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34】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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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4】混亂
看熱鬧的人多,真正要仗義的人少。
而且,其中根本沒有誰是看到了事情的發展,卻有起鬨的裝作維護社會公德般地對程諾嚷嚷,“這年頭,年輕人的思想道德越來越差勁了,撞了人都不負責任的。”
程諾蹙眉,抬眸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大概心虛了,噤了聲。
這時,人群中又擠出來三十歲出頭的一男一女,一瞅見坐在地上的老太太,便衝了過去,哭爹喊娘地叫喚,“媽,你怎麼坐地上啊
。”
老太太一見這對男女,又哭著叫嚷了起來,“哎呦,我的兒啊,還不是這個姑娘把我給撞了,我這腰疼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斷了,讓她賠錢,她還在那氣哄哄的,什麼世道啊。”
那一對男女聞言,也不約而同地將矛頭對準了程諾。
男的說,“瞧姑娘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做事這麼沒有點良心呢?”
良心、良心,杜決就最愛拿沒良心這話說她。
可是,現在杜決那個傢伙卻在對她做著最沒良心的事!
程諾依舊恍惚,魂不守舍的。
那老太太的大概是兒媳樣的女人見程諾不說話,靠近一步,叉著腰,“噯,我說你,聾了是麼,還是說,準備撞了人就這樣推卸責任?我們不要求你跟著我們全程負責我媽的治病情況,可你自己也總該有點表示吧,起碼把掛號費、檢查費什麼的先給我們出了吧。——看你一身名牌的,這人啊,越是有錢,就越小氣。”
真是越說越離譜,程諾知道自己被耗上了,本來就因為杜決的事情夠煩的,現在又惹上這個事。
要是平時,她也有三寸不爛之舌地可以跟著辯解幾句,但現在,她沒心情,被嚷嚷地煩了,她很乾脆的拿出錢包。
那面前的一對男女見她拿錢包出來,兩雙眼睛都直了,賊兮兮地盯著程諾的錢包裡看,嘴裡嘀咕著,“怎麼著,也得陪個一千兩千的,現在檢查費可貴著呢。”
程諾的手才剛剛開啟錢包,還沒來及抽出一兩張鈔票,橫空突然冒出一隻大手,把她的錢包又給合上了。
她詫異地回頭,發現身邊不知何時欺近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而那男人看起來很眼熟,可是,她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賠什麼賠?你們這對夫妻臉皮夠厚的啊,還記得我麼?上個星期,你們也是夥著這位大姨,玩了一出今天這種戲碼,非要我賠錢,我要親自帶大姨去檢查,你們又不樂意,只是要賠錢……,欺詐啊!——怎麼,不記得我了?我就是那個差點要叫警察的那個冤大頭
!還沒過十天呢,你們又故技重施地來騙別人,要不要我再叫警察?還是說,這位大姨,我帶你去市醫院檢查檢查,那裡面的一個骨科專家,可是我表叔來著。”
那高個子男人擋在程諾面前,霹靂巴拉地說了一大通,說得面前那母子兒媳三人是面紅耳赤,連狡辯都沒有,就灰溜溜地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之前鬧得雷聲那麼大,如今退場卻倉促而寂靜無聲的。
圍觀的人見熱鬧沒得看了,也都紛紛散去,頂多有個別幾個指著那三個溜走的男女,叨叨幾聲。
“這世道,真是什麼騙子都有。”
“那男的三十多正直壯年,怎麼著不能打工、幹活什麼的,還讓自己的老孃出來一起騙人,沒出息!”
“那姑娘也怪可憐,差點就被勒索騙到了。”
“……”
零零碎碎的話語落入程諾的耳裡,程諾沒有往心裡去,反正,不管是出了什麼狀況,世人總是有自己的說辭,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事情發生,就不能阻止公眾自由地發揮言論,只要不是關乎切身利益,隨口說說,誰不會?
倒是擋在自己面前的這位……
程諾收了錢包,對那人抬頭笑笑,“謝謝你啊。”
男人低頭看她,笑得比她還燦爛呢,“程諾……程諾是吧,你是b市一中畢業的程諾吧?”
程諾一怔,想著難怪覺得眼熟,原來真是曾經相識的人?應該是同學或是學長之類的,可是,到底是哪一屆的熟人,姓啥名誰?真的想不起來啊。
這時候其實挺尷尬的,被對方叫出了名字,自己卻忘了對方。
程諾臉色微紅,面露赧然地攏攏頭髮,“那個……你是?不好意思。”
“不記得我了啊。”那人倒沒有說表現地不悅,反而饒有興味,“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咱們可是初中三年的同學呢,還一起吃過散夥飯呢
!”
