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三章 動情

第五十三章 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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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動情



“怎麼是你?”昏昏沉沉地靠在床緣上,譚惜問著他。

周彥召又向前邁了一步,轉眼間,清瘦的身子已經擋住了地上那一片狼藉。伸手,拉過她的後腦,他將她輕輕按在自己的胸膛裡,低聲說:“我原本……帶了貓糧來。”

這一句終於讓譚惜全線崩潰。

她再也忍不住,抱住周彥召的身體,失聲痛哭了起來:“久久……久久它……”

“沒事了。”伸出手臂抱住她,周彥召半伏在她的肩上,輕柔地拍撫她的後背。

譚惜忽然想起——小時候,每次自己受了委屈,爸爸也會這樣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眼淚一瞬落得更凶,譚惜張了張嘴,漸漸得聲堵氣噎:“我……我是不是很沒用,連一隻小貓都保護不了,我是不是很沒用?”

“別怕。”

周彥召只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發,落在她耳畔的聲音低而沉穩:“別怕,有我在。”

譚惜卻微微一怔,光影重疊在周彥召清俊的臉上,隱隱約約的,彷彿又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一瞬,她彷彿再也承受不了般地,拼命地攥住周彥召的手,哭喊著說:“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

………

夜,深無邊際。

彷彿一張寂寞的網,在一片黑裡無限延伸,籠住了未眠人的心。

華麗的房間,空曠而冰冷。

周彥召開啟門,想了想,似是怕會吵到了誰,把隨身攜帶的柺杖擱在了門口,扶著牆慢慢走了進來。

“周先生?”

守在床頭的曾彤聽到了聲音,驀地轉過來,隨後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周彥召的手。

周彥召卻擺了擺手,輕聲問:“譚小姐怎麼樣了?”

曾彤扭頭,下意識地望了眼**那個面白如紙的女孩,小聲說:“又吐了兩次,這會兒剛睡下。”

周彥召又問:“醫生怎麼說?”

“急性腸胃炎,另外,炎症引發了高燒,剛才量了一下,有39度。”曾彤退到一邊,恭恭敬敬地彙報著。

周彥召點了點頭,走到床邊靜靜地坐下:“嗯。你先出去吧。”

曾彤並沒有馬上出去,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定了說:“周先生,你也一夜沒睡了。不如我留下來照看譚小姐吧。”

“這裡用不著你,”周彥召卻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她,“你的當務之急,是去查清楚我要你查的事。”

“好吧。”

知道他決定的事情,多半沒有改變的可能,曾彤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退到了門邊:“您身體也不好,多注意休息。”

周彥召沒再多說什麼,眼看著她離開,才緩緩扭過頭,端詳起**那張美麗卻又虛弱的面孔。

多麼特別的女孩。

明明看起來是那麼柔弱,心卻好像堅韌的蠶絲,包裹著令人刮目相看的力量;明明被無數人踩在腳底下,活得那麼卑微,卻又好像從來不卑不亢,誰也無法撼動她的信念。

就像……

周彥召抿了抿脣,手指從她的眉骨,溫柔地滑落到她的面頰。

就像他一樣。

心底一個不曾被任何人探訪過的祕密角落,似是被人驀地拉了出來,讓他忍不住陡然一驚。

幾乎是不由自主地,他的手指一僵,又緩緩收了回去。

然而,不等他收回……

一隻柔軟的手卻驀地握住了他的手。

“別……”扭頭,譚惜仍是閉著眼睛,口中卻喘息著低喃著,呼喚著,彷彿是一個受了傷的孩子,在向大人要一口解痛的糖,“不要!”

