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之幸福三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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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之幸福三口篇
(一)求那個求那個婚。
三年……三年了。
譚惜從未想過,三年後終有一天,她還能回到這裡。
山谷裡落著窸窸窣窣的雨,霧嵐朦朧,籠住了漫谷的花香,也籠住了她的心神。
她也從未想過,曾經那個破敗蕭條、險些要了她一命的山谷,幾年之間,居然變作了一座莊園,一座宛若仙境般繁花盛開、蟲鳥唱吟的莊園。
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一直靜靜望著她的周彥召,輕聲開了口:“這座莊園,叫做‘宛如天堂’。”
“宛如天堂?”譚惜一怔,回過頭,若有所思地望著身邊人。
春雨時有時無,如斷線的銀珠,橫在他們之間,連他眼裡的神情都看得不真切了。
三年未見,他的每一分氣息都是那樣熟悉又陌生,讓她想要抓住,又害怕抓住。
那日,他追到酒店後,她直接懵了神,醞釀半天也沒說出個答覆,只是抱著他不停地哭。好在清醒過後,他也沒再逼迫過她,他們心照不宣地不去提那些痛苦的往事,也不去提飄忽的未來,只是全身心地把心思都放在旭陽的身上。
因為他們的錯誤,旭陽整整三年都沒享受過父愛,這本就是譚惜最難以釋懷的。現在他們好不容易父子相認,她自然沒有理由阻止他們親近。
親近的結果是——周彥召一定要帶旭陽回家住幾天,而譚惜也因為不放心,時不時地跑去看旭陽。最要命的是旭陽這個纏人精,晚上必須跟她一起睡,她沒有辦法,只能留下來陪著旭陽。
這樣一陪兩不陪,她就跟周彥召住在了同一個屋簷下,每天一起吃飯、一起陪孩子玩耍,那情形倒真像是一家三口。
那時候譚惜總是失神地想,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他們這三年或許真的能幸福快樂吧。
說實話,阿蘭的那些話,她心裡不是不觸動的。
還有那日,周彥召抱著她時,求她“好回去”的話,也都歷歷在耳。可是,為什麼那天之後,他又什麼都不說了呢?難道他反悔了?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每每看到周彥召,譚惜就更加的心不在焉,總是不自覺地想要靠近他,跟他說說話,有時候呢,又莫名其妙地想要疏遠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這樣奇怪的小心思,倒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這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今天是譚惜的生日,一大早阿蘭就帶著旭陽去了遊樂場。偌大的房間空蕩蕩,只剩下譚惜和周彥召兩個人。
譚惜本想跟著阿蘭一起去的,但是不同尋常的氣氛告訴她,周彥召似乎想在今天做些什麼。於是在阿蘭搪塞著推拒了她幾次之後,她也沒再堅持。
可坐在家裡,和周彥召安靜地獨處著,簡直是如坐鍼氈,那一瞬間譚惜都有些懊惱了,而周彥召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般,走到她跟前靜靜地說:“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譚惜一怔,點點頭,於是就來到了這個山谷。
這個名作“宛如天堂”的深谷莊園。
“你說過,你很想去玉龍雪山,因為那裡有一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民族。只要從玉龍雪山上相擁而跳,族人便會認為殉情之人的靈魂將永遠與雪山相連。他們的靈魂會進入第三個國度,那個地方宛如天堂,沒有憂愁沒有悲傷。從此,他們的愛有雪山作證,他們的青春永不消逝,他們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周彥召的聲音低緩醇厚,宛若精心釀製的紅酒,將她的思緒來回了現實:“印證我們的愛的,不是玉龍雪山,而是北海望的這座山谷。”
譚惜抬頭,怔怔地望著他。
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裡是我們的納西,我們的玉龍雪山,我們的第三世界,我們最後也是最初的歸宿。”
周彥召拉起她的手,凝望著豎立在莊園門口的招牌,眼眸逐漸深起來:“我死後大約是到不了天堂的,但是我很開心,開心活著的時候你讓我見到宛如天堂的樣子,那兒比天堂更讓人留戀。因為它很真實,痛的真實,甜的真實,美的真實,也殘缺的真實。”
他說著低頭,眼看著脣就要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脣瓣上。
譚惜的心臟卻像被人忽然攥了一下般,猛地激跳起來,她飛快地側過臉,避開他的吻。
周彥召凝眸,眼底有一絲黯然,握著她的手也鬆開了。
如此同時,譚惜看到一輛大巴正緩緩地駛進來。
很快車停了,帶著紅帽子的老人們在園內職工的牽引下陸續下車,走進了莊園。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譚惜沒話找話地問道:“這裡也有人住嗎?”