程諾眨眨眼,恍然,這個男人好像就是當年初三畢業班散夥飯時,杜決動手打的那個男人。
真是拜杜決所賜,如果不是因為杜決打人的印象太深,她還真是想不起這個人來,但是……想是想起來了,可名字……依舊是腦中一片空白。
程諾乾笑,“我……我記得我們是初中的同學,可是……”
男人看起來也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一下子就明白怎麼回事,“我是郭陽,現在想起來了吧。”
程諾微笑,“郭陽,好久不見。”說真的,這名字,她還是陌生地很。
“可不是好久不見,從我們高中畢業,就沒再見過了,想不到能在這碰到,而且,咱倆還碰到了同一夥騙子,有緣吶,程諾!”郭陽的口氣開心地很。
程諾只有賠笑的份,高中畢業?她想不起來,自己高中三年可有和這個男人有什麼淵源、來往的,不過,也可能自己這個年紀總是數一數二的高材生的名氣響,時不時地會把靚照擺在學校的表揚櫥窗裡,他對她單方面的熟悉而已。
不管怎樣,老同學見面,寒暄幾句,聊聊近況總是要的,而最常談到的,免不了俗的就是工作問題。
“對了,程諾,你現在也是在b市工作吧。”
“……嗯。”是在b市工作,不過是剛辭職而已。
“我也是,大學畢業後,一直在,你說這可真有意思,大家都在b市,可是那麼多年,碰到的次數居然寥寥無幾。”郭陽像是打開了話閘,沒完沒了,得得不停,“我在龍口區的一傢俬營的工程諮詢公司,做業務,今兒是過來市醫院探望我奶奶的,她腦血栓,住院呢,你呢?在哪裡工作?……不用問,你這個我們一中的第一女才子,肯定是去了個很不錯的單位吧。”
說起工作,那是程諾心裡繼杜決之外的第二內傷。
可因為碰到的是一個不相熟的人,她也不介意他會不會在同學聚會上,把自己的名聲給搞壞,反正,她今天的心情已經糟糕透了,不在乎再多糟糕一點,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輕輕聳肩,“我啊,現在沒工作,社會蛀蟲一枚
。”
郭陽詫異地很,“說笑呢吧,是不是怕我過去高攀啊。”
本來,程諾對郭陽的解圍,還有幾分好感的,可是聽著聽著,她覺得這男人的嘴也挺油的,不愧是跑業務的。“工作這事,也沒啥好說笑的吧,我真是沒工作,昨天辭職的,巧不巧?之前也是做設計,兼管質量監督這塊,不過……你要是有好的崗位,介紹一個?”
這最後一句話,才真是開玩笑的。
不想,郭陽還真認真地想了想,“你熟悉質量監督這塊,那編寫體系擅長麼?就是那個iso9001那種質量管理體系檔案。”
程諾一聽,還碰到了個同行,“嗯,以前常去企業,就檢查他們那個呢。”
郭陽眼睛一亮,“程諾,你真辭職了?現在真的沒工作?別糊弄我啊,你有沒有興趣去我們公司試試,我們公司就有給企業做iso9001這塊,你做得來啊,當然了,就怕你看不上啊。——吶,這是我的名片。”
郭陽好像還真上心了,不知道這是跑業務的職業病,還是真的想要幫忙。
程諾禮貌地雙手接過,一看那公司名稱,還真是挺熟,算是在b市也有點名氣的工程諮詢公司,好像是今年年初才評了個甲級的,最有意思的是,這家公司的一個老總,程諾認識,曾經一起作為專家參加過評審來著。
那個老總的電話,現在還在程諾的手機裡留著,如果她真想過去的話,可以直接跟那個老總去電,相信被拒絕的可能性,也不會很大。
所以,沒道理再多惹上郭陽這個人情,程諾收了名片,福利工資問題,倒是可以打聽打聽,她半打趣半認真地問了句,“只要是能解決個人生活問題,順道能攢下來點積蓄,那就是好工作了,你覺得,我過去的話,能給到啥樣的待遇啊?”
郭陽想了想,“這個,我回頭問問我們公司跟你差不多情況的人,然後給你個準確的信,畢竟我是跑業務的,跟做技術的沒有什麼可比性,可是我們老總還是挺捨得的。——這樣吧,程諾,你把手機號留給我,等我打聽到了,就給你電話。”
用這樣的方式留下女人的手機號碼,也算是種不錯的途徑
。
程諾失笑,也沒隱瞞,和郭陽彼此通了聯絡方式後,才各自離去。
今兒和郭陽的相遇,倒也不是件壞事,因為要不是碰到了他,大概程諾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想到,這家公司的老總是個可以讓她拉拉關係的人,畢竟,人在面臨失業之後的短期內,都迫切地想要遍地撒網,有那麼幾條後路,才能落個心安。
現在,程諾的後路有了,而且,真的不止一條。
工作問題讓程諾之前的抑鬱消散很多,和郭陽告別後,杜決的影子再次充滿了她的整個思緒,當她搭乘上一輛公交之後,才發現,這公交車竟然是途徑兒童醫院的。
要去碰碰運氣麼?
兒童醫院那麼大,她真的過去住院部,能那麼容易地找到杜決的人?
