個人参加就可以了。當然了，他這個太子繼位成了皇帝，太子妃理所當然應該是皇后，所以當禮部送來冊封皇后大典的摺子時，偽君子也沒有提出任何意義。想容甚至並不知道禮部的人曾經和偽君子商量過冊封一事。直到冊封的旨意下來，她才吃了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這晚偽君子到皇后宮中用膳，才一走近寢室，便聽到了想容的質問聲。
對於她的無禮，其他宮人早就嚇得跪了下去，偽君子倒是沒當一回事，笑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聖旨啊！為什麼封我做皇后？”想容不解地問。
“朕還是太子時，你便是太子妃，太子妃不當皇后，誰當？”偽君子理所當然地說，“行了，先坐下用膳吧，朕餓壞了。”
想容本來還想理論，但他那一句餓壞了，又讓她心軟了。她知道初登基，他這個新皇帝是很忙的，只怕午膳都沒有好好吃。於是她依言坐下，還好心地替他佈菜。
“這樣真好。”偽君子突然笑彎了眉眼。
“這樣？”想容挑眉，“哪樣？”
偽君子笑而不語，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純粹是有感而發罷了。至此兩人相對無話，一直到晚膳用罷，想容才舊事重提，只不過這回她平心靜氣了一些，還揮退了宮女。
“皇上，臣妾希望你能三思。”想容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禮。
“你這是做什麼？”偽君子皺眉，附身將她扶起來，領著她坐到床沿，“我為什麼要三思？”沒有宮人在，他乾脆連自稱都改了回來。
但是心思重重的想容並沒有發現他的這一改變，還是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皇上當年曾經說過，要等沈清。要不是因為靈魂互換了，皇上根本不會娶我當太子妃，更不會把我留在身邊……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換回來，皇上為什麼還要冊封我為皇后？”
“那你想我如何？”偽君子有些好笑，“你都已經做了太子妃這麼久了，做了我妻子這麼久了，難道還想和我和離？回到民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