園長聞言,恭恭謹謹地低下頭說:“譚小姐,周先生會定期邀請敬老院和孤兒院的孤寡來這裡度假,基本上每週都有一次。而且這座莊園也是對外開放的。”
譚惜心裡鬆了一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周彥召,又將目光瞟向陸續在園子裡進出的人們,輕聲說:“我發現了,來的都是三口之家,很奇怪。”
園長憨厚地一笑:“沒什麼奇怪的,這是莊園的規定,莊園只對孩子們免費開放,家長自然可以帶著孩子免費前往,但是即便你再有錢,如果不帶著自己的孩子來,是萬萬進不了這個園子的。”
那一瞬,譚惜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她不禁想到過去的他,那個離家出走獨自去日本逛動物園的他。
那個失去父愛和母愛的他,那個永遠孑然一身、渴望愛,又不斷摧毀愛的他。
他大費周章地建立這個園子,又定下這麼奇怪的規定,是不是因為,他的內心還是那樣的孤獨落寞?
心徒然軟了下來,譚惜咬了咬脣,回頭,衝著周彥召打趣地說:“那麼,我們旭陽也可以來玩了?”
周彥召臉上的黯然漸漸消退了,最近他總是這樣,只要一提到旭陽,眼底彷彿都閃著光:“旭陽就在裡面,等著我們。”
“在裡面嗎?”譚惜不禁有些奇怪。
不是說去遊樂場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春風吹綠了山野,也吹綠了青青草。
青草更深處,有一個雪白的風車,風車的後面是大片大片紫紅色的鬱金香,鬱金香環繞的地方,是一座兩層高的歐式建築。蔚紫襯著瑩白,綠葉託著紅磚,倒有一抹自然樸實的韻味。
周彥召拉著她,並沒有走正道,而是用柺杖輕輕撥開攔路的花枝,一路悠然地走向那間隱於花間的房子。
雨已經漸漸停了,一路上蜂鳴嗡嗡,淺黃純白的蝴蝶在仍帶著些許寒意的風中顫抖著柔弱的翅膀。
呼進鼻中的空氣很香,那是一種雨後混雜著青草泥土的香,沁人心脾的好味道。
走了幾步,譚惜的心情也開闊起來,忽然又想起什麼,她側過頭,問著身邊的人:“我聽說了,我常去吃腸粉的那個老婆婆家,現在已經開了連鎖店,生意很紅火呢。是你在照顧她吧?”
周彥召頓了頓腳步,淡聲說:“老人家勤勞能幹,有今天是理所當然的。”
譚惜咬了咬脣,又問:“阿蘭家裡蓋了新房,哥哥也找了個新工作。也是出自你之手吧。”
耳邊傳來鳥兒啾啾的唱歌聲,周彥召低眸,不置可否地撩開眼前那根長滿花朵沉甸甸下垂的枝條,幾隻正在上面忙碌的蜜蜂嗡地一聲飛了起來,散落在其他的花枝上。
譚惜心不在焉地望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行至那棟房子面前。
“這是?”
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於是搜刮腸肚地回憶起來。
“推開來看看。”耳畔,周彥召低聲提醒著她。
有一陣春風拂過,枝葉晃動著光影交錯在眼前的這扇門上,曾經記憶也愈發清晰。
譚惜僵硬地站在那兒,手指在掌心裡蜷縮了半晌,才伸開來,輕顫著推開了那扇門。
空曠簡樸的大廳裡,遠遠地繪著聖母瑪利亞的壁畫,十字架下牧師就站在那裡,一手託著打扮得像小大人一樣帥氣的旭陽,一手捧著本聖經,慈愛又莊嚴地望著他們。
陽光從巨大的玻璃窗灑進來,在紅毯上映出光影交匯的畫卷,恍若是來自天堂的預示。
譚惜一呆,重重地咬住脣,好半晌才說:“這裡……居然有一座教堂。”
怪不得她覺得熟悉,這座教堂,居然和幾年前,他帶著她前往的教堂有八分相似。那一次,她臨陣脫逃,丟下他一個人去找了斐揚,而今天——他又為什麼帶她來這裡?
