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年少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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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年少記憶
也是這樣的時節，也是這樣的天氣，半夜時分我被雷鳴驚醒，好害怕，好恐怖，我抓住棉被躲在床下大聲哭泣。小小的陳子涵從隔壁的房間跑來找我，我們共同躲在了床下的棉被裡，他安慰我說：“別怕，有我在，以後再碰到打雷就來找我，有我陪著你就不會害怕了。”
我瑟瑟發抖，還是止不住的哭泣，小小的陳子涵貼心的安撫我的情緒。
大門開啟，小小少年陳子諾站在我們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們，一臉的不屑鄙夷，冷聲說道：“一遇到事情就躲在床下真是沒出息，不過就是打雷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哭哭啼啼的女孩子真是麻煩。膽小鬼！”
我生氣的從**爬出來，指著他的鼻子叫道：“你說誰是膽小鬼！”
小小少年陳子諾嘲笑著說道：“誰一個勁兒的哭鼻子，誰就是膽小鬼。”
我生氣的頂回去：“我不是膽小鬼，你才是膽小鬼，你是害怕打雷才跑到我這來的。”
小小少年陳子諾歪歪頭說道：“你不是膽小鬼，不怕打雷是麼？好吧，那我走嘍，子涵我們走吧。”
兄弟二人一大一小離開了我的房間。雷聲響過，我心裡一陣激靈，開啟窗簾盯著外面的閃電，聽著滾滾雷聲，恨聲說道：“我不是膽小鬼，我不是膽小鬼，陳子諾才是膽小鬼，陳子諾真討厭，你們是來嚇陳子諾的，嚇死他，嚇死他！”
從此我再不怕打雷。
我與小少年陳子涵在陳氏帥府的花園中玩耍嬉戲，聽見後樓傳出陣陣板打的聲音。我停下腳步駐足傾聽，疑惑的看向陳子涵問道：“這是什麼聲音啊？”
陳子涵習一副以為常的表情說道：“一定是大哥又沒念好書被老師打手心。”
聲音陣陣刺耳我實在聽不進去，跑到後樓學堂去找陳子諾。老師拿戒尺重重的打在陳子諾的手心上，我前去解救，結果被學堂的門檻絆了一個重重的跟頭。我躺在地上嚎嚎大哭，後面追趕過來的陳子涵小心的攙扶我起來，我坐在地上耍賴著不動，陳子諾走上前來說道：“老師說過，從哪裡摔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你這個樣子是個懦夫的表現。不過無所謂啦，誰讓你是個女孩子，女孩子都是懦弱麻煩的。”
我抽泣著說道：“我才不懦弱，我是來救你的。”
陳子諾笑笑說道：“你這個樣子怎麼救我啊。快起來吧。”
子諾子涵二人一人一邊將我攙扶起來帶到醫務室，子諾蹲下身段為我清洗膝蓋上的傷口，我看著陳子諾雙手通紅泛著血絲依然悉心的為我包紮傷口，小少年的面容剛毅，強忍著手上的疼痛，全程沒吭一聲。我也忍著膝蓋上的疼痛，擦乾眼淚，全程不動的配合陳子諾為我上藥包紮。
小小的我語氣堅定的說：“我也要學會包紮，以後你要是受傷了我也可以為你療傷。”
身體上的疼痛忍一忍就過去了，從此我再未因傷痛哭泣過。當學校推出了急救課，我毫不猶豫的將這門課作為我的選修課。
父親將小小的我送到國外生活，我哭泣著拽著樓梯不肯鬆手，哭叫著：“你只要那個女人不要我，你根本就不疼我！我討厭你，討厭你！”
父親無奈的說道：“你現在討厭我，將來一定會感謝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現在恨就恨吧。”
陳子涵走到父親面前懇求的說道：“王世伯，不要讓玉玲走好不好？她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沒人陪她玩，她一定會很無聊很孤單的”
陳子諾也上前求情說道：“是啊，王世伯，玉玲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在國外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萬一其他孩子欺負她怎麼辦？留下來，我們兄弟兩會好好保護她的。”
父親說：“子諾，子涵，你們還小，很多事你們還不懂，我這也是為她做長遠的打算，都是為她好。”
家人將我強行抱到車裡，子涵不住的哭泣，子諾走到車窗前對我說：“記住，有些事情改變不了就要學會接受。遇到事情要學會**面對。要堅強，只有自己強大了，別人才不敢欺負你知道麼？”
