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77 卑微的愛

277 卑微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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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卑微的愛

“太子妃過譽了,這是奴婢份內之事。”綠翹低垂著頭,忍不住再次提道,“太子妃,您還是考慮一下,扶植金蓮成為殿下的新寵,讓她與您聯手對抗萬側妃。”

張嫿皺了皺眉,沉默了一瞬,說道:“此事以後不要再提起。”

綠翹欲言又止,半晌,恭敬地答道:“是。”

張嫿緩步而行,望著遠處似山巒般連綿不絕的飛簷,心口似壓了一塊巨石般沉重,夜空繁星閃耀,耳邊似乎想起當日的誓言:

我朱祐樘向過往神靈起誓,今生今世只愛張嫿一人,他日登基,不設三宮六院,不納一妃,若有違誓言,天誅地滅,永不超生!

她默默拭去眼角的淚水,多麼美好的誓言,多麼殘酷的現實。祐樘,天下最凶險的地方莫過於皇宮。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你君臨天下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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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萬寶珠遇刺後,朱祐樘便日日陪伴在她身邊,不但親自喂她服藥,還親自幫她包紮傷口,事事親力親為,體貼入微。潤雪閣的奴才們更是添油加醋地到處宣傳太子是如何寵愛萬側妃,一傳十,十傳百,連宮外的百姓都知道萬側妃是太子殿下最寵愛的女人。

而霽月殿則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平日裡只有許清如與馮淑女偶爾過來閒話家常。

“太子妃,您繡的麒麟活靈活現,就像真的一樣。”許清如輕撫著紅肚兜上的麒麟,眼中流露出幾絲羨慕,驚歎地讚道。

張嫿莞爾,見她臉色似有幾分嚮往,遂隨口說道:“你若喜歡,待你將來懷了孩子,我多繡幾件送給你。”

許清如臉色黯然,淡淡地說道:“嬪妾恐怕這輩子都沒有這個福氣。”

“說什麼傻話。你這麼年輕,一輩子還長著呢,怎麼會沒有孩子呢?”張嫿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肩膀,溫言安慰道。朱祐樘溫文儒雅,英明睿智,身份又尊貴,是許多宮女心目中的良人,恐怕也只有許清如才不稀罕他的寵愛。

許清如聞言淡淡一笑,望著窗外的碧空,眉目間似蘊著幾分悽苦,澀聲道:“是啊,一生還很漫長。”

張嫿以為她思念宮外的家人,握著她的手溫言說道:“深宮長日無聊,你若覺得悶,就到我屋裡常走動走動。”

許清如不置可否,低頭繡著手中的虎頭鞋,神色溫柔而專注,安靜地繡完最後幾針,遞給張嫿,微笑道:“太子妃,嬪妾繡得不好,您若不嫌棄,就留著將來給小殿下穿。”

虎頭鞋鞋口,虎耳鑲著一圈紫貂,繡工極精緻。張嫿愛不釋手,笑著讚道:“淑女的繡工快趕上宮中的繡娘了。”

許清如自嘲道:“深宮無聊,平日裡就靠繡花打發時間,繡技倒比未進宮前長進了不少。”

張嫿從鬥彩荷葉盆裡拈了一顆紫葡萄放入嘴裡,微笑道:“你若悶得慌,就幫我多繡幾件嬰兒衣物。”

許清如頷首:“好。將來小殿下的虎頭鞋和肚兜嬪妾全包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

許清如拿起桌上的泥金紈扇,輕輕扇了幾下,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太子妃,嬪妾想求您一件事情。”

“何事?”

“三日之後是嬪妾母親的忌日,嬪妾想去法華寺替母親做一場法事,懇請太子妃恩准。”

張嫿低頭沉吟片刻,皺眉道:“嬪妃出宮不是件小事。我先問問殿下的意思。”

許清如臉上略顯失望,低聲道:“請太子妃替嬪妾向殿下討個恩典,嬪妾感激不盡。”

“都是自家姐妹,說什麼謝這麼見外。”張嫿微微一笑,溫言道,“殿下向來主張以孝治天下,他定會成全你的一片孝心。”

“那嬪妾就等您的訊息。”許清如起身告辭,行了一禮後,徑直步出殿門,掀簾離去。

張嫿從籐筐裡取出一雙玄青色金繡蘭花紋鳳鞋,向金蓮道:“你隨我去一趟仁壽宮。”

金蓮忙道:“太子妃,您懷著身孕還是留在屋裡靜養吧,這雙繡鞋就讓奴婢替您送給太后。”

“整日呆在屋裡人都快悶出病來了,出去走動走動也好。”張嫿笑了笑,將繡鞋交到她手裡,徑直向外行去,金蓮見狀忙急步跟上前。

時近黃昏,天際晚霞似火,玫瑰色的霞光將九重宮闕鍍上一層豔麗的光澤。地上暑氣未完全退去,仍有些悶熱。

張嫿漫步而行,隨手摺了一小簇茉莉花別在衣襟上,含笑道:“這茉莉花開得正好,叫小環和碧桃她們採一些新鮮的花瓣拿來做茉莉蓮子羹。”

