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宮外歷險 第二百三十一章 芝嵐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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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宮外歷險 第二百三十一章 芝嵐忌心
皇后離開後不久，我還未及換衣，就又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找上門來看我。
那是大半年未見到的芝嵐。 她在紅楓的牽引下進來，羞澀而又畏縮地站在門邊，睜著黑而明亮的大眼睛瞅著我，又過了老半天后才喊了我一聲：“姨娘。 ”
我看她長高了一點，血色與以前相比也有了天壤之別，只不過長時間受制於舒心，使得她比尋常女孩子要更顯得單薄瘦弱一些，尤其令我遺憾的是，她的各種神態在在都暴lou出她對我生分了許多，只是大半年不見，就能令一個孩子改變，這種感知使得我有一點點傷感。
小孩子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我無從得知，但像芝嵐這樣的女孩子，從小起性格就過於軟弱，還經常會受到她所謂的姐姐——知心的欺負，之後又經歷了自己的親身母親過世的打擊，心性變得更為扭曲也不奇怪，但與我生疏卻很難令我釋懷，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難道都這麼容易就會變質，我在小孩子身上就能體會一斑。
芝嵐見我盯著她細看卻不發一言，神情更變得侷促不安起來，我這才lou出笑臉，給了她一個紮實的擁抱：“我們芝嵐又長高了，姨娘大半年未見到你，實在很想念你。 來，我們坐下好好說話。 ”
芝嵐抬起頭看我一眼，任我牽著在椅榻上坐下。 我又回頭看了看進退不得的紅楓，便招了招手讓她上前來。
紅楓規規矩矩地向我福了一禮。 口中問了一聲：“娘娘這陣子可安好？”
“嗯，還算不錯，只是你一個人帶著芝嵐也是很辛苦地了。 ”
“不辛苦，娘娘，小公主一向很文靜，前陣子住在宮裡也是很招皇上喜愛的。 ”紅楓恭敬道。
我抬了抬眉頭，睨了一眼紅楓。 問道：“住在宮裡好好的，為何要回府裡去住呢？”因小蘭早前就已透lou給我訊息。 說芝嵐就在我生產前二日，毫無預兆地回了王府，原因不明，所以我才有此一問。
紅楓瞥了瞥芝嵐，神色未變道：“那是因為眼看娘娘即將生產，而我們虎嘯宮裡上上下下的心思都全放在娘娘身上了，小公主若是還住在這裡。 一來要分了下面人的心，二來也容易添亂，那奴婢想想還是去向主子提議，帶小公主暫時回王府住一陣子，王爺也認可了奴婢的提議，故而才回王府去了，娘娘。 ”
“唔。 那現下王府裡是何情景？夫人……還剩下幾個？有誰主管府裡的一切？”我又問。
紅楓凝眉細思，片刻後。 回道：“回娘娘，如今還剩下除了大夫人以外還有二、五、七、十、十一總共六位夫人，幾個月前主子回來，已分別為這幾位夫人療過了傷，說是已無大礙，只不過身子終歸已趨虛乏。 每日裡還需靜心休養。 府裡地一切事物都是由大夫人管理著，主子曾經回去過一次，說她管理得不錯，主子也很放心。 ”
我沉吟半晌，便點了點頭又問道：“過世的夫人都葬於何處？”
“回娘娘，皇上恩典，各位夫人都葬於宗室陵墓，牌位都已遷入了皇室宗祠。 ”紅楓地回話條理分明，簡短明瞭。
“那各位夫人都居於何處，空出來的院子也有人打理嗎？”
“是的。 娘娘。 大夫人的管理井然有序，空出來的院子也安排了人隔日打掃一下。 幾位夫人依舊住在各自的院落裡，大夫人也已住回了自己的院子，另外小公主地院子也已修葺一新。 ”
我腦中想起了孫沁沁，便問道：“有位孫姑娘是否也住在府裡？”
紅楓的眼神有點閃爍，她靜了靜，才道：“是的，娘娘，她正住在十三院裡。 ”
我一聽，血氣陡地就往腦門子裡湧，良久，才抿了抿嘴，笑問道：“讓她住在那個院子裡，是誰的意思？還有我那座小院子有人打理嗎？”
紅楓抬起頭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想了想道：“那是主子的意思。 另外十二院每日都有人在打掃，而主子的正院也重新整出了幾間屋子，包括小皇子和……鳳小公主的房間都已整理完畢，何時娘娘要回府去，隨時都可以居住。 ”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大夫人也總算是有點本事。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與芝嵐說說話。 ”
