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宮外歷險 第一百八十三章 與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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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宮外歷險 第一百八十三章 與他道別
府裡的眾人這幾日都一直在忙著為蚊子作準備，而主人公這幾日卻不知去了哪裡，反正已經好幾天不見了，明天已是他出發的日子，也是我要離開的日子，所以我是想著蚊子最好能來一次，大家最後見上一次面，說不定日後再見無期了。
這日傍晚，聽說蚊子已回到府裡，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去請他過來聚一聚餐時？他像是與我心有靈犀般，自行踏上門來。
與他一同過來的還有紫珊以及為他忙活了好幾日的兩位側妃。 我不由暗笑道，這算是一家人團聚嗎？
我站在院中看著一身天藍色長錦袍的蚊子，被落日餘暉一襯，身體髮膚愈發明亮，臉上的笑容也是燦爛若金，我看得竟然有些痴了，就連欣欣和芷桐向我請安的聲音也仿若未聞，目光之中充塞的只是眼前這絢爛的影像，恐怕也已深深地印刻入我的心坎裡去。
蚊子移步上前，斂去了笑容，深深地注視著我的眼眸，良久，才牽起我的手道：“今日天色很好，看來天黑了還可以一起賞月，要不我們就在院子裡用膳？”
“也好。 ”
他朝隨從一使眼色，未幾，院中已桌椅擺放停當，就等著上膳了。 他拉著我一同坐於主位，而紫珊三人也自行坐於下首，只有小隼子獨自蹲在一張小椅子上就等著用膳了。
當著大家的面，我們只閒閒地說了一些無關緊要地話。 等到撤下殘羹剩菜。 又上茶時，我們也是聽紫珊和欣欣說的話多，間中也只偶爾cha上幾句話而已。
可滿腹的話語到了只有我們兩個人時，我卻已不知從何說起。
夜風稍起，吹拂起我的長髮，飄到了他的臉上，他也沒有拂去。 依然默默地陪我坐在院中，一起坐看月兒升起。
我忽覺身旁的蚊子輕輕一笑。 轉首望向他時，發現他那琥珀色的眼睛在月色照映下，居然閃爍著不明地幽光。
“可不可以……”他似乎難以啟齒，停頓了一下又lou齒一笑，“靈兒，我的正妃，我地朋友。 我想與你秉燭夜談……”他眼中的眸光更加幽亮，似黑夜中波光粼粼的幽譚深不見底。
他以朋友的名義開口，令我的心絃為之微微一跳，竟不忍心回絕，卻也不想為他沉溺太深。 從此相隔千里之外的朋友，只能把他放在心底一處角落裡惦記著，也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再相見？
我抬頭望望幽冷的月光，順著天際閃亮地繁星。 思緒飄到了千里之外的戰身上去，此時此刻的他不知在做些什麼？是否也在同樣思念著我？抑或是身邊也有了一位知己？
我與蚊子相對默默坐了很久，感覺手腳已泛起了涼意，禁不住瑟縮了一下，立即引來他的關心：“外面風涼，還是進屋去吧。 ”說罷。 就要牽起我的手，拉我進房。
我有點猶豫，說實話，也不敢貿然跟他進去，就怕他像上次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對我作出那種……
他顯然深覺不快，嗓音低啞道：“明日我要出征了，你都不願與我……”未幾，見我想縮手，立即沉下了音調道。 “我不碰你便是！”
他的話又令我想起上次的窘狀。 耳朵也隨即跟著發燙起來，藉著摸耳地空檔。 飛速地瞟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已明顯不豫！
心內再三思量，也實在不想在最後相聚的日子裡，還令他不快樂，況且他已作了保證，就信他最後一次吧。
我暗暗淺嘆了一口氣後，順著他的意，跟他進了房。
房內的蠟燭早已點好，幽香撲鼻的龍涎香也已染起細密的菸絲，在這麼好地氣氛之下，他先前的不爽漸次散去，他為了讓我安心，就特意繞開大床，拉我一起坐進了椅榻裡。
可我剛剛放下心神來，他又趁我不備，像個頑皮的孩童般突然倒下身來，頭枕著我的大腿，閉起了眼睛，臉上還掛著一絲壞事得逞的表情。
我感覺尷尬，就一直僵著身體筆直地坐著，漸漸地腰背開始痠疼起來，就忍不住推了他幾下，他卻是強掙著不讓我推他下地。
我們推來搡去了好半晌，我不禁抱怨了起來：“我是個孕婦，原本就很容易腰痠，你一個大男人還硬kao在我身上，羞不羞恥啊你？”
“誰讓你直挺挺地坐著，不知道kao在椅榻上借力呢？若是你覺著委屈，那待會兒換我給你當kao枕。 ”他無賴地迴應了一句，之後我再抱怨他也不理不睬。
