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故人相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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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故人相見(一)
實,這麼快就要嫁給陳裴的這件事讓我還是分外緊張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是沒辦法得到真正的幸福的。
而此刻幸福就在眼前,我卻沒有辦法正視,總害怕那是一場鏡花水月,到頭來落得空歡喜一場。
即使,在得知皇上已經於今晨離開了漠北,起駕回宮了,我心中的不安還是沒有放下。
我不想將我的不安表露出來,影響了婚禮的進行,所以,我不斷地在心裡面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這樣做能稍稍安撫我慌亂的情緒,讓我可以笑著面對眾人。
但是,皇上的離開,顯得倉促而詭異,彷彿有什麼事讓他不得不離開似的,而這又讓我的神經再次緊繃。
唯一讓我慶幸的是,皇上並沒有立召哥哥韓陌回宮,而是指派他成為新任北將軍,讓哥哥能夠在留在漠北,小琴也就不需要立刻從我的身邊離開了,而她和哥哥都將成為我的婚禮的見證人。
於是,出席我婚禮的人員,又增加了兩位。
我知道自己再無遺憾,哥哥能夠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嫁給心愛的人,一切足矣。
吉時已到,我穿著自己親手縫製的喜服,上面還有我繡好的花朵,在哥哥韓陌的引領下,一步步走向佈置好的喜堂。
那裡,陳裴在等著我。
我從紅色的蓋頭下偷眼瞧陳裴,才發現,他的面具已經揭下,他曾被火燒灼過的臉上,神色自若,絲毫沒有緊張的表情,而他的眼中難掩欣喜。
我知道。
他在等著我走近,正式走入他地生活。
任星遠和任常山也都出席了我跟陳裴的婚禮,他們送上了賀禮,並且他們還是這場婚禮的證婚人。
小琴則站在一邊,獨自落淚。
我知道,那是幸福和感動的淚水。
婚禮一開始進行得很順利,並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可是,那種強烈的失去一切的感覺在一瞬間蜂擁而至。
擊中了我。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人湧進了婚禮的現場,又有什麼人將我們團團圍住,我知道一切都無法再躲過去了。
陳裴將我護到他的身後,我發覺他地身子微微輕顫著,彷彿他也難以面對他眼前的人。
我知道自己是避無可避,躲藏反倒是顯得可笑了。
於是,我揭下了頭上的紅色蓋頭。
從陳裴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才終於看清楚擋在陳裴跟前的人是何方神聖。
正如我所料的那樣,當今皇上,陳展揚正雙目灼灼地望著我們。
而屬於皇上調遣的禁衛軍已經將我們團團圍住。
說實話,現在的我,根本就無法分辨他目光中的喜與怒,只覺得自己地頭“嗡”的一聲脹得很大。
“若柔,三哥……想不到,會在這兒相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陳展揚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可是他地眼光卻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剜著我的血肉。
我感覺到自己就像是撲火的飛蛾。
被捕在網中央,再沒有振翅欲飛的機會了。
我發現陳裴移了移自己的位置,將我全部掩在他的身後,我知道他在儘自己的能力保護我。
儘管,這樣的保護實質上起不了什麼作用。
看到這樣地陣仗,聽到這樣的稱呼。
即使是再鎮定的人,都會無法鎮定下來。
在這個喜堂內,唯一不清楚事情緣由的任家堡的兩個人,一下子懵了,他們看看皇上,再看看我和陳裴,無法再保持冷靜。
“呵呵,任堡主,讓你見笑了。
即使身為皇上,也會有他解決不了的家務事。
讓我來為您引見一下。
這位是我地三哥陳裴殿下,這位是我的……皇后韓若柔,他們是我最親近的人了,可惜,他們自己未必覺得,我是他們最親近的人。”
陳展揚的話聽上去很輕鬆,還有些微的自嘲,可是他的話卻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無法輕鬆,無法一笑了之。
我知道,逃避已是不大可能,在這裡,還有我最想保護的幾個人,我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於是,我從陳裴背後走出來,不想再做一個躲藏在別人身後的膽小鬼。
無論是陳展揚還是陳裴,我都不應該避開他們地痛苦,來成就我自己一個人的幸福。
“展揚,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說幾句。”
我輕輕地開口,但是我的聲音卻清楚的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單獨?我的皇后陛下,既然你要和我好好談談,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事實上,我也有很多話要同你說。”
陳展揚一揮手,禁衛軍呼啦一下子,潮水一樣從喜堂中退了出去。
我看了看以擔憂的神色看著我的陳裴和兄長,還有至今沒有再看我一眼的小琴,心下忽然如明鏡似的清晰起來。
“裴,哥哥,我是真的想同他講幾句話。
如果有事,我會喊你們的,放心吧。”
陳裴和哥哥看著我,腳下的步子並沒有移動,他們大概是不放心我吧?可是身為堂堂一國之君,陳展揚是不會在這兒對一個弱女子下手的。
我推著陳裴和哥哥的身體,將他們推出了門去,小琴也跟了出去。
我將門掩上,深吸一口氣,然後回過身,面對陳展揚,這個我很久未曾見過的人,這個我一心忘卻的人。
“很久沒見了……是小琴告訴你我在這裡的嗎?終究還是我身邊的人將我賣給了你啊!”我是那麼肯定,不需要再懷疑。
“若柔,你真的很聰明。
小琴早就投入朕的帳下,只不過她維護你比較多。
你才沒有發覺身邊安插了一個我的眼線。
可惜了,她是那麼喜歡你的哥哥。
現在,她也許無法面對你的哥哥了。
不過,他們兩個是罪有應得,那麼重要的事,竟敢試圖隱瞞朕。
呵呵,還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朕還是逮到了你。
可是,看看,朕的皇后竟然恬不知恥地想要跟別人成親,那人還是朕的兄長,你倒說說,這是不是很諷刺?”陳展揚笑了,笑得很難看。
我轉過頭,不忍看他這樣的表情,我知道,這樣的事實傷他很重。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他能夠釋然,那麼也許我們能夠回到當初,重頭開始,做一對很好的朋友和兄妹。
可是,在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