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調遣宜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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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調遣宜新宮
今天雖然沒幹什麼活，但還是累的夠嗆，精疲力盡著邁著沉重的步子踏進掖庭宮的大門，正好英靈打開了房間門，看到我回來了，立馬小跑出來，歡喜的對我說道：“程惜，你太厲害了，真的把縵兒給救出來了。”
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直接進了房間，縵兒呆呆的坐在床沿邊，神情恍惚著，看到我進來，一句話都沒說，我想大概是還沒從黑屋的驚慌中走出來吧。
“縵兒，你沒事了嗎？”我走到她跟前問道，發現她的嘴角臃腫，臉部兩邊青一塊紫一塊的，額頭上起了個泡，還有血絲的痕跡。
縵兒悶不做聲的，只是對我搖了搖頭，我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輕聲柔語的對她說道：“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你呢，什麼事都別想，好好睡一覺，明天醒過來睜開眼，又是美好的開始。”
縵兒睜著水汪汪的雙眼，楚楚可憐的看著我，她眼眶裡發紅，眼睛腫著不像話，看來左晚不僅一夜未眠，還哭了一宿，看待她的遭遇，我不像英靈一樣，真心實意的心疼著她，而是同情多過於心疼，因為同情，才選擇毫無怨言的幫助她。
縵兒在我的安撫下睡著了，英靈坐在凳子聲，雙手託著腮，眼睛在放空著，不知在想些什麼，我問了一句：“沒打算上床睡覺嗎你？”
“程惜！”英靈小聲的對我說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被關進黑屋裡了，我想我應該沒縵兒這麼幸運，可以活著出來的。”
原來她剛才滿腦子都是在想著這些東西，我笑了一下，回她道：“黑屋真有你說的這麼恐怖嗎？會不會是你太小題大做了，這次縵兒不也沒事。”我一直認為所謂的黑屋只是用來嚇唬宮女太監們的，再恐怖的酷刑也比不過滿清十大酷刑吧。
“我一點都沒有小題大做，縵兒之所以可以平安無事的從黑屋裡走出來，那是因為你不怕死的跑到皇后娘娘跟前，求她到月陽宮為縵兒做主，再加上你找出證據還縵兒一個清白，否則尹德妃哪會這麼輕易就放人呢，你沒看見縵兒身上的上，我剛才給她擦藥酒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被鞭子抽過的，可怕極了，我在皇宮裡呆了三年了，有幾次親眼所見被關進黑屋裡的宮女是被抬著出來的，滿身血淋淋的，一想起就會做噩夢。”英靈打了個冷顫，立馬爬上床裝進了被窩裡。
那個黑屋真有英靈說的這麼嚇人嗎，難道這就是大唐後宮裡最慘無人道的刑罰，我一直相信著無論在哪個時代，始終是人性本善，但是那個黑屋會是這個時代罪惡的根源嗎？迄今為止，到底有多少個無辜善良的人冤死在那裡面？英靈的誇張說詞又是否是真實的，如果這次不是我執意求著皇后插手這件事，那縵兒真的會命喪黑屋裡嗎？我真不敢想象英靈所說的那種結局，扭過頭看著已睡著的縵兒，一個不食煙火的小女孩飽受著封建社會殘忍的折磨，這就是生存在這個朝代，毫無地位的人所不能推卸的剝削嗎？那下一個會不會是我？我的命運也將重蹈其他宮女的命運嗎？
清晨的朝陽透過雲彩，折射到立政殿的正殿裡，我將泡好的紅棗枸杞茶端往竇後的寢宮，還未踏進宮門裡，就被半路殺出來的一個小太監給擋住了去路，只見他一臉憨厚的樣子，傻樂樂的對著我笑著，還對我說：“你就是程惜姐姐了吧。”
“你是。。。。。。”我好像從未見過這個小太監，他又怎麼認識我了呢。
“我叫林子，宮裡的人都叫我小林子，以前在詠春宮當差的，今天開始就調來立政殿了，很高興跟姐姐一起做事。”這是這麼一回事，我不認識他，他倒是跟我很熟絡一樣。
“你。。。。。。好，你認識我嗎？”我問道。
“第一次見到程惜姐姐，不過我有聽說過姐姐的事蹟，這後宮裡都傳著姐姐是如何不懼強權，正義凜然的到月陽宮給小宮女縵兒洗脫冤情的，姐姐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小林子我好是敬佩。”這還真是把我當成偶像來捧著了。
“後宮裡都在傳？”我真沒想到這件事還在後宮裡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對呀，程惜姐姐是皇宮裡第一個敢把人從黑屋裡救出來的，這宮裡肯定是得要傳開了。”小林子說的有聲有色的，像是說書先生般。
這時魏平過來了，對著小林子說道：“不是讓你去後廚看下皇后娘娘的早點做好了嗎？怎麼還杵在這裡，當心娘娘摘了你的小腦袋。”魏平的嚇唬讓小林子信以為真，急急忙忙的跑開了，我看著忍不住偷笑了一下，注意到魏平還在盯著我看，不等他發話，連忙走進皇后寢宮裡。
