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掘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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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掘地三尺
或許是因為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天氣已經不那麼熱了。晚飯之後，很多人都把躺椅搬到陽臺上，四仰八叉的躺在躺椅上搖搖晃晃，最是舒服愜意不過，若是再哼唱兩嗓子老戲曲的調門，簡直是美到家了。
冷熱適中的天氣裡，銀河影動玉宇無塵，樹影婆娑蟲鳴聲聲，空氣中飄來烤玉米的香氣。不知不覺當中，惱人的炎熱季節已經過去，豐收的秋天漸漸的近了。
611宿舍之內，程佩佩煩躁的走來走去，在聶玉坤面前不住的轉著圈子，發牢騷一般不住的唸叨著：“小流氓能去哪兒呢？平時總在眼前晃悠，真想找他的時候卻找不到了，這個要命的小流氓，能去哪兒呢？”
已經整整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可李陸飛依然沒有半點訊息。
素來沉穩鎮定的聶玉坤也有點慌了，卻沒有象程佩佩那樣急的六神無主，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陸飛沒有去李肖傑那裡，還能去哪兒？回老家了？”
“不可能，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算是家裡有了急事，也應該找我拿點路費啊。再者說了，他下了夜班的時候正是清晨，哪有那個時間回老家的？”
“嗯，他身上沒有錢，那肯定走不太遠。佩佩你好好想想，在江城他有沒有什麼常來常往的親戚朋友？”
“小流氓交往的人就這麼幾個，聶總你也都認識的。我估計他也走不太遠，但就是找不到，也沒有一點訊息，真急死人了。”
聶玉坤低著頭沉思了好半晌子，抬起頭來的時候依舊毫無辦法，和程佩佩大眼瞪小眼的瞅著乾著急，卻還在安慰程佩佩：“咱倆都彆著急，陸飛那麼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可能是遇到了什麼急事或者是麻煩，才走的急了些。可他能有什麼急事呢？”
“我也奇怪啊，就小流氓現在的樣子，連小偷都懶得光顧了，能遇到什麼麻煩呢？”
“不慌，一慌就亂了。咱們好好的順一順，你說陸飛是下了夜班就不見的……”
“至少我沒有聽到他下夜班之後回宿舍的聲音……”
“這麼說的話，有可能是在他上夜班的時候就已經……”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既然李陸飛上完夜班根本就沒有回來，那說明問題的根源肯定在夜班，甚至可以說他有沒有上完夜班都值得懷疑。
若是如此的話，那就簡單的多了。
因為三院從來就不存在單獨一人值夜班的情況，只要找到和李陸飛一起上夜班的那個醫生，問一問不就全都清楚了麼！
作為科室主任，當然知道和李陸飛一起值班的是誰，趕緊打電話問了問，依舊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卻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知道了昨天晚上李陸飛沒有在醫辦室，而是在後邊的值班室。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接班的醫生根本就沒有見到李陸飛，也就是說，小流氓是在上夜班的過程當中“神祕蒸發”的。、
若李陸飛當時在前邊的醫辦室值班的話，憑空消失了都沒有地方去找，一點線索都沒有。可他
是在後面的值班室，這就方便多了。
值班護士肯定知道啊，因為值班護士是直接對李陸飛負責的。醫院不比其他單位，人命關天的地方，只要不是外星人把李陸飛抓起做試驗了，無論多麼要緊的事情，李陸飛也肯定會有所交代。
既然有了線索，聶玉坤和程佩佩就都坐不住了，趕緊順著線索找到當晚的值班護士：
“昨天晚上李醫生確實和我一起值班的，可是到了……到了午夜前後吧，他突然說有事，要我盯著點有突**況就直接到前邊醫辦室叫人，然後他就走了……”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他也沒有說要去哪兒。”
值班護士只知道李陸飛是午夜前後走的，至於他去了哪裡，根本就無從得知。這對於急於見到李陸飛本人的聶玉坤和程佩佩而言，基本沒有實質意義，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已經難以為繼，就這麼斷了。
午夜十分，這是個不祥的時間段，因為很多不好的事情都會發生在這個時間。李陸飛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去，而且一出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醫院畢竟是醫院，有規章制度卡著。要是正常情況，哪怕李陸飛有多麼要緊的急事，一整天不上班也需要請假的。而程佩佩就是科室主任，憑小流氓和她的關係，請一兩天假沒有可能不給。可小流氓偏偏連假都沒有請就直接消失了，讓程佩佩更加的擔心起來：
