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失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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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失手殺人
原來初夏一直在防著她!!!想必很早之前便留了這一手,防她殺人滅口!!!!
夜,萬籟俱靜,唯有晚風吹拂過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皎潔的月色透過枝葉的罅隙灑下,似無數碎銀子灑落滿地。
張嫿毛骨悚然,獨自對著一個死人心下直髮怵,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連一個侍衛都沒有過來,她不禁有些感激老妖婦,若不是老妖婦事先將周圍所有的人都清理乾淨,此時此刻恐怕她已身陷囹圄。
她心亂如麻,腦海間轉過無數個念頭,是毀屍滅跡?還是坦白自首?她身子顫抖若風中的落葉,有失手殺人後的惶恐,也有身份即將被揭穿的恐懼。
“莎莎莎”,寂靜的夜裡忽響起足踏落葉的響聲,聲音雖輕,落在張嫿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靂。
她嚇得心膽俱裂,驚恐地望向來者,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無比熟悉而又溫暖的臉龐,這一刻她幾乎忍不住要奔上前撲進他懷中,可到底還是生生地剋制住了,眼中升騰起一片水霧,原本緊繃的身子陡地鬆懈下來,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
“嫿兒,發生什麼事了?”高斐足尖輕點,躍到她身邊,望著地上的屍體,神色凝重,雙眼充滿擔憂與關切。
張嫿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哽咽地道:“我不小心殺了人。”
“她是誰?”
“太子新納的侍妾,令才人。”
高斐臉色大變,他原以為是一個普通的宮女,死了也沒什麼要緊,但若是太子的侍妾,事情就麻煩了。又見她身子不住地顫抖,一張臉哭得梨花帶雨,不由心疼不已,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張嫿從惶恐緊張的情緒中漸漸恢復過來,想起一事,問道:“高大哥,殿下不是派你去鄖陽縣麼?你怎麼回來了?”
高斐答道:“殿下交待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所以提前趕回來。”
“鄖陽縣聚集著數十萬流民,你孤身前往,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吧?”雖然他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可想起流民的凶悍與野蠻,仍是一陣心悸,將他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傷痕,一顆心方緩緩地落下。
高斐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逝,微笑道:“我有武功,那些流民傷不了我。”
武功好又如何?那些流民有數十萬之巨,又沒有王法管束,聚眾鬧事,殺人放火,**擄掠,比強盜還可怕。
既然他不想讓她擔憂,她便不再追問。
張嫿低垂著頭,悶悶地道:“是我連累了你。殿下他……他心胸狹窄,不該拿你出氣。”
高斐愣了愣,躊躇了一下,溫言道:“你誤會太子了。他讓我去鄖陽縣其實是為了我好!”
張嫿愕然,讓你去送死你也是為了你好???
“前些時日皇上不何為何又起用了大批萬氏黨羽。”高斐眉頭微皺,顯然十分不滿皇帝的昏庸無能,解釋道,“現在錦衣衛共分了兩派,一派以牟斌為首支援太子,另一派以萬通為首支援萬貴妃,兩派鬥得十分激烈,殿下故意派我去鄖陽縣是避免我捲入兩派的鬥爭。”
張嫿愣怔了一下,朱祐樘既是一番好意,為何卻一直都不肯向她言明呢?害她白白生了那麼長時間的的氣!
高斐見她臉色頗有些後悔,已猜到她的心思,眼中滿是苦澀,卻仍微笑地道:“太子是個極好的人,你不要為了我的事情誤會他,與他生氣。”
張嫿心虛地道:“我才沒有生他的氣呢!”
高斐笑了笑,想要拂去她髮髻上的落葉,手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來,低聲道:“你快回去。這裡交給我處理。”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又叮囑道,“記住。回去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張嫿心中感動,高斐不知道她真正恐懼的並非是失手殺了人,而是假冒身份之事,反正她已難逃一死,又何苦連累他。
“高大哥,我好歹是太子妃,失手殺了人罪不至死,頂多被廢。”她一臉的大義凜然,說道,“我自己會向太子請罪。你快走吧。”
高斐雙眼黯淡,啞聲道:“你知道被廢意味著什麼麼?你知道冷宮裡那些女人過的是什麼日子麼?你知道有多少嬪妃進了冷宮沒幾天便瘋了?”他滿臉哀傷與無奈,語氣地十分地堅決,“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那般的苦!”他心中默默地補充道,我雖然不能給你幸福,可但凡有我在,我必定會傾盡全力護你周全!
張嫿動容,怔怔地望著他,訥訥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我根本就不值得!”
