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二章 :就你敢笑話朕

第九十二章 :就你敢笑話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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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就你敢笑話朕

帝后議事,犯不著自討沒趣。青橙恭順道:“我見日頭和暖,就出門隨意走走,皇上朝事繁冗,並不敢打攪。”皇后頷首,笑道:“純嬪果是賢惠懂理。”又囑咐道:“別在風裡呆久了,小心頭疼。你懷著子嗣,處事多留些神。”青橙忙道:“謹遵皇后教誨。”寒暄半會,皇后才叫起駕。善柔揚手讓儀仗退後十步,方低聲道:“純嬪若是誕下皇子…”

話猶未完,卻見皇后手一舉,打斷道:“怕什麼,等她晉了妃,依著嫻妃、高妃的性子,能坐得住麼?再怎麼說,咱們不是還有舒嬪麼?她是明珠家的女兒,即便犯了錯,皇上也得留著三分薄面。”稍頓,撫了撫小腹,輕聲道:“眼前緊要的,是我肚中趕緊懷上嫡子。自上回小產,我一直推脫著不侍寢,如今休養得也夠久了。此次去承德行宮,定要好好把握機會。”

善柔道:“主子說得是,只要您誕下嫡子,憑她十個純嬪又能如何。”皇后含著笑,篤定的望向宮牆深處,雄鷹翱翔於碧藍天海,白雲冉冉而升。她滿眼期許如窒息後的一線曙光,糾糾纏纏,就像絕生後的救命稻草,緊緊攢在手心,不容有半絲鬆懈。

次日,青橙正在屋中瞧著海安檢點過冬時穿過的大衣、夾襖,使了奴婢通通搬至庭中晾晒。她得的賞賜雖多,衣物卻總愛穿那兩件舊的,挑挑揀揀的,將自己在潛邸穿戴得衣衫分賞了人,又尋出七八樣銀釵、時令絹花、瑪瑙鐲子之類的物件,賜予海安等幾個掌事宮女。底下的人得了東西,個個喜氣洋洋,站在屋裡唧唧喳喳的議論。

遙遙有紛疊的擊掌聲一徑傳來,青橙知道皇帝來了,忙起身下月臺相迎。皇帝笑意盈盈,看似心情甚好。青橙行了雙安禮,道:“見過皇上。”皇帝執起她的手,道:“今兒可舒坦?小子有沒有踢你?”說完,躬身作勢將臉貼在她肚子上聽。青橙推了推他,帶著嬌嗔,埋怨道:“叫人看著笑話。”

皇帝眼睛一橫,盯著吳書來看,吳書來正是滿臉堆笑,見皇帝模樣,連忙苦著臉屈膝道:“奴才…奴才什麼也沒看見啊。”皇帝又往四處環顧一遍,裡外的宮人連忙低眉垂眼,死死看著腳面。皇帝轉眸一笑,道:“就你敢笑話朕。”

進了屋,青橙伺候皇帝寬衣,她一粒一粒扭著龍紋錦扣,陽光穿過蟬翼紗窗,斜斜的光照裡滿是塵土飛揚。她神色淡然,做事靜聲靜氣,取了家常醬色夾袍替他換上,拍平肩膀的皺褶,道:“皇上想喝什麼茶,我讓海安去煮。”

皇帝卻一把擒住她的雙手,眼中萬般不忍。她綰著雙把頭,髻上簪著一溜金穗流蘇,拂在耳側細細碎碎的盪漾,襯得肌白娉婷。他低聲道:“朕明兒就起駕了。”

她勉強笑了笑,道:“我知道。”皇帝見她面色鬱郁,捏了捏她的臉頰,道:“朕把嬪位以上的后妃全帶了去,你只管安心養胎。”青橙嗯了一聲,望著他腳上鹿皮綴雲紋的黑靴,細細密密的紋路,縱橫交錯,彰顯著帝王的尊貴。不知何故,心裡忽而一陣酸楚,滿腔的眼淚溢了滿眶,道:“那樣多的女子,你非得把我忘了不可。”

皇帝瞧她泫然欲泣,不由眉心舒展,從眼底深處露出笑意,道:“朕每日都遣人來翊坤宮問安。”他吻了吻她的眼睛,淚水沁入雙脣,是亦苦亦鹹的滋味,就像她此刻的心境。他輕輕的將她攬在懷裡,撫著她的背,道:“明兒你別去送了,最好睡到下午再起身。你晚上睡得不好,白日裡多補補覺。”

青橙隨口應了一聲,止住泣色,道:“在外頭必然更沒忌諱,夜裡的晚宴少喝兩口酒,葷腥也要忌著才好。”皇帝連連點頭,不端半點架子,小孩似的頑皮道:“知道了,夫人。”

第二日,青橙果然睡到午時方起身,宮裡早已人去樓空,四下寂戚無人,連內務府的奴才也跟著去了大半。到了傍晚,金貴人、鄂貴人、王貴人、海常在等一同來翊坤宮請安,青橙雖怠倦,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

幾人坐在東間負喧閒話,王貴人笑道:“純主子要不是懷著子嗣,恐怕也要陪扈狩獵。如此不去倒省了事,咱們漢人女子素來不會騎馬射箭,更別說殺生了。”鄂貴人陪笑道:“正是如此,別說純主子,我是正兒八經的滿族鑲黃旗,也從未騎過馬。”

海常在笑嘆了口氣,道:“你們別說純主子沒騎過馬,她可是皇帝親自教授的騎術,宮裡頭可沒誰能有如此榮光,可真叫人羨慕得緊。”

