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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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痛
第186章 痛
鐵鏈嘩啦一聲，洛澤淵癱坐在了地上，雙手抱住了腦袋。
是啊，沒人知道這十年來他是如何過來了。
每每午夜夢迴，他總能夢到幾個披頭散髮的厲鬼朝著自己撲過來，他們撕扯著自己，啃咬著自己。
每每此時，他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了權勢，誰的手上沒有沾染過鮮血？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很悲涼。
他機關算盡狠辣絕情，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場空。
什麼權勢，什麼財富，什麼女人，在生命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可笑！
“哈！”
洛澤淵狂笑了一聲，用手撥開額頭上散亂的頭髮，看向千翎。
“其實，你心中早就猜到了，對嗎？”
千翎淡淡地笑了一下，“是，不過，我想聽叔父自己說出來。”
“不要說說出來，即便我寫出來，你又能如何，他可是當今的皇上，你能拿他怎麼樣？”
“讓他血債血償。”
千翎輕輕吐出了幾個字，洛澤淵卻感到一陣寒風撲面，心中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東陽的天似乎要變了。
“罷了，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
之後，洛澤淵把十年前他如何和康承帝合謀在青蘿江伏殺洛邵白和玉蘭幽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說完，洛澤淵突然感到自己輕鬆了許多。
“叔父，一路走好。”
隨著輕輕的一聲，千翎慢慢走出了牢房。
蕭奕軒就站在牢房外，洛澤淵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滿是對千翎的心疼。
“小七……”蕭奕軒輕喚了一聲，把千翎摟進了懷裡，片刻後，才道：“你恨我嗎？”
畢竟，他是他的兒子。
千翎輕輕搖了搖頭，“冤有頭債有主，跟你無關。”
一聽，蕭奕軒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在他看來，小七能這麼說，那就說明她不會因為上一輩的恩怨悔了他們的婚事，她還是會嫁給他的。
“我們回去吧。”
蕭奕軒扶著千翎慢慢出了刑部大牢。
放眼望去，黑色的披風在寒風中獵獵飛揚，蕭奕軒猛地收緊了摟著千翎腰身的手臂，眯了眯眼。
千翎也看到了蕭易寒，心中輕嘆了一聲。
蕭易寒慢慢轉過身，看著相依的二人，雙目猩紅，雙手攥成了拳頭。
今日早晨的溫存似乎還在脣邊，但轉瞬之間，一切都變了。
蕭易寒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抬腳慢慢上前，沙啞的聲音伴著寒風吹入了千翎的耳中，“小七，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不行！”蕭奕軒立馬拒絕，好不容易讓小七和他斷了關係，他不能眼看著他們再糾纏不休。
“我問的是小七，不是你，你沒有權利為她做主！”蕭易寒沒有看蕭奕軒，冷冷地開口。
蕭奕軒冷笑了一聲，“蕭易寒，我現在是小七的未婚夫，我沒有權利，誰有這個權利？只要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靠近小七一步！”
“王爺，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變心了。”千翎輕輕說了一句，看向蕭奕軒，“我們回去吧。”
“好。”
“我不相信！”蕭易寒突然怒吼了一聲，死死地盯著千翎，“小七，你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對不對？你告訴我呀，你告訴我！”
看著蕭易寒的痛苦，千翎的心在滴血，只能不去看他，把臉藏在了蕭奕軒的懷裡。
“讓開！”
蕭奕軒清楚地看到千翎眸中掙扎痛苦無奈的神色，心中醋意橫生。
她還是愛他的，她離開他也是因為愛他。
蕭易寒不為所動，眸光牢牢地落在千翎身上，“小七，你若想看到我和他兩敗俱傷，你可以跟他走。”
“蕭易寒，你在為難小七！”蕭奕軒怒。
“與你無關！”
千翎慢慢轉頭看向蕭易寒，輕輕道：“你想我死？”
“不！”蕭易寒一陣驚慌，想上前把千翎擁進懷裡，但手伸在半空中還是收了回去。
“那就回去吧。”
蕭易寒攥了攥拳頭，沒有出聲。
蕭奕軒戒備地看著蕭易寒，扶著千翎快速上了自己的馬車。
蕭易寒在寒風中佇立，聽著馬車輪子碾過地面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完全聽不見了，他這才慢慢轉過身來。
寒風捲起衣襬，徐徐落下，說不盡的孤寂與落寞。
“易寒，回去吧。”燕三現身，伸手拍了拍蕭易寒的肩膀。
“你們先回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不過不可以在外面喝酒，自己要小心。”燕三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嗯。”
待燕三他們離開後，蕭易寒慢慢邁開了腳。
他不知道要去哪裡，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沒有小七的家只是幾間冰冷的屋子，沒有小七的心無處安放。
他該去哪裡。
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脣，小七的味道似乎還在，但小七不要他了。
為什麼？
猛然，蕭易寒想到了那個神祕莫測的白衣男子。
再一想到昨天晚上小七對自己的拒絕以及今日早上小七的神色，他突然有一種直覺白衣可能就是一切問題的癥結所在！
蕭易寒正想著，突然神色一凜，眼角的餘光快速掃了一下路旁的一處屋脊。
想了想，蕭易寒從一家酒樓裡買了一罈酒，飛身上了屋脊，坐下，開啟酒罈上的封口，抱起，猛灌了幾口。
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蕭易寒終於見到一道人影落下，那人一身黑衣，面戴黑巾，身姿婀娜。
“王爺，坐在這裡多冷呀，王爺若想喝酒，我們換個地方喝，好不好？”女子的聲音。
“你是誰？”蕭易寒雙手抱著頭，揉著太陽穴，似乎已經喝多了。
“換個地方，我就告訴您。”女子的聲音更嬌媚了幾分，蹲下身，試探性地扶住蕭易寒的胳膊。
蕭易寒眸中寒光乍起，嘴上卻道：“好。”說著，蕭易寒站了起來，搖晃了兩下。
女子眼中的笑意更濃，“王爺，您慢點。”
隨後，女子扶著蕭易寒往一所宅子走去。
那邊，馬車上，蕭奕軒看著面沉如水的千翎，心中醋味越來越濃，身子猛地往前一撲，把千翎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