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32、再見黑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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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32、再見黑鷹
回廣東的這段時間風風雨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與陳家的兩次聯姻也被傳的沸沸揚揚不得消停。曾經的我無情冷漠，現在的我更是心死如灰。欺騙，背叛，拋棄，陷害。。。種種人性的扭曲黑暗全部加註在我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身上，我卻將一切都已看透，什麼情與愛，一切不過空中樓閣，鏡花水月，人生百年到最後也不過是孑然一身而已。孤獨才是人生永恆的主題。
父親同意送我去香港，一是為了躲避各種蜚短流長，二是大戰已經打響。黑鷹過府求見我幾次，我都避而不見。我知道他想問些什麼，其實他的心裡已有答案，只是我無顏再面對他。
離開的日子臨近，小音拽著我一起出門採購一些東西，釋放一下壓抑的情緒，也算是和這座城市做一個道別。採買結束，打道回府，黑鷹恰時出現在我們面前。有些事情無法逃避便勇敢面對吧。我示意小姐先回家中。
我與黑鷹來到街角的一家咖啡廳，我們坐在靠裡的位置，環境致無人打擾。
音樂聲慵懶舒緩，我們面對面坐著，誰都沒有開口。
多日未見他憔悴了許多，鬍子多日未刮，一下子又老了七八歲。咳了兩聲終於艱難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王大小姐，關於那件事我很抱歉。”
最近向我道歉的人和事實在太多，我真的不清楚還有哪件事是需要向我道歉的。我不解的問：“那件事？你是指哪件事？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已分不清楚。”
黑鷹抬眼看了看我，滿眼痛色，艱難說道：“很多，很多。從第一次見面一直到現在。”
我淺笑說道：“我說過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
黑鷹深深的看著我，自責的說道：“我幾次陷你於危險之中。你的失憶也是我直接造成的，我還差點要了你的命。你是身份高貴的大家小姐，我搞不清楚狀況，害你失去了清白，還經常出口傷你，我還親手毀了。。。毀了你的幸福，又差一點害了你的性命。你一定恨透了我。”
我平聲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你救過我，關心過我，不管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把我當舞女也好，情婦也好，大家小姐也好，起碼你把我當人看，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覺得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個政治工具，不是一個棋子，不是一個世間遊魂。你沒有毀了我的幸福。相反，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他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緩了良久，開口問道：“那麼你和陳子涵，你們？那晚，你們在後林。。。我。。。都看見了。。。”
我轉看別處掩飾內心的難堪，平復良久緩聲說道：“他曾是我最信賴的玩伴，當我得知他為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利用我，我便對他再無情誼。”
黑鷹緊聲問道：“陳子諾說你早已回憶起之前的一切？後來發生的這些事也都是你設計好的？你真的一直都在做戲給我們看？”
我點頭預設。
黑鷹說道：“你救過我的命，我一直想為你做些事還你的人情。”
我盯住他的眼睛，期待他不要說出那些個混賬話。
黑鷹接著說道：“如果沒有陳子涵那小子從中搗鬼，你早就是陳夫人了。不會經歷那些個危險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再傷害你。。。”
我打斷他，緊聲問道：“黑鷹我問你，你搬到陳子涵的那些證據都是你自己查找出來的？”
黑鷹睜大雙眼看向我，停頓良久，撥出一口氣坦白說道：“我調查出一些線索，全部指向陳子涵。那時候你們已經訂婚，當我猶豫著如何對付他時，陳子諾出現給了我所有關於他的情報。從你被綁架時候開始，甚至還要往前的時候。他說搬到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動搖他在軍中的地位。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我單方面想要動他確實很難，我便和陳子諾聯手。”
我冷笑道：“以陳子諾的手段和城府，他早就盯住陳子涵了，他對一切都瞭如指掌，掌控全域性任由事態發展，他才是最終的贏家。我，陳子諾，陳子涵從小一起長大，尤其是他和子涵，親兄親弟，多年情誼。陳子涵處心積慮設計他，而他也是不遺餘力對付陳子涵，他眼睜睜的看我一步步走進陳子涵的陷阱，為達目的不惜犧牲我的性命。陳子涵固然可惡，但是陳子諾的冷血無情才真真讓人覺得可怕。”
我看向黑鷹冷聲問道：“你現在還覺得我應該嫁給陳子諾麼？”
黑鷹低聲回道：“他是個一諾千金的漢子。我幫他除去陳子涵，他會保你一世平安。”
事到如今為什麼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強力壓抑著情緒，急聲說道：“憑什麼？你們憑什麼都對我的婚姻指手畫腳？我誰也不想嫁。我只想和我的音樂相依為伴，遠離政治，平靜一生。就這麼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麼？”
黑鷹再次陷入沉默，良久說道：“我黑鷹做事從來就沒有後悔過，但是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當初帶你來廣東到底是對還是錯。”
我的心情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平靜的說：“人生就像一條行駛中的列車，永遠按照既定的軌跡通向它的目的地。不管對錯，那時的我們都別無選擇不是麼？”
黑鷹堅定的看向我，沉聲說道：“我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這也是我黑鷹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黑鷹吐了口氣，緩聲說道：“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我抬眼看他。
他艱難說道：“那碗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點了點頭。
他急聲
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神色平靜的看向他，一字一頓，堅定的說：“我不要做冷清秋。”
黑鷹苦笑，沉聲說道：“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最懂你的人果然還是陳子諾，他說的對你就是一顆帶刺的玫瑰。丫頭，我一直把你看成那個橫衝直撞，天真好騙的小女孩，現在看來我並不如陳子諾懂你。也許我從來就沒看懂過你。你堅強隱忍，心思敏捷，論心計很多男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再需要我的保護了。好好照顧自己。”
黑鷹開車將我送回王公館，我動身下車，黑鷹拉住我的手，誠聲說道：“丫頭，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小蘭希望你不要記恨她，她所做的一切也是身不由己，這些年孤身一人她也很不容易。”
我知道西餐廳的那次偶遇也是陳子涵的特意安排，他借用木槿蘭同時試探我與黑鷹的反應。黑鷹事到如今你最牽掛的人果然還是她，這件事之後你又將我看成怎樣的了人了？我心中苦澀，低頭說道：“放心吧，同是女人我必不會難為她。”
我起身下車，停頓一會，回眸一笑，陽光溫柔灑在我們的身上，我再次努力露出陽光般的單純笑容說道：“她有你心心念唸的記掛她，真的很幸福，說真的，我很羨慕她！”
黑鷹目光深深的看向我，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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