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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小姐?!”護士長抱著一摞化驗單經過,見蹲在牆邊的人有些眼熟,走過去發現竟然是暮雨遲,不由驚訝的問道:“暮小姐,你怎麼會在搶救室?”
暮雨遲完全沒有心思回答她,搶救的外科醫師客氣的和護士長打著招呼,透露了兩句。
護士長忽然想到什麼訝道:“ab型rh陰性血麼?今天倒是有個人來驗血……”
暮雨遲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撐著疲憊的身體站起來,緊張的問道:“他是這個血型麼?”
護士長有些猶豫,嚴肅的點點頭,說道:“暮小姐,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他的身份太特殊了,是董院長親自接待的,不見得會……”
“他在哪?”暮雨遲沒心情聽,是誰都無所謂,反正她會用盡一切辦法,對,不擇手段。
狄奧尼蹙起眉,卻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怒,像一位極為優雅的紳士,用熟練的中文說道:“董院長,十分感謝您的幫助,可是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麼?”
年過半百的董慈山一身醫師白褂,顯得整個人都精神矍鑠,抱歉的頷首,說道:“狄奧尼先生,能想到的辦法我都試過了,我也感到十分抱歉,您要查得這個人不是在我們醫院出生的。二十多年前的檔案,又是孤兒,案底已經很難查到了,建議您不如尋找和您血型……”
“暮小姐,暮小姐您不能進!”
董慈山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闖入院長辦公室的暮雨遲打斷。
兩人的談話被打斷,齊齊看向門口,狄奧尼的眉頭皺的死緊,很明顯的表示出他的不悅
。
“雨遲!你……”董軒一把從身後拉住她,想要阻止卻來不及。
暮雨遲甩開他,還帶著一身血漬,躲過保鏢的阻攔,焦急的衝到狄奧尼身旁問道:“請原諒我的魯莽先生,但是請您一定要幫助我,一個危在旦夕的人等著您的血液救助!”
狄奧尼紳士的沒有推開她,表情卻越發冷峻,顯然對這個突如其來,且形象不雅的女人充滿著不滿,看著董慈山等他給他一個解釋。
董慈山也不由蹙眉,這義大利佬是使館千叮萬囑要小心保密謹慎接待的,他自己更是走到哪,貼身保鏢都寸步不離,其身份不明而喻。暮雨遲一向優雅得體,從未見她像現在這般不知分寸過,於是也帶了些不滿問道:“暮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護士長忽覺自己的一句話闖了大禍,於是硬著頭皮上前解釋道:“是這樣的董院長,暮小姐的親人在搶救中心危在旦夕,急需ab型rh陰性血,來不及等到血庫排程,我就想……”
護士長垂下頭,一副辦錯事的樣子。董慈山瞭然,畢竟誰的親人誰不擔心呢,但是他本能的有些奇怪,為什麼她的親人會有這種‘熊貓血’?他看向喜怒莫辨的狄奧尼,居然還這麼巧……
保鏢將暮雨遲拉開,她現在的神經已經瀕臨崩潰,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
狄奧尼就彷彿一步之遙的浮木,但是看著他的無動於衷,暮雨遲心中只有絕望。每耽誤一秒,辛冶的生命都在流失,暮雨遲心如割痛,奮力的掙開保鏢,祈求般的泣道:“先生,我求求您,我可以給您錢,你要多少我都給!”