再堅持了片刻，我見他的氣息開始平穩，又等了一會兒，就輕輕地移開他的頭，讓他側睡在了椅榻上，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去為他取來被子和枕頭，讓他睡舒服了，才自行合衣倒在了床鋪之上。
前半夜時睡時醒，每次睜眼看他時，總見他保持一個姿勢，彷彿這前半夜都不曾移動過半分。 心神漸漸安定下來後，才沉入了夢鄉。
夢中看見戰凌空飛來，一句話都不多說，就又攬起我，踏空飛去。 我一路滿足地窩在他的懷裡，臉上滿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仍然覺得他的懷抱溫暖如昔，不捨得離開分毫。 當腦子恢復清醒時，看看床帳還是睡前地那一張，可是雙手緊抓地那個身體卻是……
我倏然坐起，頭一陣發暈，又重新閉上眼睛片刻，才稍覺眩暈感過去了一點，再睜眼時，眼角餘光瞥見蚊子正定定地凝視著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坐到了我的床邊？
我又揉了揉額頭。 待眩暈感完全散去，才抬眼看天窗，發現天光已微亮，清晨已來臨。
我拉起被子裹住全身，才把視線轉到蚊子身上：“聽說卯時軍隊會在宮前集結，現下也已差不多接近卯時初了吧？”
他kao過來擁住了以被裹身地我，良久。 說了句：“保重。 ”便長身而起，頭也不回地開了門出去。
“你也保重！再見！”我喃喃自語。
下午。 面帶微笑地聽著紫珊三人過來描述了送行的巨集大場面，心下有點酸酸的，畢竟與她們相識了一場，也有了些感情，從今往後基本上沒什麼機會再相見了，又不能親口跟她們說聲再見，委實感到有些難過。
當晚。 破天荒地第一次，我主動開口讓她們全部留下來陪我共進晚膳。 席間，我親自為她們三人斟滿酒杯，這已然令她們感到迷惑和不安，且當我舉起盛滿淡酒的杯子，向她們敬酒時，三人齊齊站起身來，向我福了一福。 紫珊更是急道：“嫂嫂真是折煞妹妹我了，要敬酒也是妹妹敬你。 何況哥哥離開時，千叮萬囑我要多注意嫂嫂的日常飲食，切不可飲酒傷了肚中的寶寶。 ”
我真誠地對她們三人道：“我們相識也是一種緣分，各位妹妹對我也是照顧有加，這杯薄酒謹表我一點心意。 沒有別的意思。 來，我們乾一杯。 ”說完，我制止了紫珊地勸阻，先行飲下，她們三人也只好舉杯共飲。
待她們坐下後，我對欣欣和芷桐道：“太子殿下今日已離府，他把諾大的太子府交予我們打理，雖在事先已安排妥當，並且交代不用我們多操心，但還是得留心照看。 我身有不便。 往後府中地一切事務都要你們多多看護。 莫讓底下的人以為府中無人，混水便摸了魚去。 等到太子回來。 一看府中亂成一團，他必定會心生煩悶，往後也不能放心離府。 ”
欣欣和芷桐見我自願下放權利，自然連聲應諾了下來。
我又轉向紫珊道：“答應你的事上次也未辦妥，往後也不知何時才有機會為你辦這事，真是對不住了，不過若有機會，我還是不會忘記的。 ”
紫珊立即道：“嫂嫂莫要跟我說對不住，妹妹我怎能承受嫂嫂的歉意呢？”
與她們交代了一聲，也算安下了心來。
戌時末，三人相攜離去。
我貼身藏好了包了好幾層的金銀票，把新月翡翠鐲子也戴在了手上，又把一個裝著替換衣服的小包裹斜背在身上，然後又指著另外一隻小包裹，對小隼子道：“待會兒等董少一到，你就給我老老實實鑽進這個袋子裡去，我只需一拎就可把你帶走。 ”
“知道了，不過你帶地這些衣服到底夠不夠？我怕萬一天氣突變，你著了涼就不好了。 ”
我白它一眼道：“我都經過了多少回在冰涼的水裡浸泡練功了，還會怕這一點點天涼嗎？”
它拍拍翅膀道：“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回了，你聽不進我也沒法子。 ”
我拉了拉小隼子的翅膀，顫聲道：“不知怎地，我心跳得厲害，好像渾身都在發熱，怎麼會這樣？”
“緊張唄！”
“是嗎？要是我待會兒緊張得連路也走不動了，又該怎麼辦？”
“那你也太沒用了！”小隼子撇嘴道，“還沒逃，你便這樣，要真碰到了攔截，你不得趴下了？放鬆放鬆！深呼吸！”
“你以為我在生產啊？”我故意拿些話來調侃自己，也是想放鬆一下，豈料今天不同於其他任何時候，總覺得心驚肉跳地會發生什麼不利的事情！
時至亥時末，門外響起了一聲鳥叫聲，我又抬頭看向天窗，果然聽到嘚嘚兩聲叩擊聲，便站起吹熄了燈火，只留細長的一支發出微弱的光來，我走向門口，悄悄地打開了門。
人影一晃，一身黑色夜行衣，蒙著一塊黑巾的董少閃入，他低聲問道：“準備好了嗎？我們現下就走。 ”
我深吸一口氣，把裝了小隼子的包裹紮在已背上身地包裹之上，環視了一圈屋內，然後對董少道：“我準備好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