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陰謀&辛冶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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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陰謀&辛冶出車禍了!
*
辛冶攥著手機發呆。
暮雨遲好幾天沒有回公寓了。
若不是偶爾回他幾條簡短的資訊,他會以為她就這樣像憑空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辛冶有些失落,雖然暮雨遲原來也偶爾不會回來,但是絕對會和他提前說明,讓他別等她的。
“辛冶!你看看劇本,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
夏佩涵許久沒有聽到回答,轉頭看著辛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將手中的劇本在他眼前晃晃,有些關心的問道:“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辛冶一愣,才回神,抿脣搖搖頭。
夏佩涵說要他幫個忙,就是在她新專輯的主打歌曲‘絕愛’mv中擔任男主的角色。這對任何一個新出道的藝人都是無比殊榮的事情,但是辛冶卻有些猶豫。
“我不會……”
夏佩涵淡淡勾起脣角,打斷他的聲音沙啞慵懶:“不用擔心,只要明白這裡要表達的感情,把它表現出來就行了。”
她頓了一下,摸了摸玻璃杯的邊緣,晶瑩的水杯投射出透明的光斑,她卻好似沉浸到了自己的國度裡,無意識的問道:“你……有深愛過的人麼?”
辛冶怔住,深愛的人……他微微點點頭。
“不是父母朋友,我指的是愛人。”
辛冶垂眸,有些沉默。
夏佩涵看見他的表情,吸了一口氣,轉身倚坐在桌上。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她嫵媚嬌豔的臉上,泛出淡淡的光暈,卻折射出些憂傷的味道。
“曾經你一個人,孤獨的生活著。雖然也會在夕陽落下是忽然感覺寂寞,總覺得缺了些什麼,卻也會為一隻停在窗頭歡叫的麻雀,而感覺幸福
。原本你以為生活就會帶著這些簡單的快樂,一直繼續下去……”
她說著說著,又開始出神:“忽然有一天,你遇到了一個人,這個出現在你宿命中無法逃脫的人。讓你開心,讓你快樂,讓你覺得甚至是雨天也充滿著陽光。你以為那就是你的未來,你是那麼的確定,那麼歡喜,不顧一切的墜入愛河……那段時間,幸福味道充滿了你所有的空白,甚至有一瞬間,你會覺得他就是你完整的生命,是你活著的全部意義……”
辛冶聽得入迷,盯著手機的螢幕的雙眼慢慢失焦。
……
“辛冶!快幫幫我,我拉不上……”她焦急的呼喚他,像個對丈夫撒嬌的小妻子,那樣讓他著迷……
“辛冶,我想吃鴨脖……”她心血**,帶著些委屈的望著他,那樣讓他寵溺……
“看在鴨脖的份上,讓你進門吧!”她眨眨鳳眼,身上穿著他的衣服,那樣讓他心動……
“以後飯都你做!碗也你刷!”她帶著點不甘和自豪,假作蠻橫的挽著他命令,那樣讓他愛戀……
……
辛冶昕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只是垂著頭,攥緊手機,直到關節泛白。
夏佩涵的情緒也有些不穩定,頓了好一陣,聲音帶了些沉痛的悲傷與不甘:“可是接下來,你忽然發現這個人與你的生活有著天壤之別,你們之間的愛情一夜間成了可悲的笑話……”
她的尾聲帶著些淒涼的嘲弄,不再說下去,像一首沒有結尾般的華麗悲歌。
許久,夏佩涵收起情緒,對辛冶淡淡一笑。
“就是這種愛而不得的感覺,你可以做到麼?”
辛冶沉默的接過劇本,濃密的睫毛擋著眼中氾濫的情緒。
*
“佩涵,為什麼你……”
忽然一個高大的男人沒敲門就衝了進來,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二人都被嚇了一跳
。
男人見到辛冶的時候楞了一下,英俊的臉上帶出了些不友善的鄙夷。
“eirce,你不能進去……”夏佩涵的小助理慌張的跟在他的身後想要阻止,卻是徒勞。
“peney姐,對不起,我沒攔住他……”助理不住的道歉。
夏佩涵皺著眉頭,沒有理會門口的二人,轉身對辛冶耐心的問道:“沒什麼問題的話,咱們下次見面再說。”
辛冶點點頭。
“hidy,送他出去。”
小助理連忙帶路,將門帶上。
辛冶出門的時候,還是隱約聽到了二人斷續的幾句爭吵。
“佩涵,你不能這樣!明明說好了這次要我來擔任mv的男主角……”
“eirce,我已經和你解釋的夠清楚了……上次你違約,我也沒有追究你的責任……”
“難道你真的看上了那個小白臉?!咱們不是……”
“住嘴!咱們早就……”
“辛先生,這邊請。”
小助理將辛冶送上了電梯,才回去忙。
辛冶抬頭望了一眼剛才所在的樓層,離開了‘華昇’。
*
辛冶戴著耳機,一遍又一遍聽著‘絕愛’這首帶著濃厚中世紀哥特風格的歌曲,躺在**翻看著劇本。
講的是一個吸血鬼與天使相愛的故事,天使為了保護愛人而墮落,被上帝處死,而吸血鬼為愛人的死絕望,走向陽光,化為灰燼。故事的最後,終究上帝善良,將兩人魂魄重鑄,再世為人,擦肩而過
。
辛冶合上劇本,好一陣都沉浸在憂鬱中。
愛而不得的痛麼?
