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二十八章 番外十年(下)

正文_第二十八章 番外十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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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十八章 番外十年(下)

涼宮知道石爍不僅僅是個追求者那麼簡單,但她不想追究。對她有目的,一是因為顧城那群社會不法分子,二是涼瑞這位軍政達人。前者已經無關,後者無須自己擔心。

因為家庭原因,涼宮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武術、格鬥、自衛。雖然都是些簡單的拳腳,但架不住涼宮熟能生巧,隨機應變。不過此時涼宮有孕在身,不便動作,冒著被踢一腳的危險護著自己的肚子,不過沒有想象中的劇痛,倒是石爍被一悶罐子打翻在地。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美少女戰士——文觀止。

此時涼宮就一個感覺,心有靈犀。果然,剽悍的人過剽悍的人生,平靜的人過平靜的人生。

涼宮上前扶住文觀止明顯站立不穩的身體,她脣色蒼白,十分虛弱。快手快腳將石爍的傷口處理好,帶著文觀止離開。

涼宮做的輕車熟路,因為以前文觀止和顧城都是江湖高手,時常帶傷,不敢回家就去他們的“祕密基地”——顧城常年租住的一間公寓,不常住人,離學校很近。

文觀止看著她有些臃腫的身材,眼睛裡的心疼、恨意和不甘顯而易見。她沒有說話,怕一出口就是對她的責罵和對那個男人的詛咒。

外婆已經睡著,涼宮扶著文觀止進屋,放在**躺好,剛才眼神還算凶狠的文觀止如今意識已經模糊,雙手冰涼。

幾經波折,肚子裡的寶寶也不堪受吵,蹬著四肢抗議,涼宮也不知道哪裡是手哪裡是腳。

涼宮坐在床邊喘息,決定將寶寶好好養大,他不是任何人的延續,只是一條嶄新的生命而已。這就是她對孩子的定義。

等到四肢恢復了一些力氣,涼宮替文觀止像模像樣把了把脈。因為小時候興趣廣泛,涼宮對很多事情都略知一二,關鍵時候總掉鏈子,平時倒是派上些用場。文觀止是失血過多。

將她的黑色風衣除去,刺目的紅色像是牡丹花一樣盛開在她的牛仔褲上。腿部一個血洞,還在汩汩地冒血,流到了紫白色的床單上分外妖豔。涼宮嚇壞了,但她更清楚的是,自己現在的身子肯定處理不了,快步下樓叫醒了睡著的外婆。

凱瑟琳曾經是個護士,在戰場上結識了自己的外公,處理傷口的能力不是涼宮這個半吊子可以比擬的。

乍一看見這個渾身是血的姑娘,凱瑟琳嚇了一跳,“哪裡撿來的”?

涼宮一邊解釋,一邊找到剪刀剪開她的衣服,手抖得厲害,“您救救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視線越來越模糊,用袖子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涼宮聲音裡透著害怕。

“樓下的壁櫥裡有急救箱,趕緊打電話給醫院,這姑娘失血過多”。凱瑟琳聲音平穩,涼宮也冷靜下來,手抖的幅度慢慢變小。

涼宮覺得,命運這個東西,從來不會考慮受者的情況,無情的很。受得了就活,受不了就死。

最後,文觀止的情況穩定下來,去醫院溜達一圈輸點血就已經沒有大礙,恢復力堪比小強,只是大腿上的刀傷十分凶險,差點就傷到了動脈,需要好好休養。

剛到德國的時候,涼宮打過文觀止的電話,家人說她在美國留學,有定期的郵件往來。涼宮好笑,文觀止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她身上定期的也只有大姨媽這位近親了,怎麼可能有定期的郵件。唯一的真相就是她在美國留學,還是著名的哈佛大學,學的語言類的東西。但一半時間都不在課堂上。

文觀止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軟軟的棉被,陽光透過半透明的窗簾照進來,很溫暖。抬起自己的手,仔細看了看,視力有些模糊。

“感覺怎麼樣”?一個慈祥緩慢的聲音傳過來。

文觀止轉頭,一個滿頭銀髮,但是風韻猶存的老太太,“謝謝您”。

她的聲音帶著戒備和警惕,凱瑟琳當沒看見,也沒有提起她的傷勢,“我是涼宮的外婆,她守了你一夜,見你沒事了才去休息”。

“對不起”。文觀止真誠為剛才的不禮貌和懷疑道歉。

凱瑟琳見她已經沒了大礙,放下手裡的牛奶,“可憐的孩子,沒事,趕緊休息吧”。

三天後,文觀止被涼宮釋放——可以下床。對於她身上的淤青、大腿的刀傷,涼宮隻字未提,她自己想說的時候一定會說。

倒是石爍成了這裡的常客,洗衣做飯,照顧兩個丫頭和一個老太太,無怨無悔的樣子頗有讓涼宮回心轉意的決心。涼宮知道他另有心思,不過多了一個青壯勞動力也不錯,涼宮也不再計較,她是個兵來將擋、隨遇而安的性子,不圖性命,那就日後見分曉吧。不得不說,涼宮就是心大。