周彥召蹙眉,下意識地又抽了抽手,可是沒有抽開,因為她握得更緊了,聲音也更急迫:“別走。”

手指終是停留在她的掌心裡,周彥召低頭,久久地望著她。

她輕闔著脣,始終喃喃不斷地低語著,雪白的額頭上不斷沁出汗,眼角依稀有淚水,彷彿被秋雨吹殘的花,讓人忍不住地想要伸出手去握一握。

於是再一次的,周彥召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觸向了她的脣。

她的脣很燙,很燙,一如他跳動的心。

那種炙熱,像是一把烈火作的斧子,一遍又一遍地捶打著他緊閉的心門。

終於……

像是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又像是終究無法控制住,周彥召深深地呼吸,忽然就俯下身,用力地吻住了她的脣。

她的脣很軟,如想象中一樣的軟。

她的齒卻很硬,一如她的心。

如何突破她的齒,突破她的心門,突破這個冷酷的世界為他們關上的最後一扇窗?他不知道。

他唯一的知道是,此時此刻,他心裡眼裡,滿滿的就只剩一件事。

那就是吻她。

吻她,明知他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明知是禁忌也要去吻她,彷彿這樣就能開啟那道鎖在心裡的鐐銬。

於是越吻越炙熱,越炙熱就越瘋狂。

終於,他的瘋狂得到了一絲絲的迴應。

那個安靜躺在懷裡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竟然不自覺地伸出了手,摟向了他的脖頸,也吻起了她。

混著淚水,混著喘息,灑滿絕望,又灑滿辛酸。

漆黑的夜裡,慾壑難填的不僅僅是軀體,而是他們渴望依靠的心。

於是漸漸的,有什麼東西在心裡不斷地攀升!攀升!就要到了噴發的邊緣!

周彥召終於忍不住,一把扯開自己的領帶,猝不及防間,譚惜卻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睫毛倏然掀開,周彥召只覺得自己心底的祕密也被人倏然掀開了來,他停了停,深深呼吸,終究還是鬆開了她。

可他剛要離開,譚惜就撲進了他的懷中。如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她緊緊地、緊緊地將他抱住

,抱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斐揚……斐揚不要離開我……”

時光都似在這一刻靜止。

周彥召的脊背微微僵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像是隻有幾秒鐘,又像是有一輩子那麼長,他才緩緩推開懷裡的人。

“你病糊塗了。”他的聲音又變得很清冷,像窗外的風一樣清冷。

“病?”譚惜被冷得一個激靈,惘然間唸了一句,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累,太累了。

她好想睡。

沒有再去深究,她將頭歪在他的肩上,疲憊地靠著他,不一會兒就又沒了聲音。

這一次,周彥召沒有再推開她。

懷裡是滿滿當當的溫熱,心裡卻是滿滿當當的空。

不一樣……

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還是比他強了一點,她的人生再黑暗,卻還有一個林斐揚。

而他……

他早已落入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的網,再沒有一點光亮。

……

夢在一處終結,卻在另一處延續。

無邊無際的黑裡,譚惜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像是在飛。

像是飛越了綿長的歲月,又回到那個星光落下的夜晚。

那個夜晚,她瑟縮在林斐揚的懷裡,他吻著她的發,聲音柔軟又溫暖:“那些欺負你的人,他們是誰你知道嗎?”

“可能是受害者家屬僱來報復的,陳叔叔也說了,最近不要到處亂跑,可能會有危險。”譚惜靠在他的身上,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林斐揚則握緊她的手,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不,不會有危險。以後我每天都會陪在你身邊,以後,我會保護你。”

墨藍色的天空裡,雲朵漸漸散開,閃出兩三顆星星,接著更多,如同璀璨的寶石。

譚惜的眼角也落下璀璨的寶石:“什麼時候才會有流星呢?”

“為什麼要等流星?”

她哽咽著:“上次流星雨,我都沒有來得及許願。如果再讓我看到流星,我一定要對它許願,請它讓時光倒流,請它告訴我,爸爸不是凶手,爸爸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

“流星一定會實現你的願望。”斐揚心疼地攬緊她的肩膀,身側,是大片大片的怒放的荷花,那樣美豔的紅色,如同是血,一寸寸流淌著,直到鋪滿她的視野。

她突然記起,她好像忘了什麼,於是她猛地回頭。

耀白的空間裡,張雪茹憤怒地把髒汙的盤子丟到她的頭上:“不要再把願望寄託在虛無飄渺的流星身上了,你爸爸是不可能回來的!那天,也是他自己打電話自首的,如果不是良心難熬,他為什麼要自首!”

