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皇上寡情,你不難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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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皇上寡情,你不難過麼?
絹紙攤開有半米長,是略縮的翊坤宮格局,卻將慶雲齋用黃筆仔細勾勒了,畫著複雜的圖形。青橙問:“莫非你想建築工事?實在大可不必,前頭太后還有意讓順貴人與我同住,就是因著地方大。”
皇帝用手指扣在兩條硃批紅線上,道:“可不是建築工事那麼簡單。朕是想——”他往慶雲齋後方院子裡畫著圈圈,道:“在這兒深挖九井,建蓄水池,四周供以鮮花盆栽,利用機械將水運送至屋頂,然後沿簷而下,就像孫悟空的水簾洞一般,冷香涼風,清爽又自然,可比用冰塊降溫要養生得多。你畏冷又畏熱,以後即便不去承德避暑,在你的慶雲齋消暑也是一樣。”
修殿建樓,也不算什麼,只是難得他有這份心思。青橙道:“如此勢必大動干戈,六宮矚目,怕是紛擾難平。”嘴上擔憂,心裡到底是暖洋洋的,像初夏的海棠,笑靨芬芳,梨渦淺淺。皇帝從身後攬住她,相互偎依著,道:“別操那份閒心,朕都會安排好。”他的懷抱寬闊又溫暖,淡熟悉的龍誕香縈繞鼻尖,亦能使她平和沉靜。
眼看著要入冬,宮裡竟大興工事,為啟祥宮搭玻璃花房。內務府每日都會領工匠入宮修葺,因有外人走動,嫻妃傳了口諭,命各宮妃嬪若無緊要事,不許在寢宮外走動。舒嬪近段時日一直跟在順妃底下做些瑣碎事,意見相左時,難免有口角。舒嬪積恨難平,當著嫻妃的面嘲弄道:“真是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宮裡明明有了順妃,偏還賜了個順貴人。”
順妃坐在茶几旁,呷了兩口茶,當做沒聽見似的,並不答話。
到了掌燈時分,嫻妃命舒嬪先回寢宮,獨讓順妃陪著用晚點心。兩人平素謙遜內斂,然掌權後,所吃所用已是極度奢靡揮霍。她們每日用的膳食都是精心擺佈,有時廚房預備的飯粥就有數十種,更別說参湯、糕點。
順妃忽然想吃鮮筍湯,別看她只受了小小半碗,費的勁兒可真叫千山萬水。廚子先選滇東北的上等雲腿為料,再以新鮮烏雞、豬肘子、乾貝輔佐,一斤料子只熬一斤湯汁,熬半個時辰以上,待又醇又香,金黃欲滴方止。眼下才剛入冬不久,並無新鮮筍子,只能選用上等的筍乾。將泡發的筍乾放入火腿雞湯裡煮到爽口,即可食用。
兩人邊用膳邊敘話,嫻妃道:“舒嬪有意奚落,你何不給她些教訓。”順妃夾了半塊玉蘭片放在碗裡,笑道:“有什麼好教訓的?憑她的性子,不用我動嘴,自然有被旁人教訓那一日。”嫻妃愣愣望著她,道:“皇上寡情,你不難過麼?”
順妃竟噗嗤一笑,道:“難過?有什麼好難過?除了大慶宴席,我連皇上的面都見不著。我同你不一樣,自入潛邸,皇上從未將我放在心上。我又不是傻子,憑什麼為不相干之人白白氣壞自己。沒有他的恩寵,我不也活得好好兒麼?!”她就著玉蘭片輕撥了半口梗米粥,道:“倒是順貴人,別看皇上花費百金為她建玻璃花房,旁人不知道,你我管著宮中賬目還不知道麼?那都是為著替純妃掩人耳目罷。無論她多得寵,都無需咱們掛心。”又嘆道:“總不過,多了一個傷心人罷。”
嫻妃道:“宮裡開明通透之人,唯你而已。”
御醫院的掌事聽聞皇帝召見,連忙整理了朝服冠帽,躬身疾步入養心殿。他打了個千秋,雙膝跪地,道:“皇上萬福。”皇帝正在批摺子,手上未停,也不叫他起身,道:“去往甘川邊境的三位太醫可有來信?”掌事御醫納悶,明明每隔半月便會將三位太醫的行事蹤跡詳細寫摺子上奏,連著簡玉衡身受重傷之事,少說也已經上了三道摺子,一直有奏請皇帝將簡玉衡調回京城養傷。可皇帝既當做不知道,他也不能反駁什麼,遂又細細稟了一遍。
皇帝手上御筆一丟,斥道:“如此大事,怎麼不早些告訴朕?”唬得掌事御醫完全摸不著頭腦,養心殿裡溫暖如春,他竟緊張得滿頭大汗,連背上衣衫都溼透了。他叩首道:“奴才辦事不力,請萬歲爺責罰。”屋中靜了半響,皇帝似緩了口氣,道:“事已至此,只能亡羊補牢了。你即刻下令,讓甘川府衙派人將簡玉衡送回京城,待養好了傷,再回宮裡當差。”
掌事御醫吁了口氣,道:“萬歲爺聖明,奴才謝主隆恩。”
宮裡人見有工匠進進出出,都只道是啟祥宮搭玻璃房,卻不知翊坤宮的工事。青橙命海安取了幕布,將慶雲齋與主殿相隔,又命宮女們無事不要四處走動,皆在屋中伺候即可。青橙給皇帝縫了件寢衣,站在大鏡子前伺候他試穿,肩寬袖長,多一分就大了,少一分就小了,正好合身。皇帝笑道:“憑你的針線活,都比得過繡房的宮女了。宮裡頭,就你愛做針線,其她人都是做些襪子、荷包之類討巧。”
青橙重新取了淺藍夾衫長袍,替皇帝換上,道:“各有偏愛,她們做她們的襪子、荷包,我做繡我的衣衫、袍子。”又笑道:“呆會你用了膳再走,我讓教引嬤嬤把永璋抱過來,咱們三個安安靜靜吃頓晚膳可好?”
