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風華(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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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風華(十四)
送走了兩位男人,幽幽一嘆,身後傳來一道冷諷,“哼,你以為把他們送走有任何益處嗎?”
身形未變地遙望遠方,“雖無益處,但也無所害!”
“我沒打算動他們,但是那兩個男人是何時出現的?你居然放心讓他們將人將走?”
淡淡地語氣徒然變冷,“這不關你的事,我們該上路了!”
原想在半路這荒嶺野村產子定是十分危險,在胎動臨盆那一刻,連她自己都已經是心涼徹骨,此時有人從天而降,條理分明的為她安排備產事宜,待產下鱗兒,才發現救自己於危難中的,竟是父親大人的左右護衛,曾經江湖上有名的俠客。
表面上雖是一派冷然之氣,但心下卻是暖融融的,父親到底是有心了!
產後並未得到很好的休養,在那人的催促下,他們還需急急趕路,終是放心不下,讓他們將孩兒送回父親身邊,算是安了那人的心,至於那句話。
疾馳的馬車奔走在山間的小道上,趕車人眼盯著前方,似不在意地問起,“為何將孩子送給龍笙?為何要說你已亡?難不成,你真對他動了心?”
車內的她斜坐著,臂彎中還攬著一名嬰兒,紅潤的小臉胖圓圓的,正陷入了香甜的睡夢中。
聽著他試探式的問題,她不由一哂:“誰知道呢?或許呢?將他們送走不也正合了你的意嗎?少了兩個負累,不是更能提早到達目的地嗎?”
瞧他一路上避開人群,專走無人的小道,有的還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祕道,他卻能熟如自家般,眼看著離涼京越來越遠,卻巧妙地避開了那些探子的耳目,待他們發現時,他們早已走了很遠。
“況且,這一去,還有機會回來嗎?將他們帶去,只會害了他們!”至於他,她低頭撫撫懷中的孩子,他因在睡夢中受到了打擾,不自在的皺了皺眉,依稀有了其父的風采。留下他,只是她私心做祟,若日後離開了,還有他伴著她,也不會寂寞了。
“算你有了自知之明,也勿需我多費口舌,還有幾日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到了地方你可以好好調養一番,不要說我不近人情。”趕車之人頭戴紗制鬥蓬,雖是盤腿坐著,也能看出其身形修長,眉目被遮當,只能聽到低沉好聽的男聲從鬥蓬內傳出。
“鳳傾舞,你既然出來了為何還要回去?”清影低低地聲音問出的困疑她許久的問題。
“笑話,天下誰人不想到那去,誰人不知涅鳳族有多寶貴?”重重地一鞭,驚起馬兒撒開四蹄更加快了飛馳的速度。
沒錯,他就是那個鳳傾舞,她母親的姐妹,卻不想,她原來是他,只是不知一個男子怎會取出這樣的名字,平白生出許多誤會。
他本來是想等她的孩子出世,如果是女娃就將孩子帶回去,如果不是,就將清影本人帶回去。卻不想,他的希望落空了,那些個不成器的蠢貨與外人勾結,讓他橫生出了這許多枝節,累得他不得不提前趁他們不注意時動手。
想到此,他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再次高高揚鞭,狠狠抽下,擊得馬上驚跑而去。
清影默然感受著他加諸在馬身上的怒氣,另一手輕輕撫上胸口處,墨玉般的眸銀光微閃,他也好,龍笙也罷,誰人不是因著她特殊的身份?或是
因著她懷中的那一薄片?
眸光微斂,將那一絲情緒收入心底,閉目輕憩,心下暗沉,聽著車轍的滾動之聲,亦陷入淺眠。
行至難過的山道時,二人棄馬入山林,一望無際深綠的密林,寂靜無聲,壓得清影喘不過氣來,緊緊地抱中臂彎的孩子,眸光微微泛著寒意,隨時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產後不久,調子尚虛,隨著鳳傾舞行走不久便有些疲憊,腳步慢慢緩下來,離前方的他有些距離。
鳳傾舞時不時朝後看看她,見她沒有跟上來,也並未過份催促,任她休息片刻再趕路。
二人停停走走,路上也遇到不少珍禽奇獸,為這旅程添了不少樂趣,不得不承認,鳳傾舞武藝確實驚人,遇到那些猛獸的攻擊,在避開她的同時,又能巧妙地打倒它們,一路下來,除了他受了幾處傷,倒也相安無事。
鳳傾舞似是熟門熟路地領著她穿越林子,清影忍不住開口了,“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權勢?地位?還是財富?我不明白到底是何東西讓你不遠萬里將我擄來?”
前面的身子一怔,轉過身來,鬥蓬下的眼似乎打了她一番,又轉過去繼續往前走,卻是不帶半分感情地回答了她的話。
“權勢?地位?有了你,就算是要整個中古大路也不在話下,我又怎會將那點東西放在眼裡,不過……”
聲音停住了,似是在考量該如何繼續下去,片刻後,接著道,“不過,你自己似乎根本不知道自身的價值吧!你可是進入涅鳳族的鑰匙啊,這倒是多虧了鳳傾歌,但這事我也很恨她,若不是她刻意隱瞞了你的生辰八字,我又何需找了這多麼多年?”
