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三零章 :哪有你這樣驕橫的丫頭?

第一三零章 :哪有你這樣驕橫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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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章 :哪有你這樣驕橫的丫頭?

不過片刻功夫,小娘子便攙扶著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嫗從屋裡轉出,直往後門奔去。卻有七八個大漢迎了上來,與前門進的四五個人攏合,將小娘子二人圍在院中。老嫗年老病重,腿上一軟,癱坐如泥,哭道:“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老來喪子,端午節做了粽子沒人吃,中秋節做了月餅也沒人嘗,年年清明倒要給一家子人掃墓,我的命怎麼這樣苦…”

她聲音嘶啞,邊哭邊唱,沒有音調,卻令人聞之垂淚。小娘子倒是身板兒挺得直直,道:“你抓我回去也沒用,逼我也沒用,總歸家裡沒錢,你一個子都拿不到。但你若肯饒我在外頭唱曲賺錢,年底時倒能還上一二。”

領頭的是個精矮瘦子,他顎骨高凸,牙齦外露,齜牙道:“乖女兒哎,爹爹給你找了門好親事,管你嫁過去穿金戴銀,不受半點子苦,你就跟爹爹回去罷!”

原有許多圍觀之人,見十幾個壯漢圍著弱女子,磨拳赫赫想要幫襯一把,既聽那瘦子說是爹爹,以為小娘子是逃婚,管不著別人家事,便都要散去。小娘子見人群要散,越發沒得庇護,忙道:“他並不是我親爹,是我的繼父。他日日遣我娘去田地裡幹活,當牛做馬,生了病也不許休息一日,活活累死在地裡了。娘死後,他嫌我費口糧,就不許我進家門。我只得回黃河東鎮親爹爹家,親爹爹家裡只剩奶奶一人。我與奶奶相依為命,去年打饑荒,實在沒得吃了,便去繼父家借了兩鬥穀子。才半年的功夫,他既然要我還十兩銀子,這也罷了,他還要把我嫁給北鎮的老頭子,那老頭子的孫女都比我大…”

說著,已掩面而泣。

精矮瘦子喝道:“休聽她胡說!北鎮的胡員外年紀雖大,但家世頗豐,兒子高中了進士,在府衙裡當差,是吃官餉的。胡員外的老孃子死了,想尋個偏房,前頭有媒人來說親,給了四十兩銀子的見面禮,這死丫頭把銀子拿走了,人也跑了,他們當官的人家,我如何能得罪得起,自然要抓回去交差!”

兩人各說各理,拉拉扯扯的,在院子裡鬧了起來。

張廷玉早就看不下去,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誰知道哪裡會捅出什麼簍子,便硬著頭皮上前勸道:“老爺,夜深了,回房罷。”

青橙從不知世上竟還有此等糊塗事,道:“幾個大漢子欺負兩個婦孺,實在荒唐!張大人不去主持公道麼?”張廷玉老謀深算,不敢小看青橙,恭謹道:“孰是孰非,咱們外人並不好公斷,且說咱們明兒就要啟程,還是少沾是非的好,老爺的安全比什麼都緊要。”

皇帝道:“都是朕的天下,都是朕的百姓,既撞見了,豈能不管?”說著,已大步流星走了過去,斥道:“都住手了!”他眉目清朗,威嚴肅穆,自有王者風範。眾人看呆了,不覺都停了手,瘦矮老頭道:“你是什麼人?!”

小娘子如遇救星,噗通就跪到皇帝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道:“求求老爺救我,我要是跟他們回去,必會打得半死不活,還要嫁給糟老頭子…”正說著,人群裡突然“哇”的一聲呼喝,舉目望去,只見老嫗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有人喊道:“要鬧出人命了!”

大漢們一瞧,相互嘀咕兩句,不顧瘦矮老頭喊人,撒腿就跑。瘦矮老頭勢單力薄,也怕惹官司,生了膽怯,趁著人多手雜的間隙,也偷偷兒跑了。

皇帝大聲喝開圍觀的客人,道:“都散開些,別擋著她透氣。”小娘子早已嚇懵了,癱坐在旁邊,不知所措。皇帝吩咐張廷玉去叫隨扈的御醫,又朝青橙道:“把人放平,再解開脖頸下的衣釦,用力掐人中。”青橙依言做了,院中諸位見兩人舉止不凡,皆好奇的默默觀望。不時御醫來了,先朝皇帝抱拳作了揖,方伸手診脈。

御醫往老嫗人中上紮了銀針,不過多時,果見老嫗悠悠轉醒。院中陡然發出“噓”的一聲嘆,眾人提著的心才算落下。不知誰起頭鼓掌,頓時滿院掌聲,小娘子跪下給皇帝、青橙磕頭,道:“謝謝老爺,謝謝夫人。”兩人相視一笑,頗感欣慰。

翌日午時啟程,走的是官道,黃土飛揚,青橙非要與皇帝同騎,皇帝笑道:“哪有你這樣驕橫的丫頭?我是怕你臉上被風颳燥了。”出宮在外,他有時會稱自己為“我”。青橙臉上裹著巾帕,倚在皇帝懷裡,四處荒野無邊,西落的太陽低低懸掛,彷彿觸手可及。

