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羞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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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羞辱（下）
這麼想著，眼神中就慢慢地存了善意的抗拒，說道：“不知道皇上需要臣女這個弱女子做些什麼呢？”
段墨舒稍微思忖了片刻，流露出了微笑來，他沉沉地說道：“朕不願意辜負了你的好意，也希望你可以早一點找到你的如意郎君，朕的這一點心思，你可是能夠理解的？”
有淡淡的沉默從段墨舒和宋楚瑜之間飄散了過去，宋楚瑜有些不可相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段墨舒，剛才的他分明還是個恩威並重的君主，這個時候分明就好像是一個無所依傍的男孩一般。
宋楚瑜的心裡頭難免生出了憐憫來，可是當她差一點要妥協的時候，心裡頭突然就出現了父親和兄長的樣子來，當然，從心底裡說來，她是更加不願意就此放過了與段墨舒之間的婚姻的，
她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皇上，您這話可就是太不對了，這一道婚約原本是您自己答應的，臣妾與父親奉旨行事，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還是一言九鼎的天子，怎麼能夠出爾反爾呢？”
宋楚瑜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很明顯的是，她已經底氣不足了，因為她很早以前就聽過父親說過，這個皇上，最是個有主意的，雖然總是在意自己作為天子的威嚴，但是遇到了觸碰自己底線的事情，從來也不會含糊，如今也不過是因為拿著聖旨的事情來壓著他了，可是這聖旨可不還是皇上擬寫的麼？
只要是再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這麼想著，宋楚瑜的腦海中突然間就閃現出了洛盼桃的樣子來，據說之前的洛盼桃剛來到宮中，早上的時候才被好生地送出去，若是要說著中間的關係和洛盼桃沒有一點的關係，那也是斷然不可能的。
這麼想著，宋楚瑜就少不得要攥緊了自己手中的絹帕，她且沉沉地低著頭，不讓眼神裡頭的幽怨給表現出來。
段墨舒且聽著，眼神中慢慢地生髮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來：“怎麼，如今連你這麼一個閨閣中的少女，都懂得用滿朝文武來壓制朕了麼？看來太傅還真是會培養人，愣是培養出了這麼一個聰明伶俐的千金來。”
說著，段墨舒已經慢慢地移動了自己的腳步到了窗戶邊，看著春天的腳步慢慢地近了。
宋楚瑜微微地收斂了自己的神思，她緩緩地說道：“還請皇上不要想到臣女的父親身上，臣女不過是太傅小姐的出神，平日裡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自然也不懂什麼朝堂上的事情.，只是這件事原本是皇上您自己願意的，這個時候若是要反悔的話，豈不是要玷汙了自己的名聲？”
宋楚瑜好厲害的一張嘴，還說什麼不懂得這些事情，分明是所說的字字句句都已經在給段墨舒施壓了，他稍微地轉換了自己的神色和表情，說道：“所以說，朕讓你來幫朕完成這一件事情啊。”
宋楚瑜眼神中的表情車徹底地變得清冷了，她緩緩地說道：“原來皇上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要讓臣女做這替罪羔羊麼？”
宋楚瑜平日裡斷然是說不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的，只是因為今天冷眼瞧著段墨舒是要放棄自己了，而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也是為了能夠與段墨舒白頭偕老，現在有誰要斷了她的後路，她就不答應。
這麼說著，眼神中慢慢地存了冷漠的意思來。
“怎麼，你覺得朕真的是這樣卑鄙的人？還需要讓你來做朕的替罪羔羊？”
段墨舒的聲音在空間中沉沉地響起。
宋楚瑜冷笑著說道：“皇上也許從心眼裡不想這樣，但是若是您自己想要撤回的命令，卻要讓別人來替您還行，可不就是很沒有意思了麼？”
語氣中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唯唯諾諾了。
段墨舒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朕之前印象中的那個太傅千金似乎不是這樣的啊，怎麼一說到這類似的事情，你就生氣到了不行的地步了？”
段墨舒的聲音沉沉的，過了許久，才慢慢地轉過頭來：“難道說，你是真的對朕動了情？”
宋楚瑜什麼時候看到過段墨舒對自己這麼深情地說話了？
如今冷眼看著，倒是覺得他這麼說話沒有什麼惡意，就淡然地說道：“皇上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從您下旨要迎娶臣女的那一刻起，臣女已經完全將自己的心思給了您，自然就是這樣的了。”
說著，眼神中就慢慢地存了笑意了。
“看來這世界上總是少不了這麼多的痴男怨女，但是如果朕告訴你，朕根本就不喜歡你，你還會與朕有這樣的計較嗎？”
