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洞室(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洞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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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洞室(上)

段墨舒的眼睛是受過訓練的,能夠根據聽力清楚地辨別出對方的方位,只是如今身邊還帶著自己的母親,他不能不事事謹慎,一雙手在黑夜中小心地摸索著,因為是喬裝打扮了入宮來,所以也沒有帶佩劍。

“墨舒,你在哪裡?”凌貴妃的聲音在耳邊沉沉地響起。

段墨舒頓時有了方向感,他的腳步摩擦之間,已經飛快地來到了母親的身邊,只將一雙寬厚的大手覆上母親的肩膀,溫和地說道:“母親,不要害怕。”

一陣手掌相互擊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一對感天動地的母子啊。”

四周的火燭突然之間全部燃起,段墨舒這才看清楚了段墨淵所在的位置,竟然只是在與自己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可是剛才他竟然完全沒有感知出來。

從那一次在廟宇之中與他過招的時候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所學的武功最是陰狠毒辣,要完全隱去了自己的氣息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只是他的一舉一動怎麼會與自己這麼相像,明明是在民間長大的孩子,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貴族的氣質。

凌貴妃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驚訝之情顯露出來,“你……你是蕭皇后一手帶大的那個娃兒嗎?”

凌貴妃對面前這個男人的印象還停留在二十幾年前那個襁褓中的孩子身上,所以喚出了娃兒這個詞,卻讓段墨淵的嘴角有了一絲的冷笑。

“娃兒?娘娘,你可要看清楚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七尺男兒,我可也算是你的兒子啊。”

段墨淵的脣齒之間迸發出了狠絕的意思。

凌貴妃這才慢慢地回味過來,這個人哪裡是娃兒了,分明是一個懷著對她和段墨舒滿腹仇恨的男人。

凌貴妃稍微收斂了神色,淡然說道:“你聽我說,我可以將這一切解釋給你聽。”

段墨舒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之前對他的同情之情,如今是完全沒有了,只是存了一絲可憎,手中積聚了殺氣,只等著一會兒的對陣。

段墨淵默默地背過身去,他的指尖落在了這一處的石板上,冰涼從指尖慢慢地流到了心裡。

“你們難道不想問一問,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一處的暗室嗎?”

說著,輕輕地用手撣了撣其中一處的灰塵,氣定神閒地坐在了上頭。

段墨舒這才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這暗示內是古墓一般的景緻,除了有蠟燭之外,唯一能辨別出來的標誌是不遠處石桌子的兩個刻字。

段墨舒冷冷地看了一眼段墨淵,說道:“從你那天在寺廟中要對我取而代之之後,我就知道你並非等閒之輩,發現一處宮中的暗室有何難。”

說著認真地看了那兩個大字,上面寫著:“隱逸”二字。

莫非還是與隱逸閣有關係?

只是面前的這個男人與隱逸閣有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嗎?

這麼想著,他的視線落在了段墨淵曖昧不明的臉上,他將所有的憎恨都傾斜在了段墨舒身邊的這個婦人身上。

等到段墨舒回過頭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凌貴妃眼淚涔涔的臉頰。

“母親,你怎麼哭了?”段墨舒一時心慌,連忙抽出手來為凌貴妃拭淚。

凌貴妃搖了搖頭,周圍的景象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

她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看到蕭皇后的這個兩個孩子有團聚的這一天,可是誰能想到,第一次相見就是要拼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段墨淵看著面前的女子,心如同被攪碎了一般的疼痛,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當初母親是怎麼凌辱至死的,她死前都沒有和自己說一聲對不起。

就是母親和麵前的這個女人讓他和段墨舒有了截然不同的命運,原不該有這樣的結局,難道說這個女人完全不知道反省嗎?

這麼想著,段墨淵攥緊了拳頭,他緩緩地來到了凌貴妃的身邊,打量著她,因為這幾吃了自己為她準備的藥,渾身倦怠,所以也沒了貴為貴妃的尊容了,只剩下嬌弱的骨架,在他和段墨舒的夾取之間,顯得十分不堪一擊。

段墨淵冷冷地笑道:“現在該是我為我的母親跟您說一句別來無恙的時候了,不知道你在這後宮之中為她享用榮華富貴,良心可安啊?”

說著,已將凌貴妃髮髻上的一個釵子拔了下來,投擲到一邊。

金釵落地的聲音帶著尖銳的碰撞聲,最後才穩穩地落到了一邊。

“你這個混賬。”

看到母親的金釵就被這個浪蕩子扔到了一旁,段墨舒怒火中燒,他的雙眼之間全然是憤怒,手中的殺氣已經慢慢地蔓延到了手心,只等著一併發洩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

段墨淵卻是有恃無恐地笑了一下,眼神裡含著淡淡的涼薄,他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問一問你的母親,看她捨得殺我嗎?你們虧欠了我這麼多,如今我回來了,你們竟不想著怎麼賠償我,反而想著怎麼殺我嗎?”