一向以靈魂歌手著稱的夏佩涵,聲音沙啞卻空靈,彷彿遠古流傳的咒語,低吟宣洩著愛意,痛苦,不甘,最終消亡到什麼都沒有,卻在一切歸於平靜後留下一絲生機懸念。
辛冶出神的撫摸著暮雨遲睡過的一端,眼中帶著濃濃的眷戀,會不會……他們也有希望?
雨遲……
他好想她……好想……
辛冶攥緊床單,卻填不滿心中的空虛失落……
*
mv在‘新亞泰’的影視基地拍攝,這裡有專門為拍攝歐洲主題電影建立的各種中世紀歐式城堡和哥特教堂。
辛冶換上一身中世紀繁複的宮廷演出服出來,一旁舉著針線的服裝助理全部傻眼了。
中國男性多削肩,體型不夠健美,從來都撐不出歐版的宮廷服裝,臨時改動服裝是經常的。可這是怎麼回事?幾個助理圍著辛冶繞了兩圈,愣愣的不知道在哪下針,精緻的服裝,每個地方都被他完美的挑起,帖服平整,襯得寬肩窄腰,優雅尊貴如王子一般,彷彿這衣服就是專為他量身定製的。
“幹什麼呢這麼慢?一會兒就開拍了!導演又催了,miya你找罵呢……”
劇務過來催促,在看到摘下墨鏡換裝後的辛冶,愣是驚的住了嘴。
化妝師miya一臉委屈,舉著半天粉撲,也不知道該拍那個顏色,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給眼前這個男孩化妝。
不管那種顏色的粉底,都比辛冶本身肌膚的顏色生硬粗糙。茶色的眼睛帶著天生的水潤迷離,根本不用帶美瞳!濃密的睫毛撲在眼周,完全不用畫眼線!那樣立體精緻的五官,極盡上帝的鬼斧神工,連修容粉都免了!甚至就連眉毛都長成完美的樣子,半點不用修飾!辛冶的臉型,甚至適合任意一種造型,淺色的頭髮濃密柔軟,絲毫不需髮蠟僵硬的造型
。
上帝,要是人都長他這樣,她們就該失業了!
“怎麼這麼半天?出了什麼事?”
夏佩涵一身中世紀哥特式宮廷裙,緊身的束胸衣,勒出不贏一握的腰肢,和豐滿圓潤的半抹酥胸。巨大的裙撐,撐起點綴水晶十字架的黑色的紗裙,復古華麗。淺灰色的美瞳,蒼白冷豔的妝容,使她更顯性感妖嬈。
“peney?你怎麼過來了?”劇務沒想到夏佩涵竟然親自過來,不由多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美絕人寰的男孩。
夏佩涵看著辛冶,愣愣的發著呆,彷彿透過他看到了什麼人。
*
“卡!男主角!你會不會笑?!你面對的是愛的人!不是仇人!”導演不耐煩的指手畫腳:“攝影準備,燈光準備!再來!”
第一幕是二人混進皇室酒會,恰巧相遇,彷彿等待千年,宿命的約定。
城堡迴盪著導演犀利的指責,可是辛冶望著夏佩涵那張冷豔陌生的臉,怎麼都笑不起來。
導演一遍又一遍的喊ng,終於憤怒的甩帽子離去:“休息!”
……
“有沒有搞錯?一上午連個一個場景都沒拍完……”
“他到底是怎麼被選上的啊?如果就憑一張臉,不如去演木乃伊!”