當場寂靜無聲,護士長被她的情緒感染,偷偷的抹掉眼角的淚水,迫切的看著狄奧尼。可是在這位年邁的紳士臉上,只看得到冰冷的嘲諷和事不關己的冷靜。
“我知道您不缺錢,您要什麼我都為您辦到!我求求您救救他……”暮雨遲如困死的野獸,開始無望的掙扎,她死命的抓住他的衣袖,保鏢上前怎麼拉她都拉不開。
只是她言語半點無法撼動狄奧尼,他就那樣冷漠的站著看,彷彿一切只是一場與他無關的戲
。
終於他失去了耐心,說道:“這位小姐,一位淑女不該有如此不雅的舉止。”
“可是一位紳士就是如此冷漠的見死不救麼?!”暮雨遲一句話頂回去,帶著指責和憤怒。
狄奧尼不想和她爭辯,想要推開暮雨遲拉扯他的手,可是暮雨遲的力道死緊,狄奧尼那身範思哲高階定製西服的袖口上沾滿了血漬,精緻的鑽石袖釦幾乎被她扯掉。
拉扯間,暮雨遲手上玉鐲的血漬被蹭掉,露出奪目的瑩綠色光芒。
狄奧尼滿目驚訝,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表情盡是難以置信。
暮雨遲也愣了,沒想到他會忽然有這種舉動,反而開始掙扎。
狄奧尼毫不在意的用名貴的西服擦拭著她手上的玉鐲,直到血漬消失,整隻玉鐲都晶瑩剔透,直到他看到完美的玉鐲上,那一條細微的裂痕,那道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裂痕。狄奧尼像是再也掩藏不住自己的情感,一反剛才的冷漠淡定,帶著無比迫切的情緒,焦急問道:“這隻玉鐲是哪來的?你從哪裡得到的?!”
暮雨遲楞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使勁將玉鐲從手上退下來,潔白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淤痕。
“你想要它?好,我給你,但是我要你的血液!立刻,馬上!”
狄奧尼許久才從自己的悲傷中掙脫出來,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要知道這隻玉鐲從哪來。”
“等他沒事了,我就告訴你!”暮雨遲察覺到狄奧尼的情緒,一下子變得理智起來。有了籌碼,她就有了談判的資格,她焦急的拖著狄奧尼離開辦公室,就彷彿拖了一整隻血罐……
**
暮雨遲緊張的攥著手,等待著溶血的結果。保鏢將西裝披在狄奧尼的身上,而他剛抽完血,穿著潔白的襯衫露出一隻袖子,完全顧不上他剛才極為重視的紳士風度,只是愣愣的捧著手中的玉鐲,如稀世珍寶般的捧著,嚴肅的眼眸中充滿著難言的悲傷和哀痛。
一道身影不羈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中,黑色的摩登勁裝,凹凸有致的身材畢露,卻無一處不隱藏著強大的爆發力,金咖色的大卷發張揚的披散著,身後恭謹的跟著三五個勁裝強壯的大漢,讓她看起來彷彿原野中的王者,一路上引來無數側目,卻無人敢靠近
。
伊多有些不耐煩,心中十分盼望這個黑手黨教父趕緊滾回他的地盤。但是他現在還在她的地盤,她又不可能不管,於是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趕過來,只是當她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還是忍不住驚訝的揚手摘到眼上的墨鏡。
“遲遲?!”
暮雨遲全神貫注的焦急著,被她猛地一叫嚇了一跳,她扭過頭,見居然是伊多,隱藏許久的殫心竭慮一下子爆發。
“多多……”暮雨遲的淚水應聲而下,伊多不明所以,好一陣手忙腳亂,抱住她問道:“喂!女人,你怎麼了?”伊多見她渾身是血,就彷彿被人在頭頂放了把火,燒的幾乎理智全無。媽的,見鬼了!她罩的人也有人敢動,一個個都不怕死了!