那一瞬間,猩紅的血順著她的額頭流下來,遮蔽了她的雙眼。

驚恐攫住了譚惜的心,她大聲喘息著坐起來。

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人的身影。

譚惜神情恍惚的坐在**,手卻緩緩攥緊了雪白的被褥。

是的,不要再把願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流星身上了。

她要用自己的手,證明爸爸的清白。她要用自己的手,改變命運!

……

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

陽光很暖,也很軟,輕飄飄地透過窗子折射進來,灑在譚惜的臉上,溫柔得像是一記情人的吻。

她眨了眨眼睛,很想坐起來,發現自己渾身痠軟的厲害,於是扭過臉,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坐著另一個人。

是周彥召。

“你怎麼不睡?”迷迷糊糊的,譚惜有點驚訝,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天都亮了。”

隨即又覺得有點不對。他怎麼會在這兒?

像是猜到她心裡的疑問般,周彥召只淡淡說:“你病了。”

“病?”譚惜又愣了一愣。

“腸胃炎,加一點發燒。”

譚惜摸摸自己的頭,燒已經退了,於是說:“沒事兒。睡一覺已經好了。”

然後她又是一怔,環視起周圍陌生的擺設:“這是哪?”

“我家。”周彥召平靜地回她。

譚惜微微呆了:“我怎麼會在你家?”

周彥召看著她,緩緩說:“你要我帶你走。我想不出還能帶你走到哪裡,就只能帶你來我家了。”

譚惜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昨晚的事。

想到那個血肉橫飛的慘景,想到她的久久,想到最後她的失聲痛哭。

如此想著,心裡又泛起難受,但她忍住了,甚至還抬起頭,衝著周彥召調侃了一句:“這次不會還有人跟拍吧?”

周彥召愣了愣,然後搖頭:“新聞的事,是個意外。”

他側眸,目光幽深地望著窗外,像是在思索些什麼:“馬上遠夏就要股東大會了,有人想借此抹黑我。這種事情本來沒什麼所謂,但是沒想到,會牽扯到你。”

譚惜卻始終看著他,也不知看了多久,她才問:“幹嘛特意跟我解釋這些?”

周彥召回頭,然而淡淡一笑:“也許是沒有這個必要。”

說完,他就站起身子,想要離開。

可是譚惜卻握住了他的袖口。

“謝謝。”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像風:“謝謝你。”

卻已然吹進了周彥召的心裡。

他頓了頓,只說:“你餓了一天,記得喝點粥。”

然後人就走了。

譚惜抬起頭,這才發現床頭正放著一碗熱騰騰的粥。

說實話,她有點吃不下。

但她還沒電視裡寫得那麼矯情,經點兒什麼事兒就廢寢忘食的折磨自己。

她是個人,普通人,普通人最明白怎麼都得好好活著。

所以她端起了那碗粥,可她真端起來了,倒是真有點吃不下了

這次是因為矯情。

真矯情。

因為這是一晚蟹黃粥。她也是鬼使神差,不知怎地就想起上一次她請周彥召吃飯的時候,說起過自己最喜歡喝爸爸熬得蟹黃粥,而爸爸出事以後,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喝過了。

他會準備這碗蟹黃粥,是無心之舉,還是因為——他已將她的話牢牢記在了心裡?

譚惜無暇去分辨,也不敢去分辨,眼前卻微微有點兒溼。

她深深呼吸,抬起袖子擦掉眼淚,然後端起粥大口的喝起來,這時,曾彤卻帶著兩個醫護走進來。

一面看著護士給她換點滴,曾彤一面說著:“譚小姐,粥還好喝吧?”

譚惜點點頭:“很好喝,謝謝你。”

曾彤笑了:“謝我做什麼?”

譚惜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眼手中的碗:“這粥不是你熬的嗎?”