“就是,連累咱們都要捱罵,好累……”
……
辛冶抿抿脣角,對於各種各樣的指責,他早已習慣。
坐在大理石窗臺上,兀自掏出手機。平靜的介面依舊沒有任何訊息提醒,辛冶抬頭,望著巴洛克式的巨大的彩繪玻璃窗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辛冶。”夏佩涵甩開助理,坐到辛冶身旁,鋼骨裙撐好看卻麻煩,她做了好幾次才坐好
。
辛冶低下頭,有些抱歉:“對不起……”
夏佩涵為人冷淡,是個地道的性感冰山美人,這個圈內人都知道,卻意外對辛冶抱著極多的耐性。
“辛冶,抬頭。”夏佩涵,喚了一聲,見他正視自己,才對他說道:“我是誰?”
辛冶一愣,不明白她的用意,沒有答話。
夏佩涵繼續問道:“你愛的那個人……你叫她什麼?”
辛冶猶豫著,依舊沉默。
夏佩涵想了下,沒有逼迫他,拿起手邊的道具面具,遮在臉上,說道:“現在,我不是夏佩涵,是你愛的那個人。”
辛冶愣愣的看著擋在她臉上的白色面具。
“把我想象成她,你們見面的時候,你也像現在這樣的表情麼?”
辛冶搖搖頭,照著她的話去做。
……
“為了不被你喂成豬,我決定,我們去壓馬路!”
“辛冶!快點!”
……
辛冶滿眼都是暮雨遲逆著光,在波瀾滿面的西提旁,歡快的呼喚著他。
脣邊抿出一抹淡淡的笑,脣盼的酒窩淺淺的,眼睛如名貴的黃鑽,微卷的淺色頭髮被陽光照射的融融的,彷彿渡過金光的天使。
“咔嚓!”攝影族就著這畫面拍下了花絮和劇照。
忽然夏佩涵挪開手中的面具,露出一張陌生的臉面,辛冶一下從回憶中驚醒。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個樣子,一會拍攝的時候,把我想象成她。”夏佩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聲音沙啞冷淡,似乎再沒耐性。
……
“看吧,peney自己選的人,連她都沒信心了
!”
“切,早知道不專業的就是不專業的,教都教不會。”
“聽說原來不是選得erice麼?怎麼忽然就換了?”
“誰知到……估計倆人是不是……呵呵!”
……
劇組的人三兩成堆的瞎聊著,傳播者各種狗仔隊喜愛的小道訊息。
“行了行了!休息夠了,開始!”導演被夏佩涵拎了回來,重新開始這個鏡頭。
*
“喂?lily,這些日子我不去公司,有什麼事情給我電話。”
“好的,暮總。”
暮雨遲趴在床邊摁著手機,辛冶發來了幾條詢問的簡訊,暮雨遲猶豫了一下,回了一條‘這幾天工作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終究關心的多打了一條照顧好自己,便扔掉了手機,裹著被子滾到伊多胳肢窩下。
伊多皺皺眉頭,迷濛抱著滾過來的‘肉蟲子’,聲音沙啞到斷續:“太陽從西邊出來?”
暮雨遲從身後抄過來一個枕頭,蒙在伊多臉上:“閉嘴,別說夢話。”
伊多扔掉臉上的枕頭,一下子清醒了,摸著暮雨遲的額頭驚道:“女人你沒病吧?”
“你才有病呢!”神經病……暮雨遲不耐,一陣陣心煩。
伊多挑起眉頭,奇了奇了,乖乖女逃家?工作狂請假?直等於天要下紅雨!
*
十來天的拍攝早早就結束,辛冶每日呆在公寓譜曲寫歌,日子如白駒過隙,從指縫溜走,一眨眼,窗外早已是盛夏,公寓雖在繁華地段,卻是綠化極好的,知了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棲息地,拼命的嘶叫著,帶來陣陣燥熱的焦灼感
。
辛冶一直在家等待暮雨遲的訊息,連門都不出。他把手機放在身上,睡覺都不離手,生怕錯過她的電話。
可是……
辛冶掏出手機,雨遲最後一條資訊還停留在三天前。辛冶不敢給她打電話,總怕會打擾她忙工作。
他好想她,實在忍不住想要聽聽她的聲音……十二點了,雨遲應該,不在開會吧?辛冶猶豫了好一陣,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暮雨遲的手機。
“嘟……”
辛冶心臟‘咚咚’跳的飛快,一下下重重的砸著,緊張的手心生出一層淡淡的薄汗。
許久,電話一頭都無人接聽,辛冶的心臟一點點變涼,終於失落的掛了電話,閉上眼睛……
雨遲……
*
“討厭討厭!別撞我!”
