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52章 再度分別

第352章 再度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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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再度分別

第352章 再度分別

顧竹寒執書的手緊緊地攥了一下,書頁翻卷的模糊聲音散在空氣中,傳來一聲沙啞悶響。凌徹明顯感覺到她猶豫的動作,知道她手上定是拿了什麼重要的不能讓他看的書籍,心中剎那想起了那件事情,然而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等待她作出迴應。

“其實也不是什麼書,只是偶爾淘到的一本古籍。”顧竹寒微微笑著,彷彿方才的猶豫掙扎不曾出現那般,她姿勢平穩,將書放到凌徹攤開的手心,“吶,給你看看。”

凌徹心中的某根弦像是鬆了鬆,他也對著顧竹寒露出了一抹笑容,將書接過放在手裡象徵性地摸了幾頁,“我現在目不能視物,看書又談何容易?”他說著又將書遞迴給顧竹寒,顧竹寒十分專注地盯著他方才的動作,害怕他發現出什麼端倪,凌徹不是其他人,他是天之驕子,洞察能力非常人可比,就算只是這麼摸幾下也是能夠察覺出某些常人不能發現的事情的。

然而他由始至終都是一副面容平靜的樣子,就連脣角笑紋都沒有變過,顧竹寒將書接過,根本無法從他的笑容和表情中窺伺他內心的想法,最後她唯有轉移了話題,“史楊找到了。他沒事。”

“嗯,我知道,我也已經看過他了。”凌徹淡淡點頭,答道。

“真的是不幸之中的萬幸。”顧竹寒喃喃,而後接著又道:“你的眼睛找到人醫治了麼?”

“還沒有。”凌徹搖頭,如實回答。

“我方才託了薛先生替你醫治眼睛,你可介意?”顧竹寒試探性問道,她並不確定凌徹的心思。

“是你給我找的人,又怎會介意?”凌徹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尖,語氣親暱,“竹子,你我之間明明已經確定了關係,為何還要如此生疏?”

確定了關係……顧竹寒一愣,只覺得這句話從凌徹口中說出是如此奇怪,奇怪到讓她感覺到這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然而是她親口答應了他的,她無法抵賴。

“不是,總要問問你本人的意見嘛。”顧竹寒故作輕鬆道,卻被凌徹伸手一拉拉進了懷裡,顧竹寒想要掙扎,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她伏在他懷中,聽著他胸腔之中傳來的心跳,心情難得平靜,又帶有點小女兒的羞澀,這樣的自己真不像自己。

“竹子,明天我可能就要出發前往東海的另一個地方了。”凌徹頗為感慨地說道。

“嗯?你是要去哪裡?”顧竹寒抬頭,看向他。

凌徹卻是把她的頭給按回他的懷中,他難得遇到她鮮有掙扎的時候,雖然接下來說的話十分之煞風景,可是他還是留戀著她的馨香。

“之前我對你說過我找到了二哥和六哥私制兵器的地方,前幾天已經傳了密奏給父皇,父皇已經命令我前往剿滅他們的賊窩,是以我不日就要動身了。”

“這麼快?”顧竹寒呆了一呆,想不到凌徹的動作加快了這麼多。

“怎麼?不捨得我走嗎?”凌徹帶著調侃曖昧的聲音傳來,他吻了吻顧竹寒的發頂,“若是你不捨得的話,今晚我熱情點邀請你共度良宵?”

“淨說胡話!”顧竹寒臉上現出一絲薄紅,就想離開他的懷抱,然而凌徹卻是緊緊卡住她的腰,掌心的溫度幾乎要透過那幾層薄薄的衣料熨燙到她的心底,顧竹寒忽而覺得心頭一軟,不再掙扎,微微嘆息一聲,感受著凌徹身上靜若浮光又濃若子夜曇花盛開的氣息,心中剎那變得平靜,他的肩膀可以依靠,這是毫無疑問的。

顧竹寒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多想未來不確定的事情,她此刻只想好好享受這分別之前的最後一刻,給自己一個機會去釋放長久以來的不安與不穩定,希望,從此以後,她能擺脫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安寧地過下去。

“竹子,你回到帝京之後一定要等我知道嗎?”凌徹忽而出聲,“這一次去收繳他們私制的兵器並沒有那麼簡單,搞不好還會打上幾場戰爭,你在這邊休養妥當之後便先回帝京吧,但是不能以紀寒的身份回去了。”

“嗯,我知道,你萬事小心。”顧竹寒雖然知道凌徹定是胸有成竹,可是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

凌徹聽得她這麼關心自己,心中微微雀躍,他脣邊勾起一抹略略帶著輕佻的笑容,“既然分別在即,你我又是很久不能見面,你是不是應該要有點兒表示?”