曾彤搖頭:“當然不是。這是周先生親手熬的。”

“他還會熬粥?”譚惜不由得睜大了眼,表情裡滿是不可思議。

曾彤笑意洋洋地說著:“何止呢,周先生的手藝好著呢。可是這麼些年,我還是頭一次見他給外人做飯。”

譚惜又是一怔。

周彥召……周彥召……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看透他了。

中午喝了粥,又睡了一覺,譚惜覺得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下來走了走。這個“家”還是他上次帶自己來的那個地方,她憑著印象走到書房,果然看到了周彥召。

他正伏案看著些什麼,大約是在辦公,兩隻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桌子上的檔案,連她進來了也不知道。

有風吹進來,他跟著咳了兩聲,譚惜這才開口問他:“你沒事吧?”

周彥召抬頭,看清來的是她後,又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有點感冒了。”

譚惜不由得一笑,笑容有點無奈:“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每次見面,不是我生病,就是你生病?”

周彥召也笑了:“說不定我們八字不合。”

譚惜打趣地說:“真沒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會開玩笑。”

周彥召不著痕跡地收起了笑意,又把目光投射在桌上的檔案中:“你沒有想到的事情,也許還有很多。”

“是,”譚惜由衷地點點頭,“我沒有想到,我們每次見面,都是我最窘迫的時候。”

她說著,抬起幽長的睫毛:“而你,每次都對我施以援手。”

忽然,她走近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裡是一種深深的她也說不清道不清的東西:“周先生,謝謝你。”

握在手中的筆驀地停了停,周彥召抬頭,只說了三字:“不客氣。”

這三個字可真是客氣,客氣的讓譚惜愈發於心不安了。

她不喜歡欠別人的,尤其是三番五次地欠同一個人,於是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說這些,周彥召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你病還沒好,就別那麼麻煩了。”

“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哪有那麼嬌弱的,睡一覺已經好了大半了。”譚惜笑了笑,也不等他同意,徑直去了廚房。

找曾彤問了幾道周彥召喜歡吃的菜式,她一邊琢磨著做法,一邊就像模像樣的做了起來。

其實說起來有點諷刺。

雖然她家境不算好,但爸爸在的時候,還是把她當成寶貝一樣的寵著。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就真的活得像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可後來爸爸被帶走了,媽媽又變成那個樣子,她才算是一夜成了灰姑娘。

不過也幸虧如此,否則,她連一頓感激的飯都拿不出手,那不是貽笑大方了?

譚惜是個很麻利的姑娘,幾道菜做的上手,很快就端出了鍋,一併擺在古色古香的實木桌子上,看起來還是頗為誘人的。

她如此盛情,周彥召自然也難卻。

拿起筷子,一樣嚐了幾口,全都嚐個遍時,又忽然擱下了筷子。

譚惜於是緊張起來:“怎麼了?不好吃?”

周彥召搖頭:“只是突然想到,除了我阿姨,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給我做飯吃。那次長壽麵不算。”

譚惜笑了,故意揶揄他說:“我才不信。你這樣的人,身邊多少女人求著給你做飯呢。”

周彥召也笑了,笑容中有一種清冷的不屑:“她們不是求著要給我做飯,而是求著要從我身上拿到遠夏的股份。”

譚惜於是眨眨眼:“那你不怕……我也是這樣的人?”

“不怕。”周彥召很輕鬆又很篤定地搖了搖頭。

譚惜奇了,追問他:“為什麼?”

周彥召重新拿起筷子,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因為迄今為止,還沒有誰能從我身上拿走什麼。”

譚惜又笑了,她瞥他一眼說:“你可真是不解風情,這種時候,你應該說:‘因為我相信你的為人,我相信你不會圖我的錢。’你應該這樣說才對嘛,怪不得你到現在還是單身,哪有男人像你這樣的。”

周彥召淡淡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這頓飯吃的很舒心,時不時得還能跟周彥召聊上兩句,聊得內容也很隨便。譚惜有時候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彷彿他是一個自己認識很久的朋友,而不是隻見過幾面的客人。

最後吃完飯,她起身收拾完碗筷,剛準備去廚房,周彥召卻驀地拉住了她的手。

“我相信你的為人,我相信你不會圖我的錢。”

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卻不知怎地,重重地落在譚惜的心上。

譚惜不由得怔住了,回頭去看他。

而周彥召也正看著她:“譚惜,你願意陪著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