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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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29章
紫莫的聲音漸漸黯了下去,我起身走到她身旁,將銀針取出。
她瞌上眼,眼睫輕顫,“他大抵是這世上最會講故事的人了。要是能聽一輩子就好。”
我趴在案上,問她,“是麼?我沒聽師傅講過……”
紫莫說,“聽故事的人,有時候愚鈍得很,不知道自己可能就在故事裡。”
屋外有人敲門,門輕輕開了。
我聽到師傅的聲音淡若月痕,“小香,怎麼不點燈?”
我向屋門口走了幾步,不想被什麼絆住,往前踉蹌了幾步,師傅伸手扶住我。
我抬起頭,隱約看得清他的面容。
師傅說,“我們出去吧。”
我回頭望了望紫莫,她好像睡著了,沒了動靜。
出了屋門,我絞著衣裳,“師傅。”
師傅停住腳步,低頭看我,院裡的蘭花絢爛如兆雪,“嗯?”
我眼一閉,心一橫,“這個紫莫是外國人,東土的占卜師要淨身,不能成親。”
師傅淡淡地瞧著我,抿脣溫言道,“你好像對東土的習俗很熟悉。”
我說,“是。我在宮裡掙了這麼久的錢,這裡頭的門道摸得一清二楚。我聽說,占卜師雖然法力無邊,但要修煉許久才能成精,所以並不吉利。而且占卜師每天要觀星象,很容易被雷劈著。”
師傅沒有答話,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小聲道,“剛剛說的這些……都是樓西月告訴我的。”
師傅似染了笑意,他說,“你來這裡採什麼藥?”
我說,“都採好了,樓西月他三叔中了狼毒,我來東土摘雪梅。”
師傅眉宇微滯,他說,“狼毒無解。”
我奇道,“怎麼會?你的手札上寫著雪梅和血石草,布針能解狼毒。”
我心中一緊,“而且……你好像……曾經……大概……可能……替別人解過這個毒。”
師傅說,“手札上記錯了,狼毒無解。小香,你確定他中的是狼毒?”
我一愣,“和你手札上記的症狀差不多。身上未有毒血。”
師傅平靜道,“有種毒叫烏針,和狼毒的症狀很像。若是中了烏針毒,腦中宛若有針刺,施以雪梅和血石草能夠解毒。若是中了狼毒,毒侵腦,神志或有紊亂,至今我不知道如何解。”
我說,“師傅,你知道安辰嗎?”
師傅看向我,眸中沉寂,“知道。”
夜色鋪天蓋地,大片大片地染黑了我眼前的光景。
這樣濃的夜色,化也化不開。
我低著頭,良久,“原來你騙我。”
師傅說,“小香,許多事我記不起來了。”
我問他,“你記得紫莫嗎?”
他稍有遲疑,“記得一些。”
我問,“為什麼許多事你記不起來?”
師傅說,“我中了狼毒。”
我一驚,“怎麼會?”
師傅淡道,“時辰不早了,早點去歇息。”
師傅要朝旁邊邁步之時,我叫住他,“師傅。”
他沒有回頭,“小香,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我走到他跟前,抬頭看著他的眼眸,我向他咧了咧嘴說,“我之前沒和你說過吧。當時安辰問我叫什麼,我和他說,我叫齊香,唔,香草美人的香。”
我一直很後悔,當時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香蕉不夠風雅,所以安辰印象不深。
眼下終於有個機會重來一次,我要改變我的定位,深化我的形象。
師傅沉默片刻,他輕笑,“嗯。我知道。”
我望著大殿簷角上掛著的宮燈,依稀放著昏黃的光暈,我說,“這個名字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我小時候喜歡去廟裡或者觀音臺上蹭吃蹭喝,於是莫明地對燒香產生了親切感。所以叫齊香。”
我頓了頓,補充道,“這個名字蠻好記。不小心忘了,可以觸景生情,比如香油、香腸、**什麼的,都可以想想我。”
師傅說,“小香,我記住了。”
我說,“哦,那就好。”
我想了想,復又問他,“師傅,你記得原來有個姑娘給你縫過衣裳,還在衣裳上繡著她自己的名字嗎?”
