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離不成反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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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逃離不成反遭劫
至封陵王與封澈出城那日，蘇暮撫大清早就下床為封澈梳洗換衣，心裡還在納悶，分明時間已經很緊迫了，為何他不叫柳鶯一同伺候。
由於近日她幹了不少活，手腳倒是麻利了許多。待整裝待發之時，歐陽顯也到了府上，要為封澈送行。
用過早膳之後，封陵王和封澈便帶領大隊人馬出發了，歐陽顯送至城門口，蘇暮撫也悄然跟隨其後，因著人們的注意力都在王爺和世子身上，倒是未被發現。
蘇暮撫在前一夜就打點好了行裝，這會兒抱在懷中用衣袖掩著也不醒目，方才趁他們都在廳堂用膳時換上了男役的粗布大衣，以便逃走。
歐陽顯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跟前，俯下頭在她耳旁說道：“現在跟我走。”
蘇暮撫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恍然發覺封澈已經出城了，於是跟在他身後緩步離去。
身後突然有人大喊：“歐陽公子，請留步！”
蘇暮撫聞言渾身一震，驀地止住腳步，慌忙低下頭，儘量用包袱遮住臉。這人，該不會是認出她來了？
歐陽顯倒是不動聲色，轉過身循聲望去，見是王府的雲袖管事，禮貌地笑問道：“雲袖管事有事？”
“公子這就回去了？不如再到府上坐坐吧。”
“不必了，”歐陽顯微笑著搖頭，“在下家中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語罷朝蘇暮撫輕輕一揮手，率先離去。
此時蘇暮撫心下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並未被發現，忙加快步子跟上。
歐陽顯在一家客棧前突然停了下來，囑咐蘇暮撫先在原地候著，他去將事先準備好的馬匹牽來。
蘇暮撫點頭答應，自行找了個地兒站好。
等待良久不見歐陽顯回來，蘇暮撫不禁有些焦慮起來，這會兒都過去半個時辰了，他就算去深山裡牽馬也該回來了。
她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不想瞥見身後的客棧掌櫃正惡狠狠地瞪著她，意識到自己站在這裡是礙著他的生意了，於是自覺地移開幾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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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察覺到他話語中的嚴重性，蘇暮撫點了點頭，緊跟著歐陽顯快馬加鞭地向城門飛奔而去。
至城門口，守城的侍衛意料之中將他們攔住，歐陽顯不耐地低吼道：“我是歐陽大學士的公子，誰敢攔我！”
那兩個侍衛一聽，忙慌亂地鞠躬行禮道：“請歐陽公子見諒，小的不知您就是歐陽大學士的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滾開！”歐陽顯揮手將他們推開，徑自出了城。
一路上歐陽顯反常的沉默不語，蘇暮撫心中雖有疑問也不好問出口，只得悶著頭趕路。
出了城是一片竹林，歐陽顯答應過她，將她送到洙州，路途不遠，有些偏僻，離京城較近。
他曾建議她最好逃往江南一帶，這樣一來封澈在北她在南，若封澈並不打算追究她，她便安全了。
但蘇暮撫是不大想去江南的，這樣天南地北各自一方固然安全，可她逃出王府的目的不是保身而是報仇，倘若離開了京城，線索便斷了，又要如何查出父母枉死的真相？
安身在洙州，是目前所能選擇的最好出路，她只盼封澈知曉她失蹤後不會放在心上，畢竟只是一個丫鬟，並無大礙的。
正聚精會神地思考著日後的計劃，未料前方突然一片混亂，當蘇暮撫驚覺之時已被人推落下馬，歐陽顯疾步上前，及時地接住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迅速往竹林深處跑去。
蘇暮撫根本來不及回頭看看追殺他們的是何方神聖，只感覺身後一股寒氣，窮追不捨，躲避不及。
這時她卻腳下一疼，低頭看去，雪白的褲腳已被血染紅，應該是被地上生長的利刺割傷了。
動作突然地遲緩下來，歐陽顯也察覺到了，驀地停下腳步將她背起，不想對方已至跟前，急速一掌劈向歐陽顯，他生生承受了這一掌，難耐地吐出一口鮮血。
蘇暮撫腳步虛浮，想要拉住他，可他卻猛地推她一把，眼神示意她快跑。
被推倒在地的蘇暮撫神思恍惚了起來，眼中滿是刀光劍影殷殷鮮血，視線逐漸模糊，她咬緊牙關，不能倒下，絕不能倒下！
耳邊響起一聲嘶啞的怒吼，她猛然回過神，此時歐陽顯已被幾十個黑衣高手圍堵住，他艱難地站起身，殷紅的鮮血早已染透了他的月白長衫，那一雙耀如星辰的眸子閃爍在額前幾縷凌亂的青絲間，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銳利。
“你…快走！”
歐陽顯在失去意識前用盡全力喊出這句話，蘇暮撫聽到了，聽得很明白，心中一痛，雙腳沉重得無法動彈，像是被鏈條固定在了地上。
他會死的。
再這樣下去，她會害他死的。
可是，她又能如何？
蘇暮撫從未像此時這般痛恨自己是個女子，為什麼自己需要別人來保護？為什麼自己只能連累別人受到傷害？為什麼自己要這麼柔弱？
她邁開雙腳，瘋了般地向前奔跑，將所有血腥與傷害都拋在了身後，那些曾經與過往此時全部都如走馬燈般在眼前掠過，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卻又陌生得令人恐懼。
他看見爹孃在攜手觀日落，她看見金陵在垂首繡牡丹，她看見火光中沉寂的丞相府，她看見柳鶯溫柔熟悉的笑顏，她看見雙手叉腰一臉凶狠的雲袖管事，她看見封澈似笑非笑的冷峻面容，她看見歐陽顯對她笑得嫵媚百生。
最後定格的，卻只有那一雙掩埋在血光中的璀璨星眸。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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