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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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月牙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小姐,將軍府來人在府門外候著,守門的侍衛讓他進來,他非讓小姐去門口一趟。”巧香過來秉告著。
“好,知道了,雨睛是不是已經歇下了?”
“她已經歇下了,小姐有事吩咐奴婢就是。”
“不必了,天色已晚,你也早點歇著吧!”我隨手披了一件薄衣往門外走去,和我心有靈犀一點通之人終於還是來了,我早就知道此事瞞不了他。
尚書府門口,子魚身著一襲淡色團花漳長袍溶身在夜色之中。
“子魚,時辰晚了,你還來看我?”
“夫人囑了屬下來,屬下怎敢不來?”
“我什麼時候囑了你要來的?”我有意問之。
“夫人那天不是說待屬下想到了端倪就來找你,屬下這會想明白了。”
我抬頭望著黑濛濛的天際的那一點皎潔:“子魚,可看清了天邊的月牙兒?”
“夫人,子魚方才剛看清,所以急著來找夫人了。這月牙時隱時現,夫人可有上策?”“上策,不如放長線釣大魚?”
“夫人和屬下又想到一起去了,不過夫人始終要勝於屬下,當日夫人已看出其中蹊蹺,而屬下卻是想了這麼久才想明白其中緣由。”
“我知道你早晚會來找我,不過你比我想的遲了一天。”
“雖然遲了,但屬下還是明白了夫人的苦心。”
“明白就好,螳螂捕嬋,黃雀在後,請子魚護她性命,她對我總算有恩有義。”
“子魚明白夫人的苦心,夫人本想偏袒於她,但也深知子魚雖愚鈍卻固執,當日之迷一定能解開,方才暗示屬下不要輕舉枉動。”
“是呀!她在我身邊這麼久,還救過我性命,我也希望此事不是她所為。倘若真是她做的,那她身後的那個人真是用盡了心機,我又豈能不顧忌的多一些。”
“夫人這樣的心思,到現在才提防起她,就是因為平日太過信任。此事疑點還有很多,屬下仍有很多不解之處要問夫人。”
我搖了搖頭:“那些不解之處,我也尚未想明白。我還有一事要請問大人,當日我阿瑪藏身在尚書府,是何人給將軍府遞了訊息?”
“屬下不是想隱瞞夫人,只是確實不知。那日守門的侍衛說有人拿了封急件給將軍,讓馬上遞呈上去,說是此急件關係著南明的叛賊,後來將軍拆開後就見紙上正寫著夫人阿瑪藏身在尚書府。”
“那紙還在嗎?”我焦急詢問。
“還在將軍大人的書房裡擱著,將軍說夫人日後定會來查要,所以就幫你留好了。”
“難得他這份心思!明天煩請大人給我帶來,可方便?”
“只怕還是要麻煩夫人親自走一趟將軍府了,這字條既是將軍給夫人留的,屬下想將軍也是想親手交於夫人的,更何況將軍受此一難,身體還未調養好,夫人也正好去探望一下。”
“子魚既這樣說了,這將軍府我倒是非去不可了。”我也不為難於他,只和顏應了。
“多
謝夫人體諒。”
“那我就靜候大人佳音,望大人的長線能安放及時。”
“多謝夫人吉言,子魚一定會辦妥此事。”他慎重的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我抬頭望著天際那彎月牙兒,卻是越來越明亮。
“幹嘛站在府外,剛才來人可是將軍府的子魚?”董額撩著吉黃色四開裾長袍的一角,跨過門檻站至我身旁。
“正是子魚。尚書大人,還沒有歇息嗎?”我迎上董額探究的目光。
“子矜不也沒睡嗎?這麼晚還是早點歇著,自己的身子一定要顧及,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事放不下,但是我卻希望你能放下。”
“我已在大喜大悲之中看清了自己,該放下的早就放下了,大人呢?”
“我還是放不下,日月無聲,水過無痕,所謂難者,無非都是一點痴念!我卻是中了魔似的,清醒不過來。”
“大人!”我看著他,就這樣想起了那塊刻著“蘭嫣”兩字的掛墜,那墜子對他而言是今生最珍貴之物,而對我言呢?只是整理好了藏到櫃裡去了,有些事總是無因果可尋,不是前生有了付出今世便能得以回報,就如沁馨待他的痴心,就如蘇雅待額亦隆的情誼。
大清早湘婉就喚了人來叫我去她府裡聽戲,因為昨兒睡晚了,我磨蹭了半天才睡意惺惺的去了。
“姐姐昨晚幹嘛去了,怎麼這副倦怠模樣?”