“是，娘娘。 ”她恭謹地低下頭往後退去，我注意到她偷偷地向芝嵐使了個眼色，不知道這算什麼意思？
我和顏悅色地問芝嵐道：“有沒有見過小dd和***呢？”
芝嵐的眼睫毛控制不住地抖了抖，隨即垂下眼去，輕聲道：“方才楓姨先帶我去了皇帝伯伯地宮殿，恰好小dd和***都在那裡，芝嵐已見過了。 ”
我微微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芝嵐並不知道皇帝是她爺爺，她一直稱皇帝為伯伯。 我又問：“他們好玩嗎？”
芝嵐削薄的肩膀顫了顫，停頓了一下才回道：“好玩。 ”
“那你喜不喜歡他們？”我又問。
芝嵐抽回手去，絞了絞衣角，語氣平穩中帶了一絲顫音：“喜歡的。 ”
不，你不喜歡。 我心裡回道。 可面上卻依然雲淡風輕，語氣溫和道：“芝嵐，姨娘一向都是很喜歡你的，這你也是知道的，對不對？”
“嗯。 ”被我連問了幾句後，芝嵐有些撐不住了，她悄悄抬起眼來看我，正好撞見我直視著她的眼，小丫頭地臉一下子就煞白了。
我有點不忍心再這麼逼視她，便浮起笑顏，重新握住她微涼的小手，笑道：“芝嵐，姨娘呢，雖然生下了兩個寶寶，但心裡面還是把芝嵐當成寶貝一樣的疼。 不管背後有沒有人說三道四，或者有誰讓你受了委屈，你都要來告訴姨娘，知不知道？”
芝嵐的眼裡浮起了霧氣，她立刻垂下頭去，半晌後才點了點頭。
我把她摟到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小丫頭忍不住便抽泣起來，看來優秀的寶寶們讓她受到了強烈衝擊，受關注的程度也大不如前，使得小小的她不能承受了。
我又撫了撫她梳著羊角雙髻的烏亮長髮寬慰道：“小dd和***剛出生不久，當然會受到更多的關注，但等到他們長到可以自己行走時，或者調皮搗蛋時，大人們便會想到芝嵐地文靜，芝嵐地可愛，到那時，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差別對待了。 芝嵐是姐姐，能否小小地容忍一下他們呢？”
芝嵐紅著個眼點了點頭。
“芝嵐真乖！”我靜靜地摟著她，等她平復下心情時，我笑問道，“最近芝嵐都在玩什麼？”
芝嵐撅著嘴道：“楓姨一點也不會玩，她只會教我練功。 姨娘，你陪我玩老鷹抓小雞好不好？”
“姨娘被關禁閉了，須得等到明日之後才可以呢。 不過讓我想想，有沒有可以在房裡玩的遊戲。 ”然後我朝房間內看了看，眼睛瞄到了一盒挑花棒，那是我幾個月前親自畫地圖紙，命人特地製作了一盒，本就是用來送給芝嵐的禮物。
我喊了一聲：“來人。 ”少頃，就進來了一名宮女。
我讓她取來盒子，另外又吩咐她去膳房傳話，今晚加幾個芝嵐喜歡吃的菜式。 我想留她住在宮裡好好安撫她，因為小孩子受到了冷落不能不理會，戰能給予她的父愛肯定不能與亮相比，何況他整日忙於公事，自然而然對她的關注就要少了很多。 要是再有人挑撥離間，難保這小丫頭會與我們越來越疏遠。 前一陣子我不在宮裡，那是沒辦法，現在我在這裡，如果還有人想挑起事端，我絕對不允許！
我也只是陪她玩了幾副，戰就從皇帝寢宮帶回了寶寶，小傢伙們一回來，整間屋子又被他們鬧翻了天。
戰回來後總是先去看一看寶寶的臥室，等他進來見到芝嵐時，只是稍微愣了一愣，然後彎起嘴角，又摸了摸她的頭頂就算是發揮了父愛。
我偷眼瞧了瞧芝嵐，她先是熱切地喊了聲：“父王。 ”隨後看見戰不冷不熱地態度，便沉寂下來，隨後一言不發地坐在我的身邊。 等到我也被捲進熱鬧中時，我抱著龍寶寶往芝嵐懷裡塞，芝嵐手足無措地伸出手來抱了抱他。
而龍寶寶接到了我眼中的暗示，便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摸摸她的眉毛，捏捏她的鼻子，撥撥她的嘴皮，輕輕拽拽她的耳朵，又朝她的臉上吹了幾口氣。
芝嵐木然的眼神漸漸起了變化，她慢慢彎起了嘴角，最後止不住癢便跟著寶寶們笑起來。 一旦放開胸懷，她也伸出手去呵龍寶寶的胳肢窩。
龍寶寶揮舞著雙手急忙躲避。
我與戰對視了一下，他立刻領悟，把鳳寶寶也送到芝嵐的面前，鳳寶寶眼明手快地抓住芝嵐的羊角髮髻，從中抽掉了扎發的絲巾，芝嵐的一半長髮便鬆散開了，可是鳳寶寶得意的笑還沒維持多久，芝嵐就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臉蛋，鳳寶寶呀呀直叫，頭拼命往後仰，這下子又輪到芝嵐笑了。
一時之間，歡聲笑語又充斥在我們周圍，芝嵐也終於融入進我們中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