這麼說著，段墨舒已經慢慢地踱步到了宋楚瑜的面前，那劍眉星目中迸射出來的模樣讓宋楚瑜的心裡狠狠地一沉，她稍微思索了片刻，才說道：“皇上，您真的有這麼不喜歡我麼？”
喜歡？
不喜歡？
段墨舒忍不住要將這件事情放在自己的腦海中多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來：“實則，一個人一輩子只能動心一次，過了這一次，就再也對別人存不了什麼愛意了，很可惜，朕從一開始就只認你是太傅的女兒，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了。”
說著，便努力地用自己鎮定的笑容來掩飾了他心裡頭不斷生髮出來的落寞感。
“皇上縱然是要這麼說，那臣女也無言以對，只是這人世間原本就沒有這麼多剛剛好的事情來，您也說了，認我是父親的女兒，那無論如何，臣女也是應該對您盡忠的，這也沒有什麼不對。”
若是讓宋楚瑜自己猜測，她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她會在自己心愛的男子面前卑躬屈膝，她從來都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如今有次劫難，也算是完全地盡心盡力了。
段墨舒聽著，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朕從來都不願意勉強自己，也不願意強人所難，當初也不過是因為你哥哥在北部屢立戰功，在眾多的大臣的舉薦下，才有了這樣的決定，可是你也該想一想，若是我們兩個人成親之後，我的心思完全不在你的身上了，你不是要更愁苦一些嗎？”
這麼說著，眼神中就慢慢地存了心疼來。
這個世界上的生存模式大抵如此，愛的那個人永遠是在被動的位置上，而被愛著的那個人就可以提出任何千奇百怪的問題和條件來，宋楚瑜顯然是想不到段墨舒說起話來竟然能夠這麼地直白，她稍微地思索片刻，然後說道：“皇上，就算您不愛我，那臣女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從來帝王少有情愛，若您是個舉世無雙的大英雄，有這樣的念想在，小女子怎麼能反駁。”
宋楚瑜的心意已決，就算是要不到了段墨舒的心，就算是擁有了段墨舒的身子，也是好的。
“看來那些想在朕的身邊的女子總是千篇一律的，不過是為了自己母家的榮譽和自身的富貴罷了。”
說著，段墨舒慢慢地走到了宋楚瑜的面前，且用一根手指頭緩緩地挑起了宋楚瑜的下巴，說道：“真可惜啊，你這樣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被我看到了，你不覺得很擔心麼？”
宋楚瑜的眼神中慢慢地盛滿了淚水來，她有些暗淡地說道：“皇上，您若是真的不喜歡我的話，又又何必要用這樣的話來刺激我呢？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將您看做了自己的春閨夢裡人，難道說，唯獨臣女不行麼？唯獨臣女若是真的喜歡了，就是為了攀附您的權勢嗎？”
段墨舒聽了宋楚瑜這話語裡帶著的淒涼，一時之間也只能無言以對罷了、
其實也並非是他一定有這樣的猜測，只是目前，段墨舒的心裡除了洛盼桃，是誰都裝不下，這個時候強行將宋楚瑜放到了自己的身邊，也只能讓一切適得其反。
這麼想著，他就點頭道：“若是別的人，朕還真是不會有太多的揣測，可惜，你是太傅的千金大小姐，你的哥哥是鎮北大將軍，他剛在北方打了勝仗，朝中的老臣們，就已經急急忙忙地要讓朕與你成婚了，朕不是傻子，更不是一個傀儡，這裡頭蘊含了什麼意思，你應該是明白的吧。”
說道這裡，段墨舒的心裡頭都開始心疼起了宋楚瑜來了，原本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好女孩，卻要被自己的不喜歡給犧牲掉，大概不管是在誰的身上，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命運吧。
可是除了用這個方法，段墨舒還真是想不到如何讓宋楚瑜知難而退了，這麼想著，他就默默地收斂了自己的神色，然後淡淡地說道：“怎麼，朕說的這話你不同意麼？”
段墨舒說的話果然是對的，也是在審時度勢之後說出來的最符合自己立場的話了，宋楚瑜的眼神中慢慢地失了光彩，她的嘴角慢慢地承了一點的冷笑，然後說道：“原來在皇上的心裡頭，是這麼看待為您打天下的功臣和他的家眷的。”
段墨舒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朕不是這麼一視同仁地看待功臣的，只是你的父親情況要特殊一些，他已經到了權傾朝野的程度了，這一次為什麼能這麼地一呼百應，哪怕你是個只懂得詩詞歌賦的閨閣少女，也應該要懂得一些的吧。”
說著，眼神中便是慢慢地泛起了鬼魅一般的笑顏來了，宋楚瑜第一次質疑了自己的眼光了，為什麼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竟然是這樣的養樣態，她的心裡頭是存了不甘心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若是不懂得聰明地回答的話，恐怕是要讓自己的父親惹上禍患了。
如此想著，便沉沉地說道，“皇上若是真的這麼看臣女的父親的，不如就直接與他對鋪公堂，在臣女面前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臣女什麼都不知道，少不得回去是要傳錯了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