金貴人噗嗤一笑,道:“是你羨慕得緊罷,那馬蹄子蹬起人來可不長眼,我瞧著都覺害怕。”又低了低聲道:“便是皇上教我,我也直打退堂鼓,純主子到底是有膽色的。”眾人面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可眼底都是落寞之色,除去青橙是有孕在身,不能隨扈,旁的人可都是在皇帝跟前不受待見的,光想一想,都覺難受。

好歹消磨了大半日的時光,若是平常,還能有個盼頭,盼著皇帝過來,如今卻是什麼也沒有,心裡便空落落的,支不起精神。金貴人道:“咱們在自己屋裡也是坐著,到了純主子這兒也是坐著,不如大夥兒一齊去御花園逛逛。”如此一說,眾人都說好。

御花園裡石徑蜿蜒,邊角處生出點點翠蘚,春光融融,才幾日的功夫,枝上已是綠綠蔥蔥,有的還裹了花骨子。尋了一處八角飛簷亭子,宮人往石凳上鋪了鴨毛軟墊,眾人停步歇腳。王貴人望著春日盛景,幽幽道:“不知聖駕抵了行宮沒有。”

金貴人淡淡一笑,道:“你倒是操著閒心。”鄂貴人道:“你我念著皇上,皇上那兒卻是鶯鶯燕燕,將咱們早忘光了。”金貴人聽她說話沒得諱忌,忙道:“別說這個,前頭的都是皇后妃子,如何輪得到咱們吃醋?說些旁的罷。”

青橙聽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思緒飛得極遠,憶起上回皇帝只帶了她一人前往行宮,像平常夫妻一般,吃穿用度都在一處。兩人在草原上騎馬賓士、在玻璃房裡看星賞月,在篝火宴會上隨興起舞,那樣無拘無束,那樣情投意合,真是恍

然如夢。她的思緒緩緩的沉淪下去,瞬間失了神,有不知今夕何日之感。正是怔忡不定,耳邊忽然傳來數聲驚叫,不等她反應,眼前便是一黑。

周圍頓時喧譁,眾人混亂不堪,海常在死死地將青橙摁在懷裡,過了半響,方鬆了手,焦急道:“青橙,青橙,你沒事吧?”她一急,就喚起青橙名諱。青橙驚魂未定,睜開眼,看見海常在右邊臉頰劃出長長的三道血口子,惶恐道:“怎麼回事?”

海安已圍了上來,道:“主子,你沒事吧?剛才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隻野貓...”

青橙明白大半,喝道:“快去叫御醫...”又柔聲對海常在道:“你可真夠傻的,就那樣撲過來護我,也不怕毀了容貌。”海常在卻道:“我惦記你肚中的子嗣,來不及多想罷了,若是能容我思考,說不定我就不敢了。”青橙心中動容,道:“還好,血痕並不深,御醫院的大人醫術都是極好,想來能有法子消痕。”

海常在忍痛笑了笑,道:“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敷了藥,回到鍾粹宮。關上門,芷煙才心疼道:“主子太實誠了些,若是真為純主子失了容貌,今後可沒有盼頭了。”海常在默默不語,隔了片刻方道:“終年呆在鍾粹宮不見天日,不如放手搏一搏。往後純主子就是我的倚靠了,後宮裡只要有她一席之位,皇上便不會虧待我。”芷煙迷惑,問:“奴婢不解。”

海常在淺淺一笑,道:“你不懂不要緊,事兒做對了就行。”

聖駕至亥時方抵行宮,內務府先安置了太后住處,才依著品階一級一級的安當下去,待一切妥當,已近午夜。皇帝年輕氣盛,能射善武,如此趕路折騰,他竟半點不知疲累,反而興致高昂。皇帝依然住在唸恩堂,離近的院子是青橙住過的,裡頭的擺設物件保持著原樣,吳書來不知如何處置,便上前請示,道:“萬歲爺,皇后娘娘跟前的善柔來傳話,說皇后娘娘想住在後殿,那裡頭的東西都是純主子用過的,奴才糊塗,還未來得及讓人收拾,眼下也不知如何向皇后娘娘回稟,斗膽請皇上示下。”

屋裡站了數十人,皆屏聲靜氣伺候著皇帝換衣洗漱,皇帝皺了皺眉,道:“狗奴才,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那兒還是純嬪做貴人時住的地方,簡陋寒酸,怎能讓皇后安寢?”吳書來嚇得噤若寒蟬,落得滿額大汗,連背上都溼透了,也不敢吱聲,連連磕了兩個響頭,方疾步卻身而退。

李玉端了朱漆盤子呈上綠頭牌,高舉道:“請萬歲爺翻牌子。”皇帝略略掃了一眼,淡然道:“往後幾日都不用呈牌子了。”李玉知道皇帝在宮外不愛守著規矩,應了聲是,便躬身退下。皇帝吃了晚酒點心,又召了太后跟前的內侍過來問話,到天亮時分方歇。

隔了一日,皇帝才往木蘭圍場行獵。太后怕傷筋動骨,自是不去,旁的幾位妃嬪雖想去,皇帝卻嫌她們麻煩,最後只讓皇后、高妃兩人隨駕。

連綿數十里的大營紮在綠草如茵之處,早有管圍大臣率領騎兵,依著選定範圍,合圍靠攏形成包圍圈。另有頭戴鹿角面具的八旗勁旅隱藏在包圍圈內,模仿雄鹿求偶之聲,吹起長哨,吸引雌鹿前來,而其他野獸也為了食鹿而聚攏。圍圈越來越小,深山密林裡猛獸狼群四處逃竄。直待皇帝手持纏金御弓射下第一箭,親王大臣方敢開弓校射。

遠處呼嘯如雷,鼓聲哨聲清晰可聞,魏宛兒能出得宮來,甚是愉悅,吃了饃饃,便尋著擔水洗臉的由頭,提著木桶慢慢往揹著營地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