抬起頭,遙遙望著花童打扮的旭陽,譚惜的心飛速地跳動起來。難道……
她倏地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彥召,後者也正溫柔地凝望著,漆黑的眸子裡帶著幾不可知的顫抖,託著她的手掌卻乾燥而有力:“你看,這是上天註定的,不如你就在這兒嫁給我吧。”
譚惜六神無主地推開他的手:“什麼上天註定的,你根本就是預謀好的。”
這時旭陽已經從牧師身邊跑了過來,他扯著譚惜的裙子說:“媽媽,你就答應爸爸吧。爸爸說,只要你答應了,他就請我吃三個星期的冰淇淋。”
譚惜無語,只不過三個星期的冰淇淋,這小傢伙就把她給賣了,她還真是教子無方。
心裡不由得有一絲氣,她抬眸,定定地看著周彥召:“你怎麼每次都是這樣,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我拖進教堂裡。這次更嚴重,還把旭陽也騙來了。”
誰知,周彥召似乎早就料到她會興師問罪,不惱也不慌,只氣定神閒地看著她說:“你不願意嗎?”
“我——”譚惜一時語塞。
本想脫口說不願意的,結果話到了喉中硬是堵在了那裡,怎麼也出不來了。她真是見鬼了。
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不等她反應過來,周彥召已經拉著她,走到早已準備多時的牧師面前:“那就開始吧。”
譚惜懵懵的,還沒反應過來,牧師已經肅聲開了口,連一向調皮的旭陽也乖乖地站在旁邊,凝神聽了起來。
“周先生,你願意娶譚小姐為妻,愛她、忠於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你願意嗎?”
“我願意。”
周彥召回答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譚惜一怔,心裡那個柔軟的方寸彷彿被春風輕柔地拂過。
就在她愣神的片刻,牧師已經將臉轉向了她:“譚小姐,你願意嫁給周先生為妻,愛他、忠於他,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你願意嗎?”
看著周彥召投向自己的殷切眼神,譚惜這才反應過來,她猛地掙脫周彥召的手:“等一下!”
牧師一呆,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周彥召,周彥召卻已經是穩如泰山的模樣,彷彿早已吃定了她。
他這樣的神色,讓譚惜愈發不滿,她抬眸,又退開他兩步:“你都沒有求婚,就直接宣誓了嗎?”
周彥
召點點頭,似乎覺得很有道理,然後把柺杖放在一邊,單膝跪地:“你願意嫁給我嗎?”
譚惜沒想到他真的跪下了,但還是嘴硬地說:“不願意,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怎麼可能?”周彥召仰頭,溫文爾雅地望著她,“我知道這些天你已經時刻準備著要做我的新娘了。”
“誰說的?”譚惜睜大了眼睛,怎麼三年不見,這人的臉皮變得這麼厚。
周彥召朝著一邊探頭探腦的小傢伙努了努嘴:“旭陽說的,他說你你晚上總說夢話,問我為什麼還不向你求婚。”
什麼?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譚惜的臉騰地一下紅起來,但她還是強撐著,勉作鎮定地一口否認了:“他是胡說的。”
誰知她話音剛落,旭陽已經急匆匆地喊了出來:“我沒有胡說,你昨天晚上還抱著我喊爸爸名字呢!”
這下,譚惜窘得臉都紅到脖子根。真是作孽啊,她養了他三年,怎麼關鍵時刻,他賣她就像賣一顆白菜。
望著她微紅的雙頰,周彥召的眼角浮動著清淺的笑意:“現在,你願意了嗎?”
