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做你的寵御狐 妖嬈魔神 阿芙 戰氣凌霄 葬天傳奇 末世血魔 失憶的伯爵 瑪麗蘇背後的男人 蘿莉追愛請接招 極品姑爺
161、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新帝登基, 諸侯王入長安朝見, 是高祖時就定下的規矩。
鑑於各王國路途遠近, 以及諸侯王實力強弱, 朝見的隊伍大多會錯開時間, 很少碰到一起。
劉徹有心彰顯武威,提前派人往各王國宣旨,並一度推遲演武時間,甚至許先到的諸侯王延遲歸國, 就為劉氏諸王能夠齊聚京城,共同參與這場盛事。
透過這次朝見, 也能看出諸王對新帝的態度。
遠在邊陲的代王接到旨意就動身, 屬於最先到達的一批。
距離更近的淮南王卻以各種藉口拖延, 遲遲不肯動身, 使得淮南國的隊伍落後諸王, 姍姍來遲不說, 更是最後一個抵達,難免讓劉徹心中不悅。
思及七國之亂時,淮南王一度想要跟隨起兵, 天子的不悅很快燃成怒火。
直接表現為, 各王國隊伍抵達後, 諸王都是隔日受到召見, 而淮南王入京數日,遲遲不見宮中來人,只能在下榻處等待, 引來各種猜疑甚至是看好戲的目光。
面對這種處境,劉安暗道失策。
無奈他錯估少帝的性情,錯已鑄成,想要補救卻無良法。沒人樂於幫他出面,甚至連他的兄弟和侄子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不願代為講情。
這讓劉安很是惱火,差點維持不住儒雅寬厚的表象。
相比之下,隨同入京的王女劉陵蒙竇太后召見,得以出入長樂宮,藉機獻上道家典籍,並且憑藉極佳的口才,給王太后和陽信公主留下不錯的印象。
倒是皇后陳嬌面上帶笑,態度中始終透出一抹疏離。
劉陵試了幾次,始終無法如打動陽信一般,獲取陳嬌的信任,這讓她感到挫敗,又有些不服氣。
究其原因,陳嬌得竇太后提點,又知劉徹對淮南王的態度,和劉陵相交,僅維持面上過得去,對方想要再近一步,立刻會被擋回去。
使盡渾身解數,仍是無從下手,淮南王催得又急,劉陵不得不放棄,轉向王太后和陽信。
比起竇太后和陳嬌,從天子母姊入手,未嘗不是一種方法。
可惜她不在長安,淮南王早年埋下的釘子也被-拔-除,訊息不夠靈通,根本不曉得天家母子、姊弟之間早存裂痕。
如果知曉,她絕不會和王太后及陽信走得如此之近,不惜送出重禮,請她們在天子面前講情,稟明淮南王絕無不敬之意。
“父王好讀書鼓琴,研學老莊,國事盡託於相,無意政軍之事。此次來遲,實因途中遇大雨,有鄉里遇災,父王心生憐憫,下令停車相助,方才拖延時日。”劉陵一邊說,一邊推出兩隻精美的漆盒,盒中裝有鑲嵌珍珠的金釵,以及價值千金的玉璧。
王太后知曉她的意圖,也對玉璧很是動心。無奈母子間的關係不比早年,這份厚禮委實有些燙手。
陽信同樣清楚,收禮就得辦事。但經過獻美之事,在天子面前,她說話的分量漸輕,別說漁陽,甚至連三公主都比不上。
見王太后和陽信遲遲不肯點頭,劉陵心生猜疑,以為是對方貪心不足,嫌自己禮送得太輕,正要開口再言,王太后卻堵住她的話,禮物原封退回,更藉口精神睏乏,命宦者禮送她出殿。
劉陵走出殿門,心中滿懷猜測,聯絡王太后前後的態度,突然有了答案。
“難怪了。”
如果王太后和天子不和,母子間存在裂痕,此事自然無法幫忙。
想到這裡,劉陵眸光微閃,既為功-夫白做感到懊惱,也開始認真思量,究竟該如何補救,才能將事情圓回來。
想想竇太后和陳嬌的態度,劉陵不由得心頭髮沉。
離開淮南國之前,她和淮南王都是信心滿滿。結果到了長安,四處碰壁,一切都超出掌控。想要真正達成所願,遠比想象中困難。
不過,事情越難,才越有成功的價值。
劉陵步下石階,行動間脊背挺直,然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微上挑的眼尾,因笑容翹起的飽滿紅脣,無不流淌出一股嫵媚的味道。
長樂宮內,竇太后揮退宦者,讓陳嬌靠到近前。
“天子怎麼說?”