金蓮恭謹地答道:“等會兒回去奴才便和她們過來摘茉莉花。”

穿過花徑,剛轉了個彎,卻見不遠處朱祐杬攜著蔣娉婷緩緩走來,蔣娉婷穿著一襲桃紅色織金繡芙蓉花褙子,髮髻上簪著一支金累絲七寶玲瓏鳳釵,釵口銜著一串細長的碧璽流蘇,襯得清秀可人的臉龐多了幾分嬌豔。

“姐姐!”蔣娉婷乍見到張嫿,提著裙角開心地奔上前,鳳釵叮噹作響,聲音清脆悅耳。

張嫿仔細地打量著她,見她臉色紅潤,眉目間透著幾分嬌羞與幸福,與從前的木訥膽小簡直判若兩人,心中欣慰,拉著她的手含笑問道:“身上的傷好了嗎?沒落下什麼病根吧?”

“身上的傷早就痊癒了。”蔣娉婷偷偷地瞥了一眼朱祐杬,羞澀地道,“多虧殿下每日衣不解帶地照顧我,傷勢才能好得很快。”

張嫿微笑道:“一段時日未見,倒是養胖了很多。”

蔣娉婷羞澀地笑了笑,望著她的腹部,關切地問道:“姐姐,您最近可好?”

“我很好!”張嫿感到一道灼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心下微惱,遂藉口道,“我正趕著去皇祖母宮裡,改日再請妹妹到我屋裡喝茶。”

蔣娉婷遂道:“姐姐慢走。”

“妹妹身子剛剛痊癒,還是要多注意休養。”張嫿叮囑了她幾句,轉身便走,不料,手中的絲帕一時沒握緊被風吹到了樹枝上,不由秀眉微蹙,樹枝足有一丈多高,根本無法夠到。

金蓮忙道:“奴婢去找人搬張梯子將絲帕取下來。”

朱祐杬忽開口道:“不必這麼麻煩。”說罷,雙足輕輕一點,身子騰空而起,身姿瀟灑無比,輕鬆地取下絲帕躍下地面。

“有勞二殿下。”金蓮趨步上前,正想從他手中拿回絲帕,卻見他冷冷地盯了一眼自己,心下不禁打了個激靈,下意識便縮回手。

張嫿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伸出手微笑道:“多謝二皇弟。”

朱祐杬盯著她,冷嘲熱諷地說道:“你這個毛病可真要好好改改。幸虧今兒叫我撞上了,若萬一被別人撿走了絲帕,再惹出什麼誤會可就不妙了。”

張嫿心下暗腦,劈手便去奪他手中的絲帕,哪知他竟握得極緊,使勁地攥了幾下也沒能奪過來,若不是礙著娉婷在場,早就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努力地壓下胸中的怒火,笑眯眯地說道:“多謝二皇弟提醒。”說罷,又惡狠狠地用眼神無聲命令道:“還不快鬆手!”

朱祐杬冷冷地哼了一聲,裝作沒看見,仍是攥著絲帕不放,眼中閃過一抹徹骨的恨意。

蔣娉婷看看張嫿,又看看朱祐杬,怯怯地道:“殿下,母妃還在等著我們用膳,我們快走吧。”

朱祐杬盯了一眼張嫿的腹部,猛地鬆手,譏嘲道:“下回可別再弄丟了。”

張嫿正暗暗用勁拉扯著絲帕,不意他突然鬆手,身子不禁向倒去,幸虧金蓮及時扶住才不至於摔倒。

蔣娉婷嚇得臉色發白,緊張地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張嫿撫了撫有些氣悶的胸口,暗暗惱怒地瞪了一眼朱祐杬,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沒事。宸妃娘娘在等你們用膳,別耽誤了時辰。”

朱祐杬臉色陰沉,幽深的雙眸充滿嘲諷,重重地哼了一聲,拉著蔣娉婷大步離去。

金蓮皺眉道:“二殿下的脾氣可真古怪,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了他銀子似的。”

“殿下娶了萬寶珠,他已無緣太子之位,心中難免有怨氣。”張嫿整理了一下衣飾,說道,“我們走吧。”

金蓮答了聲“是”,扶著她的手向仁壽宮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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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夕陽的餘輝透過雕花長窗灑在紫檀長案上,錯金博山爐吐著白霧般的輕煙,四周靜謐無聲。朱祐樘低頭專注地批閱著奏章,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德全進來,頭也未抬地吩咐道:“給我沏杯茶!”

片刻,一隻白晳如玉的纖手端著茶盞放到他手邊,櫻粉色的蔻丹在夕陽下閃動著動人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