我打趣道:“咱兒是妹妹的好日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會連氣色都分外的好,自然看誰都是副倦怠模樣。”
她抿嘴一笑:“姐姐就會拿嘴皮子戲弄人,我好心好意請你來聽戲,你倒調侃起我來了。”
“罷了,罷了!知道你臉皮薄,不跟你鬧了。裕齊,這回讓我來聽戲,也不跟我說演的是哪一齣?”我朝身旁坐著的裕齊問道。
“演的是西山月,湘婉點的。”
“西山月?又是個繾綣的曲子,這戲太苦情,只讓人看的心疼。”
“姐姐是說戲裡的人嗎?”湘婉說著遞來一淺碟子梅子。
我拈了顆梅子,甚是酸牙:“這梅子可真酸!這戲裡往年看過,都是些痴情種,且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是換一出看吧!”
“姐姐不知,這西山月可是這會點著最多的戲,都說好看。”
“倒是這樣?那陪你看著就是。”我看她很是喜歡這齣戲,也不想掃了興,便不在搭話自顧吃著零嘴。
“子矜,將軍府那邊可有訊息?”裕齊只看的意興索然,湊近我閒聊起來。
“沒什麼訊息,還沒查到何人所為。”我並未說出實情。
他不禁惱道:“子魚已將此事稟明瞭聖上,說是要追究到底,還囑了我們這些當日在場之人都不允取離開京都,這回可弄得我們被困在了此處,連自己的公務都辦不了,這個子魚可真是……。”
我勸道:“你也別惱了,子魚大人也是在其位,謀其職,做好份內事罷了。”
“也就你這樣說,你也瞧見他昨天氣焰,仰仗著自個是將軍府的人就目中無人了!那些大人哪個不是比他官高几品,
再說尚書大人還在,怎麼就輪到他無法無天了,不過就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坯子。”
我不解道:“此話怎講,什麼來路不明的野坯子?”
“你不知道嗎?他不過是將軍府副將蘇爾佳復大人領養的義子,本就不該是有旗籍的人,聽別人議論是蘇爾佳復大人的部下和漢女在外所生的私生子。”
“這樣說來,子魚大人也是漢人?”我不自主想起當時在停屍房的事,當時談及滿人們都沿襲不許穿戴狗皮縫合的帽子和毛裘習慣,他曾說不吃狗肉,不穿戴狗皮縫合的帽子和毛裘的另一個原因是身為遊牧民族,狗是他們最好的朋友,如果這傳言是真,那麼他倒是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滿心把自個當成了滿人。
“想什麼呢?不會是我說錯話了吧?”裕齊**的看著我,他大概是突然驚覺我也是漢人,怕我心生不悅。
“沒什麼,只是你不說我倒也沒看出子魚大人有這樣的身世。”
“他一向以旗籍自稱,因自己手裡握了些兵權,他阿瑪又是戎馬沙場,別人對他只能又畏又敬,也不於他爭端,但這背地裡的流言蜚語又哪能攔的住?”
“或許真的只是流言蜚語。”
“你是不是和子魚關係匪淺呀?聽你口氣卻是處處偏袒於他。”
“正所謂眾口鑠金,既是流言蜚語聽過就算了,哪能全部都當真,可不是因為我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吸了口氣道:“也是,跟你有關係的人你也這樣清冷,莫說那些跟你沒關係的人了,自然不必當真。”
“你幹嘛又說這等話來損我?”我苦楚道,心裡知道他是為宋瑾打抱不平,這些時日我從未對宋瑾有過隻字片語,哪怕他病好後曾託人送來的書信我也通通退還了!莫說別人,我自已對自己也有幾分心寒,或許正是因為太在乎才越是不想讓他受傷、受苦,長痛不如短痛,一來我眼下這棋局不容別人來干擾,二來他好不容易過上清靜日子,我這回辦的事卻是殺機重重,自不想拖他下這趟混水,三來我的時日也不多了,早晚也是要死別的,何苦在折騰一回,四來他的廬山真面目尚未解開,我是害怕知道真相不敢面對。
“好了,你也別這副可憐模樣,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子!我剛才的胡話,你別當真就是。”裕齊一向口硬心軟,說完狠話又來安慰起我。
“不打緊,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咱們這樣聊著,湘婉倒是看的認真。”我扭頭看著低泣的湘婉,她早就溶入了戲裡,這會正跟著起伏著情緒。
裕齊遞上一塊手絹給她,只道:“這戲裡都是假的,沒必要哭成這樣。”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怎麼就是假的了?”她倒當起了真。
我好笑道:“妹妹,這戲都講了些什麼?值得你這樣當真。”
“有的人遇上了,哪怕沒有一句話,你也願意搭上一生。有的人遇上了,哪怕待你再好,你也始終動不上心思。”她完全沉浸在戲裡的氛圍中。
“唉!”我和裕齊相視一笑,這個戲迷可真是執著,難怪我們倆閒聊了這麼久,她竟能旁若無物的聽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