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風華（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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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風華（十七）
數日來的趕路，對於清影來說已是狼狽至極，本是產後未得到調養之身，在鳳傾舞催促之下急切地行路讓她全身已是十分虛弱，近日來所食之物皆是山林野味，對於懷中孩兒的餵養也已力不從心。
正當她感覺自己昏眩欲倒之時，前面領路之人的止住了步子，靜止不動地站立著。
清影瞬間拉回漸消散的神智，心懷疑惑地朝他走去，少掉了他身形的阻擋，眼前之景豁然開朗。
穿越這細長的山間小道，入眼的竟是平曠無垠的一片山谷，延綿的蒼山環繞著，中間是一彎碧色清澈的湖水，如鏡般澄明，四面空空曠曠，偌大片黛山碧水裡也只有他們三人，當然，如果抱著的那位也算的話。
片刻驚訝後，清影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環顧四周及仔細盯著那湖水後，驀然發現怪異之處，那就是靜，這裡靜極了，靜得令人恐慌。
按說這大好的景緻，又是溫暖如春的氣候，他們方才行走的便是一條常走的山間小道，不像是無人來過的樣子，為何無人來此定居，寂無人語。
而這蒼山蔥綠，正是鳥雀繁生的時節，卻靜得亦無蟲語。
就連風也不見一絲，那望不到邊際的湖面上激不起一縷輕波，平靜得讓人心底發寒。
忍不住緊走幾步，來到湖邊，清影將懷中本是雙手抱著的孩子移至一隻手臂上，空出一手伸入湖水中，想舀起來看看，卻不料，手收回來時，水仍靜靜地留於湖面上，她不曾帶走一分一毫。
“是幻境？”
她面色清冷，語氣卻帶著絲驚訝地回首問那仍立於原地的男人，“這是哪裡？為何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地方？”
她自五歲時便行走中古大陸，雖尚是年幼，所經之寬，所過之廣，自信能比之的十個手指能數下來，而鳳傾舞這一路來帶她所走的，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尤其是現在面前的這個大山谷更讓她聞所未聞。
“這裡是我教禁地，擅闖者都入湖底喂獸了。”悠悠的男聲意味不明地解答。
“不可能，若是如來路般是山野叢林我沒來過還情有可原，但如果連這麼奇特的地方我都沒聽過那未免也太過荒謬了。”
她師傅竹君就是一愛好這類奇異事物的人，哪裡聽聞有，就算是空穴來風，他也會跑去一探究竟，回來後總會對她得意好久，從前她對於他這類愛好總是嗤之以鼻，若是存在這麼個地方，不可能沒人說起，更不可能一直默默埋
於這裡。
“這有何奇怪的？這谷是二十年一現的，上次出現時，你還未出生，當然不可能知道。”鳳傾舞耐心地為她解釋，說完動手取下頭上的鬥蓬，露出那張傾城容顏，不甚在意地將鬥蓬往旁邊一拋，朝清影走來。
看著那張記憶中鮮活的臉，心中升起五味雜混，感覺無比怪異。只見他如風般掠到她面前，拉過她空著的那隻手。
她還未來得及細想，銀光一閃，腕間一痛，待低頭想看，卻被他緊緊箍住，穩穩地將硃紅**滴落水中，瞬間融入碧色中。
她的血似乎非常有用，片刻後，湖面上竟然泛起了淡淡地水泡，繼而煙霧橫生，而仔細瞧來卻發現，周邊的景緻竟在緩緩移動。
“去，把門開啟。”一隻手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入湖水中，水已至她小腿，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溼意，果然是幻象。