凱瑟琳年紀大了,但是身體很棒,時常跟石爍一起給涼宮和文觀止做大餐,四個人那時候像是一家人。

石爍只知道這個文觀止是涼宮的好友,其餘一概不知,也從來不會問(心機男)。

……

臥室裡,涼宮身上蓋著被子,手裡握著一杯牛奶,神態安詳地像是教堂裡的聖母。

“決定了”?文觀止詢問。

“恩,說句老話,孩子是無辜的。我能活下來,她功不可沒”。涼宮神態自在。

“你喜歡就好,錢夠嗎”?文觀止擔心。

“夠,外婆可是大款,而且大哥會定期寄錢過來”。涼宮好笑,現實的孩子。

“你沒用,對不對”?文觀止肯定。

“還是阿文了解我”。

文觀止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丫頭要是犯起脾氣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她是在懲罰自己,也許這樣會輕鬆點。坐在涼宮對面的文觀止身子突然前傾,抱住她的,節奏緩慢地拍著,安慰這個和自己妹妹一樣的孩子,“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涼宮點頭,“有你的地方肯定精彩”。

“哼,必須的。人活著就會死,所以要以最好的姿態活著”。文觀止用她那冷漠、乾淨的聲音訴說了一個愛情故事,生活在黑暗中的“兄妹”。

每個表面上哈哈哈的人,其實心裡都在暗罵去尼瑪。文觀止也不例外。她們的相識開始於高中,她的快樂也從遇見了涼宮這個閨蜜開始。她是個孤兒,因為長得漂亮所以被家裡人收養,一個膚淺但是假裝高貴的母親,一個整天花天酒地大腹便便的父親。

高中第一年,文觀止和當地人不一樣,她選擇了住校,就是為了遠離那個烏煙瘴氣毫無溫暖的家庭。她的性格有些扭曲,可能也是家庭的原因。

也許一切愛情的起點都是好的,只是隨著時間的積累,有的開花結果,有的深埋地下直至腐爛。也是高中的時候,文觀止遇上了一個領她上道,進入黑暗世界的人,一個師兄。高中畢業,文觀止考上了哈佛,公費留學,光耀門楣。但是他的父親一直對她心懷不軌,在她離去的那天晚上終於忍不住對她下手。結果可想而知,文觀止沒把人打死是看在他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份上。到了美國之後就與家裡斷了聯絡,像是一隻脫了線的風箏。

那時候,師兄所在的一個世界級的黑道組織剛剛起步,文觀止進去成了一名小殺手。現在,文觀止花名“舜華”,來不影去無蹤。所在的組織是“世界黑幫”,她不涉及任何權利糾紛,只接受那個“師兄”的任務,取得應有的酬勞。

小孩子都是愛慕英雄的,文觀止這樣的人尤其嚴重。大家都已經成年,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是和涼宮一樣,她們對後果估計不足。小時候文觀止看過一部片子叫做“赤羅特工”(裸),她覺得,自己就應該成為那樣的人,不同的是,她要一個自己可以掌握的結局。

那個男人,文觀止連樣子都沒見過,因為他每次都以不同的面貌示人。但是他們之間有獨有的聯絡方式。文觀止為他的強大、冷漠、溫柔而折服。

二人滾了幾次床單,熱烈而激盪。之後,文觀止撞破了他和那個祕書的姦情。那個年紀的人都是容不下謊言和欺騙的。(人的下限是不斷被重新整理的,小時候忍受不了謊言,大的時候忍受不了真相,現在只要求謊言說的水平高點,別讓我一動腦子就想破。)

他們不知道文觀止的到訪,所以事後文觀止繼續裝作不知情,過自己留學生的小日子,和不同的男人約會,開房,那個人都知道,但是沒有阻止。

文觀止那個時候和涼宮一樣,不甘心,也天真得有點傻,只是想要試試他的真心,沒想到他連一句質問都沒有。這一試,將自己的心也試了個冰涼。

寒假的時候,文觀止將自己的頭髮剪短,飛躍大洋來到了涼宮的身邊,只是沒想到這邊的情況更惡劣,已經都快要生了。

文觀止的離開深深刺激了男人,動用一切力量半路攔截,窮追猛打。

文觀止深得真傳,尤其是槍法和偽裝,神鬼莫辨。只是攔截點太多,等文觀止找到這裡的時候,大腿動脈差點被割斷,險些喪命。

即使這樣,文觀止也說,“我從他的手裡逃出來,已經是命大了,也是本事。之前被他抓住,還被他媽的用強了,真是丟人”。

文觀止說,“我知道顧城本質不壞,只是大家族的公子習氣,可以改進。也有上進心,當時只是不喜歡他喜歡你,我佔有慾太強了吧”。

“還有,他當初離開你,也是迫不得已,我見過他,過得並不好……”