“陛下說,會將演武講於我聽。”陳嬌靠在榻邊,指尖擦過玉製的簡頁,雙眸微垂,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竇太后許久沒出聲,掌心摩挲著陳嬌的發頂,如她幼時一般。
殿中寂靜良久,才響起竇太后的聲音:“嬌嬌,儘快生個孩子。”
“大母?”陳嬌抬起頭,低聲道,“是否太早?”
外戚的勢力本就讓天子忌憚,何況劉徹年紀尚輕,這時有了長子,還是出自陳嬌,實是禍福難料。
“天子肖似先帝,卻又不類。”竇太后沉聲道,“嬌嬌,不想落得薄氏的下場,就儘快生個孩子,無論皇子公主。”
“大母,這事我會考量。”陳嬌靠向竇太后,話鋒一轉,道,“待到明歲,宮內該進些家人子。年歲大的宮人放出去,也能彰顯天子仁德。”
“真心之言?”
“真心。”
竇太后拂過陳嬌的發,笑著點了點頭。
“嬌嬌長大了。”
“大母說過,想在宮裡活下去,想要過得好,必須給自己留條退路。”
話音落下,陳嬌捧起玉簡,道:“我給大母讀書吧?”
“好。”
竇太后躺回榻上,合上雙眼。
陳嬌展開簡冊,柔和的聲音流淌在殿內,帶著獨特的韻律,娓娓動聽。
劉陵自宮內鎩羽而歸,淮南王成了諸侯王間的笑話,只能按下所有心思,老實呆在居處,以免出門碰到熟人,惹上一肚子氣。
長安官員固然不能給他氣受,劉氏諸王卻沒有這樣的顧忌。
就如之前上表,請朝廷重置獻費,收回鹽礦之利的代王,此刻就很不受待見。
置獻費是高祖之法,沒什麼好說的。鹽利也能商量,畢竟手裡有鹽場的諸侯王屬於小部分。但將礦利歸於朝廷,就涉及到大多數諸侯王的錢袋,不是一般的惹人嫌。
不客氣點講,代王這封上表,無異於當著劉氏諸王的面掀桌,而且掀翻不算,還抄起桌板兜頭蓋臉一頓拍。凡是被波及到的,無不鼻青臉腫,掉幾顆大牙都不稀奇。
礙於當時的形勢,劉氏諸王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自己開啟錢袋。
然而,主動給錢和被動割肉完全是兩個概念。
正因如此,代王入京之後,老實得不能再老實,遇人就陪笑臉,還是沒少被人鼻孔噴氣。尤其是輩分高的幾個諸侯王,噴氣不算,就差抄起柺杖給他一頓好打。
代王的委屈,劉徹全部看在眼裡。
鑑於這種主動背鍋的精神,天子下令,在代國內建馬場和畜場,從長安送去織工,手把手教會羊毛紡線,禽絨製衣物被褥之法。
這些方法都是由邊郡獻上,且附有趙嘉之名。
考工室製出成品,不僅實用,樣式更為精美。
丞相衛綰得宮內賞賜,看到其中之利,不顧“垂垂老矣”的人設,當日就請見天子,言此物保暖,冬日可取代獸皮葛麻。經商隊市出,亦能獲取不菲利潤。
至於原料出產,衛丞相表示,漢家少地放牧,北邊不是有大片的草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鋒刀所指皆為隸臣!”
天予當取,天不予,就發兵去奪!
總之,乾死匈奴,打通商路,順便把草場搶過來,讓歸降的胡人為漢朝放牧!
衛綰的奏請已經很不客氣,竇嬰和直不疑更是強硬。
“順者圈為牛羊;逆者如殺犬屠狼!”