“門？”
“別忘了我將你帶回來的目的，做為她的女兒，不可能不知道門在哪裡？”不知為何，清影竟聽出他那本是不鹹不淡的語氣中皆帶上了些許涼薄挖苦。
微微搖頭，暗歎自己想多了，是啊，他說她是所謂的鑰匙，所以被他千里迢迢地帶來此地，背景離鄉。
沉下心來，靜靜打量這變化後的景物，大體上是無差別的，山還是山，湖依舊是湖，只是山與山之間似乎移了位置，本是離自己較近的一座竟已遠至對面了。而湖面最是奇異，離湖邊最遠的中心面上，竟微微泛著輕波，被輕煙遮得若隱若現。
越看清影越發覺得神奇，臉上表情越顯平靜，眼中緩緩湧現慧黠之光，然而越久，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少有的興味笑容。
是誰以山為媒，為水為介，佈下了這包羅天下的上古奇陣。隨著烈日光線的移動，四周的景緻在分分秒秒變化著，而湖面上升起的煙霧也愈加厚了，立於此處，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身在幻境中還是仍在紅塵。
清影回過身來，將手中的孩兒交給鳳傾舞，見他不打算接，她用著平靜地語氣道，“若想在消失之前破陣，就不要來分我的心，幫我照看一會兒茗兒。”
也不待他應答，直接將孩兒塞給他，語氣驟然變冷，“若是他少一根汗毛，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直直地沿著湖邊朝前走去，不再理會他那渾身冒出的殺氣，以及睜大眼睛巴巴地瞧著她的小人兒。
鳳傾舞狠狠地瞪了眼懷中的小娃兒，遠遠地看著清影，只見她邊走著邊撿些石
子擲於湖中，卻聞不見聲響，反覆幾次後，她不斷地移動地方，沿著湖邊走動著。一會兒又來到最近的山腳處，不知在忙碌些什麼，後又踱到他身邊，方才她站立的地方，順手抓了一根木枝，在鬆軟的沙地上揮划著，停停畫畫，一會兒又離開，又回來，靜靜地盯著那被她劃得認不出面目的圖。
許久，鳳傾舞有些不耐煩了，而他懷中的小人早已耐心用盡地在拼命掙扎出他的臂彎，剛想開口催促，只見蹲於地上的人突然起身朝他走來。
“破解了？”秀眉輕挑，涼涼的問。
清影直接接過他臂彎裡的茗兒，直直地望進那雙與最親的人神似的眸眼中，“你去。”
“幹什麼？”
“還有半刻鐘，‘門’就會來到湖邊，你先進去。”清冷的語氣，看不出方才她有著那股子狂熱，手邊不忘安撫躁動的小人兒。
“你說什麼？你不怕我立刻殺了你，讓你們母子同歸？”眼中盛著殺氣，冷冷地瞪著她。
看著他的表情，突然生出無限感慨，她從未在這張臉上看到過這類表情，想不到，無論怎樣，依舊是那般的豔麗，只是這臉長在了男人身上，美是美矣，較之龍笙的俊美，他又多了幾分陰柔之氣。
“你不會。”回答得無比堅定，語氣一轉，解釋道，“既然要走，定是我無比確定了的，只是我體力不足，需你在前應付突生狀況，可有異議？”
“哼”雖然他有無比想她的衝動，但是不能殺，非但不能殺，還得努力讓她活著，忍下無邊的怒火，狠狠地瞪著她，連帶她懷裡的人也一起瞪了。
“記住，進入之後，什麼都別碰，按我說的做。”
突然一聲“跳”，鳳傾舞縱身跳入湖水中，而奇蹟發生了，他周身的水散開了，慢慢地變得透明，他穩穩地落在一段臺階上。見狀，清影邁步更上。
兩人靜靜地往前走，一路走來，令人意外的是，無任何危險，皆相安無事，階級慢慢往下沿伸，後又走了一段平路，像是在水底透過一般，二人所經之處皆是被水環繞，卻又感受不到水的存在。
感覺到臺階慢慢往高處延伸，她知道，要到了。
而前面的人也加快了腳步，停於一扇巨大的石門前，上下查詢，怎麼都找不著所謂的機關，無奈，鳳傾舞只得暗暗運氣，準備一擊擊碎。
聚力於掌心，伸手欲擊。
“慢著！”
一陣嬌喝，止住了他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