“不願意,哪有新娘穿成我這樣的?”譚惜將頭一偏,還沒結婚就這樣任他宰割,她當然不願意。
周彥召淡淡勾起脣角,然後執起她蔥白的手,放在脣角一吻:“我早就說過了,你穿著什麼樣,都是最好看的。”
譚惜有些怔然,只鱗片爪的記憶在這一刻破空而出,她當然記得,多年前的那個鄉間教堂邊,他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彷彿一切都不曾改變,卻又到底物是人非。
她低眸,凝望著托盤上那兩枚陌生的戒指,若有所思地說:“可是,我還是喜歡以前的那枚戒指。”
這回輪到周彥召怔住了。
“我以為你不想再看到以前的任何東西了,所以——”但是很快,他又回過神來,對著旭陽使了個眼色,“不過沒關係,我讓旭陽把它也帶來了。”
旭陽特別有眼色地擠過來,把掛在脖子上的紅鑽戒指雙手捧給周彥召,嘴裡還嘟囔著:“爸爸,給你,這戒指好重,壓得我脖子都痛了。”
周彥召一面接過戒指,一面愛憐地摸摸他的頭頂:“旭陽乖,爸爸回去請你吃四個星期的冰淇淋。”
譚惜目瞪口呆了。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什麼被人賣了的感覺。而她,是她親兒子給賣了。
雖然,她其實被賣的心甘情願。
“現在,你願意嗎?”將戒指緩緩地推向她雪白的指間,周彥召扶著旁邊的椅子站起來,一雙黑眸,閃若繁星。
“不願意。”
譚惜看著他,眼角忽然有一絲溼潤,他說他等了三年,她又何嘗不是等了三年?
周彥召不知她心中所想,一直穩若秋水的眼瞳裡終於有了絲波瀾。
而就在此刻,譚惜卻忽然撲進了他的懷裡,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邊啞聲呢喃:“不願意才怪。”
感覺到她頰上溼潤的淚,周彥召的心中也跟著一顫,再沒有多說一句話,他扶起她顫抖的雙肩,低下頭,一個吻封緘了一切。
……
(二)船那個船那個船。
夜涼如水。
靜謐的星光如同是最柔軟的紗,籠罩在譚惜同樣柔軟的面龐上。
坐在床邊,她低眸,望著指間的戒指,一時還有些恍惚:“今天的事,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周彥召也坐過來,執起她的手,他若有所思地說:“為什麼要提前告訴你?給你拒絕我的時間嗎?”
譚惜怔了一下,然後抬頭:“你怎麼就知道我會拒絕你?”
“別的事情我都能賭,只有這件事不能,”周彥召抬起手,動作輕柔地撫摩著她烏黑的髮絲,“我等了三年,才終於把你等回來,我怎麼可能有任何讓你離開我的機會?”
譚惜不由得笑了:“你果然還是像三年前一樣狡詐。”
周彥召的手頓了頓,繞在她的臉前,捏捏她小巧的鼻尖:“最狡詐的是你,讓我再也離不開你了。”
譚惜臉微微紅起來。
他們已經整整三年都沒有共處一室過了,靜謐中,氣氛漸漸曖昧,她幾乎能聽到他漸漸粗重的呼吸,和怦然有力的心跳。
“餓了吧,我去煮麵給你吃。”心裡一慌,她逃也似的轉過身。
周彥召卻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我是餓了。”
手悄無聲息地繞到胸前,一顆一顆地解著她胸前的扣子,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垂:“但是我想吃的不是面。”
那一瞬,譚惜只覺得心臟都快要跳出喉嚨了,她推開他的手,站起來,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可是兩隻眼卻像不受控制似的不由自主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嘴脣,和他睡衣領內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喉結。
那一瞬,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是硬著頭皮出去給他煮麵,還是乖乖留下來。留下來又會發生什麼?