伊多從上到下把她檢查了個遍,發現血液好像不是她的,才放心下來。這才對嘛,她因為這事造了多少孽?閻王爺也總該嫌地府人太多了才是。
不過搞錯沒?她們認識這麼多年,就沒怎麼見這女人哭過!她不由疑惑的望向坐在一旁的狄奧尼,帶著濃濃的不滿和敵意。可是見狄奧尼只是盯著手中的玉鐲,半點沒有被外界打擾的感覺,整個人都超脫了,伊多頓感世界都被顛覆了。今兒這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
暮雨遲也不回答,只是趴在伊多的肩頭一個勁的哭泣,她快擔心死了,這種感覺太折磨了。她拼死拼活的混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不要再有這種懦弱的哭泣。
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要愛,不要再傻傻的陷入感情,為什麼她還是會無可救藥愛上了辛冶?為什麼她還是會要不由自主的為他情牽?都怪辛冶太好,她明明不想再有這種感覺的,她不要!暮雨遲遇到伊多,整個人開始任性起來。
董軒站在拐角處,攥了攥手掌,終究轉過身,無力的靠在牆上,捂住眼睛輕笑,不知是自嘲還是悲傷。
“暮小姐!狄奧尼先生的血液是可以用的!”護士長從化驗室匆匆跑來,眼中的喜氣顯而易見。
暮雨遲一下從伊多的懷中爬出來,心中也稍微放心
。
“太好了……”她說完這句話,緊繃的神經忽然稍稍放鬆,整個人都彷彿虛脫一般,眼前一陣暈眩。
“喂!女人!”伊多趕忙扶住她,滿臉都是關心。暮雨遲面色有些不好,卻倔強的說道:“我沒事,可能剛才太緊張了。”
這個解釋似乎很合理,伊多把她扶到座位上,手術室的紅燈再度亮起,幾個人都在安靜的等待著,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暮雨遲整理了一下情緒,才忽然想起,伊多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醫院?
“多多,你來幹嘛?”
伊多像狄奧尼努努嘴,暮雨遲微蹙眉頭,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剛才被衝昏了頭,現在想想,見狄奧尼的樣子,該不會就是那個……
伊多無所謂的聳聳肩,肯定她的想法。
暮雨遲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看她都得罪了誰……
她開始亡羊補牢,整了整態度,抱歉的主動和狄奧尼說道:“先生,剛才……我很抱歉。”
狄奧尼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玉鐲,頭也不回的答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暮雨遲放下心,開始打量著這個在義大利黑道一手遮天的教父,他的身材很高大,卻有些微胖,整個人顯得威嚴霸氣,卻透著良好的教養,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是位優雅的貴族紳士。暮雨遲見他專注的盯著鐲子,表情帶著思念,向在撫摸自己的愛人,忽然覺得這個表情不像是一個古董愛好者,單純在的在看一個稀世珍寶。
可是這個鐲子不是辛冶母親的遺物麼?一個想法忽然在暮雨遲的腦中炸開,她從沒聽他說起過他的父親,還是說……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恕我冒昧,您曾經見過這個鐲子的主人麼?”
狄奧尼彷彿被她的話語擊中,才捨得移開目光看過來。
“你……認識她?”狄奧尼打量著暮雨遲,和印象中的她半點都不相似,甚至還沒有那個貪婪的女人像……
暮雨遲聰明的避重就輕,問道:“您和她是什麼關係?”
姜畢竟是老的辣,狄奧尼一下就聽出她話中的探尋,眼中帶著不滿,卻沒有責怪
。
“聰明的女孩,你的問題可真多,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將你所知的一切都告訴我。”
暮雨遲被拆穿,有些尷尬的撇撇嘴,氣氛一下恢復了沉默。等待的時間漫長而煎熬,暮雨遲腹中空空,卻半點也吃不下飯,她不吃,伊多也沒心思吃,伊多不吃,一干人等全陪著餓著。狄奧尼也一樣,他始終專心的看著手中的玉鐲神遊太虛,他身旁的人即是再餓,神經也始終緊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終於手術室的紅燈再次熄滅,暮雨遲趕緊迎上去。
“醫生……”
醫生疲憊的摘下口罩,安慰的打斷她說道:“放心吧,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是他仍然昏迷,還是需要住進icu,你可以進去探視了。”
暮雨遲放開醫生就跑了進去。
辛冶插了一身的管子,虛弱的躺在潔白的病床,如一個異常精緻的木偶。監護器上‘嗶嗶’的聲音,顯示著他規律的心跳,證明他還延續的生命。
暮雨遲捂住嘴,拼命嚥下喉間的酸澀,眼淚還是模糊了視線。她小心的坐到他的床邊,握住他冰涼的手,帖在自己的面頰上,淚水終於忍不住傾瀉。十個多小時,十個多小時的擔心,在這一刻她終於能放下神經,好好的感受他的存在……
暮雨遲將辛冶的手捂暖,在自己的臉頰輕輕摩挲。
“辛冶……一定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要好起來,我要你好好的,聽到沒有?”
