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刺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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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刺客(三)
張嫿臉色大變,袖中的手難以抑制地顫抖,低垂著頭,眼眸微垂,掩去眼中的惶恐與緊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極平靜的口吻茫然地問道:“萬娘娘,發生了何事?為何將小南子抓回來?”
萬貴妃冷笑一聲:“張嫿,你膽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在本宮眼皮子底下玩把戲。”
張嫿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裝作十分委屈與不解地道:“萬娘娘息怒。是不是臣媳做錯了什麼惹您生氣?”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萬貴妃冷冷地哼了一聲,喝道,“紅蓼,你告訴她你都看到了什麼?”
紅蓼應了聲是,躬身說道:“奴婢看到剛才那名太監好像有喉結,小南子八歲便淨身入宮,絕不可能有喉結。”
張嫿極力壓下心中的驚懼,故作吃驚地說道:“紅蓼,你是不是眼花了?”
紅蓼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肯定說道:“太子妃,奴婢沒有看錯,那人確實有喉結。”
萬貴妃狠狠地剜了張嫿一眼,冷聲道:“本宮費盡心思扶植你,你倒好,忘恩負義,一轉身居然和太子聯起手來欺騙本宮。”她眼中跳躍著兩簇怒火,咬牙切齒道,“本宮能捧你當太子妃,也能立即廢了你。背叛本宮的人,本宮會讓她生不如死!”
張嫿忙跪下,驚恐地說道:“臣媳絕不敢欺騙萬娘娘。那個太監的的確確是小南子,臣媳也是萬分糊塗,為何紅蓼一口咬定非要說他有喉結?”
“等汪直把人抓回來,本宮看你還如何嘴硬?”萬貴妃冷笑道。
張嫿鎮定地說道:“等娘娘找到小南子,便會知道臣媳是冤枉的。”心下連連暗呼僥倖,幸好她讓韓烈向京城相反的方向逃跑,韓烈既然是陳準得力下屬,身手必定不凡,應該能躲過汪直的追捕,平安回到京城。
“看來汪直一時半刻還回不來。”萬貴妃冷冷地盯著她,曼聲道:“太子妃,可願意到本宮殿裡坐會兒,喝杯茶再走?”
張嫿望著她陰森寒冷的雙眸,心底打了個冷戰,老妖婦這是變相地軟禁自己,若汪直抓到韓烈,以老妖婦的歹毒心腸,自己休想活著回來!皇帝懦弱善良,一向拿老妖婦沒轍,老妖婦即便殺了自己,皇帝也絕不敢發落老妖婦。
張嫿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周圍環繞的宮女太監,又看看自己孤身一人,定了定神,坦然地笑道:“當然願意,臣媳求之不得。”
萬貴妃盯著她,似乎很想在她臉上或眼中找到半分心虛緊張害怕,最終卻失敗了,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最好沒有騙本宮!”說罷,轉身離去。
宮人們忙斂聲屏氣地緊跟其後,張嫿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鬆開一直緊握著的拳頭,掌心已是一片溼冷滑膩的冷汗,提步跟上。
到了永寧殿,萬貴妃走過去坐在寶座上,小宮女立即砌了一壺上好的茶,斟了一杯,恭敬地奉上。
萬貴妃接過呷了一口,斜睇著張嫿,說道:“還不給太子妃奉茶?”
小宮女答應一聲,忙趨步上前,躬身奉上茶。張嫿接過茶盞,輕輕地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慢慢地啜了一口,讚道:“好茶!”
萬貴妃冷笑道:“但願汪直回來,你還能如此鎮定。”
張嫿嘆了一口氣,說道:“臣媳對娘娘是否忠心,只要汪公公回來便可知道。”
萬貴妃輕拔著手腕上的東珠手串,脣邊噙著一抹陰森的笑:“汪直曾掌管西廠,最善於緝拿犯人。不論小南子是從哪個方向逃回京城,他都有辦法抓回來!”
張嫿心頭巨震,眼眸微垂,掩去眼中的震驚與慌亂,以十分平靜的聲音說道:“臣媳也是伸長了脖子,希望汪公公儘快將小南子帶回來。”
萬貴妃冷冷盯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斜倚在寶座上,雙眸微闔,似睡未睡。
張嫿如坐鍼氈,可又要極力維持著一副淡定從容的表情,簡直比嚴刑拷打還要難熬。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汪直氣喘吁吁地從外面進來,額上密佈汗水,顯然是一路狂馳趕回行宮,兩隻鼠眼滿是喜悅激動,躬身稟道:“奴才不負娘娘所託,追了五十里終於抓住了小南子。”
張嫿臉色大變,手中的茶盞險些倒翻在地,腦中飛快地轉動著該如何脫身。
萬貴妃冷哼了一聲,兩道銳利的目光盯著她,寒聲道:“太子妃,茶拿穩了,別燙了手!”
張嫿強笑道:“謝娘娘關心。臣媳是歡喜過頭了,汪公公找到小南子,便可以還臣媳一個清白了。”
萬貴妃望向汪直,問道:“人呢?”
