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審訊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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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審訊刺客
傅玉樓才在堂內用完早膳,準備穿衣上朝,宮裡便匆匆傳來口訊,讓她即可隨轎進宮,一干夫妾只嚇得面容失色,不知突然之間出了什麼事情。
傅玉樓卻立時想到了甫大婚的寧雲。
自從寧雲當日於秀場昏倒後,女王曾把她叫到御前,仔細地詢問了寧雲的身子,在她的再三保證下才打消了懷疑,但她從那天起就沒有睡好覺過,一方面是擔憂寧雲的身子,一方面卻是憂慮太子後宮的形勢。
寧雲的身體到底如何她心底自然有數,若是生養一個孩子恐怕也還勉強,但若是想多的話不但會傷害元氣,甚至可能會危及生命,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寧雲出現不測的,所以這次秀男進宮,她選擇了不少與她傅門走動較近的中等人家的孩子,就是希望他們能代替寧雲留住太子眷寵,也分擔生育的痛苦,反正她也有自知之明,高高在上的太子是不可能只寵愛一名妃嬪的,既然如此,她何不利用手中的權勢,為自己安排得力的人選?
寧雲哪裡知道,後宮其實也是朝政的一部分,而且更加刀光劍影,更加殺人不見血,她不為她那單純天真的兒子打算,還有誰會為他打算?
雖說蘭蓀是他表妹,皇后是他舅舅,看似風光,但是,說到底還是沒有親孃親,一旦牽扯到權勢利益,就連母女姊妹也會翻臉成仇,誰還會真心為寧雲想上一點?
一想到太子那雙偶爾令她都會直打寒戰的冷月眸,和那完全讓人摸不清情緒的不變的微笑,她的心便直往谷底沉,她們的太子蘭蓀,固然英明睿智,但是相對於單純的寧雲而言,卻是太深沉複雜了。
她甚至可以肯定,蘭蓀選擇娶寧雲,根本只是政治上的手段而沒有參雜絲毫喜愛之情,甚至連一絲淡薄的表兄妹親情也沒有過,她們根本就不適合,如果不是寧雲死心眼,她就算得罪太子,失去權勢,也不會一頭往這政治聯姻的不歸路上栽去啊!
只怕後宮十人,都只是蘭蓀和百官政治聯姻下的犧牲品——硬要雞蛋裡挑骨頭,大概也只有那個喬青冥稍稍特別一點了。
匆匆思索的傅玉樓精神過於緊繃,卻沒發現,載她的轎子原本沉穩地行走在大街上,突然之間,前面的轎伕橫伸出手,向身後打了一個手勢,那身後的轎伕隨即配合前面轎伕的動作,四人快速地跟護送她的侍衛們點了點頭,迅速平穩地抬著轎子,鑽進了一旁的衚衕裡,而那衚衕裡也衝出來一頂一模一樣的轎子,繼續往前走去。
在不會武功的傅玉樓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載著傅玉樓鑽進衚衕的轎子,在另外一隊守在衚衕裡的侍衛護送下,從另一個方向匆匆朝皇城而去。
也因此,她完全不知道,就在她們離去不久,之前那隊人馬遭到了意外的攔截,而發生的這一切,都在陰蘭蓀的意料和佈置當中。
進了皇城後,轎伕們沒有送她去她慣常處理政事的文淵閣,而是直往刑部天牢奔去,直到那一股腐朽中透出寒氣的氣息,鑽過轎簾竄進她的鼻中,她微微吃了一驚。
“這是去哪裡?”她揚聲問道。
“稟大人,太子讓小的們接大人直接來刑部天牢,太子正等在大堂內。”轎伕恭敬地脆聲答道,聲音朗朗,中氣充沛,顯然不是一般的轎伕。
傅玉樓愕然,太子找她?
為什麼太子找她要來這刑部天牢?
寂靜乾淨的刑部天牢裡,蘭蓀立在大堂的審訊臺後,在陰沉慘淡的如豆燈光下,只見她玉冠高束,月眸含冰,陰影搖曳在她的面上,勾勒出一層森寒如修羅的佞氣,一身墨綠戎裝,整潔颯爽,迫人的威嚴氣勢也隨之頓生,手中漫不經心地執著一條銀色的長鞭,折射著一絲一絲寒涼的銀光。
傅玉樓一進來便看到蘭蓀如此的模樣,心中一突,難道昨夜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向來只有發生了大事,才會勞煩到太子親自出面審訊!
蘭蓀看到有些忙亂的傅玉樓,神色微微緩和,“這麼大早本不該打擾丞相大人,只是宮裡昨晚發生了大事,蘭蓀擔心大人關心情切之下,會遭有心人挑撥,所以才匆匆請大人過來一趟。”
宮裡發生了大事?她會遭人挑撥?