本不帶感情的聲音越到後面越說得有些咬牙切齒,彷彿含著極大的恨意。惹得清影也面上一冷,說出的話更是冷凜如霜。
“你當年對我孃親做了什麼?為何你走後不久她便一病不起?”狠狠地瞪著眼前行走的背影,恨不得插上兩根銀針。
“她?我可什麼都沒做,這就是宿命啊!涅鳳族族長一脈的女人的宿命啊!她是如此,你也逃不過!就算逃了出來又如何,終究還是輸給了命,哈哈!”
望著眼前人不顧形象的出聲大笑,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笑聲裡有著難以言明的悲涼,說不清,道不明。
前方行走的人突然轉過身來,正好對上清影那微帶憐憫的眸,不由得身形一怔,笑得越發恣意。
“你居然可憐我?哈哈,你還是可憐一下自己吧,凡是族長一脈的女人,皆是紅顏薄命,天生的奇才如何?傾國風采又如何?終是無人活過三十,而你娘,本來我以為可以活得久些,卻不想還是未過三十。
那個愚蠢的女人自以為跑到俗世能覓得真愛,能逃過糾纏數千年來的宿命,沒想到還是沒守住葉文那顆心,真是痴念,枉費我當年陪她耗了那麼多年,最終還是叫我失望了!就連當初生下的女兒……”
他瞟了眼她被細紗掩住的面容,碰上她那冰冷中帶著凌厲的眼眸,微微避開了她的視線,接著道,“就連當初她生下的女兒也讓我失望了,不是涅鳳族的美貌,亦不是前任族長所預測的時辰,那留著她們有何用?”
清影突然憶起每逢生辰時孃親對她說的話,慶生辰只是
怕沒有下一個生辰可以到來,為了活得長長久久,不應去賀那生辰,沒想到僅一次,便生出了這許多事來。
她冷眼瞧著他鬥蓬後的表情,清冷地接下他的話,“所以在我娘死後,你就派人來殺我?那為何還手下留情?”當時年齡尚小,時有人來殺她,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她怕早活不到現在,或許他也並非無可救藥的卑鄙小人。
看她眼底流動的光芒,他便猜到她所想,“哼哼,你別把我想得太過高尚,不是我不想殺你,實在是派去的人技不如人,葉文和竹君的人時時隱在暗地,派去的人不死即殺,無一完整的。”
清影微微一愣,隨即細想,他的身份呼之欲出,雙眼直視他,“原來你就是邪教教主,眾魔之首。”
被道出身份,他絲毫不覺驚訝,他本就沒有刻意隱瞞身份,每次派出的人都帶著教中的標誌,被她認出也只是早晚的事,此刻話說開了更好有些事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邪教又如何?起碼我活得自在,像鳳傾歌那樣提心度日,倒不如死的快活!”突然他話鋒一轉,似是嘲弄地朝清影道,“我倒是忘了還有個比她更蠢的人,虧他被人敬為神,遇上你,終究不過是一群愚味的凡人。”
說罷,他也不管清影能不能跟上,大步地朝前走去,“再不趁著天色走出林子,明日就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清影卻因著他方才的那句話愣了神智,懷中的小娃“咿咿呀呀”的叫聲將她神思喚了回來,緊趕幾步追上前面的人。
“你說他怎麼了?”急急地問出一句,心裡的擔憂由話語中洩露出來。
自顧自地往前走,卻還是答了她的話,只是卻似在反問,“怎麼?想見他?”
見她不搭言,他繼續道,“放心,你還會見到他的,既然他肯為你隻身犯險闖本教,如果沒見到你的屍體,他一定會找來的,他從來都不是可以小瞧的人。”說完,彷彿想掩飾自身的不自在,拼命地朝前走。
這句似安慰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清影又是一愣,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娃,只見他睜著一雙淺金色水靈靈的大眼看著她,靜靜地,不哭也不鬧,她不自覺地,脣角揚起溫柔的弧度,朝他微微一笑。
懷中的小人兒樂了,一雙大眼微眯,眉眼微彎,也跟著笑了起來,可愛極了。
聲音也不自覺的放柔,淡淡地問他,“你知道他去邪教的真正目的?”這件事龍夜也提過,卻一直瞞著她,她很想知道有什麼可令他甘願淪為殺人兵器也要去做的事。
“哼,他是去找我的,他知道了涅鳳一族的宿命,也查出了我真正的身份,他以為我已跳出了宿命的糾纏,卻不知……那個蠢男人。”
卻不知道她是他,心底為他補上了未完的話,那個傻瓜,隻身犯邪教,只為那一個可笑的宿命,明知自己的下場卻執意前往,如此為她,叫她如何還他?本已堅定的心神,卻因他的日積月累的侵入,變得搖搖欲碎,眸上泛起淺淺白霧,四肢百骸流著暖意,緩緩地朝內心空洞處所去,漸漸地將本來空虛之處填將起來,越來越滿,就快要溢位來了。
擁緊懷中的孩子,穩穩地朝前走去,步履變得輕快起來,她信他一定會來尋她,她竟期待起再次見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