暮雨遲的聲音很輕,彷彿怕嚇醒他,卻又是那樣迫切的希望她能快些醒來……
狄奧尼悄聲走進,病**的人已經脫離危險,該是她兌現承諾的時候了。他走到她的身後,暮雨遲半點沒有察覺,只是專注的看著辛冶。
狄奧尼順眼望去,在看到辛冶的時候,整個人被震在了當場
。那樣相似的相貌,讓曾經的一幕幕清晰的回放在眼前,她的喜,她的怨,她的美,她的好,那些他不願錯過卻終究永遠失去的一切。狄奧尼眼中充滿著百味雜陳的感情,連他自己也不知是喜悅或是難過。
辛冶就這樣躺在病**,沒有一點生氣,就像在嘲笑他的過錯,嘲笑他那無比可笑的思念。
“他是……”狄奧尼迫切而難以置信的抓住暮雨遲問道。
暮雨遲沒有將目光從辛冶身上挪開,輕輕的說道:“那隻手鐲,是他母親的遺物……”
一句話炸開在狄奧尼的頭頂。
他母親的遺物……
……
“dealing,給我生個孩子吧?嗯……生個女兒,一定和你一樣美!”
年輕氣盛的男人,大權在手,美人在懷,更難得的,這個女人,是他一生唯一的真愛。他從未見過比她還美的女人,這輩子都沒有。
女人的相貌是絕美的,她抿抿脣角,有些靦腆的將臉頰帖在他的懷中,如此惹人憐惜,眉間卻是微帶愁容。
“怎麼了?你不願意麼?”男人的表情有些受傷,也帶著些憤怒。卻在看到女人那我見尤憐的風姿後,再沒有一點埋怨的心思,彷彿鬥敗的獅子,顧自困擾。
女人抬起頭,絕美的眸中盡是濃情,帶著深深的自卑,說道:“不是的……我怎麼會不願意?可是……我……我配不上你……我更怕孩子會恨我……恨自己有個身份卑賤的母親……”
男人面色稍緩,憐惜的將女人擁進懷中,他一點都不在乎,那些沒有他的過去,那些她不想面對的曾經,他再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於是霸道的宣誓:“怎麼會呢我的甜心,她一定會覺得驕傲,因為她有一個全世界最美麗的母親!”男人忍不住吻了吻懷中的女人。
女人羞澀的將臉埋得更深,面頰越是緋紅,就越像盛開的月季,妍美絕倫。終究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我們以後生男孩怎麼辦?”
“生男孩也好啊
!我會讓他成為野原上的雄獅!讓整個西西里俯首稱臣!”
女人聞言幸福的輕笑,這一笑,幾乎奪了月色的光輝。她舉了舉手上的玉鐲,說道:“呵呵,那這個,就只能留給兒媳婦了。”
女人調皮的樣子,讓男人再也忍不住方剛的氣血,疼愛迷戀的將她壓在身下。
“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嗯?”