後來閒下來的時候，小林又跑來找我聊天，我才得知，小林子父母親到不在了，是魏平的老鄉，見他可伶，就帶他進宮當差，還收他做乾兒子，小林子進宮時才十五歲，去年的這個時候進的宮，平常裡膽小怕事慣了，一遇到一點小事就嚇破了膽，幸得他的乾爹是竇後跟前的紅人，其他太監也不怎麼敢欺負他。
楊嫣隔三差五的便會來立政殿探望竇後，現在這功夫，就在竇後寢宮裡陪著竇後說說笑笑的，沒過多久，好端端的又拿我開涮，說是宜新宮新進了幾個宮女，不懂規矩，又說立政殿裡的宮女個個都是資深的，撒嬌的求著竇後，管她借一名宮女過去**新來的宮女，為期還是兩天，竇後一向疼愛楊嫣，這點小要求自然是會答應的，可楊嫣指名道姓要我去，起先竇後是不允許的，可楊嫣小鳥依人的粘著竇後，央求著她，竇後被逗樂了，最終還是準了她的請求，我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跟著楊嫣去了宜新宮。
“不知公主要我在哪裡**新來的宮女？”一到宜新宮，我就問起楊嫣。
可楊嫣莫名一聲令下，對我喝道：“跪下。”
“什麼？”我還處在不明事理的狀態裡，知道楊嫣這次找藉口讓我來到她的地盤，肯定是不懷好意，可突然間要我跪下，我還真是納悶了，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楊嫣身邊的小穗緊接著說道：“在公主面前膽敢不稱呼自己為‘奴婢’，公主讓你跪下，你還站著，罪加一等。”原來楊嫣要為難我的藉口是我沒用了‘奴婢’兩個字。
我改口說道：“奴婢剛才犯上了，請公主見諒。”我秉持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心態面對著楊嫣的刁難。
“本公主要你跪下，你沒聽到嗎？”楊嫣還是不依不撓著，我無奈之下還是給她跪下了，就當是跪在姐姐的面前懺悔，懺悔自己無能為力尋回她。楊嫣靠近幾步，對我說：“不管你是在誰跟前服侍的，只要進了宜新宮，那就得遵從本公主的旨意，本公主要你站著，你就得站，要你跪著，你就得乖乖跪下，不聽從就是以下犯上，本公主要處罰你的話，皇后娘娘都不會過問半句，聽清楚了沒有。”
“奴婢謹遵公主的教誨。”我乖乖就範著：“可奴婢不明白，既然未有新進宮的宮女，不知公主要奴婢前來宜新宮做什麼？”
接著小穗又插嘴道：“公主需要怎麼做，輪得到你來過問嗎？”
小穗發完話，楊嫣就接著說道：“是皇后娘娘平日裡太寵你了，還是你認為這宮裡有誰給你撐腰著，讓你敢這樣不從尊卑的過問起本公主來，你可要看清楚了，這裡是宜新宮，不是月陽宮，輪不到你來發話，把你在月陽宮的那點小伎倆收起來。”
“奴婢不敢。”我回道。我偷偷瞧了一眼，旁邊站著是緊張兮兮的英靈，她應該是在替我捏了一把冷汗吧，瞧把她緊張的臉都憋紅了。
“小穗。”楊嫣喊著她身邊的宮女：“程惜交給你了，該讓她做什麼，就讓她做去吧。”不是來宜新宮**新宮女，而是過來被**的，這兩天要被**的物件是我，**我的人是小穗，那我的末日還遠嗎。
“在午飯之前，要把這些通通洗完。”小穗毫不客氣的的將一大堆宮女太監的衣服扔到我面前，其中還有楊嫣的，還讓我分開洗，丟下一句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真懷疑楊嫣是不是有‘逼人洗衣症’，上次英靈被罰也是洗一大堆的衣服，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小穗還真是會選地方，特意在最能晒到太陽的地方給我按了個地，分明是故意要我中暑的，已經到中午了，衣服才洗了一半，太陽是火辣辣的烤著我，額頭上大的汗比黃豆還大，一顆一顆的掉落到洗衣水裡。
“程惜。”是英靈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她正揣著一包東西向我跑過來，到我跟前，她將手裡的東西開啟，說道：“你肚子肯定餓了，我偷留了一個包子給你，趁小穗還沒來，先吃了吧。”我一看，所謂的包子就是饅頭一個，雖然不大，可是是英靈冒險送來給我的，這小丫頭雖然膽小怕事，可對我還是百般的好。
“謝謝你英靈。”我說。
“跟我還說謝謝，你幫過我的何止這些，要說謝謝的話，那我對你說上一百遍，一百遍都是不夠的。”英靈說完，我對她笑了笑，接過她手上的饅頭，咬了一口，邊嚼邊說道：“你還是少在這裡出現，萬一被小穗碰見了，公主又要為難你了。”
“沒事，小穗還在吃飯呢，不會來這裡的。”
“英靈，你跑這裡來做什麼？”英靈的話音才剛落，小穗就鬼使神差的出現了，嚇得英靈趕緊奪過我手上剛咬了一口的饅頭，塞到了木盆底下，我愣愣的硬是嚥下了卡在喉嚨裡的饅頭碎，英靈剛才的那舉動，差點沒讓我笑出來，真夠難為她的了。
英靈站起來，回道：“我過來看看程惜洗好了沒有。”
“看你飯吃一半就鬼鬼祟祟的跑出來了，知道你肯定是跑來這裡了，怎麼？是想幫她一起洗嗎？要不要我通報公主一聲，將掖庭宮所有人的衣服通通給你洗呀。”
“拜託你不要告訴公主，我這就回去幹活。”英靈說。
“還不趕緊去，真要我在公主面前告你一狀嗎？”小穗一說完，英靈就跑的無影無蹤了，小穗冷眼看著我，足足看了五分鐘，沒說一句話就離開。
等她的身影消失後，我從木盆地下拿出饅頭，又髒又扁的，看來是沒的吃了，扔到一旁，聽著肚子的嘰咕聲，搓個衣服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