傅玉樓身為一國宰相,豈能聽不出來蘭蓀這麼明顯的話?當下,腳下踉蹌了一步,富態威嚴的面容上血色盡失,聲音幾乎暗啞,“寧雲他……”
“大人放心,”這正是蘭蓀要的效果,蘭蓀默默地瞅著傅玉樓的臉色,“寧雲肩上被劃了一道,受到些許輕傷,御醫已經來看過也給他上了藥,本宮陪了他一宿為他壓驚,本宮剛剛已經吩咐人好好照顧他,這才請大人過來一趟!”
“宮裡遭了刺客?”傅玉樓舒了一口氣,隨即捕捉到了蘭蓀話裡的關鍵處。
蘭蓀微微頜首,“看樣子是針對本宮而來,寧雲是受了無妄之災,本宮心裡頗過意不去。”
“那也是他的命,他已經是太子的人了,能為太子分去災禍,也是他的福氣。”傅玉樓咬牙道,說得肉疼無比,十分言不由衷。
蘭蓀的眸中閃過不易覺察的淡嘲。
“本宮看著心疼啊,好在天涯抓到了幾名來不及自殺的刺客,本宮正好訊問清楚主使她們的人是誰。”
“那,太子讓下官來此是?”傅玉樓也不是輕易就能被糊弄的人。
“此事事關寧雲,本宮以為大人是希望能夠親自審訊這些刺客的。”蘭蓀滴水不漏地道。
“哦?”傅玉樓精神一振,不知不覺鑽進了蘭蓀佈置的、對她兒子有情有義的網裡。
倘若此刻有人在她耳邊說蘭蓀的壞話,相信她絕對不會立刻就採信了。
“本官也想知道是什麼人膽敢對太子下手!”傅玉樓不覺冷著臉,這時候的她,一改平時的親切隨和,真正透出一份當朝宰相的威風來。
“那就請吧,大人。”蘭蓀拍拍手。
頃刻間,三名收押著的昨晚被天涯活捉的三名刺客被帶了上來。
“她們這是?”傅玉樓疑惑地看著她們。
三名刺客怒視著蘭蓀和傅玉樓,卻無一例外地不能說話,亦不能動,分明是被人點了穴和卸下下巴。
“為了防止她們自殺,本宮只好出此下策。”蘭蓀淡淡地道。
“太子思慮周到。只是這審訊……”
“就由丞相大人主持吧,本宮在一旁觀摩即可。”
“下官遵命。”
面對著兩名血跡斑斑的刺客,傅玉樓面對蘭蓀的禮貌談到寧雲時的慈祥早已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本官問你們,是什麼人指使你們刺殺太子的?你們若供出來,本官尚可以考慮向太子求情饒你們一死,倘若你們執迷不悟……”傅玉樓開門見山地道。
刺客們一齊低著頭,就是不肯說話。
“你們不肯坦白也沒關係,本官正好將刑部大牢的刑具一件件在你們身上實驗,你們什麼時候鬆口,咱們的實驗才算結束。”傅玉樓的鳳目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
刺客們依舊不語,傅玉樓看向蘭蓀,蘭蓀微微點頭,傅玉樓會意,命人拿進來一大串可怕的刑具。
然而,就在她準備用刑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刺客們先是突然抽搐不已,滾倒在地,跟著悽慘地大聲嚎叫,雙手掙扎著想抓向全身,可惜被點穴無法動彈,慢慢的,她們的七竅中湧出了一股一股黑血,使她們的面孔顯得煞是駭人,眨眼功夫,牢內蘭蓀倒的人還來不及搶救,三人俱萎靡倒地,氣絕身亡。
蘭蓀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這一步——這些刺客,腹中早已服下了慢性毒藥,倘若能按時回去,自然能夠服下解藥,若不能按時回去,那麼毒藥便會適時發作,不留下一絲線索。
“太子,這……”傅玉樓震驚地看著地上的刺客,蘭蓀的臉色陰晴不定。
“很好,很好,這次她掐算得真準啊!”蘭蓀喃喃,盯著那三名死狀可怖的刺客,冷絕的面龐上泛起一絲絲怒氣。
“太子……”這些人分明是摸清了皇宮內追查刺客幕後凶手的所有關節,所以才能將時間掐算得這麼準時,如此熟悉此套的除了包括刑部尚書在內的刑部人,就只有宮裡的人了。
“無妨,丞相,咱們檢查一下這些刺客吧,也許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蘭蓀揚眉,又恢復一貫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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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樓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查,還真讓太子查出了端倪,這些刺客和一年前行刺太子的分明是同一撥人。
是什麼人長久不懈地想要刺殺太子?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太子知道她心中已經有數,吩咐她不用妄動,太子會親自處理此事,她看著太子,心頭有些嘆息,女王一日不把皇位傳給太子,太子隨時都有危險,雖說太子精明強幹,可是總會防不勝防啊,太子顧念手足情誼,只是防範,不肯出手對付,可是那人又何曾顧及到一點手足之情?