女人靦腆而委婉的承歡,彷彿世界只剩相愛的兩個人……
……
狄奧尼陷入自己的回憶不可自拔,忽然他回過神,喚來了護士低語兩句,然後沉默的,帶著些不確認,遠遠看著辛冶。
不久,護士去而復返,將化驗單呈道狄奧尼的手中,他怔怔的看著單子上那工整的字跡,眼中喜悅並著愧疚,慢慢的走向辛冶,一把將他的手捧在自己的懷中,難以抑制的泣道:“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生生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永遠離去,狄奧尼激動伸出有些蒼老的手,如再普通不過的父親一樣,疼愛的撫摸在辛冶的頭頂,心中不斷的清醒,還好他沒事,還好……“你是他什麼人?”
狄奧尼的聲音恢復了冷靜。
暮雨遲坐在天台的椅子上看著樓下的風景。差別真大,想起他剛才在病房中的樣子,是一個尋兒千山萬水,終於和兒子重逢的老父一般激動,相比之下,他現在的樣子,更像是個穩操勝券的商人,冷漠而精明。
“你不是知道麼?”即使他是辛冶的親生父親,她也對他那盛氣凌人的架勢沒有一點好感。
狄奧尼對她的不禮貌沒有責怪,直接切入重點。
“你知道我想和你說什麼。你是個有頭腦有地位的女人,相信會清楚如何選擇。”
暮雨遲沒有一點反抗,她疲憊到木訥,連一個關注都沒投給他
。
“我知道,但我有個條件。”
暮雨遲的聲音異常的冷靜。
狄奧尼微蹙眉頭,卻很快鬆開,暮雨遲開出條件,就等於一切都只是你情我願的交易,不摻雜那些無謂的感情,更不會讓辛冶埋怨,於是像個賦予者,滿意而慷慨的說道:“你說。”
“幫‘華昇’闢謠,帶他離開。”
暮雨遲的聲音一頓一頓的,卻機械的聽不出半點情緒。
狄奧尼楞了一下,幫‘華昇’闢謠,透過政治手段,這對他並不是難事。可是對於這樣功利的女人,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要要求讓他帶辛冶離開。她不是應該藉此機會一舉攀上辛冶這顆‘搖錢樹’麼?但是他沒有說話,這與他無關。
“我要求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對於辛冶的曾經他調查過,心疼的同時,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想起這些讓他難堪的過往。最根源的方法,就是讓他永遠也不要再見到這個女人。
暮雨遲微不可見的點點頭,聲音艱難。
“好。”
“成交。”狄奧尼習慣的答道。
暮雨遲忽然扭回頭,樓頂強烈的風揚起她柔滑濃密的長髮,整個人翩然欲飛,卻異常嚴肅的說道:“不,先生,這不是交易。”
狄奧尼一愣,看著這個纖細的女人,神色有些複雜。暮雨遲平靜的說完,便徑直離開了醫院。
護士長目送她離開,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在所有人都吃驚暮雨遲那前後差異太大的態度,作為一個女人,她卻看出了她埋藏在心底的痛苦。就如同她第一次看這個溫柔優雅的女人一樣,總帶著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默默的為她心疼著。
暮雨遲身上的血漬很是扎眼,卻沒人看得到她心底同樣的千瘡百孔
。她一路上引來無數關注的目光,卻被伊多冷漠的瞪回去。暮雨遲沒有說話,伊多隻是蹙著眉,時不常的看她一眼,壓抑的氣氛隨著暮雨遲,一路離開了醫院。
“辛冶……辛冶,我等著你向我求婚呢!辛冶,你不能有事……”
辛冶的耳邊眼前不住迴盪著暮雨遲焦急絕望的樣子和聲音,他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
等著他向她求婚?他真傻,原來這麼久都是他自己在瞎想。她想嫁人,居然還是嫁他。辛冶心中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感激和勇氣。她想要……嫁給他呢。
他不想死,夢中的一切都可以成為現實,他還想要牽著她走入禮堂,他還想要和她度過一生,他也可以擁有她的美好,一輩子那麼久……
光是想想辛冶的心中就幸福到難以抑制,連靈魂都忍不住想要大喊一聲,宣洩出他無比的期待。
他拼命的睜開雙眼,期待看到她喜極而泣的樣子,期待拼盡力氣將她擁入懷中……
狄奧尼緊張的湊近。辛冶慢慢睜開美麗的眼睛,狄奧尼趕緊喚來了醫生,凌晨的醫院忙碌一片。
“他醒了。”伊多放下手機,啃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對一早就忙碌不停的暮雨遲說了一句。
拼命打著遊戲的暮雨遲聞言楞了一下,鳳眸中閃過一絲安心和痛苦,很快便劃過不見。
伊多見她不理自己,終於忍不住將椅子揚起摔在地上。
暮雨遲充耳不聞。伊多一把衝上去搶過她手中的手柄,遠遠地甩在牆上。黑色的手柄應聲支離破碎。
“女人,你夠了吧!知不知道抑鬱症會死人的!”
