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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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請安
夏雨潔立刻想起一個長著稀疏鬍子的男子。他也算年輕，卻不知為何顯得有些老氣，眼珠也不清澈，渾身還散著酒氣，有次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摸了下她的屁股……她不覺皺起了眉。
“是啊，人家一到吃飯就死盯著你看，真難為了他那一片心思……”傅爾嵐忍不住笑意。
“呸呸呸，爾嵐，你不拿那人噁心我好嗎？人家這樣想還不是為了和你能守在一起？否則我就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學校了……”
“浩仁也在努力，你就忍耐一下吧……”
“還忍耐？你看都多少天了，一問他就支支吾吾。梓峮雖然看上去文弱，可是做起事情來……”
“行了行了，”傅爾嵐站起身：“我要出去了，你要不要一同……”
“當然，”夏雨潔立刻掛住她的.胳膊：“蘇家人一早都要去老爺那請安，說不定還會看見……唉，等等”
夏雨潔突然放開她蹦到鏡子前，.拿起脂粉什麼的抹了起來：“你都打扮好了，我也不能太遜色啊……”
一邊抹一邊嘴裡還不消停：“請.完安是不是還要去大太太那？大太太很喜歡和你說話呢。你也真行，還沒過門就找了個這麼強硬的kao山……”
她急急的打扮完，又仔細瞧了瞧，弄出一個嫵媚的.笑，特意lou出了小虎牙，因為方浩仁說她這樣笑起來很可愛，然後才掛上傅爾嵐的胳膊，一路蹦著出去。
“蘇苑的環境就是好啊。”夏雨潔看著滿眼的綠樹鮮.花，深深的吸了口氣：“連空氣都是甜的呢。”
“你呀，就是心思活了，才看蘇苑什麼都好。”傅爾嵐.瞥了她一眼，脣邊的笑始終未退。
“我也沒說要怎.麼樣，人家只不過覺得他好看。話說回來了，你難道覺著蘇苑不好？”夏雨潔同樣打趣她。
倆人不緊不慢的向正廳走，夏雨潔仍在東張西望，冷不防被傅爾嵐扯了下：“你的冷麵郎君來了……”
夏雨潔急忙轉過頭，只見迴廊的轉彎處，蘇梓柯的背影正悠悠的從正廳出來。
“哎呀，來晚了。”
夏雨潔說著就要往前衝，卻被傅爾嵐一把拉住：“你能不能矜持點？你這樣突然掉到人家面前還不把人嚇到？”
“可是……”夏雨潔急得什麼似的。
“你……”傅爾嵐剛要說點什麼，就見包若蘅遠遠的從轉彎處出現，正向這邊走來。
“你還是小聲點吧，要人家看到成什麼樣子？”傅爾嵐低聲道。
夏雨潔只好嘟起嘴巴眼巴巴的看著。
包若蘅自然早就看見了蘇梓峮，即便隔著那麼遠，心仍舊不由緊張的跳起來，指尖發涼，手心卻沁出一層細汗。她竭力剋制著，低著頭，眼睛卻仍不由自主的瞟過去。
二人越走越近。
蘇梓柯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可就在倆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感覺他的頭似是一低，隨後一句話輕飄飄的從轟隆隆的心跳裡鑽進耳朵：“晚上打發了凡梅，我去你那……”
她的身子一震，腳步卻未停，只感到他漸漸的走遠了。他剛剛真的說了什麼嗎？她只懷疑是自己的幻覺，可是臉卻愈發的燙了……
“唉，怎麼不走了？”傅爾嵐拽了拽夏雨潔。
“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有問題？”夏雨潔皺著眉頭，看著包若蘅的身影消失在正廳。
“你又琢磨什麼呢？又犯毛病了？當初和浩仁在一起時就總是疑神疑鬼的……”
“真的，我覺得……”夏雨潔咬著嘴脣，卻又一甩頭：“走吧，陪你請安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見一身素服的包若蘅出來。
夏雨潔便偏過頭上下打量她。
包若蘅自然感覺到了，卻只是瞟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傅爾嵐上前見了禮，姿勢很好看，夏雨潔知道這都是最近反覆練習的結果。爾嵐……真是下了不少工夫，自己是不是也要改變一下？她看著身上的短裙半袖，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蘇繼恆吸著水煙，似是沒看到一般，夏雨潔氣不過，上前行了一禮，大聲道：“給蘇老爺請安。”
蘇繼恆也只是“嗯”了一聲，繼續吸水煙。
夏雨潔剛要發作，被傅爾嵐拉了一下，又正趕上蘇瑞進門。
“老爺，車備好了。”
蘇繼恆起身，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就走出門去。
夏雨潔這個氣：“你說你好心給他請安，你看他那個樣子？”
“唉，大戶人家嘛，再說他也不只對我一個人這樣。”傅爾嵐心裡也不高興。
“我看他就是因為你將來不過是蘇梓峮的妾才……”夏雨潔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住口。
傅爾嵐倒不以為意：“今天如此，將來是什麼樣又有誰會知道呢？”
夏雨潔只覺這話似有玄機，卻待問時，只見傅爾嵐脣邊掛著一絲笑。
朝陽穿過雕花的窗子斑駁的落在她的臉上，夏雨潔突然覺得這張臉陌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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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
傅爾嵐斜看著頭頂斑駁的匾額，“商宅”兩個字蒙著歲月的塵埃。
