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五章 相思

第四十五章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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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相思

閒話過後,社團便開始正式排演。

楚雲舒被分配到飾演男主角羅密歐。儘管他之前看過這個故事,可如果真的要演出來,只怕還要再花些功夫,幸好有社團的大夥對他耐心地指導,經過一整天的排練,楚雲舒也多少摸清了些門道。

“好了,我們再來一遍。”莊匯文拍拍手,說:“背景是凱普萊特家的化裝舞會,這一場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相遇。”

楚雲舒與市長小姐站在舞臺上。

楚雲舒先說開了臺詞,“慚愧於我這俗手上的灰塵,把您那聖潔的殿堂玷汙;我可否用這兩片含羞的脣,奉上一吻,前來請求您的寬恕。”

市長小姐順勢接道:“請不要把那手兒責怪,神靈已恩准您的請求。”

楚雲舒繼續演著,“神明,請容我受下這份恩澤,這一吻把我的罪洗淨。”

“停!”莊匯文在臺下皺著眉頭,“楚老闆、市長小姐,你們剛才的對話只能說是在對臺詞,完全看不到演繹的效果。”

聽到莊匯文的話,楚雲舒倒沒說什麼,但市長小姐卻先不幹了,“mr.莊,我們已經很努力地在表現了,為什麼說沒有演繹的效果?”

莊匯文解釋道:“羅密歐與朱麗葉是一見鍾情。這種情感非常強烈,因此這一段的表現一定要有肢體動作。”

“什麼樣的肢體動作?”楚雲舒問道。

莊匯文回答:“當然是與朱麗葉接吻。”

“接吻?!”兩人聞言,都是一驚。市長小姐的臉隨後一紅,“mr.莊,你不能這樣安排,我的初吻應該獻給我的愛人,而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失去。”

莊匯文搖搖頭,“不是讓你們真正的接吻,只是需要楚老闆在市長小姐的嘴邊做一個親吻的假動作。”

楚雲舒低著頭,看不出表情。市長小姐紅著臉,勉強同意了。

莊匯文道:“接下來再重排一遍,就從‘請容我受下’這句開始。”

話音落處,楚雲舒卻沒有任何動作,直到莊匯文對他催促了三次,“楚老闆,該你說臺詞了。”

楚雲舒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對不起,莊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將這段改一改,否則我做不到。”

莊匯文試圖勸說,“楚老闆,我們現在只是排戲而已。你要將自己想象成羅密歐,而不是你自己......”

“想象成誰也不行!”楚雲舒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隨後低聲說道:“除了他,對著別人,我做不出那種事兒。”說完,走下舞臺,出門而去。

莊匯文對他的這種反應很不理解,“只是做個假動作而已,楚老闆卻好像真的生氣了。”

“因為楚老闆的心被一個深愛他的人佔據著,”臺上的市長小姐搭言道:“我對這件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深愛著楚老闆的人?”莊匯文似是有些好奇,“這我倒不太瞭解。”

市長小姐笑笑,“那個人,寧可失去楚老闆,也不願背叛他,對愛情的忠貞就如同劇中的朱麗葉;我想,楚老闆應該就是羅密歐,也同樣不可理喻地堅持著自己最純粹的愛情。”

從社團的舊禮堂出來,一路奔走,楚雲舒捂住隱隱作痛的心口——昌之,你在哪裡?

在見不到許大帥的這些日子裡,他都在極力地迴避著跟許大帥有關的事,但越是極力地迴避,就越是不可抑制的思念。一天、兩天、三五天......許昌之,你到底要離開多久?

你已經成親了麼?

你真的再也不見我了麼?

昌之你......大概已經將我忘記了吧......

說來也可笑,先決定結束的明明是楚雲舒自己,但為何,至今念念不忘的,也還是他自己呢?

愛恨幾許,教人唏噓。

為什麼那天,那男人將自己挽留的時候,楚雲舒要那樣的決絕?

是因為紫雲的死讓他自責?是因為當初的許大帥只是拿他當做籌碼來做交易?還是因為這份不被旁人看好的感情讓自己失去了勇氣?

可如今,是什麼都不重要了.......昌之已經離開,楚雲舒的一切都不再有意義。當初怎麼就沒察覺到呢?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竟是對自己這般重要!

如果、如果再能重來一次,就算撒潑打滾,我也一定要將你留下!

昌之,我的昌之......回來、回來!

“你回來——”一聲嘶吼,引得大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圍觀。這一天,他們都在這裡看到了一個憔悴的男人,無力地蹲坐在地上,哭得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過了正月十五,咱們就回去吧。”

許公府邸,許大帥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一盞昏暗的檯燈,映不清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

蔡副官仍是那一如既往的睿智笑容,“您決定要那樣做了麼,即使損兵折將也無所謂?”

許大帥伸出兩指,“給我一支菸。”

蔡副官從懷中拿出煙盒,遞給許大帥一根細長濾嘴的香菸,“過度吸菸有損健康。”

“混蛋。”許大帥接過香菸,摸出身上的打火機,屋裡立時充滿了菸草燃燒的味道。

這味道澀澀的,並不好聞,卻十分令人著迷。

“明天你出城,按我們的計劃作下安排。”許大帥的聲音依舊低沉,仍是一副不容違抗的命令般的語氣。

蔡副官道:“您費了這麼大勁兒,就不怕到回去之後才發現,您的一廂情願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許大帥狠狠地吸著手裡的香菸,“我怕、真的怕,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樣怕過。可是,怕也得回去,因為我的心,好像能聽到他在哭......”

蔡副官很少見地皺了皺眉頭,“值得嗎?”

許大帥撣了撣手中的菸灰,摸了摸已經微有些胡茬的下巴,驀地,露出一絲極其淺淡的、幸福的微笑,“怎會不值得呢?他是我的愛呀......”

蔡副官為許大帥留下了那盒剩下的香菸,對他欠欠身,轉身離開。

許大帥的房間,菸草燃燒的味道繼續瀰漫。

問君情深幾多?兩處閒愁、一種相思,你不知、我不知,卻恨歸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