伊多咆哮著,眼中盡是關心。暮雨遲愣愣的盯著地面,沒有說話,伊多抓住她的肩膀怒道:“如果你只是想要逃避,趁早從我這滾出去!要麼活著,要麼去死!我不認識活死人!”
暮雨遲沉默的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伊多一把抓住,將暮雨遲一個慣性擁到自己的懷中,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道:“你還是給我老實活著吧。”
暮雨遲深深的將臉埋在伊多的懷中,顫抖了片刻,伊多奇怪的將她抓出來,發現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沒心沒肺的傻笑
!
伊多氣的魂兒都快散了,她八輩子不見得安慰一次人,至於這麼不捧場麼!
暮雨遲笑差了氣,終於止了笑,伸出修長的指尖,點點伊多的面頰,很認真的說了一句:“多多,你真可愛。”
伊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百年不遇的臉頰帶著微微的緋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如何,終於心煩意亂的抓著香菸,摔門離去。
伊多甫一走,暮雨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捂著臉,滑坐在沙發上,將自己攢成一團,再也抑制不住的低聲抽泣。
辛冶……再也不是她的了……
可是他還活著不是麼,離開了她,他就能好好活著了……
不用面對緋聞,不會受到傷害,更沒有人敢違抗他……
騙自己吧,這樣真好……辛冶半靠在病**看著窗外,那樣專注,彷彿有什麼東西深深吸引著他。
即使最普通的病服,穿在辛冶身上也好像有了一種別樣的氣質,專注的辛冶猶如美麗的妖精,讓人我見尤憐,讓人心生嚮往。護士臉紅心醉的悄悄離開,彷彿怕打擾他的沉思。
許久,辛冶才失望的收回眸子。望著身側空蕩的探視椅,神情掩不住的低落。雨遲……為什麼不來看他?她就不擔心他麼?為什麼從他醒來到現在,就沒有見過她一面?甚至沒有聽說她來過?
辛冶心中一片絞痛,那樣的疼痛,甚至蓋住了傷口的疼痛。
可是護士明明說是她把他送到醫院的,是她一隻擔心的守候在搶救室外,不吃不喝直到他脫離了危險……
狄奧尼詢問過病情,趕忙回到了病房,儼然是個溺愛兒子的慈父。
“我的孩子,身體哪裡不舒服麼?”狄奧尼關心的問道。
辛冶抿了下脣角,輕輕搖搖頭
。他還是不習慣這個‘父親’的存在,他孤苦伶仃了二十年,唯一和他有關的人就是暮雨遲。他很清楚的知道,雨遲愛的是他這種孤注一擲的依靠,可是他現在忽然冒出一個父親,會不會影響她的感情?