暮雨遲穿著一身粉色的hellokitty睡衣,長髮亂七八糟的梳在身側編成一個麻花辮。她不滿的呼喊著,緊緊盯著電視,舉著wii遙控器身體隨著螢幕上的彎道傾斜。
“……”
伊多死擰著眉頭,使勁按著手柄上的恩鍵。身上挎著黑色的卡通睡衣,居然還系錯了一個扣。金色的大波浪長髮更是不羈的胡亂抓成一個馬尾,呆毛亂茲。
真沒勁,還不如真槍實戰來的刺激!
“多多!你耍賴!!!”暮雨遲無賴的用身體供著一旁的伊多。
伊多終於鬆了眉頭,揚起一個皮笑,繼續揮舞著手中的遙控器。
手機在臥室的**拼命的震動,卻無法得到主人的一絲關注……
終於狡詐的伊多率先衝入終點。
暮雨遲撫額倒在巨大的黑色牛皮沙發內,不甘的哀嘆:“伊多
!你卑鄙!”
正在這時阿厚敲門進來,暮雨遲探過腦袋,有些尷尬自己邋遢的樣子,知趣的不打擾到他們,溜到另外一個門,做了個鬼臉,關門離去。
原本還坐著幼稚表情的伊多一下子沉了臉,隨手將手柄拽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阿厚的額頭上,力道之大,血液瞬間從阿厚額頭流下,沾了鮮血的手柄碎裂在地上。
“組……組長?”
阿厚愣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卻立馬恭敬頷首正立,任額頭鮮血滑落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不敢擦拭。
伊多看都沒看他,板著臉色,聲音冷冽:“不知道誰在這住麼!”
阿厚馬上反應過來:“屬下知錯!”
往常有事稟報都是直接敲門就進入,這是經過伊多特赦的,但是他剛從雲南辦事回來,是真的不知道暮雨遲搬來了這裡,如此,這房間可就不是想進就能進了。
“沒有下次。”
伊多的聲音冷冽沙啞,沒有半絲感情。自己什麼邋遢樣她的屬下都見慣了,無所謂了,但是暮雨遲不同。
“是!”早知道剛才阿鐵和他說話,他就不該不耐煩的轟走他。阿厚腸子都悔青了……
“什麼事?”伊多翹起二郎腿,從一桌子亂七八糟的零食中抓了把爆米花,皺起了眉,隔了夜,皮了。
“凌晨有個入侵者,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帶著傷,看樣子應該是從山上滑下來……”
“關後院。”伊多冷漠的打斷他。
阿厚愣住,後院……
“組長……不過是個孩子……”
伊多冷酷的回頭,深邃的眼眸如獵豹般。阿厚不敢再開口忤逆,額頭的血液已經有些凝固結痂。
“孩子?哼
!”伊多煞氣的嘲笑:“蠢貨!伊球球都比你們這幫榆木腦袋清楚,誰是入侵者。”
“是!”阿厚蟄伏的頷首,恭敬退下。
是他大意了……孩子?怎麼就沒可能是殺手!危險,就要扼殺在搖籃中,寧可錯殺一萬,不能放過一個,他什麼時候,甚至忘了剛入組時,伊多的教誨。
*
已經梳洗工整的暮雨遲來到了廚房,她昨天約了歐陽鐸在伊多的別墅見,實現她的承諾,想著早了解恩怨,早日擺脫這個二世祖的刁難……
她倒了杯溫水,隨手開啟廚房的電視,等著女僕為自己採購新鮮的食材回來。
……
“難道你不愛我了麼?難道你心裡真的有她?!”
“不,雅雅,我愛的人是你,那天你看到的不過是個誤會!”
“我不信,她那麼親密的抱著你……”
“雅雅……難道你要我用生命證明給你看麼?!”
“不,澤恩,澤恩你別嚇我……”
……
暮雨遲抽抽嘴角,換了一個頻道,無聊的偶像劇,哪裡有那麼多誤會?都看見了怎麼還有可能是誤會?
心中有些不痛快,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
……
“……這幾日就將要在本臺轉播了,歡迎大家準時鎖定我們xx電視臺,收看‘群星閃耀’大型明星選秀活動!接下來我們來收看一下五組選手的海選狀況和音樂歷程獨白……”
……
暮雨遲愣愣的放下遙控器。
真快……她不過借病翹班了一段時間,選秀都準備好上節目了……
辛冶抱著吉他低吟淺唱的片段理所應當的播放在了上面,寬大的墨鏡和鴨舌帽,適當的遮擋了他出色的姿容
。
乾淨的聲音一如他純淨而美麗的眼睛,沒有半絲雜質,卻帶著一絲難以忽視的脆弱迷離。
辛冶……
暮雨遲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控式螢幕幕,她還是第一次認真聽辛冶唱歌,原來是這樣好聽……
他的聲音流露出深刻的情感,一些渴望,一些眷戀……
是對誰的?暮雨遲有些難過……
這樣的辛冶,讓她怎能不心疼……
*
“暮小姐,您要的食材都買來了,新鮮的。”
女僕打斷了暮雨遲的思緒,趕緊收了手,關掉電視,調整自己的情緒。
“這麼快,謝謝!”
