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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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遇
第一章 相遇
皎潔的月亮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中，和煦的風晚來，百轉成空。
白茉騎著單車，手機放在口袋裡，放著周杰倫為數不多的懷舊的歌曲，令人沉湎其中。
夜色的路燈有些朦朧，這條路並不是繁華的所在。一到夜裡只有些樹木的身影隱隱綽綽。
今天是白茉的夜班，10點多的時候，四周已然無人。
還好這裡民風還算淳樸，白茉每次騎著單車聽著歌，也就安全到家了。
但是，今天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路邊的灌木叢突然一陣**，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影突然從路旁躥出。白茉急忙剎車，才堪堪沒有撞上他。
怎麼回事，這麼晚了，是劫匪吧。
白茉心中一緊，立刻扭轉車頭，打算飛速的從他身邊疾馳而去。然而，在她及時的做出反應之前，這個“劫匪”就一頭栽倒在她的車前。
白茉:……。
她這才定睛打量了一下這個人，身上原本應該是筆挺的西裝，但此時裡面的白襯衣早已被鮮血浸染。
白茉嚇得手一抖，這個時候，她更應該做的是加速蹬車子離開這裡。卻下意識的猶豫了。
地上的人趴在那裡，也不知還有沒有呼吸。
如果他這樣趴下去，會不會很容易窒息而死？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白茉猶豫了，而這短暫的猶豫，卻成為她後半生最深刻的回憶。
她一隻腳踩在單車上，一隻腳放在地上。微微俯下身子，小心得打量著地上的傷者。
躺倒在地上的男人還沒有完全的失去意識，他的眼中本來璀璨的瞳眸有些暗淡，卻蘊藏著最深層的一絲理智的光芒沒有散去，如寒夜之中那抹微弱卻無法忽視的星光。他艱難的抬起頭來，面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蒼白，五官立體，瞳眸深邃，可是眼中的光彩越來越暗淡，似乎已經無法聚焦。
白茉緊張的握住車把手，手心已經開始滲出冷汗，她知道，如果他向自己求助，自己一定就此不忍心離開。如果要走，就趁現在！
但是，白茉的腳卻未曾挪動。
地上的男人似乎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窈窕身影立在眼前，還有那嘈雜的音樂聲。
趙允塵循著音樂傳出來的方向，衝著眼前那個朦朧的人影，無力得揮動著手，一邊有些嘶啞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和神智說道。“走，快走，快一點，離開這裡……”
！！在一瞬間，就因為這句話，白茉卻終於下定決心把車子停住了。
她快步走上前來，蹲下身子，一邊扶住那個幾近昏迷的男人。一邊匆忙掏出手機，按下緊急鍵。
“喂，是隻安裡派出所嗎？我這裡是永順小學西北角的路口，有人受傷了，應該是搶劫。
是的，請趕快過來。”
得到了肯定答覆之後，白茉掛上電話。
身旁的男人開始粗重的喘著氣，彷彿隨時都會昏迷過去。
“沒事的。”她安慰著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一邊努力回憶自己所學的急救知識，輕輕的將他的頭抬得高於脖頸。
“你撐著點，不要睡著。我已經報警了，這裡離警局很近。警察一會兒就會來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將手機按了錄音錄影功能。略帶緊張的四下張望。
男子讓她趕緊離開，那麼就意味著，那個令他陷入危險之中的情況仍然存在。
可能是一個仇家，也可能是劫匪。
白茉緊張的四處掌握，目光所及之處是黑暗和靜謐，但是，她的瞳孔突然一縮，本來已經劃過的視線猛的迴轉，緊緊盯著拐角處那個昏黃的路燈，路燈的下面，不知何時起有一個人影斜靠著電線杆，不知他從什麼時候在那裡的，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立了多久。
路燈昏黃的燈光下，映襯出他模糊的側臉。他似乎很落寞，可是卻讓白茉莫名得感到一種緊張和惶恐。
白茉握著手機的指尖分外用力，隱隱有些發白。
“呵。”路燈下的男子無所謂的笑笑，他先拿出一種很舊的牛皮紙做的火柴盒，從裡面抽出一根火柴，引燃，隨手將它丟在半空，看著他劃出一道火線，掉落在地上。隨即，又慢悠悠得從懷裡抽出一種老式煙匣。拿出一根菸，抖了抖，將菸屁股咬掉，然後，就那麼放在嘴裡。
他慢慢的鼓著腮幫子，彷彿正在真的吞雲吐霧。
可是白茉看的很清楚，他並沒有點火。
他劃了火柴，卻任它在地上熄滅，他抽著香菸卻並不點火。這個人有著極為特殊的怪癖，他是個變態嗎？