她道:“躲在馬車裡,就看不見這樣美的景色。”

馬蹄聲聲,身後數騎飛塵,官道兩側亦有來往的百姓,皆包頭裹面,垂首躬行。皇帝想起昨晚之事,笑道:“你明明扮的是丫頭,為何人人都稱你為“夫人”?可見你演得不夠好。”青橙道:“我本來就不是丫頭,當然演得不像。”又偏頭睨眼道:“怎麼,你想要個小丫頭?”話猶未落,身後隱隱傳來呼喊之聲,道:“老爺,夫人,等一等。”

皇帝勒住韁繩,兜轉馬頭一看,竟是昨晚在院裡唱戲的小娘子和她奶奶。張廷玉一個頭兩個大,正要上前阻攔,卻見皇帝擺了擺手,只得無奈退在旁側。

小娘子道:“求求老爺,我和奶奶要回老家,實在走不動了,可否梢我們一程。你們都是好心人,到了前頭有了鎮子,我們就離開。”皇帝沉默不語,連弘晝也不敢吱聲,倒是青橙實在覺得可憐,遂道:“不如就梢她們一程罷,反正馬車也空著。”

張廷玉顧不得君臣禮儀,急急道:“不行!呆會萬...老爺要是累了,豈非無處可落腳?”小娘子忙道:“我們不用坐馬車,只要在板車上蹲著就成。”她說得板車,上面堆滿了行李物件。青橙瞧了一眼,道:“那怎麼成?”

小娘子道:“沒事沒事,總比走路要強。”她滿臉懇請的望著皇帝,她早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非富即貴,他說得話,任何人都會遵命。皇帝低聲在青橙耳側道:“你倒會做主,那是朕坐的馬車,你隨隨便便就要許

許人。”

青橙道:“昨兒是誰說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百姓是皇上的百姓,既撞見了,豈能不管?”又調皮道:“正好來個小丫頭!”

皇帝又好笑又好氣,真是沒得法子。

張廷玉聽見兩人嘀嘀咕咕,一顆心眼兒抖到了嗓門口。半響,皇帝才吩咐,道:“就將她倆安置在板車上罷。”百姓是他的百姓,但也沒得身份坐他的馬車。再說,萬一胸前的小東西累了,往哪兒躺去?

行至半夜,才到臨近的壺口鎮。四處天黑地暗,張廷玉怕被那小娘子纏住,偷偷兒給了她五十兩銀子,又在旁側尋了家客棧讓她住,叮囑道:“有這些銀子,也夠你還債了,你自己租輛馬車回去罷,別跟著我們了。”

小娘子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遂感恩戴德的扶著奶奶走了。

青橙在馬車裡睡著了,皇帝抱著她一路到客房。兩個隨侍的太監伺候皇帝洗漱過,又重新打了水要伺候青橙。皇帝卻擺手道:“算了,別鬧她,讓她歇著罷。”太監低聲應了“是”,悄無聲息的退出門外。皇帝輕手輕腳的給青橙取了鬢上的髮簪,脫了鞋和外衫,腋了棉被,自己則挑了油燈看摺子。

青橙一覺睡到大天亮,推開窗望去,只見四處松林環繞,晨陽像綴著金子似的灑落在樹梢,雞鳴狗吠,空氣溼潤而清新,天地漸漸甦醒。他們住的客棧是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除了有一座兩層的木樓,旁的都是低矮的木板房子。鎮上的客人本就少,傅恆給的銀兩又多,老闆想也沒想,就答應出讓整家客棧。

皇帝早已起床,和傅恆在院子裡對練布庫。青橙下樓時,兩人滿身大汗回來,傅恆恭謹行了禮,道:“夫人萬福。”皇帝往他胸前一錘,道:“說了是丫頭,你行什麼禮。”傅恆忙陪笑道:“雖是在外頭,也不能全然沒得尊卑。”皇帝笑了笑,朝青橙揚了揚臉,道:“我渴了,去端兩碗茶來,溫涼溫涼的正好。”

青橙卻問:“你用過早膳了麼?”

皇帝道:“呆會咱們一起用。”青橙會意,上樓給兩人沏茶。他們一時論起朝事,青橙不敢探聽,便退到廚房瞧著廚子做早膳。廚子是宮裡隨出來的,想得多,做得也多,還有各色從宮裡早些預備的點心果子,青橙隨意瞧了瞧,就有數十種。

青橙道:“不必做那麼多,煮一鍋稠稠的白粥,配幾碟酸爽的醬菜,再炸幾根金黃的油條,便萬足了。”廚子從沒做過如此簡單的早膳,生怕惹出禍端,為難道:“奴才是怕,太清淡了,老爺不喜歡。”青橙雙眼一瞪,道:“你是老爺身邊得力的廚子,怎可只顧著老爺喜歡不喜歡?舟車勞頓,在路上吃的東西本就雜亂不新鮮,再大魚大肉的葷腥,胃裡怎麼受得住?好奴才,不僅要守著本分,還得時刻勸誡著主子!”

廚子平素覺得青橙性子溫柔沉靜,極好說話,便不大放在眼裡,忽見她立威,頓時嚇破了膽,忙諾諾道:“夫人說得是,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