“不……不客氣。”女僕一臉紅暈,害羞的低下頭:“需要我幫忙麼?”
她讓暮雨遲想起了辛冶的樣子,不由友善的笑笑:“不用,阿唯去忙吧,我一個人夠了。”
女僕欠了個身,邁著歡快的步子離去,黑白的洛麗塔裙一顫一顫。
暮雨遲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搖搖頭消失在拐角。
這個小女孩是伊多打擊別的幫派時撿回來的,當時已經被**成了性奴,據說幾次要爬伊多的床,給她苦惱了好一陣。
想著暮雨遲心情稍好,邊清洗著食材邊笑,她家多多,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暮雨遲隔著廚房的落地窗,忽然看著阿厚幾人抬著一個黑色的大麻袋經過,好奇的張望著。
“哈
!”
“啊!”
暮雨遲被身後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哆嗦,回身看見伊多一臉痞笑的靠在瓷臺旁。
“討厭!嚇死我了!小心我神經衰弱,額你一輩子!”暮雨遲撅撅嘴不理她。
伊多一愣,問道:“你現在不是正在額我?”
暮雨遲白她一眼,白誇她了,不就是吃她點喝她點嘛,真是小心眼兒!
“他們抬的是什麼?”暮雨遲好奇得心癢癢。
伊多挑眉,聳聳肩:“沒什麼,球球的食物。”
暮雨遲瞠目訝道:“球球吃那麼多!”
一年前伊多不知道從哪弄來兩隻美洲黑豹養在後院,她懶得起名字,反正長的一樣,乾脆兩隻都叫伊球球。
暮雨遲的印象中,兩隻小黑豹嬌弱的跟貓咪似的,奶聲奶氣的叫著,她還餵過他們喝奶呢,才一年,能長多大?暮雨遲想象著,就是十隻伊球球,恐怕也吃不了那麼多東西吧?難道不會胖死嗎?
伊多很順手的拿起暮雨遲剛洗好的西紅柿,不客氣的大嚼特嚼。沒好意思告訴她那只是它們的早餐……
“都好久沒看它們了,一會兒帶我去看看它們吧?”
伊多皺眉,嚥下嘴裡的食物:“改天吧。”
估計阿奴得收拾一下,最近入侵者太多,不太合適……
*
所謂的後院,早就讓伊多專門為伊球球改造成了一個‘舒適的窩’,羅馬鬥場一般。
十分適合這種一邊倒的‘競技遊戲’。
阿厚站在高臺上,雖然伊球球被伊多**的很好,會認人,但是畢竟是猛獸,其它時候還好,進食的時候就不敢保證了。
阿奴將一個半昏迷的孩子拖到場子上,自己離去
。
阿厚按下機關,鐵柵門‘隆隆’開啟。
一隻伊球球慢吞吞的先溜出來散步,‘吼吼’的打著哈欠。
那孩子忽然感覺情形不對,警覺的從地上坐起,看到伊球球后簡直難以置信,利落的從大腿根,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作出防衛的動作,如臨大敵。
阿厚一愣,不是都搜過了?他們怎麼沒發現那把匕首!