公交上,程諾第三次地撥打了杜決的手機,依舊關機。
她有些垂頭喪氣,那手機裡傳來的女性機械化的聲音,和男性太過標準的英語翻譯,都讓心裡慌慌的,這種無從掌控的倉皇,讓程諾很難以忍受,心裡焦躁地甚至想直接跳下車去。
原來,戀愛真的不像沒有負擔地當朋友那樣處,以為暗戀是苦,現在看來,真正戀愛了,才是苦。
公交車在兒童醫院那站停下時,程諾猶豫,可最終,還是在車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她搶著下了車。
只能說,她的運氣很好,真的很好。
才一進了兒童醫院的住院處的一樓大廳,就被她碰到了杜決其人,他好像正在護士登記處不知道在簽些什麼。
向來儀表整潔的杜決,不知道是不是徹夜未眠的原因,程諾總覺得,此刻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的側臉,看起來有幾分憔悴。
杜決沒有瞧見她,專心地在填寫著。
程諾一步步走去,本來滿腹的埋怨和生氣,在看見他的這一刻,竟神奇般地淡去,她正開口想要叫他。
“杜決
!”
另一個聲音,從她對面的方向,替代了她的。
程諾看去,那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甚至是更年輕一點的女人。
杜決一聽見那女人叫他,便轉過頭去。
女人一臉慌張地,帶著哭腔,“杜決,你快來,快來,小橙又抽搐了!”
杜決聞言,放下手裡的紙筆,就跟著那個女人一起,急急忙忙地往一樓盡頭的搶救室跑去。
程諾沒見過杜決那麼慌亂的模樣,緊張地連同她的心都提了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侵襲,程諾幾乎是秉著呼吸地跟過去,就發現搶救室裡,圍著一個醫生,兩三個護士,而後病**,躺著一個年紀不過三歲左右的男孩。
男孩正抽搐著,鼻子正套著輸氧管,而他的嘴裡咬著一快鋼片,防止他因抽搐咬到自己的舌頭,嘴邊那些白乎乎的唾沫之類的東西,應該是之前嘔吐所致。
杜決一進去,便握住了男孩的雙腿,同時對著跟他一起進去的女人急道,“給他搓搓手,搓到發熱!”
說完,他又對一旁看著化驗單上檢查結果的兒科醫生問道,“怎麼回事啊,醫生,為什麼一個晚上了,還是控制不下來?”
醫生輕嘆,“已經打了第二次退燒針了,再等一等,現在該做的措施都做了,你也是醫生,該知道,哪有那麼快就見效的藥?真要是立馬見效,這種藥我們也不敢用,肯定傷身體!——這次病毒來得快,而小孩子發燒燒得太厲害,你們送來的也有點晚了,出現症狀就應該儘快來就醫的,現在孩子都已經燒成重度肺炎了。”
那搓著孩子手的女人一聽,臉色都白了,“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把他丟給我媽自己去出差……,小橙,媽媽錯了,媽媽錯了。”女人語無倫次地說著,大手不停地搓著孩子的小手。
那小孩子呼吸粗重地,近乎呻吟的哼哼聲傳入程諾的耳裡,聽得她也是心裡一酸。
而杜決則聲音清冷地說了句,“行了,你也別自責了,我也有責任。——小橙,堅強一點,病好了,爸爸天天去看你,嗯?”
饒是病房裡一片混亂,可杜決的話,還是一字不差地鑽程序諾的耳朵裡
。
媽媽……爸爸?
身體似乎撞向了門框,程諾伸手,好像要扶著什麼,才能站穩似得。
怎麼會這樣?
誤會,一定是誤會!
有護士從裡面走出來,看了眼門口面色慘白的程諾,不耐地說了句,“這位同志,你是病人家屬麼?不是的話,請不要在搶救室門口站著。”
程諾後退了一步,讓了讓位置,而這一點小插曲,不足以引起杜決的注意,他的眼裡,現在只有那個無辜、可憐的孩子。
在轉身離開,還是繼續等待之間糾結的時候,這時,程諾感覺身後的走廊裡,傳來較為厚重的急促腳步聲,而伴隨著那腳步聲逼近,她聽見一個熟悉的男性聲音傳來,“豆豆,杜決!你快來,快來看看,她……她大出血了!大出血了!”
杜決像是一瞬間被激怒了似得,他不客氣地咒罵一聲,“**!她是死是活,有醫生,你總是來煩我幹什麼?”
說完,他恨恨地扭頭看向門外。
在看見那個讓他憤怒抓狂的人的同時,自然也看到了一個自己認為絕對不可能見到的人。
所有的表情在他的臉上變得僵硬,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擠出了那兩個近乎絕望的字眼,“……諾諾?”
這兩個字,讓那個衝過來的男人,也慢吞吞地將視線落在了程諾的身上,明顯蒼老的臉上,閃過了無從掩飾的尷尬,“……諾諾,你也在……”
是啊,她也在!
程諾自嘲,這麼混亂地讓她頭暈腦脹的場面,怎麼會讓她也在!
此時此刻,她到底是該先對著本來要跟她領證的男人叫一聲“杜決”,還是要先對近在咫尺的中年男人叫一聲……“杜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