辛冶看著眼前這個滿眼愧疚,疼愛,迫切的希望得到他認可的老人,不由有些猶豫,可是那是父親啊,他盼望了半輩子的親人……
辛冶不再去想,他現在只想見到她,那樣的需要她……他抬起手,費力的伸向床頭櫃上的手機。
狄奧尼趕忙幫他取來。
辛冶抿起脣,訥訥的說道一句:“謝謝。”猶豫了好久,終於架不住狄奧尼那有些神傷的表情,加了句:“父親……”
狄奧尼的表情一下被點亮,欣喜的應了一聲,滿是自豪和喜悅。
辛冶劃開手機的觸屏,一一點開,直到發現上面沒有一條是來自暮雨遲的問候,才愣愣的攥緊手機,眉宇間盡是愁緒。
是不是公司太忙了?他給她添了這麼大的麻煩,一定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解決吧?還是暮爸爸不讓她來看他?辛冶給她找了滿腦子的理由介面,只有一條他不敢去想。
辛冶心中一疼,不會的,雨遲說過愛他,雨遲說過要他不能食言,雨遲說過她在等他的求婚……
求婚?
辛冶忽然一愣,想到什麼般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狄奧尼從欣喜中回過神,不贊同的答道:“我恐怕最近不行,我的孩子,你的身體還太虛弱,傷口還沒有長好……”
辛冶失望的靠回牆面,狄奧尼不忍心了,說道:“我親愛的辛冶,你需要什麼?爹地都買給你……”
辛冶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要幾本雜誌……”
‘雨遲……你在忙麼?’
辛冶打了兩個電話,那頭都無人接聽,終於猶豫了好久,發出了資訊。他不知道手機是不是還在暮爸爸的手中,也不敢多說什麼,怕給暮爸爸帶來不好的印象
。可是他的思念太多太深,再也抑制不住想要聽到她的聲音,得到她的回覆,只能發出一條模稜兩可的資訊。
狄奧尼對於辛冶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百般溺愛,尤其是這個兒子和他的母親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就連那我見尤憐的性格都如此相像,讓狄奧尼幾乎呵護道了心尖。全國各地的著名醫師都被他抓來看診,生怕這一次意外引發什麼不良的後遺症。
那些對於辛冶的抨擊,由於使館的干涉,為了避免政治外交關係的惡化,由政府出手,再沒有一家敢言。由於辛冶身份的轉變,所有關於辛冶的詞條全部被刪除,辛冶的專輯,宣傳海報等一夜間全部被勒令收回,就彷彿這塊大路上從未出現過這個人一般。
這與暮雨遲的商業手段完全不同,風雲娛樂週刊一下子被檢察院,以擾亂社會安定等罪名定罪,宣告消除刊號。而‘華昇’由於得到政府的支援,在一連串的惡意事件下,股票居然還莫名其妙升了一截。
所有anty的帶頭人都收到了警告,對於那些透露過個人資訊的人,遭到了所在公司的解僱。一下子消除了所有antyfans的氣焰,畢竟誰也不像因為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明星,失了一輩子的飯碗。
而這一切,身在病房的辛冶一點都不知情。他滿心想著的,只是如何能獲得暮爸爸的認可,如何能給暮雨遲一個幸福的婚禮。
辛冶沒看過雜誌,不知道求婚都需要什麼,也不知道哪些裡面有介紹關於結婚的,所以只能一一閱覽。
他也不知道該看什麼雜誌,更不好意思說出口,狄奧尼就這麼給他運來了半屋子的最新雜誌。
辛冶仔細的一本本翻過,在覺得很好的婚紗或者禮堂的那一頁折上角作參考。
“辛冶我的孩子,休息一下吧。”狄奧尼看了一眼吊了一半的點滴,擔心的勸道。早知道他就不給他弄這麼多書過來了。
辛冶終於架不住他那擔心的目光,放下書躺好。
狄奧尼為他蓋好被子,辛冶很聽話,可是唯獨一點,他怎麼都不肯放下手中的手機。經常會劃開觸屏發會呆。狄奧尼活了大半輩子,怎麼會不明白?可是他也是為了他好。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生死相別,愛人永遠的離開,而自己卻只能帶著思念痛苦的活著