白茉心中突然一陣驚悚，而此時，那個穿著灰色皮夾克的男子，叼著煙，慢慢的走近。一頂破舊的牛仔帽斜斜的罩在他頭上，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他叼著香菸的嘴，這再好不過，白茉希望這輩子都不要看到。
她把視線垂下來，以免一個不小心被他認為看到了面容，而多了一個被殺人滅口的理由。
地上的那個人的影子斜斜的拉長，終於停在了她眼前。
那個帶著牛仔帽的人底下頭來，用漠視的目光看了看地上已經昏迷過去，雙脣蒼白的男子。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裡，也許因為男子臨失去意識之前還讓她離開的那句話給白茉的震撼仍在，白茉悄悄的上前一步，把男子擋在自己的後面。
“呵”那個變態似是嘲諷的冷笑一聲。用有些慵懶得，漫不經心的語調開腔道。“沒想到啊。”他嘴裡叼著煙，說話的口音有些含混不清。
“現如今竟然還有見義勇為，救死扶傷的人呢。真是少見。”他嘴角一抽，頗有些不羈意味的笑了一下，然後手腕一翻迅速劃出一個刀片，敏捷得欺身而上。
在白茉看來，簡直就是她只眨了一下眼的瞬間，冰涼的刀鋒就抵住了她茉脖頸之下的大動脈，白茉的腦袋嗡的一聲，手腳在瞬間變得冰涼，手裡那還偷偷在錄音和錄影的手機差一點脫手而出。
她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尖銳，有一種已經劃破了血管的錯覺。
她甚至不知道此時流淌在脖子上的是冷汗還是鮮血。
我要死了吧，我終於要死了吧。我給弟弟存得讀書的錢還沒有攢夠……
白茉的頭腦中一瞬間似乎劃過父母和弟弟的身影，甚至還有地上躺著的那個人。
她的眼前也開始朦朧起來，眼看著隨時就會暈倒。
但一種濃濃的酒味傳來，那個變態湊近了，壓低聲音說。“我說，小姑娘，如果你在繼續這樣搖晃下去，我可不保證我會不會手抖。“
白茉突然之間就清醒了，彷彿看到死神高高舉起鐮刀，即將落在自己的頭上，但是天空卻突然閃了一聲驚入骨髓的閃電。
讓她即使是想要逃避和昏迷也不可能，她現在有的，只有無比的清醒。
“我不管你是誰，我只是想救這個人而已，這個人要死了，你殺了人，以後就算不做監獄，但是也會被惡鬼討債的。
不如你放了他，也放了我，我們都會從心底裡感激你的。”
“惡鬼？！哈哈哈。”對面的那個人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唯一另白茉稍微有點安心的，是他架在她脖子上的刀片因為他的大笑而稍稍遠離了幾分。
然而那刀片卻在那人笑完之後，迅速逼近，彷彿隨時可以切開自己的脖頸，對面的人身上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惡鬼的前提，是要你們都變成死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閒事管的太多，容易死的快。”
如同死神鐮刀閃爍著寒光，隨時來收割她的生命。
白茉其實很想有骨氣的反駁他幾句。
但是，當她的生死全掌控在眼前這個凶手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舌頭髮木，什麼也說不出來。
白茉的眼前又開始一陣陣發黑，過度的驚恐讓她隨時可能暈過去。
她想咬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清醒一下都做不到。她只能用最後的力量拼命握緊了手裡的手機。
不知道，我留下的這些證據，夠不夠警察們破案。
可是這裡這麼昏暗，不知道他的臉，哪怕只是下巴那裡，能不能錄清楚。
“回答我。”凶手微笑的臉，在刀鋒隱約微弱的反光下，顯得的有些詭異，他將自己的臉湊得近在咫尺。
白茉終於抬起一隻試圖逃避正是他的目光，狠狠得回瞪著他。
這是要殺她的人，她要看清楚，如果自己死了，在投胎之前，一定要先變成惡鬼，來索這些惡人的性命。
這是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只是有一種不健康的白。
白茉狠狠得瞪她，將他的樣貌深深的記下。
那個人似乎看到什麼有趣的玩物一般，眼中閃爍著激動的神采。“你害怕麼？你後悔麼？告訴我，你後悔了，你懺悔，我便饒了你。”
白茉的眼中劃過很多複雜的神色，但最終她慢慢的吐出幾個字。
“從小我就知道，如果沒人出來阻止壞人。這世上就會出現更多的壞人。”
“哦？”凶手的眼中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神色，他的手頓了一下，玩味得看了她一眼，將刀片輕輕抬起來。順著她的脖頸，劃到她的臉頰。
欣賞著她眼中的恐懼。
然後，緩緩地，把刀片抬了起來。他站起身形，俯視著地上躺倒的已經昏迷過去的男人，眼中有深不見底的冷漠。
“至於你嘛，也很有意思。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救助，而是示警呢。這是多麼奇特的相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