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省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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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省親
“臣妾也是皇上的女人……”服侍皇上理所當然，後句話鄭淑妃沒敢說出口。鄭芙蓉一向謹慎自律，這種話自然說不出口，只能讓滿含淒涼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皇上眼中看到的鄭妃是個無趣的女人。
“朕有原則，不會接受皇后的侍寢安排臨幸嬪妃。鄭妃，今生朕對不住你，也對不住眾嬪妃。後宮的嬪妃有願意再嫁者，可以申請離宮，朕送陪嫁，也包括鄭妃你。”
“皇上，臣妾不要……”鄭淑妃悽然一聲，包含了多少苦和淚。
皇上心裡只有皇后，那冊封自己為淑妃為哪般，鄭淑妃只是為了撫養昭陽公主而存在？
她不要什麼淑妃的名分，只要皇上的一份憐愛。
軒轅睿柔聲勸道：“回去吧，你一向知禮，好好撫養昭陽，朕保你和你的家人一生平安富貴。”
鄭淑妃心裡涼透，瞭然皇上之心都在皇后身上，誰也分享不得半分，當即含淚告別：“臣妾告退。”
李元把承軒宮的訊息稟告雲瀟，雲瀟心裡一暖，蔚然一嘆：這一次，他竟然這般執著，不過，苦了宮中的嬪妃。
雲瀟不再幹擾軒轅睿的執著意念，把他拉回鳳元宮同榻而眠，纏綿撫慰，盡力讓他舒心暢快。
冬天過去，春風吹綠楊柳枝，雲瀟身體好起來。
軒轅睿決定親自帶雲瀟回九雲府省親，雲瀟立即準備省親之行。
省親之行預計兩個月，朝中不可一日無主，皇上斟酌選出三位輔臣，分別是雲風瑾，司徒風，秦國棟，出宮期間由三人共同監理國政。
省親擇吉日起行，足足千人的省親隊伍浩浩蕩出了京城，雲風瑾護送皇上回九雲府，肖義跟隨，季風季雨護駕隨行，李揚令御林軍護駕，沿路經過的各郡縣，皆淨水潑街，百姓跪拜山呼。
京城至翼州三百里路，一日的行程，未至黃昏，龍鳳鑾駕駛進翼州城。
翼州城街道兩旁聚滿了要見到皇上皇后的老百姓。一路見到跪拜下去的人頭，拜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的聲音此起披伏。
雲祺瑞和雲老夫人，大將軍夫人和雲風瑾的子女早已等候在九雲府門外恭迎聖駕。
鑾駕終於停穩在九雲府門前，雲祺瑞率家人跪拜行禮：“老臣率全家恭迎皇上駕臨寒舍，恭迎皇后娘娘回府省親。”
“老人家免禮。”軒轅睿下車把岳父岳母扶起來，這邊雲瀟把嫂子也扶起來，“大嫂免禮平身，侄兒們都起來吧。”
雲風瑾恭敬地將皇上請進府中，走進九雲府大門，軒轅睿方才躬身一禮，“岳父岳母，受小婿一拜。”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雲祺瑞惶恐阻止，“折殺老臣了。”
軒轅睿非得行這個禮不可，“岳父岳母，容朕解釋，朕雖是一國之君，進了九雲府就是雲家女婿，朕曾經跟瀟兒許諾隱於民間做平常夫妻，可天不遂人願，朕做上皇位，負了瀟兒一生快了，朕甚為內疚。此次省親，朕希望做幾日平常女婿，請岳父岳母理解朕的心意。”
“爹爹孃親，就成全皇上吧。”雲瀟勸了一句。
雲祺瑞終於受了皇上的翁婿之禮，樂得合不攏嘴。
軒轅睿和雲瀟在九苑客廳與雲家人聊了一會兒，一路勞頓，雲風瑾便安排雲瀟陪伴皇上去閨閣歇息，洗浴更衣，兩人上床小睡一覺，九苑的晚餐準備好了。
九雲府招待皇上的家宴不遜於宮廷盛宴，山珍海味應有盡有，色香味俱全，每道菜皆是精品佳餚。
“請岳父岳母上位。”
軒轅睿以小自居，將岳父岳母請為上座，把左側位讓雲風瑾夫婦坐了，自己和雲瀟落座於右側。
翁婿舅兄坐定，互相敬過一巡酒，軒轅睿提起筷子，嚐嚐九雲府烹調的鹿肉，點頭稱讚，“味道上佳，勝於宮廷味道。”
“紅燜鹿肉是九雲府餐桌上必須保留的一道菜，府中的崔廚子最擅長烹煮鹿肉。”雲祺瑞解釋道。
“難怪瀟兒喜歡吃，瀟兒，你多吃些，長些肉。”軒轅睿說著夾了一塊鹿肉送到雲瀟的碗裡。
雲瀟吃了鹿肉，軒轅睿生怕雲瀟回家興奮過度不認真吃飯，又剔了魚肉送到她碗裡。
雲瀟把魚肉放到嘴裡，忽然感覺家人都在它自己，抬頭看看父親，又看看兄長，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低聲阻止，“又不是在宮中，都看著呢，你自己吃吧。”