然後她臉上的充血更加厲害,所幸這裡的燈全滅了,夜色遮住了她的臉色,也掩蓋了她的尷尬。
而周彥召卻像是有一雙透視眼,一眼就看進了她的內心。
就在她踟躕的時候,他已悄無聲息地挪過來。
月光映進窗扉,在地板上鋪陳出譚惜婀娜的影子,但是很快,她的影子就被另一個修長的影子覆住了,連同她的人也是。
“阿召?”譚惜下意思地掙扎了下,卻完全掙不開身後有力的禁錮。並不是她矯情,而是……3年都沒有做過那種事了,她即陌生,又害怕。
剛想說些什麼,周彥召的脣卻無比精準地壓向了她的嘴脣,他用力抱著她,用力扯開了她的睡裙,然後低頭,同樣用力地吻著她因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
裙子滑落到地上時,他的腿纏住了她的,譚惜感覺到他的溫度,像是火一樣,彷彿能將她一下子燒灼起來的溫度。
事實上,她真的被灼燒起來了。
原本想要推開的手,在推向他的剎那,竟莫名地變成了摟抱,就連原先僵硬的身體也不自覺的迎合起來,彷彿是一種本能。
驚訝於自己對他的渴求,譚惜又羞又惱,紅著臉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可在他拉著她倒向**時,她卻又不由自主地攀住了他身體。
緊接著,他眼裡那抹深如湖泊的色澤正一點一點印入她的瞳孔。
最初是疼痛的。
因為乾澀,因為陌生,也因為記憶裡的那份似曾相識。
然後漸漸瘋狂起來,她緊緊抱著他的身體,感覺著他的瘋狂,那樣妖冶又暴戾的、不顧一切的瘋狂,就像是垂死的人,終於找到生命的源泉,然後宛若新生……
譚惜咬緊脣,努力想讓自己不沉溺於這種感覺,這種宛如天堂的感覺,但她無法抗拒,他長長的髮絲隨著他節奏在她的面板上滑過的柔軟。這令她止不住地低哼起來,而他則輕易地捕捉到了這抹曼妙的聲音,又將聲音捕捉到了他的嘴脣裡。
而譚惜是如此渴望又喜歡著這樣一種感覺,即如同喜歡又渴望著他這個人一樣。
那就這麼耽溺下去吧。
她已成為了他的妻,她有權這麼耽溺下去的,不是嗎?
他,比天堂更讓人留戀。
……
(三)二胎那個二胎。
某日清晨,周旭陽悶悶不樂地窩在自己的房間裡,連早飯都懶得吃了。
作為旭陽同志的一號服務物件,周彥召自當身先士卒地前去慰問:“怎麼了?垮著臉,爸爸不是帶你去吃冰淇淋了嗎?”
周旭陽撇著嘴轉過臉,小聲說:“爸爸,我為什麼不能和媽媽睡一張床?”
周彥召一怔,片刻後,溫柔地撫了撫他的額頭:“因為旭陽大了。”
這個說法顯然不能說服周旭陽,他仰起頭,烏溜溜的眼睛直瞪著自己的父親:“爸爸比旭陽還大,為什麼爸爸可以,旭陽就不可以?”
周彥召乾咳了兩聲,神情嚴肅地對他所:“因為爸爸娶了媽媽,這是爸爸的特權。”
也許是爸爸罕見的嚴厲把周旭陽嚇到了,他盯著父親看了半晌,忽然嘴一撇,哇地哭起來:“那旭陽也要娶媽媽,旭陽不管,旭陽要娶媽媽,旭陽要跟媽媽睡。”
周彥召無語。
“你們爭什麼嘛!”
聽到屋裡的響動,譚惜匆忙跑進來,聽著兒子無厘頭的話,又看到周彥召的大黑臉,她嗤地一笑,然後愛憐地攬過兒子:“不哭不哭,以後媽媽陪旭陽一起睡。”
周旭陽聞言,立馬破涕為笑,幾乎是歡天喜地地抱住了譚惜的脖子:“媽媽最好了!”
譚惜捏捏他的臉,又別有深意地瞅了周彥召一眼:“知道媽媽好,下次就不要和爸爸一起欺負我。”
周旭陽有些心虛,摸著腦袋,無辜地嘟囔著:“我哪有?”
再抬頭,看著爸爸比黑炭還黑的臉色,又慌忙把腦袋縮緊媽媽的懷裡,心裡默唸著,奪媽媽大計,成功!