“你想要什麼表示?”顧竹寒不解看他。

凌徹放開了她,將自己的俊臉靠近她脣邊,“好歹主動吻我一下。”

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顧竹寒卻是看著面前那張細緻得連半個毛孔都看不出來的玉顏,瞪大了眼睛,耳廓漸漸紅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為難我……”過了很久,顧竹寒才小聲囁喏道。

“那……換我吻你吧。”凌徹轉了轉眸,狡黠提議。

“你吻我……?”不用想顧竹寒都知道凌徹會吻她哪裡,定是會吻她的脣,搞不好還會進一步行動,顧竹寒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之下失身於他,所以最後還是十分矜持地又像十分快速地在他臉龐上一掠,給了凌徹比蜻蜓點水還要輕的一個吻。

凌徹意猶未盡,摸著臉笑得像狐狸,“這麼輕,還是換我來吧。”

“你……”言而無信!不等顧竹寒將這句話說出口,凌徹便一把擒住她的腰,力氣不大,可是角度卻是刁鑽,他俯身吻住了她,吻住了剛剛還在他臉色輕輕擦過的兩瓣清涼紅脣,守候了她這麼多個日夜,終於等來了她接納自己的那一天,心情澎拜之間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他吻得用力,像是要把此刻永恆記住那般,顧竹寒被他死死按在掌中,緊箍著的腦袋幾乎令她不能思考。若然說凌徹以前是熱情的,那麼他現在簡直是熱情似火,身上莫名灼熱急切又帶有無限滿足的氣息幾乎要把她渾身灼燒,顧竹寒脣上火辣辣的,此時此刻只覺嘴脣不是自己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凌徹終於好心地放開她的脣,微微俯身“看”著她,然而他只能感覺到顧竹寒的氣息,不能確切瞧見她的樣子,想起又要錯過她此刻嬌羞動人的模樣,心裡就不爽,他抬手,指尖撫上顧竹寒被他吻得通紅的脣,那裡還有他的氣息存在,指下的人兒被他摸得輕微顫了顫,下意識想要避開他的觸碰,卻又不敢,因為他此時很壞心地扯住了她的下脣,若然她一動,他再一用力的話,她的脣瓣就要被他扯走一瓣了。

“對我的回贈還滿意麼?”凌徹微微笑著問道,依然是那副風采別人的模樣,顧竹寒卻是移開了目光,不想被他蠱惑,凌徹卻是再靠近她一遍將她摟入懷中,再次吻了吻她才依依不捨地放手。

顧竹寒被吻得暈乎乎的,她抵住凌徹的胸膛,微微喘了喘氣,大病初癒,她的身體還差得很,根本經不起他的折騰。凌徹也是感受得出她心緒的劇烈波動,不再糾纏,而是眷戀地摸了摸她的發,這才離開她的房間。

“記得等我。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

他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個承諾等她。顧竹寒感受著自己仍在“嘣嘣”亂跳的心臟,許久之後才強迫自己平息下來,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大膽而鋌而走險,將全副身心交託給凌徹是不是真的可行?但是她確實是得到了他的承諾,不論如何,她應該相信他。

凌徹在第二天早上離開了東海後方這個平靜的城鎮,帶著十萬兵馬渡海而去進行新一輪的清繳。顧竹寒知道凌徹這回是要狠狠報復了,畢竟對方害得他們一路行來都過於狼狽,凌徹能隱忍等到這一刻,無論是忍耐力還是毅力甚至是遵從大局的目光都到了極致的地步,不得不說,要和他做對手真的是要有很大的勇氣和能耐。很顯然,凌熙和凌湛似乎都不及那人五成。

顧竹寒冷靜地分析局勢,東海這邊其實已經沒她什麼事兒了,原因無他,東海官場震懾於凌徹的雷霆手段,任由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貿然再在凌徹的眼皮底下行事。兩百多條人命換回來的安寧,可不是開玩笑的。凌徹竟然將東海的一切都打點妥當,顧竹寒自是懶得再去管,只是,人一旦閒下來就會變得懶散,顧竹寒終日無所事事,不是去怪人的臨時急診室看看還沒有痊癒的史楊,就是去東海巡撫的府邸轉轉,和黎致遠閒聊兩句,黎致遠在她大病醒來之後早已搖身一變變成了東海巡撫,還是凌徹親自舉薦給順景帝的人物,自然是要好好拜謁一番的。

