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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蘇家和北家會有這樣一段淵源。”莫皓東疼惜地握著她的手:“洛南,不要怪你爸爸狠心,他……你昏迷後,你爸爸說什麼都不讓洛北帶走你,情急之下,你爸爸,心臟病犯了,現在,還在他房間裡休息。”
“什麼!”洛南渾身一顫,淚珠又開始滾落:“爸爸,有心臟病?他……他怎麼不告訴我……”
“傻瓜,這還不是和你一樣麼?你的身體這個樣子了,還不願意告訴洛北,你爸爸,和你的心思一樣啊。”莫皓東的眼神落寞而痛楚:“洛南,我的心也亂了,我爸爸知道訊息後,已經決定和你爸爸聯手,在商場上,排擠傳奇集團。”
“不!”洛南的雙眸陡然一震,手顫抖著:“東子哥哥,你想想辦法,不要讓他們這麼做,傳奇集團,是洛北這麼多年辛苦經營起來的,是養了我六年的地方。我求求你,給洛北一點時間好不好?我相信,他的爸爸不會做那樣的事情,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東子哥哥,你讓我和洛北見面,我要聽他說清楚。”
“洛南,為什麼?你就這麼相信他?”莫皓東看著她**的雙肩,沙啞著嗓子問:“衛百里都已經默認了,你覺得還會有假嗎?洛南,忘了洛北吧,記著他,只會讓你更痛苦。”
“我忘不了,我忘不了,我是他的妻子,我有他的孩子啊……。”洛南淚流滿面,此時此刻她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全身痠軟不已、渾身無力,連開口呼吸,都似乎異常困難。
“我……去見我爸爸。”她掙扎著要起床,卻在雙腳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她的雙眸裡突然一陣灼燒的感覺,讓她疼得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雙眼。
“洛南,怎麼了?”莫皓東慌張地想要掰開她的手。
洛南疼得鑽心一般,眼裡,似乎有千萬只螞蟻在咬噬著她的神經,她的脣,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好痛……”
“給我看看。”莫皓東說道:“洛南,不要怕,給我看看。”
洛南挪開雙手,睜開眼睛。
然而,眼前一片白茫,莫皓東的臉,模糊的一片,看的看不清楚……
“東子哥哥,我……。”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哆嗦:“我,看不見了……”
蘇林中的房內,點滴還掛在手臂上,緩緩地流入蒼老的身體。蘇林中疲憊地朝著進門的莫戰庭揮了揮手:“坐吧。”
莫戰庭無奈地搖頭:“你看你,這麼大年紀了,脾氣還是一點沒有變。你這麼衝動地說出這件事情,讓小蜻蜓一下子怎麼接受。”
“那也總比眼睜睜看著她被洛北迷住好!”蘇林中狠狠地握拳:“我真後悔,應該早就阻止他們的。要是小憩和馨兒泉下有知,我日後怎麼去見他們!我沒有把小蜻蜓照顧好,還讓她被北海的兒子玩弄了!”
“這事,誰也說不好。”莫戰庭冷靜地說道:“我看洛北也是對小蜻蜓真心的,或許,他並不知道他父親做過這樣的事情。”
“管不了那麼多了。”蘇林中堅決地說道:“老兄,我的病,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我只希望,儘快看到小蜻蜓和皓東走到一起,那樣,我也可以對小憩她們姐妹有個交代了。”
蘇林中悵然地靠在床頭,滿頭不太黑亮的頭髮又添了許多銀絲,彷彿蒼老了很多。
“這兩個孩子,真叫我操心。一個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個,死活向著外人。”蘇林中咳嗽著,黯然地說道:“薔薇這幾天就知道黏著小楚,和以前完全變樣了。”
莫戰庭嘆氣:“我看薔薇這樣子,倒是非常開心。老弟啊,我們年紀大了,孩子們的想法,我們已經做不了主,你看我們家皓東,他還不是就對你家小蜻蜓情有獨鍾。感情這事情,誰又說得準呢?當年,你若是不急著要娶蘭家小姐,也不會有如今這樣的事情了。”
蘇林中眼底閃著淚花,呢喃道:“都是我的錯……”
“算了,我也不贊同小蜻蜓和洛北在一起,不過,你也要給小蜻蜓一個時間,不要把她逼得太急了,她畢竟還小,很多事情只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等過一段時間,讓她冷靜下來,有皓東陪著她,她會想通的。”
說到洛北,蘇林中急火攻心,一下子又漲紅了臉:“我不會放過這個小子!”