她下了車，打發了車伕。看車漸漸走遠，方邁上臺階，盯著硃紅門上的摸得鋥亮的門環，深吸了口氣，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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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丁香抱著月牙兒站在窗前，回頭看了看桑婆婆。
桑婆婆面色冰冷，脊背挺直，看起來更像塊石頭了。
“還是去吧，該來的……總會來的。”
洛丁香的目光幽幽的看著不知名的遠方，纖細的指輕輕撫弄月牙兒的身子。
桑婆婆又站了一會，方僵硬的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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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傅爾嵐的手伸向門環的時候，門突然吱扭扭的開了，裡面立著的人足足把她嚇了一跳。心中只是道：“這洛丁香果真怪異，弄個下人也這般可怕。”
口裡卻仍舊禮貌問道：“請問洛姑娘在嗎？”
這下人的僅有的一隻眼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簡直是毛骨悚然，她只道她沒有聽清，硬著頭皮又問了一遍。
桑婆婆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向裡走了。
她猶豫了下，仍舊跟上。只見院內設計獨特，詭異更增，不由有些後悔來此，若是出了點什麼事……
她七轉八轉的來到正廳，一眼便看見洛丁香端端的坐在椅子上。
雖是不甘，卻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極美，哪怕將世間所有的溢美之辭加是她身上也不為過。此刻她沐在夕陽中，面容清雅，姿態優美，若不是纖手一直撫弄懷裡那隻黑貓，她會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副精美的畫。
她似是突然忘了此行的目的，竟是半天沒有開口。
洛丁香也沒有看她，只是一直撫摸月牙兒光滑的毛。
“傅小姐找我是不是有事呢？”
一個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屋子的靜寂。
“有話但說無妨。”洛丁香仍舊沒有看她。
“我……”曾有那麼一瞬，她積攢了許久的勇氣、決心和說辭全部消失了，直經她這麼一提點方想起應該做什麼，只是任何華麗的修飾俱被省略，只直直的迸了句：“請你離開梓峮。”
被月牙兒油黑的毛襯得更加冰雪晶瑩的手突的頓了下，又繼續撫弄著。
“傅小姐真是多心了，我和蘇少爺本就沒什麼。”
她的平靜讓傅爾嵐只覺自己受了輕視，不禁憤怒起來，可是在如此優雅的洛丁香面前，卻是不能失去風度的。
“洛姑娘是在和我說笑嗎？”她擠出一絲冷笑：“我看事實倒不是你說的這樣。如果真的沒什麼，他為什麼會帶你出現在我們面前？”
洛丁香微微一笑，眼睛迎向溫柔卻仍灼目的落日：“傅小姐當日也在，倒也不像是有什麼的樣子。”
傅爾嵐一下被哽住，想不到柔柔弱弱的洛丁香卻也出言犀利，正中痛處，一時間風度盡失：“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過是用了什麼手段迷住了梓峮。你也不想想，就算你迷得了他，但你迷得了蘇苑上下的人嗎？”
洛丁香的目光緩緩的轉向她，眸中的水瞬間凝成了冰。而懷中的黑貓也轉過頭，睜開眼睛。
平靜的屋子似是起了一陣陰風，卻又不見衣裙飄動，只是寒意森森。
“你……你果真不是常人……”
傅爾嵐哆嗦著退了一步。
洛丁香看著她的緊張，突然笑了：“傅小姐不是早就知道了麼？我沒有影子……傅小姐還是第一個發現的呢。”
“你……你想對我怎麼樣？”
傅爾嵐只覺那絕美的笑隱著無窮恐懼。
“是傅小姐來找我，又怎的問我要對你怎麼樣？”洛丁香仍是笑意微微。
“紅顏禍水，梓峮遲早會被你害死的！”傅爾嵐膽戰心驚的喊了句。
洛丁香的笑頓時凝在臉上。
紅顏禍水……霄灼，若不是為了她，怕也不會……
見洛丁香突的怔住，傅爾嵐發現的一線生機，若是她真的喜歡梓峮的話，應該是為他多加考慮才是。
“洛姑娘，”她開始儘量平緩語氣：“你長得很美，而男人都是喜歡美麗的女人的。可是紅顏易逝，況且我聽說你自從十年前就到了揚州，當時就引起了許多轟動，而今……”
她打量了下洛丁香，竟絲毫沒有在她身上發現歲月的痕跡，看上前竟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不免暗自驚歎。
“……也十年了，先不說你比梓峮大幾歲，只是女人都很容易衰老的，即便你和他在一起了，你的美貌又能持續多久呢？到時人老色衰，色衰而愛馳，我想洛姑娘你這樣有教養的人應該也聽過吧，而梓峮還年輕，你難道忍心看他對著你毫無興趣？如果那樣你恐怕也會很難過吧……”
“傅小姐可是又忘了，我並非常人呢。”
聽到她如此說，洛丁香忍不住又笑了。
傅爾嵐再次哽住，只能憤憤的看著她。
洛丁香也不想聽她繼續說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傅爾嵐不覺又退了一步。
“傅小姐此番找我無非是想讓我離開蘇少爺……”她再次看向夕陽。
夕陽已落，牆頭殘留一片玫瑰色的光。
她看了許久，無聲的嘆了口氣：“我答應你。”
衣衣：抱歉，昨日題目本應是賀禮，可是最近看書看得心神不寧，竟然沿用了上章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