伊球球看見匕首,像得到了訊號,金色的眼睛閃爍著狠譎的光芒,立刻抖擻了精神撲上去。孩子利落的躲過伊球球的一個猛撲,卻沒想到被另一個伊球球從背後撲到。
阿厚在高臺上凝重的蹙眉,握緊拳頭。果然,他還是太幼稚太心軟。阿厚眯起眼,什麼時候……他才能足夠強大,強大道能名正言順的繼續留在她身旁……
阿厚堅定的轉身離去,充耳不聞那孩子傳來的陣陣慘叫,和撕碎人肉,咬斷骨頭的聲音。
*
辛冶放下手機,忽然感覺有點餓。起床到冰箱一看,發現除了上次去超市,暮雨遲買的自己愛喝的酸奶,竟然什麼都沒有了。
辛冶摸了一下冰涼的酸奶,酸奶原封未動,可能早已過期,但是他對於那天的回憶,卻如昨日重現般清晰。
……
“辛冶……我拿不到!”暮雨遲側身踮著腳尖,委屈的對他撅撅嘴。
雖然她是個高個子,可惜有點太看得起自己了,居然隔著一個購物車就側著身體,去夠旁邊冰櫃最上層的酸奶。
自己就是懶得再多走一步,偷懶夠不到了,還和他撒嬌,抱怨冰櫃設計的太不人性化。
他正巧在她身側,一伸手,便拿到了她要的酸奶。
暮雨遲沒來得急得意,購物車禁不住她側身的壓力,向前滑去,暮雨遲整個人也失去了助力,向側邊倒去
。
他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將她撈進自己懷裡,慶幸自己伸手及時。
可是沒想到她卻不慌不忙的環住他的腰,開著玩笑。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沒想到摔倒了還有高個子攬著,原來都是我幫人頂著天,這回終於輪到我逍遙了,呵呵!還是有個高個子在身邊好!”
……
想著辛冶扯出一個笑容,雨遲……能為她頂一輩子天,該多幸福……
辛冶垂下眼簾,脣邊的笑漸漸變得苦澀,她才離開多久……為什麼他會感覺像過了幾個世紀……
他關上冰箱,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萬一雨遲要是今天回來呢?辛冶給自己一個希望,如果她今天回來的話,晚飯要吃什麼?
對,雨遲今天一定會回來的!萬一回來喊餓怎麼辦?她都好久沒有吃他做的飯了,萬一她想吃怎麼辦?
辛冶看了一眼時間,慌忙拿起要鑰匙,奔去超市。
*
為了一頓飯,暮雨遲從中午忙到了傍晚,還有伊多這隻饞貓在旁環伺,她做出一道,立馬就見光,簡直讓她哭笑不得。
暮雨遲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手指頭都不想動,此刻她無比想念辛冶在身邊的日子。
“多多,快,給我捏捏。”暮雨遲踹踹打著飽嗝的伊多,絲毫不覺得指使她有啥不妥。
伊多嘆了口氣,吃人家嘴短……
任認命的湊過去放輕了力道給她揉著肩膀。
暮雨遲舒服的呻口吟一聲,望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六點半了……該來了吧?
“伊球球關好了吧?”暮雨遲隨意的問道
。
“唔……”伊多應了聲,伊球球要是敢把歐陽鐸傷了一星半點,估計她家死老頭得把她耳朵給貧掉了!
“那伊毛毛呢?”暮雨遲閉著眼睛享受,聲音都變得仿若無骨。
伊多的手忽然頓了,愣愣的望著暮雨遲。
暮雨遲立馬坐直,抽抽嘴角:“你……你該不會……”
“啊!!!!”
窗外一聲哀號怒吼傳來。
比起伊多的驚怔淡定,暮雨遲倒抽一口冷氣,立馬衝了出去。
*
歐陽鐸驚得沒反應過來,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走在前面的沈翌晨,猛地被一個鬼魅般的黑影撲到。
周圍伊多的手下沒人趕上前阻止,伊毛毛襲擊入侵者,這是伊多的指令,他們拉不走它的。況且伊毛毛性子暴戾,耐心很差,喜歡追逐弱小生物,比如,他們這種礙事的……
“這是什麼東西!伊多!你這個變態!都在家裡養什麼怪物?!”暴躁的男音想起,帶著顯而易見的惱怒。
沈翌晨用沒打石膏的手臂,拼命推著身上那長相怪異的動物,阻止它的靠近。
像狼不是狼,像狗又不似狗,身形巨大卻瘦柴如骨,力大無窮。小頭大身,尖牙厲爪,細長的臉面上,一雙距離很近的厲睛,猙獰詭譎,鋒利的牙齒閃著森厲的冷光,狠辣的呲著,身上那比女人頭髮還長的毛髮,雜亂濃密的捲曲著,風一吹,似冥火縈繞,活像一隻地獄來的厲鬼。
“毛毛!毛毛!過來!”暮雨遲趕緊跑過去大喊,伊毛毛聽到熟悉的呼喚立刻放棄了口下的‘入侵者’,歡快的跑過去‘邀功等賞’。
“趴下!趴下毛毛!”
伊毛毛聽話的趴在草坪上吐著舌頭。
歐陽鐸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把重傷剛愈的沈翌晨扶起來,伊毛毛立馬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發出恐嚇的低吼
。
暮雨遲楞了一下,沒想到歐陽鐸居然這麼仗義的叫了沈翌晨一起來蹭飯。當聽到伊毛毛不安的吼聲,趕緊抓住它的項圈安撫,示意他們先進屋。
*
“這真的是你做的?”