莫戰庭幫他拍了拍後背,安慰道:“這你就不要操心了,他也不敢做什麼手腳,我聽說,最新那個招標方案,傳奇集團放棄了,這明擺著是不想和我們爭。”
“可是,我氣不過小蜻蜓被她這麼玩弄!”
“不!他對我是真心的!”房門突然被開啟,洛南在莫皓東的攙扶下,一步步地走了進來。
“你……”蘇林中氣得要站起,卻跌坐在**,劇烈地咳嗽起來。莫戰庭急忙扶住他:“小蜻蜓,你怎麼不在房裡休息。”
“爸爸……”洛南憑著僅有的一點模糊視力,緩緩走近,低聲道:“爸爸,對不起……都是小蜻蜓不好,都是小蜻蜓的錯,是小蜻蜓心甘情願地愛著洛北,媽媽和阿姨的事情,不能讓洛北來承擔,爸爸,您要是生氣,就罵我吧。”
莫戰庭埋怨地看了眼莫皓東:“皓東,你怎麼不看好小蜻蜓,小蜻蜓年紀小,不懂,可是你呢?你難道還要爸爸和叔叔操心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莫皓東咬著脣不說話,拉著洛南往外就走,卻被她用力甩開了手臂。
“洛南?”
他怔怔地看著她,卻見她一步步朝前走去,然後在蘇林中面前跪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蘇林中,他皺眉道:“小蜻蜓,你這是幹什麼。”
洛南抬起頭,明亮如白晝的雙眸,已經焦距渙散,兩行晶瑩的淚水緩緩流過明豔無儔的粉頰,讓人不由得心中一顫。
安靜下來的洛南,堅定的目光,哀求的神色,溫婉的臉龐,有種讓人驚心動魄的美。望著這樣的洛南,蘇林中的目光漸漸迷離,彷彿此刻跪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身影——蘭馨。
“小蜻蜓,你這是……要折了爸爸的壽嗎?”蘇林中痛楚地看著她,這個孩子,竟然到了向他下跪的地步。
洛南流著淚說道:“爸爸……我很感謝您撫養了我,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甚至比姐姐更加寵愛。在我心裡,您就是我最尊敬的人,我知道我不應該惹你生氣,不該違揹你的意願,可是,我和洛北……是真心相愛的,爸爸,請您不要逼我好不好?成全我吧,我……我只要一年的時間,一年,好不好?”
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卻足以震撼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當感覺自己的視力突然減弱到無法承受的地步時,她害怕了,她反悔了,她錯了!她害怕再也見不到洛北,這樣的折磨,遠比讓她死去更加痛苦!
她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大聲道:“爸爸,求求你,讓我們在一起吧!”
她擦乾了眼淚,用一種柔弱卻堅韌的眼神望著蘇林中說道。莫皓東死死攥住她的手,兩人的手心處,溫熱的汗水浸透了……
蘇林中怔怔地望著安琪,腦海中忽然產生了幻覺……
……二十年前,蘭馨跪在他面前,也是這般苦苦哀求:“林中,我求求你,讓我走吧!我和百里是真心相愛的,求求你讓我們在一起吧!”
……
“我不會放你走的!”他忽然站起,指著洛南,雙目充血道:“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絕對不會!你想和他在一起嗎?我告訴你,這輩子也別想!”
幾個人均是一驚,莫皓東扶著洛南退後,莫戰庭則按著蘇林中揮起的手臂急道:“老弟,你別這樣,你冷靜點……”
蘇林中忽然一陣呼吸不暢,捂緊了胸口,臉色發白,手指顫顫地指著洛南:“你……”
“爸爸!”洛南掙脫開莫皓東,哭著撲在了蘇林中的懷裡:“爸爸,您不要嚇我……”
莫戰庭急忙叫醫生進來,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蘇林中昏睡了過去。
“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莫戰庭說道,轉身看著莫皓東和洛南:“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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