倘若太子再這樣下去,她一直支援太子的傅門,也只會跟著太子處在風口浪尖上,飄搖不定,看不到未來……
“喲,這不是丞相大人嗎?這一路悶悶沉思,都快走岔路啦。”
一道嬌俏的聲音突然響起,傅玉樓一怔,連忙抬頭,只見嬌小玲瓏的蘭言獨身一人坐在涼亭內,迎著風,美貌如花一般盛開,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正是這副美麗而可親的態度,讓蘭言在朝中也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援,比起天生高高在上自負驕傲的蘭蓀,蘭言可親可近的態度讓很多平民出身的官員十分有好感。
只不過,傅玉樓暗中搖搖頭,這副可親可近的態度到底是真是假,可就有待商榷,那些平民官員只看到眼中願意看到的,只怕日後有得苦頭吃了。
這條路,明明是直接通向金丹園的,按理說蘭言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蘭蓀的地盤上,所以,傅玉樓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蘭言殿下分明就是專門守在這裡等她出現的,她心裡想歸想,表面上還是維持著恭敬。
“原來是二皇子殿下,下官老眼昏花,失禮失禮。”傅玉樓忙揚起客套的笑容。
“無妨,想必丞相大人是著急令郎的傷,所以形色有些匆忙,本王豈不瞭解丞相大人做母親的一片心?”蘭言笑容滿面。
“下官多謝殿下體諒,不敢打擾殿下休息,這就告退。”傅玉樓順著蘭言的話道,便要順勢離開。
“丞相大人難道不想知道,令郎昨夜為何會受傷?”蘭言笑眯眯地,拋下一句話。
傅玉樓坦然微笑,“小兒已是皇家人,他受到傷害,下官認為陛下和太子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下官雖是太子妃母親,卻也身為臣子,自然無權過問。”
“哼,太子不會袖手旁觀?”蘭言嗤笑一聲。
傅玉樓立在一邊,看著蘭言,也不說話。
蘭言淡瞟著一臉平靜的她,嬌美的面上浮現惡意的微笑,“你可知,昨晚太子在何處休息?”
“此是太子的私事,下官豈有資格知道?”傅玉樓規規矩矩地道。
“你是沒有資格,可是你的兒子有資格啊,你難道不想為你兒子討一個公道?自己的妻君在新婚之夜不待在自己身邊,反而去了小妾那邊,不知令郎心中可有想法?”蘭言微笑道。
傅玉樓心頭一凜,驀地想起蘭蓀的話——“會遭有心人挑撥”,難道,就是指此事?
“多謝殿下關心犬子的生活,下官代犬子多謝殿下。”傅玉樓打著太極,繞開蘭言尖銳的問話,她又何嘗不知蘭言告訴她這番話的用意?倘若她真的相信了,那才讓蘭言得意了呢。
“也不必謝本王,應該謝那些刺客,要不是刺客以為太子昨夜必定留宿金溪殿,也不會闖進去傷了令郎,也讓正在碧瀛殿歡度春宵的太子撇下小妾,趕往金溪殿,甚至下半夜一直陪在令郎身邊——”蘭言拉長語調道,滿意地看著傅玉樓聽到‘碧瀛殿’時微微一詫的表情。
“丞相大人可別弄錯了,碧瀛殿內如今住著的可不是越大人家的公子,而是另一位側妃——太子嫌朱洛殿離金鴻殿太遠,於是把兩名妃子的宮殿對換了——由此可見,這位側妃是多麼受寵,而越家那位公子,卻是一進宮便註定了被冷落的遭遇。相比起來,太子妃身後勢力遠比越妃龐大,太子應該不敢輕易冷落了太子吧?”蘭言慢條斯理地道。
“殿下的意思是……下官不甚明白。”傅玉樓淡淡地道。
其實不是不明白,而是不能明白,蘭言的意思很清楚,如果太子當時留在金溪殿,以太子的身手,要保護寧雲並非難事,可是當時太子卻在碧瀛殿青冥那裡——她早該想到,以太子對青冥的迷戀程度,豈會一直待在寧雲身邊,拋下他不管?
可是,蘭言把話說得不明不白,就是要讓她自己往這上面猜,她好歹也是堂堂丞相,若被蘭言三言兩語就控制了思想和情緒,她也不配再當丞相了。
“呵呵,丞相大人果然是一等一的聰明人,這話不明白才好。”蘭言不以為忤地笑道,“那麼丞相可知道另一件事?今天一大早,蘭蓀就親自將青妃送進了洛離宮,洛離宮是什麼地方,丞相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太子的心——不用本王明言,丞相大人也明白了吧?”
“下官雖然不甚明白,但仍然多謝殿下告知下官這些事情。”傅玉樓恭恭敬敬地道。
“好,好一個不甚明白,哈哈,本王也該回去陪陪我的那些侍妾了,本王雖然荒唐風流,可也光明正大,哪像有些人……,走嘍。”蘭言一步一搖,笑聲清亮地揚長而去。
傅玉樓看著她遠離的背影,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齊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