段墨淵的臉上有變態的笑意,那段墨舒聽了,只是狠狠地攥緊了拳頭,若不是顧及到了母親的感受,現在怎麼容得這個人在此撒野?

凌貴妃慢慢地按下了段墨舒的手,緩緩地走到了段墨淵的面前,說道:“孩子,當年這麼做實在是萬不得已,你的母親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又是苦衷,難道每個人都覺得用苦難來搪塞受害者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嗎?

段墨淵的眼神中蓄滿了恨意,他冷冷地笑著說:“你們都說自己有苦衷,可卻在這裡享受榮華富貴,就算是我母親的那一份你也要搶去了嗎?”

說著段墨淵已經狠狠地將凌貴妃的衣領抓了起來,凌貴妃什麼時候收到過這樣的傷害,便是雙腳一個沒有站穩,整個人差點摔在了地上。

“段墨淵!”

段墨舒這才後悔讓凌貴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靠近段墨淵,他狠狠地將手中的殺氣推向了段墨淵,可是段墨淵完全不害怕,只是將瞬間讓凌貴妃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凌貴妃閉上了眼睛。

還好段墨舒反應快,連忙將自己的殺氣給收住,但是餘下的三成功力最終還是沒辦法完全消解,落在了另一邊的磚石上,那磚石瞬間分崩離析。

“段墨舒,別啊,你這會子有力氣與我自相殘殺,怎麼在你的親生母親去世的時候卻沒有出手相救呢。”

段墨淵肆意地笑著,臉龐上慢慢地覆了冰霜,他想到了母親在死之前決然的眼神,也許對於她來說,死了是比活著還要更痛快的事情。

更何況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死去的,大概也算是成全她自己所為的母愛吧。

便是這麼想著,他不禁要感嘆起母親的愚蠢來,沒有了權利的愛,就好像是隨風飄散的柳絮,她以為自己能給出的是最多,其實這一點愛連保護她自己的本事都沒有。

所以最後縱然是死在了亂棍之下,段墨淵也不過是覺得被命運狠狠地嘲諷了一次,便是連眼淚都擠不出一些來了。

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

段墨舒的神色之間湧了薄薄的淚水,他從來沒有質疑過自己母親的存在,若不是因為凌貴妃的權勢和地位,他這個不受寵的太子根本就無法端正心性,只在自己所認可的正途上慢慢地走去。

可是這樣的結果是什麼呢,是有一天一個與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了你的面前,告訴你,你這輩子的信仰不過是一個與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姨娘。

段墨舒的腦袋中突然就萌生了恨意,他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段墨淵,淡然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段墨淵架著凌貴妃的脖子慢慢地往後退去,他的每一步都退得十分的沉穩,他笑著在凌貴妃的耳邊說道:“我的母親去世的那一天,下著大雨,她原本不該死的,卻為了保全我不受欺侮,小心翼翼地藏了我的身體,自己來不及閃避。”

段墨淵雲淡風輕地闡述的這一段的歷史,在凌貴妃和段墨舒聽來,卻有了感同身受的悲涼。

段墨舒的腦海中開始出現了那一天的場景,無力感瞬間蔓延上了自己的全身。

段墨淵最憎恨的就是這樣的場合,每一個人好像都在絞盡腦汁在表達自己的同情,可是他完全不需要這樣的同情。

怎麼每個人的淚好像是不值錢的一般,簌簌掉落?

“沒想到蕭皇后光明磊落了一輩子,最後是這樣的境遇,姐姐啊,是妹妹的錯,妹妹不能周全,卻連你的兒子都無法周全啊。”

凌貴妃的聲音裡帶著戚徨與絕望,她想到了那些年與蕭皇后朝夕相處的日子,原不是同等尊卑的人,蕭皇后卻在自己能給的範圍內給出了最大限度的尊重。

這樣的恩清是可以讓她記住一輩子的,如今卻不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連著她的兩個兒子都到了自相殘殺的境地。

“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了,我的母親臨死前可是從來沒有提到你啊。若是你真的與她有這麼深厚的矯情,為什麼還不值得她說一句呢?若是你真的與她有這麼身後的交情,為什麼當年不能將我也留下來,卻是活生生地將我拋棄在了民間,與那個沒本事的娘吃盡了苦頭。”

段墨淵的語氣裡帶著絕望而深沉的恨意,這些年來,沒有一天是不想著篡改命運的金手指,哪怕是一次也好,他只要那一次母親是選擇了他留在宮中。

只是他堂堂的七尺男兒,縱然在別人的面前流露出多麼陰險狡詐的一面,卻終究要面對自己自卑而狂妄的靈魂。

他的脣齒之間儼然而生的是徹骨的嚴寒,他將自己手上的力氣多用了三分,將那手指尖狠狠地嵌入了凌貴妃的面板內,問道:“我問你,你究竟說與不說?”

段墨舒什麼時候看到過凌貴妃收到這樣的委屈,他狠狠地說道:“段墨淵,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動凌貴妃一根毫毛,我定要讓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