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一百二十二章 過去不期而至

正文_第一百二十二章 過去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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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二十二章 過去不期而至

“凌之-凌之--” 曾海洋欲言又止。

這是傍晚,凌之掛了他電話的第二天。

電話裡他的聲音很不對勁,凌之一聽,立刻忘記了那一點不愉快。

“哥,你怎麼了?”

“-你-你現在有空嗎?”

這種吞吞吐吐的樣子,可不是他一貫的風格。

凌之隱隱覺出了不妥,她馬上說:“有啊。”

“你能陪我去見個人嗎?”

見人?什麼人?凌之心中嘀咕,一定是個對他很重要的人,要不然他怎麼會這個態度,但是他的話裡,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

“好的。”

凌之安頓好小米,出來就見曾海洋的車靜靜的泊在大門口,他面無表情的坐在裡面,和平日裡談笑風生的樣子差太遠。

凌之心中忐忑,但她能肯定不是為了昨天的事情。

凌之坐進車裡,曾海洋見她什麼也不問,感激的拍了拍她的手,便發動了車子。

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了一家又像度假村又像醫院的院落裡,曾海洋熄了火,並沒有馬上下車,他在深呼吸。

什麼事情令他如此緊張?凌之除了不解,還有詫異。

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下定決心一樣拉開車門。

兩人剛剛走進樓裡,一箇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

“海洋-”

曾海洋上前握住他的手:“王院長,他怎麼樣?”

那位王院長神色凝重,輕輕搖頭:“正在搶救,情況不容樂觀,海洋,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曾海洋明顯的身體一晃,他雙手捧住自己的臉,凌之忙上前扶住他。

“海洋,你沒事吧?”王院長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我沒事。”曾海洋站穩,拉起凌之的手:“我們上去。”

手術室外,曾海洋和凌之坐在長椅上靜靜的等待,王院長坐在他們對面。

曾海洋一直抓著凌之的手不放,他緊閉雙脣,兩眼發直,不知道在想什麼。

凌之猜出了個大概,裡面那個正在做手術的人,和他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而且看他的神情,他對這個人有很深的感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曾海洋也變得越來越不安,他抬手看了很多次手錶。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手術**推出一個蓋著白床單的老人,滿頭白髮,臉色安詳,雙眼緊閉,像睡著一樣。

曾海洋一下子彈起來,忙抓住一個醫生問道:“孫主任,怎麼樣?”

孫主任摘下口罩:“海洋,我們已經盡了全力,老爺子身體底子太差了,如果他能夠熬過今晚,在二十四小時以內醒過來,或許還有轉機,否則......”

曾海洋一臉灰敗:“我知道了,謝謝你,孫主任。”

等醫生護士把所有的事情弄好,凌之陪著曾海洋走進了病房。

老人已經戴上了氧氣罩,身上插著很多管子,各種儀器在他床頭邊一閃一閃。

曾海洋立在床尾半天,才慢慢走到床前坐下來,伸出手握住被單外的那隻枯瘦的手。

這是凌之第一次看見他的眼淚。

凌之不知道躺在那兒的人是誰,想必是他的至親吧,眼看著一個人在生死邊上掙扎,旁人那種無能為力,也能夠讓人痛徹心扉的。

“對不起,對不起......”

自始至終,曾海洋就說了這三個字,說了很多遍。

半夜時分,老爺子嚥了氣。

從停屍房出來,曾海洋靠著牆壁,慢慢梭到地上,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凌之想拉起他,但是根本拉不動,她只能蹲在他身邊,看著他心痛的流淚。

王院長也走過來,扶著曾海洋的肩膀:“海洋,不要自責,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老爺子不會怪你的

。”

曾海洋一個勁的搖頭,欲哭無淚。

折騰到後半夜,凌之實在不放心曾海洋一個人,便陪他回了他的家。

這是凌之第一次到曾海洋的家裡來。

他居然一個人住了這麼大一套頂層公寓,凌之沒心思參觀他的家,去倒了杯紅酒。

“哥,你現在需要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不好?來,把這個喝了。”

曾海洋一言不發,乖乖的接過來一口氣全喝了。

凌之見他的臉色稍微正常了,便起身說:“好了,你去睡覺,我該走了。”

曾海洋只是拉著她的手不放,凌之只好又坐下來柔聲說道:“明天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所以,你現在必須抓緊時間休息,我們明天再聯絡,好不好?”

曾海洋突然伸出雙臂,一把將凌之抱住,在她耳邊低聲的乞求:“凌之,你不要走。”

凌之沒有掙扎,心裡泛起柔情,她也伸出手抱著他:“好,我不走。”

室內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地燈,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兩人互相靠著坐在落地窗前,一人手裡一杯紅酒。

“那個人-是我父親,”曾海洋說:“你也沒見過他,對不對?當初我們還是鄰居的時候,就是我媽一個人帶著我們兄弟三個住在那兒。”

“如果他是你父親的話,我應該見過他,只是那時候我太小,記不起他的樣子了。”凌之記得自己是見過他父親的。

“他在東御街也沒住多久,我八歲那年他就離開了。”

“他是跟你媽媽離婚了嗎?”

“並沒有,他只是離開了,扔下了我媽和我們兄弟三個。”

凌之想不通:“為什麼?總有原因啊?”