沈翌晨因為進門的那點事,尷尬了好一陣,卻在看到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後,徹底瞠目結舌。騙人的吧,這個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強人居然會做飯?還做得該死的色香味俱全?
“都是些家常菜,手藝粗鄙,沈少湊合下吧。”
暮雨遲笑笑,揭開扣在最後一道菜上的盅皿,交給女僕。
伊多打著飽嗝依舊不肯放過眼前的美食,才不理會其他人,顧自動了筷子。嗯……她女人最近的手藝精進了不少啊!想著又夾了一筷子。
沈翌晨也不客氣了,剛才的氣氛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歐陽來別墅前先去了醫院,沈翌晨一聽是去伊多的地盤,立馬聞風而來,完全忘記上次悲催的後果。不過現在想來,原來這一趟還是來值了啊!
歐陽鐸挑挑眉,很顯然伊多餮足的表情不是作假。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暮雨遲竟然當真了,他其實也好奇這女人能做出什麼樣一桌子菜式,沒想到居然如此出乎他意料。
“歐陽先生,之前真的很抱歉……”暮雨遲尷尬笑笑,準備藉此機會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這頓飯算是我對您的道歉和感謝。”
歐陽鐸挑挑眉,一頓飯就想打發他?他就那麼不值錢麼?
“不用,我們之間還有一段合作關係。”
暮雨遲抽抽嘴角,青筋從左眼眶跳到右眼眶,就知道這男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咬牙切齒的答道:“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吧……”
看到暮雨遲死撐的樣子,歐陽鐸心情很好,孤傲的楊揚脣角,當然會很愉快,起碼他是。
伊多專心與桌上的飯菜作鬥爭,伸筷子想要夾一個蝦球,忽然被沈翌晨搶先
。
伊多眼角一跳,好脾氣的不理會他,換去吃多寶魚。
沈翌晨興趣盎然的擋道,伊多耐著性子提醒自己他不是故意的,又換了道菜,沈翌晨繼續搶先。
兩人一頓筷子大戰,看的暮雨遲嘴角抽搐,歐陽鐸在旁鄙視。
伊多終於受夠了,拍案而起。
“你他媽的想怎的!是男人出去幹一架!”
“幹嘛,你想趁人之危?”沈翌晨無所謂的靠在椅子上舉了舉受傷的手臂,笑得無比無賴。
伊多頓時沉默的坐了回去繼續吃飯。
因為沈翌晨的受傷,伊公最終還是找到了她,狠狠唸叨了一天一夜,搞得她之後好幾天都覺得耳邊蒼蠅亂叫,煩不勝煩。
暮雨遲頭一次見伊多吃癟,驚訝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忽然耳邊傳來警笛鳴響,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紅藍兩道交替閃爍的光芒。
阿厚敲了門,走到伊多旁邊小聲耳語一番。
沈翌晨看著他們靠的很近,不由皺起了眉。
伊多聽著阿厚的彙報,半點沒有停下筷子的意思,好不容易嚥下嘴裡鼓囊囊的東西,騰出嘴,吩咐道:“放他進來。”
“是。”阿厚準備退下,暮雨遲好奇的問道:“阿厚,你腦袋怎麼了?”
早上看還沒事呢,什麼時候纏上了紗布?
伊多頓了下,瞥眼阿厚。阿厚渾身一激靈,沉默片刻,臉不變色心不跳的答道:“不小心磕了一下,沒什麼大事,謝暮小姐關心。”
伊多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繼續饕餮。
“哦……”這回換到暮雨遲沉默了,簡直佩服他道五體投地
。真沒見過有人把自己磕成這樣的,有點無語:“那……那你以後小心點。”
阿厚接收到暮雨遲佩服憐憫的表情,尷尬的頷首退下。
“吃!警察都惹來了還吃!你是不是女人?吃那麼多也不怕胖死!”沈翌晨心中不滿,開始蹬鼻子上臉,不怕死的挑釁著。
暮雨遲對伊多的食量早就見怪不怪,只是有些擔心外面的警車,想不到啊,居然還有警察敢找到這來……公務員混久了想做回老百姓了?
伊多意外的沒有理會沈翌晨的挑釁,不知在想什麼,忽然她皺起眉頭,猛地喊道:“阿厚!”