涼宮打斷她,“註定的事情還是不要再提,即使是誤會也罷”。

文觀止覺得也對,這丫頭也感覺到一絲苗頭了吧,她那麼聰明,心思開闊,總能從細微處見大局。

她說,“有些人,註定停留一陣子,留也留不住,不如讓彼此早早解脫”。

她的眼中沒有任何的隱晦、逃避。涼宮放下已經涼透的牛奶,伸手握住她的,“果然,有你的地方就有精彩,蕩氣迴腸”。

其實,涼宮沒有說,阿文,你的眼淚,是雪花的顏色,晶瑩剔透,含著對命運的反抗和報復。

涼宮早產那天,德國的雪很大,一片一片的和棉絮一樣,不是家鄉那種小米粒。街道上都是泥濘,倒是房頂上鬆鬆軟軟的積雪像是潔白的泡沫,耀眼得很。

文觀止坐在醫院的門口,實在受不了那死一般的寂靜。她覺得醫院裡都是血腥味,絕望和死亡。

涼宮可能不想外婆太擔心,所以一聲不吭,完全沒有婦產科鬼哭狼嚎的悲壯。熟不知,這種沉默的堅強更讓人心疼。

一片黑色的衣角和黑色的皮鞋出現在眼前。文觀止低頭坐在冰冷的臺階山,手上夾著一隻香菸,眼神迷離地望著不知名的虛空,沒有理會,街上的人對這奇怪的組合頻頻回頭觀望。

男人高大帥氣,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男子漢,只是頭髮微亂。披著手工的毛呢大衣,價值不菲,眼睛下面的青黑顯而易見,沙啞著嗓子,“你就這麼不想見我,躲了半個地球!!”

“哼,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別說的那麼深情”?文觀止一動不動,任指尖的香菸忽明忽暗。

“你確定”?男人的聲音已經壓到最低,裡面有些沙啞,不知道是怒火還是激動。

文觀止連頭都不想抬,“對於你這樣見女人就上的破鞋,本小姐沒興趣。趕緊滾得遠遠的”。

男人眉毛一挑,說了句讓文觀止想要撞牆的話,“你這是吃醋”。

聽他說的那麼肯定,文觀止搖搖頭,“你不配。我有潔癖,沾了髒東西的,乾脆扔了好。放我離開,我很感激,我也為組織殺了很多人。追殺我,也隨意,但是不要牽連親友”。

身後傳來腳步聲,文觀止聽頻率,是石爍,此時他的臉上不知道是喜還是悲,一定很精彩。他倒是個不錯的男人,自己打爆他的頭也沒計較。

石爍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高大威猛但是神情詭異的男人,以為是涼宮的那個男友,但細看,好像對文觀止比較在意,也不再磨蹭,“生了,是個女孩兒,去看看”。

文觀止將手裡的菸頭掐滅,雖然一口都沒有吸,但還是將一塊口香糖放進了嘴裡,跟石爍快步轉身離開。

男人本能地伸手拽住她,眼神灼灼中竟然帶著一絲懇求。文觀止好笑,“石爍,你先走,我隨後就到,還要當乾媽的”。

石爍自然識趣,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文觀止變戲法一樣將一把槍頂在了自己的額頭,“讓我走,要麼帶著我的屍體回去”。男人黯然。稍微掙扎,文觀止的手臂重獲自由,頭也不回地向醫院裡走去。

她一身白衣,栗色的短髮,五官性感而嬌俏,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在那一天,離去,成了永遠。

身後的雪花,一直在飄,男人輕輕閉上疲憊的雙眼,心裡默默呼喚:阿文……

她是如此決絕的一個姑娘,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委曲求全。但他的字典裡沒有放棄二字,他只是給她時間,讓她能夠安全的站在他身邊,對於她註定的成長,他深信不疑。

社會在發展,我們的愛情也在被提前,提前到我們根本不懂愛的年紀。都說初戀時不懂愛情,懂了愛情的時候我們錯過了初戀,然後用很多時間去懷念。誰都曾犯錯,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那天,是農曆三月二十五,涼宮早產,母女平安。德國的雪下了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