“從小,我媽給我們的答案是,他跟著別的女人跑了,不要我們了,而我們也相信了她的話,所以一直以來,我們兄弟三個都恨透了他,恨他的絕情,恨他的厚顏無恥。”

“......我還記得,我讀初中的時候,有一次,他跑到學校來看我,一見我從學校出來,他是那麼的高興,可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我用最刻薄最惡毒的話去咒罵他,去羞辱他,當著那麼多同學老師的面叫他滾,說自己永遠不會認他這個老子。”

“......我媽帶著我們兄弟三個,吃了很多苦,越是苦,我們就越恨他,不過他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我們。”

“後來,我們的生活裡,再也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我也以為我們再也不會和他有任何聯絡,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從另外一個渠道,知道了他當年離家出走的原因。”

“是什麼?”凌之對這個也比較好奇。

“七十年代末,雖說**早已經結束了,可餘毒還在,我爸一介書生,不過是說了一些過激的話,寫了幾篇忠言逆耳的文章,被人舉報,抓了起來,雖然最後沒有給他定罪,但是,他仍然被審查了好久,關了好久,出來以後,被開除公職,派出所居委會都掛了名,隔三差五就有人來盤問,沒多久,他就離開了,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

“他是怕連累你們嗎?”凌之問。

曾海洋搖頭,臉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甚至嘴脣都在抽搐:“不是,因為那個告密舉報他的人-是我媽。”

凌之大吃一驚,是有多大的仇,一個女人會去親手毀掉自己的丈夫?

“你媽為什麼......”

曾海洋嘆氣:“我們現在來看她的行為,是夠愚蠢夠惡毒了吧,可當時她不是這麼想的,她是懷著對黨的忠誠,懷著幫助他挽救他的目的,向組織如實反映情況,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我爸一走,她才如夢初醒,可已經晚了,她的兒子不斷的向她要父親的時候,她情急之下,只能撒謊。”

“這個謊言一直維持到她臨終之前,在病榻前,我問她,她承認了,她希望我找到我父親,代替她,向他賠罪。”

“那你是什麼時候找到叔叔的?”

“前不久。這些年,我動用了我所有的關係,花了很多功夫去找他,後來在甘肅的一個鄉村小學裡才找到,他一直在那兒援教,他的身體非常差,心臟有問題,還有糖尿病,高血壓,我好說歹說才把他接回來。剛才那個地方,是一個退休幹部療養院,我爸回來以後就一直住在那兒,他剛剛進來的時候,中過一次風,近半年都是癱在**,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的,昨天中午,本來在睡午覺,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摔了下去,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行了,我還打算讓他開開心心過幾年的。”曾海洋掩面嘆息。

凌之靠近他:“哥,院長告訴我,你已經為叔叔做了很多,叔叔知道你是個好兒子,很為你驕傲。”

曾海洋苦笑:“我算什麼好兒子!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我能做的,無非就是週末陪陪他,連話都沒法說,而且,我還不能叫他另外兩個兒子來看他。”

“為什麼不可以叫?”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大老二說。”

“實話實說不可以嗎?”

“唉,”曾海洋使勁握了一下凌之的手:“沒那麼簡單,你想想,恨了自己父親幾十年的人,你突然跑去告訴他恨錯了,應該恨自己的母親,是個人一時半會兒都接受不了吧。”

凌之喝口紅酒,幽幽的說:“特殊時期發生的特殊事件,我覺得,誰都不用恨,他們也該是通情達理的人,應該可以理解。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有沒有恨你媽媽?最多就是有點怨,怪她奪去了你們和自己父親相處的機會,我相信,這麼多年,即便你們沒有見面,叔叔心裡肯定還是惦記你們愛你們的,至於你們對他的恨,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恨,不過是沒有完結的愛。你們之所以那麼恨他,不過是因為你們成長過程中他的缺失,你們對父愛的渴求而不得的遺憾,現在,知道了他的苦衷,又找到了他,就不應該讓這種遺憾再存在,至少,做兒子的,有權力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個絕情的人,不是個厚顏無恥的人,對吧?”

“你的意思是照直說?”

“當然,”凌之拍拍他的肩膀:“事實是什麼樣的,話就怎麼說。”

曾海洋一口喝乾自己杯中的酒,轉頭看著她良久:“謝謝你,凌之。我發現,任何事情,到了你那兒,都變得異常簡單直接。”

“簡單直接不好嗎?”

她話音剛落,便被曾海洋一把摟過去,本來兩個人就是坐在地毯上的,這一下凌之整個人都仰躺在他的懷裡,他盯著她的眼睛,他的臉離她那麼近。

“當然好,可你為什麼對我就沒那麼簡單直接呢?明明一句話的事,卻被你繞出那麼大個圈子來,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還在為昨天的事耿耿於懷呢。

凌之望著他的雙眼,感覺喝下去的酒往頭上衝,臉上滾燙,心跳加速,她垂下眼簾:“我-我沒有-”

這一次曾海洋就沒那麼紳士了,他將凌之輕輕放平,不由分說俯下身子就吻她。

凌之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的吻是那麼細膩而溫柔,像春天的風,像冬天的陽光,令她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過了好久,曾海洋抬起頭,他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凌之,凌之。”他就這麼叫她。

凌之也不說話,被動的望著他,這張近在咫尺的臉。

“對不起,凌之,我......”

凌之伸手摸摸他的臉,再摸摸他短短的頭髮:“別說對不起,我沒有怪你。”

曾海洋輕嘆:“你應該怪我的。”

凌之將他的頭抱在自己胸前:“哥,你休息一會兒,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還有好多事等著你呢。”

曾海洋蜷在凌之身邊,頭枕在她胸口,慢慢閉上眼睛。

凌之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滿足的撥出一口長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