*
“組長!”阿厚推門進入。
“帶他們從後門離開。”伊多聲音帶著些嚴肅,站起身就開始脫衣服,吩咐剩下的手下:“你,去讓阿奴把伊球球和伊毛毛都放出來。”
歐陽鐸立馬避開眼,身體力行啥叫非禮勿視,沈翌晨驚得毛都立起來了,她到底是不是女人?當著這麼多男人,脫衣服脫得如此旁若無人!
“喂……”沈翌晨剛想阻止,就被阿厚阻攔。
“沈少爺,歐陽少爺,請吧。”
“伊多你什麼意思?!”
歐陽鐸挑眉,等著她回答。
暮雨遲起身勸道:“沈總,我們先走吧,多多的身份,總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也是我們不能管的。”
二人也是聰明人,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來的是警察,難道她想公然和警察對著幹麼?!
伊多沒心思理他,顧自換著衣服,暮雨遲跑過去拉住伊多的頭髮,警告道:“吃我那麼多飯,你得給我消化完了!”活著就行。
伊多無奈的鬆開她的手,嬉皮笑臉:“遵命遵命。”還是她女人懂事!
暮雨遲笑笑,跟著阿厚一起推搡著歐陽鐸和沈翌晨離去
。
“放開!到底出了什麼事!”就算出了事,有他們在,多個人還多份力。
“那些條子只要還想再警局混下去,不是兩句就能打發了?!至於這麼杯弓蛇影麼?”
“那些人恐怕不是警察。”阿厚猜測著。
他們最近沒幹什麼,就算要來也應該是緝毒大隊。組長做事一向有分寸有道理,這是唯一可以解釋的原因。這幾個警察來得突兀,怕是有詐。
“那我們更不能走了!”沈翌晨固執的想回去。開什麼玩笑,他才不需要別人保護著!況且留在那裡的,使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暮雨遲忽然覺得這男人磨嘰的有點煩,一把將他推進車內:“你想成為炮灰沒人管你!但是我不想多多被伊爸爸磨完耳朵,跑到我這裡吐苦水!”
“你是她朋友!見到這種事就跑?”歐陽鐸也被她拽上車,有些難以置信。
阿厚鎖了車,一腳油門飛速駛去。
“你錯了。”暮雨遲迴身望了眼遠逝的山澗別墅,槍聲不停響在耳邊,眼中滿是信任:“我離開就是在幫她。她是個聰明人,‘赤峰組’也是個配合能力強的團隊。這個時候,我能做的就只有不成為她的拖累。”
暮雨遲耐著性子給這些美國英雄主義大片看多了的驕驕大少解釋著。她信多多!
沈翌晨看著倒後鏡,死死攥住拳頭,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
*
暮雨遲輾轉許久,終究不得不再次回到公寓。
她站在門口,感覺自己現在在玩猜硬幣,屋內是有人?還是沒人?
暮雨遲悲哀的發現,只要牽扯到辛冶,不管是哪個結果,好像都會讓她有些心慌……
她推門進入,謎底終於揭曉,屋裡漆黑一片,沒有人……
暮雨遲感覺自己比想象中還要失望,開了燈,躺在沙發上望著水晶吊燈,好一陣發愣
。
都快九點了……辛冶能去幹什麼?
暮雨遲避免自己多想,可是各種各樣的想法還是冒了出來,讓她無比疲憊。
在她險些要睡著的時候,忽然電話鈴響了。
暮雨遲奇怪,所有人聯絡她都是打手機,所以家裡的電話除了辛冶會用,基本形同虛設。
也許是那個公司打來的廣告,暮雨遲猶豫了下,本不想理會,卻終於在電話鈴想起第三聲的時候,不耐煩的提起來接聽。
“喂?”
“喂,您好,這裡是120急救中心,請問您是辛冶的家屬麼?”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我們抱歉的通知您,他剛才經歷了一場車禍……”
暮雨遲頓時覺得被人重重砸了一錘子,頭腦一片空白。
車禍……車禍!
不,不可能!
暮雨遲不敢再聽下去,扔下電話就衝出屋門。
*
暮雨遲驅車超速疾馳,闖了一路紅燈,招來一路咒罵,還險些引起幾起刮蹭事件。
她沒心思管,她什麼都不管了。
辛冶,她滿腦子都是辛冶躺在病**奄奄一息的樣子。
不會的不會的……暮雨遲拼命的安慰自己,辛冶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她要離開?為什麼她沒有在身邊守著他?暮雨遲無法騙自己,若說那天前兩天那莫名的難過,她可以借酒澆愁,可以選擇逃避。而在此刻,她卻發現自己竟然無助的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