上回三人用膳,永璋坐在青橙懷裡,不僅讓他沒法和青橙說兩句體己話,更要命的是,永璋哪裡是用膳,簡直是要命!哭哭啼啼的沒完沒了,青橙又不肯撒手讓嬤嬤們管,說是會生疏母子關係,硬是要自己親自喂。喂也就罷了,有時還要皇帝搭把手,天啊,苗疆作亂、懲處命官大臣、甚至排除眾議,繼續“改土歸流”之事,也不覺比哄兩歲小兒吃飯要難!
皇帝臉色大變,支支吾吾道:“近來事多...”
青橙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上回永璋啼哭,是身子不太爽利,素日都是極聽話的。”皇帝尷尬,討價還價道:“朕下午尋空帶他去御花園散步行麼?吃飯就算了,朕害怕,比修撰一本《大清會典》還要難。”說到“害怕”二字,青橙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原來皇上也有害怕的事情。好吧,我就退讓一步,你可別忘了,進講後過來瞧永璋。”
皇帝捏了捏她的臉頰,“哎呦”一聲,戲謔道:“還真是委屈你了
了。”
青橙道:“不是委屈我,是委屈了永璋。”她牽著皇帝往外走,邊道:“我記得幼時,父親每日都要教訓哥哥,二哥是因著不愛讀書被罵,大哥是為著太愛讀書被罵,父親待我最好,要什麼答應什麼。那時候太小,總以為父親不喜歡大哥二哥,還偷偷的恨起父親。到現在自己做了母親,才知其中滋味。”停了停,又道:“你是大清之主,皇家注重龍嗣,將來兒女必然不少,我並不是叫你偏心永璋,只要你能像平常人家的父親那般顧念他、疼惜他,不因他不是嫡子而忽視,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皇帝怔了怔,許久方道:“他是愛新覺羅的血脈,整個大清也無人敢忽視他。朕是他的皇阿瑪,自然會待他好。只是你,無端端的說這些,倒叫人不明白。”青橙搖了搖他的手,皺著鼻尖撒嬌道:“宮裡有大阿哥、永璋、四阿哥和五阿哥,中宮還有皇長女,皇上即便有心,也無法個個都顧及得到。旁人我也管不了,只好幫著永璋。”
她坦白如斯,在他面前,純淨透亮似一輪清月,叫他無法迴避,更添了憐愛,笑道:“好好好,朕知道了。你這點小私心,朕記下了。”說罷,遂起駕回西暖閣。青橙送皇帝至宮街,也不回屋,直接去了道德堂看望永璋。永璋剛從阿哥所出來時,面黃寡瘦,在翊坤宮住了一段時日後,已養得白白胖胖,手臂腿兒一節一節,像白嫩嫩的藕段。
永璋嘴裡喊著“額娘”,直撲到青橙懷裡,青橙抱著他到庭院裡玩耍嬉鬧,細細問過教引嬤嬤永璋的吃食寢居,又事無鉅細的囑咐了一番,方返身回主殿用膳。
過了響午,忽有翊坤門廊房上的太監回話,道:“主子,順主子求見。”
海安斥道:“說話也不說明白,是哪位順主子?”
太監回道:“奴才欠慮,請主子饒恕。”頓一頓,才道:“是啟祥宮的順主子。”
青橙素來不大與宮中妃嬪來往,先問:“她可有說什麼事?”太監道:“話倒沒多說,但奴才瞧見,她隨侍的幾名宮人手裡端著數盆玉葵花。”
海安道:“是了,奴婢聽說,這位順貴人最愛養花,不僅萬歲爺為她修了玻璃花房,連老佛爺都賞了她好幾名專侍花草的太監呢。”青橙點點頭,順貴人畢竟是入了太后的眼,後宮裡頭誰也不敢怠慢,遂道:“請她進來吧。”
太監“嗻”了一聲,卻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