汪直圓圓的臉上露出幾分為難,說道:“奴才抓到小南子的時候,他只剩下了一口氣,還沒到行宮便斷氣了。”
萬貴妃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小南子胸口中了一刀,身上的錢財被人擄走,依奴才看,應該是他運氣不好,碰到劫匪了”
張嫿心中驚疑,韓烈死了?他即便碰劫匪,即便打不過人家,不可能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吧?陳準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居然派個武功這麼弱的來執行這麼危險艱鉅的任務。
萬貴妃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你可有檢查過,那人是真太監還是假太監?是不是真的小南子?”
汪直邀功道:“奴才抓到是小南子時,便替他驗過身,的確是真太監,也沒有結結。回到行宮後,奴才特地去找與小南子相熟的人認過屍體,他們都說死的人的確是小南子。”
張嫿提到嗓眼的心緩緩落到實處,舉袖掩面哭道:“小南子真是死得好慘啊!”
紅蓼臉色發白,急道:“汪公公,你查仔細了?那人真的是個太監?真的沒有喉結?”
汪直道:“屍體就擺在殿外,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察看。”
紅蓼身子顫抖,雙腿一軟,跪下道:“貴妃娘娘,許是奴婢眼花看錯了,才生出這般天大的誤會。娘娘一心想要抓到刺客,奴婢也是想為娘娘分憂解勞,請娘娘恕罪。”
萬貴妃厭惡地瞥了她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虧你還跟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連紫玥一分都比不上。”
紅蓼臉色漲紅,拼命地忍著淚,磕頭道:“奴婢知錯了,請娘娘恕罪。”
萬貴妃寒聲道:“滾下去。自個兒去趙嬤嬤那兒領罰。”
紅蓼面如死灰,磕了一個頭,躬身退下。
張嫿神色淡定,冷眼看著紅蓼離去的身影,其實想借老妖婦之手除去紅蓼很簡單,只要她說出當日趙嬤嬤看到朱佑樘與她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其實是為了讓紅蓼脫身。老妖婦若知道紅蓼是朱佑樘的人,不將她大卸八塊才怪。
只是不知道紅蓼在朱佑樘心中究竟有多重要,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
“嫿兒,剛才讓你受委屈了。”萬貴妃滿臉歉意。
張嫿聽到“嫿兒”兩字只覺得一陣雞皮疙瘩,說道:“娘娘言重了。不過是一場誤會。”
萬貴妃十分滿意她不卑不亢的態度,想起一事,問道:“嫿兒,你命小南子出宮究竟為了何事?”
張嫿早已想好理由,就等著她開口詢問,臉色羞紅,又瞥了一眼周圍伺候的人,低垂著頭,似乎十分地羞於啟齒。
萬貴妃會意,立即揮手摒退左右,笑問道:“什麼事這麼神神祕祕?”
張嫿咬了咬嘴脣,聲如蚊訥地道:“小南子告訴臣媳他京城有個朋友,府上珍藏著幾本孤本,專門教授女子如何伺候丈夫,如何讓丈夫離不開她。臣媳一時心動,便命他速速回京向他朋友購買。”又故意嘆了一口氣,“哪知他運氣這麼差,前腳出門,後腳就遇劫匪了。”
世人行事總是喜歡以己之心猜度他人,老妖婦生性**,若聽到有春宮圖的孤本,必會千方百計設法弄到。她只要堅稱自己命小南子去購買什麼孤本,老妖婦必深信不疑。
果然,萬貴妃“咯咯咯”地嬌笑,道:“何必捨近求遠,本宮宮中就有很多珍藏。”說罷站起身,走進寢殿,過了一會兒,手裡拿著一烏漆填金木盒出來,遞給張嫿,曖昧地笑道,“拿回去好好和太子一起揣摩揣摩。”
張嫿愣怔片刻,話已說出口,只好裝作滿臉狂喜地接過,連連說道:“謝萬娘娘賞賜。”
萬貴妃撫了撫衣襟上的繡花,道:“儘快得到太子的信任,想辦法進入太子的外書房。”
張嫿暗自腹誹,老妖婦,你腦子沒毛病吧?朱佑樘好歹是我名義上的夫君,他若被你整死了,我還不得跟著他完蛋?嘴上卻十分恭敬地說道:“是。臣媳一定會竭盡全力。”
萬貴妃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出來很久了,快些回去,免得太子起疑心。”
張嫿心下暗罵,拜你所賜,太子早就視我為你的人。向她福了福身,告辭離去。
天色晴好,鵝卵石小徑旁栽種著兩排梅花,空氣中漂浮著清冽的芳香。張嫿信步漫步,一會兒賞賞花,一會兒摘幾朵梅花簪在髮髻上,忽地一個小太監急步跑到她跟前,行禮請安後,恭敬地呈上一張紙條。
張嫿接過後,開啟一看,上面寫著,今晚亥時,芙蓉亭,乞求一見。紅蓼。
小太監送完紙條後,也不等行禮告退便一溜煙兒走了。
張嫿拿著紙條,反反覆覆地看了三遍,實在猜不透紅蓼想玩什麼花樣,不過無所謂,反正手中握有她的把柄,去見見她也好,順便給她敲敲邊鼓,免得她再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