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最佳辯友

最佳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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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辯友

我在上學的時候一向不怎麼熱衷參加那些辯論的比賽。理由有二:一是因為在我看來,那些辯論的最終結果只能是一方把另一方批駁地體無完膚,無地自容,甚至連頭都象得了頸椎病一樣不能正常抬起來才肯罷休,這種以打倒同學為最高目標的原則叫我覺得很不人道;二是因為我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腦子太快,而嘴巴卻不是十分利索,說白了就是嘴跟不上腦子,往往是腦子想到了,嘴上卻一下子說不出來,這個缺點也叫我不得不放棄參與那種唾沫四濺、口水橫流的運動。

但上學十幾年,喜好此道的同仁志士實在見得不少。有人平時渾渾噩噩,而一旦辯論比賽到來之時,往往便雙眼放光,大為興奮,就差“口水直流三千尺,跌落地面濺九周”了——我現在的一個神經內科的同事當年也是此道中人,以反駁別人為己任,喜歡把自己的反應快建立在別人的腦子慢之上,以此來獲得最大程度上的精神滿足,而且一生中最不相信的一句話就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據說還曾誇下海口,號稱是“相聲演員來了我都不遜他。”

就是這樣的一個同事,終於在某一天結結實實地栽了一個跟頭。某天上午,我剛剛交接完值班記錄,準備回家,忽然想起找這個同志還有件小事,就跑了去他們科的門診,結果上了二樓一看,這個傢伙正坐在那裡,大汗淋漓,面紅耳赤,面前坐著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兒,口若懸河,侃侃而談。

我在如同見到夏日下雪、晴天霹靂的大驚之餘,不禁產生了深深地迷惘,今天這位最佳辯友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吃了啞巴藥,不能開口說話了?之後,在我張成“O”形的嘴巴前面,我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我說的對嗎?”

“對……”

“我說的準嗎?”

“準……”

“我說的能嗎?”

“能……”

“我說的行嗎?”

“行……”

“我說的有錯嗎?”

“有錯……啊,不是,沒錯,沒錯……”

事後我才得知,那位把最佳辯友拉下馬來的老頭兒是一位“資深級”的病人,患有高血壓糖尿病等疾患已有十數年之久,浸潤自己疾病的預防和治療已超越門外漢的界限,早已達到了“久病成良醫”之擱行的飛身跳躍。今天來本來是要找主任的,沒想到被不知深淺的那個同事拉住一通詢問,結果,從入藥到診斷,從檢查到預防,那個老頭兒比他還要高深N倍,所以才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

隨後的情況是,那位最佳辯友滿面通紅地起身,恭恭敬敬地將自己的“老師”送走,回來後閉門修煉,一連七天都沒有和我們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