師傅思索了片刻,“不記得。”
我感謝上蒼:狼毒真的是好物啊好物。
師傅邁步離開之後,我蹲在雲蘭旁邊,順著花瓣的紋理細細摸了一摸。突然有個人影跳下來,落在我跟前,樓西月似笑非笑地俯首看我,“我在上頭觀摩你很久了。見著心上人,飯也不要吃了?”
我點了點頭,“不吃了。”
樓西月問,“你在做什麼?”
我說,“你不是看見了麼?我在蹲牆角。”
他有些好笑地湊近來,“然後呢?”
我說,“畫圈圈。”
他撩起袍腳蹲到我旁邊,笑道,“姑娘你這是要詛咒誰?”
我偏過頭去,“我不告訴你,要不然你又要說我心狠手辣。”
樓西月正色道,“不會,你是我師傅。”
我說,“我詛咒天打雷劈……”
樓西月扶額輕咳了一聲。
我瞥了他一眼,“你咳什麼咳,我詛咒明天打雷閃電,把這片雲蘭都給燒了。”
樓西月支腮道,“小香,你好像心情不好。”
我扯下朵花,數著花瓣,“沒有沒有,我心情極好。”
樓西月說,“那你笑一個我看看。”
我扭過頭去,朝他咧了咧嘴。
樓西月偏頭,“你這是在笑麼?”
接著,他伸手在我眼角處拂了拂。
我驟然意識到我戴著面紗,只將一雙眼睛露在外頭,很難判斷出表情是哭是笑。
於是我哀傷地瞧了瞧他,一本正經道,“笑中帶淚就是這樣的。”
他定定地瞧著我,寂靜了半晌之後,樓西月說,“你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姑娘。”
我說,“但凡是個姑娘,你都認識。”
他揚了眉骨,隔著面紗捏住我的下巴,“姑娘你心情不好,本公子做皮影人逗逗你。”
我嘆了口氣,起身拂了拂衣裳,“不好,我對皮影人這種沒興趣。”
樓西月扶著下巴,笑道,“那你對什麼有興趣?扎小人?”
我說,“我心如撓牆,你讓我撓撓?”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不讓你撓撓。”
我幽怨地瞧了他一眼,“我心如死灰。”
他上前扣著腰,陡然將我打橫抱起來,飛上屋頂,再憑空踏了幾步,就落到大殿外頭。
我哼哼道,“原來我這樣輕,抱著我飛簷走壁這樣輕巧。”
樓西月伸手捉住我的手,環在他脖頸上,示意我抓緊些。
他長眉一展,說:“有一次,三叔和我爹在外頭喝醉酒。我就是這樣將他倆提回去的。”
我哼哼道,“我心如撓牆,我心如死灰。”
他帶我來到一間酒家,紀九和大風等在裡頭。
我見著大風,默默地低頭。大風炯炯的目光射在我身上,讓我感覺如芒在背。
紀九說,“它沒走,一直在酒家前頭等著。”
我聞言非常感動,抬頭瞧了瞧大風,見它身上羽毛稀落了不少,有些奇道,“大風,最近開始掉毛了?”
紀九說,“它總把酒家裡的燒雞叼出來,刨坑埋了。於是酒家掌櫃的,見它一次打一次。”
我心疼地撫了撫大風的翅膀,它哆嗦了一下,想必是羽毛掉了,身上冷得厲害。
我對大風說,“我再也不扔下你,你就是我的風兒我的沙。”
樓西月扶著額頭說,“……”
紀九低下頭說,“……”
我們點了些飯菜,我要了一罈木熹酒。
我一面喝酒,一面對樓西月道,“不知道你三叔中的毒是烏針還是狼毒。”
於是我大致地將這兩種毒與他解釋了一番。
我說:狼毒就是中了之後無藥可解,烏針就是中了之後有藥可醫。
樓西月問,“從症狀上來看,怎麼辨得清是哪一種?”
我說,“就是把藥吃了,如果好了就中的是烏針,要是沒好中的就是狼毒。”
我轉念一想:紫莫在與我說她的故事的時候,她說她中了狼毒,然後安辰帶著她天涯海角地尋找解毒之道;可是師傅說狼毒無解,那麼紫莫中的便是烏針。她既是東土的暗人,自是應當對狼毒這一御毒瞭如指掌,如何會分不清自己中的是什麼毒?
我凝神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我問樓西月,“一般情況下,如果一個女人騙一個男人她中毒了,需要這個男人幫忙才能解,她居心何在?”
樓西月頓了片刻,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她中了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