“這是你的孃家，有何不好意思？”軒轅睿向岳父笑了笑，“岳父見笑，瀟兒不會剔魚刺……她大病初癒，多吃些魚肉身子骨能壯實些，朕每日都逼著她吃些。”
“呵呵！自家餐桌，隨便隨便。”雲祺瑞的嘴咧成了月亮弧度。皇上如此要緊女兒，他看著心悅，怎麼看這女婿怎麼可心。
雲風瑾夫人好奇的瞟了一眼那邊的魚盤子，驚訝地發現皇上的筷子下竟然剔出一條完整的魚骨架，而整整一條魚的肉都到了雲瀟的飯碗裡，將軍夫人驚詫萬分，暗自唏噓，聽說過男人寵溺女人，卻沒見過一國之君竟能這般細緻入微的寵溺皇后。
雲瀟見家人的眼神還是不時往這邊溜達，用羹勺舀了兩個溜蝦仁送過對面，掩飾掩飾自己的尷尬，“嫂子喜歡吃糖醋蝦仁，快快就熱吃。”
“哦，多謝小妹。”將軍夫人連忙把羮勺接過去，是忍不住挪揄一句，“小妹的繡藝不錯，可以稱為心靈手巧之人，竟笨到不會剔魚刺？”
“我不是不會剔魚刺，是不喜歡吃魚，所以不會剔魚刺。兄長自小離家多年，嫂子也沒跟我相處幾日，所以不瞭解我，難怪要笑我一笑。”雲瀟紅著臉道。
雲風瑾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笑。
雲祺瑞寵溺地做證人，“沒錯，沒錯，瀟兒從小就不太喜歡吃魚，都是你娘給她剔刺，哄著她吃幾口。”
“朕未婚前早有所聞，瀟兒是岳父岳母的掌上明珠。”軒轅睿笑道。
“孩子都是父母的寶貝，瑾兒離家多年，那幾年只有瀟兒在身邊繞膝承歡，我們兩口把所有寵愛都用在瀟兒身上。”雲夫人溫婉地說道。
“爹爹，孃親，女兒敬您二老一杯，謝過父母的養育之恩。”雲瀟鼻子一酸眼裡含了淚，舉起酒杯深情的看向父母親。
軒轅睿舉起杯子敬酒，“瀟兒蕙質聰穎，人品貴重，深肖朕意，皆歸功於二老多年的教誨，朕和瀟兒夫妻共敬岳父岳母一杯。”
“女兒女婿敬酒老夫豈能不受，夫人，我們喝了這杯酒。”雲祺瑞笑逐顏開的端起酒杯，與夫人一起飲下杯中酒。
兒子也敬父母一杯，兒子不孝，那幾年隱姓埋名鎮守邊關，讓老人家日日牽腸掛肚，請二老恕罪將軍夫人起身敬酒，“兒媳敬公婆，祝二老健康長壽。”
“好，好，往事不必再提，現在全家團圓歡喜，同敬同飲這杯酒。哈哈哈！”雲祺瑞十分心悅，舉杯笑道。
翌日，雲風瑾回京監國，雲瀟陪著軒轅睿遊覽九雲府。九雲府佔地博大，連綿三里，單是雲瀟自己的閨苑中就有頗多景色，軒轅睿看到的馨蘭宮只是閨苑的主院，宮中不可能把莫大一個閨苑都收入其中，更何況九苑的風景比閨苑更多幾處，還有云風瑾居住的華苑。
軒轅睿閒適的看看走走，喜歡的地上就留住一會兒，喝茶欣賞，就這樣足足逛了三天園林，有些地方還未走到。
這日早飯後，軒轅睿在閨苑書房與朝中趕來的朝臣商議國事，雲瀟趁此機會去花園整理蘭花。未出閣前，這些名貴蘭花都是她一手侍弄的。
聚精會神地擺弄著一株蕙蘭，剪下一支枯葉，放入小婉端著的籃子中。忽然身後微風輕掃，小婉一抬頭，見到花叢中立著一個威武男人，嚇得扔掉籃子，用身體當住雲瀟，大聲喝問“什麼人，膽敢私自闖入九雲府窺視我家小姐？！”
雲瀟驚異，轉身看去，臉色微變，但見晟王軒轅威默然立在花園中。
“晟王，你？你因何在此？”
皇上下榻九雲府，九雲府內外的護衛不會少的，能躲過眾多侍衛的眼目出現在自己面前，晟王武功確實卓越。
“瀟兒，本王有話要跟你單獨說。”軒轅威喚了一聲，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喉中說不出。
“大膽晟王，休得妄想，見了皇后娘娘還不跪下見禮？”小婉呵斥，皇后娘娘怎能跟私闖九雲府的賊人單獨見面。
“小婉，下去吧。”雲瀟鎮定了一下心緒，淡淡吩咐。
“小姐……”小婉心裡擔憂晟王要對小姐無禮，著實不想離開，磨磨蹭蹭的隱在花叢後觀望，晟王一旦有出軌的舉止，立即闖出護著小姐。
雲瀟抬眼看向晟王，看似面無波瀾，心裡卻有幾分忐忑。晟王立下戰功，又主動鎮守邊關，理應受人尊重，只是他之前有太多舉止令人不恭，今日，他是否還像先前一般暴躁糾纏？
“此處不是講話之地，晟王請亭中一坐。”雲瀟打算將晟王請至亭中，軒轅威沒挪腳步，依然立在原地，兩隻幽深的眸子貪婪地盯著雲瀟，看她的面容、看她的身影、看她的笑貌、看她的舉止。
她身居深宮，沒有機會這樣仔細的看著她，倘若，她能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