高斐靜靜地答道:“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愛一個人怎會計較得與失,怎會衡量值與不值,只願她一生喜樂平安,他於願足矣。
張嫿低下頭,裝作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眼角卻滑落冰涼的**,她伸手不著痕跡的拭去。他的情意她不能懂,也不敢懂。
高斐脣角浮起一抹苦澀的微笑,瞬即恢復如常,像平日般吊兒郎當地笑道:“你可別哭啊,我會受寵若驚的!”
張嫿破涕而笑,瞪了他一眼:“誰哭了。”語氣不再像平日那般凶巴巴,反而多了幾分不可察覺的溫柔。
高斐呆了呆,過了片刻,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人發現。”又低聲催促道,“快回去。”
張嫿點了點頭,皺眉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小聲道:“高大哥,萬事小心。”說罷衝他揮了揮手,小跑著離開。
高斐望著她的身影湮沒在漆黑的夜色中,沉吟了一會兒,抱起地上早已僵硬的屍體,施展開輕功,風一般地飛掠向夜色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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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涼如水,星辰寥落,矗立在夜色中的九重宮闕似多了幾分神祕與陰森。
張嫿飛快地向前奔著,軟緞鞋底踏過青石磚鋪就的長街發出輕微的響聲,驚得樹上幾隻鳥雀振翅飛走。
遠遠地看到慈慶宮重疊如山巒的飛簷,她驀地頓下了腳步,眉心緊蹙。
初夏的死瞞不了多長時間,她的身份遲早會被揭穿!該不該向皇上坦白以求從輕發落呢?
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立即被她否決掉,老妖婦正愁抓不到她的把柄,她自己送上門找死,老妖婦還會與她客氣麼?
張嫿嘆了一口氣,只覺得一籌莫展,邁著沉重腳步跨進宮門,無意中瞥見書房仍亮著燈,微微一愣,朱祐樘在書房??他沒有留宿在鳴鸞軒?
若向朱祐樘坦白真實的身份,他會幫她嗎?
他還欠她兩個願望,若她求他幫她逃出皇宮,他會答應嗎?
張嫿靜靜地立在夜色中,沉思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徑直向書房行去,踏進幽靜的院子,四周靜謐無聲,也不見有暗衛出來阻攔,心中微覺得奇怪,書房是整個慈慶宮的禁地,外鬆內緊,很多暗衛都隱在暗處,一旦有外人進入,便會悄無聲息地出現。
難道朱祐樘未卜先知,料到她今晚要過來,吩咐暗衛們放她進來?
她一面胡思亂想,一面悄悄地走近書房,手指觸到翠綠撒花軟簾之際,忽聽到屋內傳來極輕的聲音。
屋裡還有其他人?這麼晚了難道還在商議朝堂上的事情?自從皇帝又啟用了大批萬氏黨羽,朝堂又是一團烏煙瘴氣,朱祐樘忙得焦頭爛額,時常與幕僚們聚在書房議事。
張嫿暗想此時不便進去會打擾他們,遂收回手,靜靜地站在軟簾外面,決定等他們議完事再進去。庭院中栽著一株不知名的花樹,花朵潔白如玉,散發著清幽的芳香,晚風吹拂而過,幾朵白色的小花飄落在她腳畔。
她記得朱祐樘曾說過此花黃昏盛開,翌朝凋謝,悄然含英,又闃然零落,很像那些突然香消玉殞的薄命女子。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目間凝著濃濃的哀傷,也許是想起了他那薄命的母親紀淑妃。
紀氏原是廣西土司之女,因大藤峽起義戰敗被俘入宮,成為內藏的女史,皇帝偶然臨幸了一次,不料身懷有喜,怕遭到萬貴妃的迫害,對外謊稱“病痞”,自請遷居冷宮,千辛萬苦誕下朱祐樘,擔驚受怕地過了六年,一直沒有子嗣的皇帝終於知道朱祐樘的存在,大喜之下立即親自前往冷宮接出紀氏母子,並頒詔天下,立朱祐樘為太子。而這道聖旨卻成了紀氏的催命符,剛剛踏出冷宮便被萬貴妃硬逼著灌下毒酒香消玉殞了。
清涼的晚風迎面吹拂而來,隱隱夾著女子輕柔的聲音。
張嫿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伸手掀開翠綠撒花軟簾的一角,卻見微蒙的燭火下,朱祐樘擁著一名女子,脣角含笑,眉目間蘊著濃得化不開的溫柔。
那女子著黑色的夜行衣,身姿纖瘦,楚楚動人,明亮的雙眸似漾著春水般波光瀲灩,正是紫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