當我後來被班上的那些個孩子欺負的時候，耳邊響起的就是陳子諾的這句話。
正當我在國外玩的風生水起，父親突然將我叫回國內。陳王兩家為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接風宴會，當我再次見到陳家兩位公子的時候他們已經成為風度翩翩的年輕紳士了。陳子諾一身軍裝剛毅偉岸。陳子涵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子涵率先和我碰杯，歡聲笑談這些年的各自經歷和奇聞軼事，子諾只是默默的看著我們舉杯暢飲，聽著我們海闊天空的談天，話不多說一句，面部也沒有一絲表情。
我向陳子諾舉杯敬酒，子諾與我碰杯而飲。我一把搶過他的酒杯，在鼻尖上嗅了嗅，屾說道：“你這杯裡裝的是白水吧。”
陳子諾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我確實不抽菸。我也不喝酒。”
我笑道：“真是沒想到，像你這樣的男人也真是極品。那如果遇到了你的上級或者其他重要的人物非要你喝怎麼辦呢？”
陳子諾回答：“我也能喝一些。啤酒超過一瓶，洋酒超過三杯，我的臉就很紅，再多喝，全身都會紅。嚴重的時候還會長紅斑。所以他們都不敢讓我多喝。”
我笑笑說道：“你那是酒精過敏。沒關係，我在國外學過一些個急救，以後你們有個頭疼腦熱，骨折槍傷的我都能幫你們治好，找我就對了。嗯。。。我們也算是舊相識，以後若有人灌你酒喝，我就替你喝，我其實還是很能喝的呢。無聊的時候我還一個人躲在家裡偷偷的喝呢，起先是喜歡喝醉的感覺，後來就怎樣也不容易
醉了。”
陳子諾長城堡壘般的表情，平聲說道，“好啊，那以後的聚會我就不怕了，有你替我擋酒了。”
我笑笑說道：“陳子諾，你是怎麼了？多年不見你怎麼變成了一根木頭？”
陳子諾目光深邃的看著我，平聲說道：“我又不是戲子要那麼多表情幹嘛。”
陳子諾邀我跳了一段探戈，陳子諾身體僵直，像是一根移動的木頭，探戈我也是初學，胡亂比劃了一曲，算是結束。
陳子涵邀我跳了一段恰恰，我們配合還算默契，恰恰舞步我基本都會跳，就是實戰經驗不足，陳子涵是一個專業的舞者，在他的帶動下，我的舞步逐漸流暢。
那次的宴會中我已察覺到，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已不那麼簡單。
之後的時日裡，我與陳子涵經常碰面，他帶我吃遍廣東的各大餐館，玩遍廣東的各大景點。他教我跳舞，我教他彈琴，我們都是一點就通的聰明人，無論是音樂還是舞蹈配合的越加默契，我們是很好的玩伴，很好的知己，是很好的藍顏紅粉。而我與陳子諾只在特定的重要場合中相遇，交流不多，話也不多。他只是默默的看著我與陳子涵默契十足的跳著桑巴恰恰，聽著我們的四手聯彈。記憶裡我與陳子涵並不是你儂我儂，郎情妾意，我與陳子諾也不是怒目相視，劍拔弩張。直到他向我父親提親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樣。
我當初為什麼要逃婚？陳子諾，我不恨他我也不討厭他；陳子涵，我似乎並不像他喜歡我那樣喜歡他？他們兄弟二人之間早有隔閡，並不只是因為我。我為什麼會逃婚？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電光火石再次閃現，整座天空頓時變得猙獰。
難道因為王玉玲是我，我就是王玉玲？
想起陳子涵與木槿蘭耳鬢廝磨，柔情蜜意的說著情話。
想起陳子諾面如寒鐵的說道：“如果不能救人，也不能讓人活著留在日本人手裡。”
想起年少離家的無助，國外生活的孤寂，與陳氏兄弟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恨糾結。
我經歷的種種一切都只是因為我是王玉玲！
我心好塞，心好痛！
我衝出房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一把車鑰匙，駕車衝出王公館，雨聲中聽到眾人喊道：“小姐，小姐，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哪裡？我還有哪裡可去？東郊到南郊都是郊外路段，就算平時也基本是無人無車，雨點打落前窗玻璃，視線一片模糊，我在狂風暴雨中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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