“聶總，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估計小流氓已經出事了。”
以聶玉坤的精明，未嘗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極度不願意朝著這個方向去想而已。程佩佩的這句話讓強作鎮定的她心裡猛然就打了個突，還在故作樂觀的辯解著：“不會吧？他能出什麼事？佩佩你看啊，陸飛的人際關係很單純，就認識咱們這幾個人。而且他有沒有錢，不可能遇到綁架勒索之類的事情……”
“我……”程佩佩似乎不忍心說出隱藏在心底的可怕念頭，可事到如今，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小流氓要真是遇到綁架勒索攔路搶劫什麼的，也不是啥大事，最多損失點錢也就是了。關鍵是他沒有錢啊……”
“沒有錢誰會搶劫綁架他呀？”聶玉坤這話說的太對了，劫匪雖然很壞，可劫匪不是傻子，不可能搶劫一個兜裡連鋼鏰都沒有幾個的窮光蛋。
“問題的關鍵就是這裡了，若他有錢還好一點，最多被壞人把錢搶走，要是沒有錢的話……”程佩佩的聲音頓時就變得壓抑而又恐怖起來，用一種能讓她自己都感覺窒息的口吻說道：“我聽說現在的劫匪都兼職販賣人體器官，搶不到錢就挖個腎、割塊肝什麼的，我擔心小流氓……”
挖腎之類的傳聞由來已久，到底是真是假也說不大清楚。反正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人不信，而且新聞裡也出現過這樣的報道，讓人聞之無不毛骨悚然。
程佩佩說的太恐怖了，一想到李陸飛被切割成東一塊西一塊的“零件”，聶玉坤就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臉色變色煞白如紙，自言自語
的強自說著寬心的話兒：“不可能，陸飛怎麼會遇到你說的這種？太恐怖了，絕對沒有可能的……”
恐怖和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也不存在必然的因果的關係，之所以不願意相信，完全就是安慰自己而已。
雖說李陸飛遇到這種情況的可能微乎其微，可綜合各方面的情況來看，李陸飛平白無故的無故蒸發，可以百分一萬的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最讓人揪心的是，他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現在都沒有半點訊息。哪怕他真的出了什麼不忍言之事，也沒有人知道，更沒有可以幫的到他，怎能不讓人憂心忡忡？
“不管他去了哪兒，不管他在做什麼，也不管能不能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
“死要見屍”這句話實在是太不吉利了，好像預示著某種不祥的徵兆，嚇的聶玉坤把已經到了嘴邊的這四個字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要不，咱們報警吧，讓警方幫助尋找……”
聶玉坤微微搖頭：“這種事情，警方不大理會的。而且他失蹤的時間太短，根本就達不到立案的條件，報警也沒有用。眼下只能咱們自己想方設法的尋找……”
一點線索都沒有，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純粹就是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哎，不容易也要找，要是找不到陸飛，我不會死心的……”
“李陸飛啊李陸飛，這個傢伙到底去哪兒了呢……”
說話間，剛剛從身旁經過的那個醫生忍不住的返身回來，對著程佩佩說道：“程主任，剛剛聽你提起李陸飛？”
原來是急救值班室的老青。
這句話當真就是雪中送炭一般，登時就讓程佩佩和聶玉坤的眼睛一亮，猶若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追問：“你見到過李陸飛？”
“沒有……”
還是沒有啊，兩個女人的心又沉了下去。
老青很不滿意的說道：“下次你見到李陸飛那小子，告訴他一下，別有事沒事拿工作開玩笑。我那邊都是有錄音的，怎麼能拿急救電話開玩笑呢？好歹他也是個醫生，知道急救電話的意義……”
李陸飛打急救電話？這比魯班的家裡需要請木匠孔子的家信需要找人代筆一樣可笑。李陸飛本身就是醫生，而且昨天晚上就在醫院值班，哪裡用得著打急救電話？
看似荒誕的幾句話，頓時就讓兩個女人燃起了熊熊獵獵的希望之火：“老青，小流……李陸飛的急救電話是什麼時候打的？”
“他是在拿我開玩笑，根本就不是急救電話。”老青醫生還是一幅憤憤不平的樣子，很是為李陸飛胡亂撥打急救電話趕到生氣。
現在的程佩佩已經無心理會到底是玩笑還是別的什麼了，只要有小流氓的訊息就行：
“他是什麼時候打電話到你們急救值班室的？”
“昨天晚上兩點……或許是一點多吧，反正很晚了，肯定是後半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