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276章 重敘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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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第276章 重敘舊情
這聲“嫣兒”，令嫣兒產生了恍如隔世的錯覺，那明明已經不是屬於鳳羽空的聲音，但還是令嫣兒不由得淚盈於睫，他們之間，如果只有仇恨，倒也簡單。
一襲白衣、形容枯槁的鳳羽空從天而降，但嫣兒的目光，卻鎖定在他身前的人質——面色慘白的小慄被鳳羽空挾持在懷裡，顯然已經被點中了穴道，鳳羽空修長的手中，是一把精巧的鳳羽短刃，直指著小慄的咽喉。
“姐姐……”小慄的臉上掠過一抹慘笑，“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種情形見面。”
嫣兒並沒有被嚇住，得知有氣場強大的對手來襲，須臾之間，她已經將重傷的胡云鳶控制在自己的身側。一對撕破臉的初戀情人，各自挾持著一個人質。
“嫣兒，你想看到這慄馬像我一樣破了喉嚨嗎？”鳳羽空的脖頸上，纏繞著潔白的紗布，他的星目之中，流露出決絕之色，“放了我師姐，我會帶她走，把錦狐宮的王座留給你！”
“留給我？是留給自己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吧？”嫣兒冷笑出聲。
胡云鳶卻在沉重的呼吸聲中說道：“空，快走！不要管我！”
“真是情深義重！”嫣兒此刻，已經控制住了面對鳳羽空的複雜情緒，刻骨的仇恨將她完全攫住，令她禁不住有些輕輕發抖。
小慄眸色一暗，因為她發現，眼前這個超然冷靜的女人，和自己熟悉的姐姐並不一樣，分離的日子，她一直關注著嫣兒的動態，知道她遭遇了怎樣的打擊，可這樣的變化，仍舊令小慄錯愕，那個總能給周圍的人們帶來溫暖和能量的姐姐，還能回來嗎？
“姐姐，你不要管我，殺了胡云鳶！小慄是錦狐宮的囚徒，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小慄坦然說道，“更何況，這千年的歲月，已經是我賺的！”
可這時，嬰兒的啼哭打破了肅殺的氣氛，胡清遠懷抱著兒子，出現在女王宮的庭院裡，清遠的身後，站著全身顫抖的胡清梅，眼看著母親捱了一劍，清梅卻根本不敢出手，因為林重就在離她不遠處，起著威懾的作用。
嫣兒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弟弟，他顯然還沒有從重傷之中痊癒，瘦削的臉龐仍舊清秀，但一雙美目卻滿是絕望，一邊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一邊是與他患難的妻子，她們都成了命不由己的人質，而清遠愛慕多年的皇姐，卻更像個可怖的女魔。
陷入糾結的嫣兒，在侄兒嘉慕的哭聲中，心煩意亂，紫眸中充滿了閃爍猶疑，她該怎麼做？她見識過鳳羽空的酷烈手段，她不能放了胡云鳶，否則小慄會更危險！
“皇姐……”清遠狠心點了兒子的昏睡穴，令他不再嚎哭，清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無法取捨，也許，他在頃刻之間，就要失去兩個對他最重要的人。如果真的決戰起來，清遠要失去的，可能會更多，他只能緊緊把兒子摟在懷裡，給他庇護。
剛才，當鳳羽空突然闖入皇子殿，從睡夢中驚醒的清遠，曾經不顧一切地與勁敵對了一掌，當他噴出一口鮮血、再回過神來，只看到小慄全力將嘉漠的搖籃護在身後，鳳羽空的身法快若閃電，還沒等清遠衝到近前，小慄已經被擒走了……
此刻，嫣兒目不轉睛地望著小慄，瞳眸相對，嫣兒冷冽的目光驟然變得柔軟，小慄就像是她的妹妹，她們曾經同生共死，分別之後，也時常牽掛對方。還在荒煙漠過著舒心日子的時候，嫣兒曾經想象過與小慄重逢的場景，姐妹倆可以談談育兒經、聊聊御夫術，都有過那麼豐富的經歷，肯定有許多東西可以分享。萬萬沒有想到，再見面，居然是這般慘狀！
“交換人質！”鳳羽空從嫣兒的眼神中讀出了想要的資訊。
嫣兒娥眉微蹙：“如何交換？”在她的腦海中，確實閃現過一命換一命的想法，可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抹去，胡云鳶的一條爛命，哪裡抵得過小慄的命？更何況，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決定小慄的生死？千年的冰封，都沒有殺了小慄，眼下的仇怨，更不該波及到她！
“清荷，當心有詐！”林重傳音提醒，他將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他和嫣兒千算萬算，還是不能算盡每一種突**況。早知如此，他們到了錦狐宮，就應該先去皇子殿，將小慄和清遠保護起來，眼下這種光景，後悔藥是沒得吃了。
“交換人質，再簡單不過。”鳳羽空目不轉睛地望著嫣兒，這個他曾經愛過的女人，眼下，他覺得他們之間是如此陌生，太久的分離，各自的際遇，終於令他們連好好說兩句話都不能夠了，“你和我各自帶著人質，離開錦繡城，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你我同時釋放人質，我帶師姐離開，你帶小慄回來，各得其所。”
“好一個各得其所！”嫣兒冷哼一聲，大腦在飛速旋轉，她深深知道，鳳羽空是個多麼狠辣無情的傢伙，他們倆眼下比拼的，只是誰更在乎對方手裡的人質。嫣兒不想顯得脆弱，可是，她真的很在乎小慄，她也很在乎清遠和嘉慕的幸福。嫣兒可以暫時放下仇怨，放走胡云鳶，但她卻不能確定，鳳羽空會不會真的放了小慄，這種不對等的交易，令嫣兒心生恐懼。
“你沒有選擇。”鳳羽空死死抓住了她的軟肋。
嫣兒沉靜地點了點頭，確實，她沒有選擇，需要與鳳羽空走這一遭。
“清荷！”林重十分緊張，喊出了她的名字。
“林大哥，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你不要跟來。”嫣兒已經做出了決定。
鳳羽空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鄙薄：“要走便走！”他能感覺到，嫣兒與林重之間流露著一種比信任更濃烈的感情，那不單單是林重對她的關愛，還有嫣兒對林重的糾結，不知道為什麼，鳳羽空就是見不得她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雖然在他得到的情報裡，嫣兒誕下的孩子，很可能是林重的，那他們之間有這樣的情愫，其實再正常不過。
“你急個什麼？”嫣兒已經用龍筋索捆緊了胡云鳶，還用“冰清銀針”和“痛麻蠱”給這個人質上了“雙保險”，眼下，胡云鳶已經完全沒法動彈，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了，沒料到，嫣兒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鳳羽空，難不成，你想快些和我重敘舊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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