。
那個女人比他大那麼多,他擔心總有一天,他會步上自己的後塵……
帶著對暮雨遲的期待,仍然虛弱的辛冶很快入睡。狄奧尼嘆了口氣,將辛冶掌中的手機小心的拿走。辛冶不安的皺了皺眉,狄奧尼一陣緊張,更加小心,終於辛冶還是抵不住身體的疲憊,沒有醒來。
狄奧尼悄悄走出病房,調出暮雨遲的手機號,用自己的手機撥去。
他才猛然發現,電話簿上寥寥幾人,而在通話記錄中,卻幾乎只有‘雨遲’。
狄奧尼為自己的兒子好一陣心疼,他原來吃了不少苦頭吧,連朋友都沒有,那是怎樣的日子?另一頭,暮雨遲獨子離開了伊多的別墅,幾天幾夜,她將辛冶的一切東西全部打包,望著公寓空曠清冷的樣子,就彷彿辛冶從不曾來到過她的生命中。
暮雨遲忍著心痛,拼命的裝作若無其事,將自己關在公寓內不斷的強迫自己忘記他。可是她的眼到之處,無不充斥了他們幸福的回憶,這些甜蜜的瞬間,卻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她的呼吸。
此時,辛冶的簡訊,像一根針,扎向了充滿了水的氣球。她望著手機,一瞬間,淚水滂沱。
“辛冶……”
早晚要斷的,早晚要離開,長痛不如短痛,何不堅定些?割肉的過程越長,痛苦就越大,她曾經有多清楚這個道理,今天就多不想讓辛冶忍受這種痛苦……
而暮雨遲卻無法騙自己,她多希望他就在她身旁,擔心而溫柔的擁抱著她。她多希望他就在廚房,細心的為她烹飪美道食物。她多希望,辛冶不曾去當明星,如果她一開始就反對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暮雨遲隱忍的呼喚著,即使哭泣,即使不甘,她也拼命的不讓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因為她知道,有些感情,就如擋在閘外的洪水,一旦鬆懈,就會瞬間摧垮一切。
直到陌生的電話打來,暮雨遲才努力收斂好情緒,儘量不帶出自己的脆弱按下接聽。
“喂,您好
。”暮雨遲的聲音帶著些鼻音阻塞,卻格外的公式化,一同她平時的幹練可靠。
狄奧尼對她太過正常的聲音很是不滿,為什麼只有他的兒子一個人愛的那麼辛苦?這樣寡情的女人,只會讓他的兒子痛苦,他絕對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暮小姐,請為我可憐的兒子送束花吧。”狄奧尼的聲音有些冷。
暮雨遲楞了一下,心中猛地一跳,慌張的打碎了手邊的水杯,她沉默許久,才拼命的穩定住自己緊張的情緒。
“他……還好麼?”
狄奧尼失去了耐心,敷衍答道:“還不錯。你讓我做的,我處理的盡善盡美,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夠以同樣的態度處理好這件事。”
暮雨遲像個被訓斥的孩子,很久都沒有說話。她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如何能騙得了辛冶?如何能穩定他的情緒?
狄奧尼想了想,深邃的琥珀色眼睛一閃,提議道:“暮小姐,恭喜你,這幾天就要訂婚了。”
暮雨遲楞了一下,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心中疼痛片刻,終於無奈的妥協。是這樣麼?就這樣吧。
爸爸媽媽希望自己趕緊嫁人,那個人最好不是辛冶。狄奧尼希望自己趕緊嫁人,一定要絕了辛冶的希望。
她累了,對於這樣的結局,她妥協了。
她的丈夫,隨便是誰都好,只要不是他,那就隨便吧……
或許在未來,她也可以忘記他,如同忘記段浩然一般,過著和原來一樣風輕雲淡的生活。只是沒有他,沒有喜悅,沒有嫉妒,沒有心疼,沒有痛苦……
暮雨遲彷彿一隻瀕死的悲狐,發出無聲的悲泣,將一切都歸於平靜,她努力的扯開一抹笑,絕代風華。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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