然而,好景不長。
第N天早上,周旭陽一面看著爸媽緊閉的房門,一面氣呼呼地搗著碗裡的米飯:“真是的,明明我昨天晚上是和媽媽一起睡的,怎麼早上醒來就在自己的房間裡了?這都是第三次了。”
他說著把筷子一擱,憤恨地站起來:“一定是爸爸做的!上次他還說是我自己夢遊回了房間,連自己兒子都騙,他太狡猾了。”
越想越覺得委屈,他騰騰騰地跑到廚房,找到阿蘭:“蘭姨,你去叫爸媽起來好不好?都已經幾點了,他們還不起床,比旭陽還懶。”
阿蘭一怔,假裝正經地跟旭陽解釋說:“他們在做很重要的事,旭陽乖,不要打擾他們。”
誰知周旭陽還是不死心,居然打破沙鍋問到底:“他們在做什麼很重要的事啊?連旭陽都不管了。”
“額……”阿蘭的臉上浮起一絲尷尬,她輕咳了一聲說:“他們在……在給旭陽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周旭陽一聽,兩隻眼睛忽地就擠出了淚花:“有了弟弟和妹妹,他們就不愛我了是嗎?”
阿蘭忙彎下腰,哄他:“怎麼會呢,傻孩子。”
“就是這樣的,你看,他們現在都不跟我一起睡了,”周旭陽蹲下來,揉著眼睛哭得更凶了,“就是不愛我了,嗚嗚,旭陽命好苦,爸爸不愛,媽媽也不愛。”
阿蘭手足無措地哄著他,不知不覺頭頂已經冒起三條黑線。
她不知道的是,廚房門外,被譚惜派來偵查敵情的周彥召,正靜靜地靠在牆邊,那雙漆黑的眼瞳也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
……
幾日後,陽臺上。
譚惜慵懶得坐在旭陽的搖搖椅上,臉貼在靠枕上,似睡非睡地半眯著眼。
最近,周彥召有些不大對勁兒
。
可疑症狀一:他非但不再像以前一樣跟旭陽搶自己了,反而還急不可耐地把自己往旭陽的房間裡推。
可疑症狀二:以前,做**那檔子事兒的時候,他是最厭惡戴套套的,按照他的說法,她是他最愛的女人,憑什麼擁有他最愛的女人時,還要再加一層隔閡。可是最近,毫無例外的,每次做/愛之前,他都會煞有其事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套套。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譚惜託著腮幫,苦惱地想著,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難道是他不想再跟自己生孩子了嗎?可是她已經……
譚惜無奈地望著自己的小腹,眼裡忽然一亮,他該不會是有外遇了吧?上週曾彤結婚,請了婚假+產假,周彥召不得不請了一個新助理,那個助理年輕又漂亮,還很崇拜他。難道?
不會這麼狗血吧?
譚惜越想越覺得心慌,就在這時,身後突兀地響起那記熟悉的男聲:“在想什麼?”
伴著聲音,周彥召的雙臂已經纏上了她的肩,她習慣性地向後靠過去:“家裡那個東西用完了,你去買還是我去買?”
“哪個東西?”周彥召皺了皺眉。
“你說哪個東西啊?”譚惜扭身,看著他,臉有些紅,連話音都小了,“就是,不讓我懷孕的那個東西。”
周彥召聞言,淡淡勾了勾脣角:“你這兩天悶悶不樂,是因為這個嗎?”
一下子被他看穿了,譚惜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胡亂說著:“也不是,我只是在想,旭陽大了,每天都一個人玩,我怕他覺得孤單。”
周彥召輕聲嘆了嘆,然後鬆開她的肩膀,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從旭陽出生到3歲,我都不能陪在他的身邊,不能時刻去照顧他,關心他,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的失職。”
周彥召低眸,黑濃的長睫垂下來,覆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我虧欠旭陽的,需要用以後的一輩子去還。可是,如果旭陽有了弟弟妹妹,我對他的愛勢必要分出去一些。這對旭陽不公平。所以,我決定,這一輩子只要旭陽這一個孩子,我要把我全部的父愛都傾注到他一個人的身上,給他最完美的一切。”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吐出這樣一番言論,譚惜的心微微顫了顫,抬頭,恍惚地望著他:“你是這樣想的?”
周彥召轉向她,有些促狹地捏捏她的臉:“不然你以為呢?”
譚惜臉一紅,垂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小腹,囁嚅說:“旭陽只是年紀小不懂事,沒你想象的那麼小心眼的。”
“也許吧,但我已經決定了。”周彥召低頭,吻了吻她雪白的額。
譚惜睫毛輕顫,滿腹的心事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阿蘭忽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小西姐!”