“黎大人,最近還好吧?”顧竹寒拱手笑著打哈哈。

“紀大人,你可折煞下官了。”黎致遠也和顧竹寒打起官腔來。

依然是初見時那張黝黑的臉龐,笑容多了幾分平日裡沒有的尋常輕鬆,許是家仇大恨得報,又是躊躇得志,是以黎致遠整個人都從裡而內散發出散發出一種不同於往日的光彩。

“誒,什麼折煞不折煞的?東海巡撫可是個握有實權的大官,你就別稱自己下官的啦,”顧竹寒大大咧咧,她特地選在傍晚時分來找黎致遠,此時見日落西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沒有空?去我那處喝上幾杯……呃,茶?”

顧竹寒可沒有忘記梵淵臨走之前對她的吩咐,怪人言而有信,跟著凌徹上了船,臨行之前也千叮萬囑讓她注意飲食,不能飲酒等等,聽得顧竹寒耳背都要起繭,此刻到了脣邊的話自然而然轉了個彎,卻惹得黎致遠哈哈一笑。

“紀大人真的是一個有趣的人。”黎致遠也豪爽地拍了拍顧竹寒的肩膀,跟著她出門去了。

黎致遠除了在凌徹傳回來大敗肖興的訊息時見了黎致意一面之外,其餘時間他都沒有見到他的妹妹。原因無他,他那天和她大吵了一架,直至今天他都沒有機會見到黎致意。其實不是沒有機會,只是你想不想見對方而已。

黎致遠猜得出顧竹寒來找他的原因,定是為了黎致意的事情,是以也從善如流地跟著顧竹寒往行館處走。

此時黎致意正和梅開在葡萄架下喝酒聊天,小日子過得逍遙得很,顧竹寒一看見他們二人,不由揶揄道:“喲,你們也夠瓜田李下的。”

若然黎致遠不在的話,黎致意定是頂撞回去,然而此刻見得自己的哥哥也在,立即和梅開拉開了距離,沉默不語。

梅開這幾天以來可謂是和黎致意進展神速,一下子從死對頭變成了不離不棄的戀人,這種迅速得令人咂舌的變化真是嚇得顧竹寒一驚一乍的,若然黎致意一心跟定了梅開這個傻小子,那麼是遲早要跟他回帝京的,黎致意不是孤身一人,她還有一個親哥哥,這兩兄妹相依為命活了這麼多年,一時之間要分開真的可行嗎?所以她才擔心。

不是顧竹寒多管閒事,好歹梅開是梵淵的堂弟,是他在意的人,她欠了梵淵這麼多的人情,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償還,是以只好多管閒事一下了。

“見到哥哥還不捨得叫一聲嗎?”黎致遠見黎致意避開了他的目光,心中略有不愉快,又看見方才她和梅開有說有笑動作親暱的模樣,隱隱想到一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緩了語氣和她說話。

“哥,你怎麼來了?”黎致意畢竟是和黎致遠一起長大的,黎致遠又大她兩年,總不能不敬哥哥。

“你不回家,我就不能來見你一面嗎?”黎致遠微哂一句,逼得黎致意無話可說。

顧竹寒一看局面有膠著的形勢,最後還是出來做和事佬,她拍了拍黎致遠的肩膀,商量道:“我不能飲酒,要不我讓梅開先和你出去飲幾杯再作打算?”

黎致遠挑了挑眉,他自是明白顧竹寒話中的意思,這樣一來他又證實了心中的猜測,自己的小妹好像真的和梅開有私情,想起黎致意今年十八了,大姑娘了,也是時候要出嫁的了,探探梅開的口風也是必要做的事情。是以,他點頭,答道:“好。”

他也不管梅開是否同意,直接拉著他就離開了行館,出去飲酒去了。

葡萄架下只剩下顧竹寒和黎致意兩人。

黎致意彆扭地看了顧竹寒一眼,也不作聲,就這樣僵坐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顧竹寒有心想要逗她,擠過去硬是擠到她身旁坐了下來,還摟著她的肩膀,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哎,當初黎姑娘還死纏爛打要做我的良人的,怎麼現在過了幾天了,就送懷送抱別人了?”

這句話立即說得黎致意渾身僵硬,臉上表情更是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