譚惜慌忙推開周彥召,整了整衣服才說:“怎麼了?”向阿蘭身後探了一眼,她又一頓,皺起眉頭:“你不是帶旭陽去吃冰淇淋了嗎?他人呢?”
阿蘭急得面如土色:“旭陽他……旭陽他不見了!”
……
午後,遊樂場裡,周旭陽揹著自己的小書包在烈日下踏著沉重的步子。
“以前是爸爸跟我搶媽媽,現在可好,媽媽又跟我搶起爸爸了,他們都不喜歡旭陽,都欺負旭陽。”
周旭陽嘟起嘴,一副欲哭無淚的傷心表情:“蘭姨說,媽媽走了一次爸爸才更愛媽媽了。既然如此,那旭陽也離家出走一次,看以後你們還敢不敢欺負我。”
他說著,憤恨地踢起一塊石子,視線也跟著那塊骨碌碌的石子,落在了路邊的一個木椅上。
木椅的一端,有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男孩的旁邊,還怯生生地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兒。
“傻站著幹什麼,去給我買個冰淇淋。”似乎是察覺到女孩的視線,男孩敏銳地將視線瞥過去。
女孩兒一聽,半句怨言也沒有,歡天喜地的拿著哥哥給的十塊錢跑到了旁邊的小賣鋪。
不一會兒,她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雪白的額頭上沁著汗,脣角卻是歡喜的笑:“哥哥,冰淇淋!”
被她稱作哥哥的男孩,滿意地接過了冰淇淋,正吃著又瞥她一眼:“沒看到我頭上都是汗嗎?”
女孩聞言,立馬從小包包裡拿著一把小扇子,賣力地在男孩身邊扇著風:“哥哥,還熱不熱啦?”
男孩愜意地伸了伸懶腰,然後又瞥著她說:“好吧,看你這麼乖,今天晚上,我就破例讓你跟我一起睡。”
“太好啦,哥哥,我愛死你啦。”女孩似乎高興極了,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可是男孩卻嫌棄地推了推她:“這麼熱的天,你離我遠點,沒看到我身上都是汗嘛。”
女孩聞言一頓,眼底有一絲委屈,更多的是不捨,卻也沒有怨言,十分聽話地鬆開了自己的哥哥,繼續怯生生地站在旁邊:“小雪會乖乖的,離哥哥遠一點的。”
另一旁,周旭陽瞪大了眼睛,簡直看呆了。
於此同時,男孩終於注意到了他,大大咧咧地叫他:“喂,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們?”
周旭陽眯了眯眼,手指向旁邊的那個女孩子:“她是……你妹妹?”
“是啊。”男孩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周旭陽呆呆地看著女孩,惶神地說:“有個妹妹,可真好啊。”
就在他喃喃自語的功夫,忽然間,背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回頭一看,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椅子上的男孩和女孩見到那個叔叔,立馬跑過去抱著他的腿,直喊爸爸。
那個叔叔溫柔地拍了拍他們的腦袋,又扭過頭來,問他:“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走丟了?”
周旭陽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叫周旭陽。”
“你姓周?”那叔叔的眉頭皺了皺。
“嗯。”周旭陽點頭。
叔叔又問:“你爸爸叫什麼?”
“周……”周旭陽低頭苦思了一陣,半天才抬起頭說,“周什麼召。”
他記得媽媽說過,出門在外,要有防人之心,不能這麼坦白。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爸爸的名字好難記,他根本就記不住嘛。
那叔叔的神情似乎閃了閃,很快又問:“你媽媽是不是譚惜?”
“是啊是啊!”周旭陽忙點頭,媽媽的名字可比爸爸好記多了,片刻又警惕起來,奇怪地問他,“你怎麼知道?”
“我是你舅舅呢,傻孩子,”林斐揚哭笑不得看著他,神情卻漸漸恍惚,“真是巧啊。”
就在這時,身後驀然響起一股聲音:“怎麼了斐揚?”
林斐揚扭頭,望著買好票過來的黎秋,指著身邊的周旭陽道:“你猜他是誰的孩子?”
……
後來的時候,周旭陽已經記不大清了。
他只記得,這位叫林斐揚的叔叔,帶著他大吃了一頓,然後驅車送他回了家。
再之後,媽媽見到他的樣子似乎很吃驚。他們在樓上談了好久好久,天都黑了,那位叔叔才離開。
可憐他周旭陽第一次離家出走,只離了一天,就被送回了家。想想也真是窩囊。
不過,這次離家出走也不是沒有收穫,最起碼他發現了一個祕密,爸爸媽媽似乎真的更在乎他了。
不然,第二天晚上,媽媽就主動要求跟他一起睡,而爸爸也沒有阻撓?
不過,他現在不一樣了。
他有了對他更有利的計劃,實施這個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堅決不能和媽媽一起睡。
所以,當天晚上,他就連推帶搡地把媽媽推到了爸爸的房子,還眨巴著大眼睛,笑嘻嘻地說:“爸爸,你和媽媽給我生個妹妹吧!”
媽媽的表情似乎窘極了,倒是爸爸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為什麼?”
周旭陽一臉認真地說:“生個妹妹,我就可以使喚她啦!還能陪我睡覺呢!”
彼時,周彥召和譚惜互望一眼,遠遠地,似乎有烏鴉飛過。
……
夜深,譚惜洗了澡,換了睡衣,剛從浴室裡出來,就被一個人從身後微微抱住了。
感覺到那磨在自己臀部上的熟悉而炙熱的堅硬,她轉身,輕輕捶了捶周彥召的胸膛:“你幹什麼?”
周彥召認真地說:“聽你兒子的話,給他生個妹妹啊。”
譚惜的臉上一片嫣紅:“你不是不想要了嗎?”
周彥召搖了搖頭,然後吻上她的脣,手也輕輕揭開她的裙扣:“我現在又覺得很有必要了。”
呼吸漸漸粗重起來,譚惜喘/息著,輕輕推搡他:“可是……現在不用了。”
“怎麼不用?”周彥召皺眉,還以為她不喜歡他的碰觸。
最近她總是這樣。
“因為……”譚惜的臉紅得似火,連耳根都燒了起來,“她已經在我……肚子裡了。”
周彥召一呆,眼裡蹙起璀璨的亮光:“什麼?”
譚惜低頭,羞赧的一笑,笑意盈盈的眼裡卻蘊著淚:“我說,你又要做爸爸了!”
……
後記。
某年某月某一天,某遊樂場。
已經晉升為初中生的周旭陽,和小學生周晚星。
懶洋洋地靠在鞦韆上,周晚星一面拿手擋著晒死人的太陽,一面沒好氣地對自己的哥哥說:“傻站著幹什麼,去給我買個冰淇淋。”
周旭陽的脣角無聲地**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遲疑地,挪步到小賣鋪,片刻後,捧著冰淇淋遞給自己的妹妹:“妹妹,冰淇淋!”
周晚星滿意地接過來,一面吃著一面又不滿地叫囂著:“沒看到我頭上都是汗嗎?”
周旭陽的脣角又**了一下,他嘆息著從包裡拿出一個電動風扇,任勞任怨地吹在周晚星的周邊:“妹妹,還熱不熱啦?”
周晚星這才心滿意足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好吧,看你這麼寵我,今天晚上,我就破例讓你跟我一起睡。”
“真的嗎?”周旭陽兩眼放光,興奮地一把抱住了她。
可是。
周晚星卻嫌棄地推開他,皺著眉道:“這麼熱的天,你離遠點,沒看到我身上都是汗嘛。”
周旭陽一呆,眼底一絲委屈,但更多的是不捨,最終,他還是鬆開了她,站的遠遠地,寵溺地望著周晚星:“哥哥會乖乖的,離妹妹遠一點的。”
十米開外的涼棚下,譚惜靠在周彥召的身上,眼微微眯起,露出一抹戲謔地笑:“當初旭陽怎麼說來著?要我們給他生一個女僕妹妹呢。”
周彥召點點頭,脣角也不覺彎起:“結果我們給他生了一個負擔。”
“可不是嘛。”
譚惜摟著他的手臂,笑容更濃。
哎,這甜美的負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