君臣保持一致,這次演武就是訊號。
一為彰顯武威,讓諸侯王老實些,為進一步收權朝廷釋放訊號;其二,就是要考察國內軍隊,以待他日出兵草原,抽調最強者,幾波乾死匈奴!
對此,魏悅和李當戶都有猜測,趙嘉也有所察覺。反倒是少騎營,一心想要和邊軍掰腕子,除了平陽侯曹時,從上至下,基本摒棄外物,一門心思加碼訓練。
臨到演武日,武帝御駕出宮,太僕公孫賀親自為天子馭車。
劉氏諸王的車駕排成長龍,輪聲轆轆,旗幟招展。
馭馬的國官俱著甲冑,同行護衛皆為昂藏大漢,披掛全甲,騎高頭大馬。
隊伍行過城內,百姓夾道。
手持長戟的漢軍立在道路兩側,天子車駕行經,“陛下千秋萬歲”之聲不絕於耳。
劉徹安坐車內,一身黑色袞服,冕冠垂下旒珠,腰側佩有寶劍,氣勢猶如山嶽。
車輪壓過土路,車架微微晃動,旒珠輕聲撞-擊,遮去天子年輕英俊的面容,僅現出剛毅的下頜,以及縛於頜下的繫帶。
“陛下,將出城門。”
公孫賀揚起長鞭,同色駿馬加快速度。
隊伍行出城門,路旁早有騎士等候。
“往林苑。”
“敬諾!”
演武之地定在長安郊外,距邊軍和少騎營地不遠。
早在兩月之前,演武場就被包圍起來,平整出大片草地,併為步騎比武設定障礙,立起靶子。
演武場北側立有高臺,為天子、劉氏諸王及長安貴人觀看操演之處。
沿校場東西兩側,每隔百米立有木架,架上支起皮鼓,身材壯碩的軍伍手持木錘,以鼓聲傳達號令。鼓外另有旗架,軍伍立在其上,以旗幟指引和變換佇列。
此外,號角、木哨和圓鼓都將用於各軍指揮,一切的一切,只為能在演武中取勝,拔得頭籌。
天子及諸王車駕抵達,沿木梯登上高臺。
參與演武的邊軍、少騎營和王**隊皆於校場列陣。
其中,黑甲黑盔,連兵器都是黑色的邊軍最為醒目。除佇列整齊,行動恍如一人之外,縈繞周身的煞氣,足以令人側目。
鼓聲起,數萬人同時以長兵頓地,吼出高昂的戰意。
“戰!”
三鼓之後,步卒列陣,在行進間變換陣列,盾手在前,槍矛兵在後,弓箭手位於最後,刀牌手隱於其間。
依旗兵號令,各支隊伍列成長陣,捉對開始廝殺。
漢時演武,絕非隊形操練即罷,無論騎兵還是步卒都將全力拼殺。
這樣的演武,必然會出現死傷。但正是實打實的對戰,才能展示出軍隊真正的實力。
演武場南側立有一座高塔,塔上-插-有漢旗,最先奪旗奉於御前者,即為最終勝者。
木塔四周圍有大片樹木,並有暗藏的陷阱。軍伍想要成功奪旗,除了要戰勝對手,更要避開所有陷阱。
趙嘉率領步卒,魏悅和李當戶各領騎兵,自演武開始,就如虎撲羊群,不顧一切向前衝鋒。
盾兵的本職是為防守,但採取趙嘉的訓練方式,加上對武器的改進,硬生生將兵種帶上另一條路,點出完全相反的技能:進攻!
百餘壯漢組成盾牆,無視飛來的箭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協調性齊頭並進,猛衝向對面的王**隊。
衝到近前,盾兵齊聲高喝,未如預料般掩護槍矛兵和刀牌手擊敵,而是繼續加速,以盾牌乃至自身為武器,硬生生-撞-開對手防線,撕開一條缺口。
槍矛兵緊隨而至,借長兵優勢,挑飛對面的盾手和槍兵;刀牌手互相配合,尋找缺口,直撲對方的弓箭手。
邊軍弓手拉開弓弦,目標卻不是對戰的步卒,而是位於步卒兩側騎兵。箭雨覆蓋,確保一個都不放過。
滅掉第一支王**隊,邊軍全靠步卒,騎兵壓根沒有動手。包括追襲殘兵,都是步卒代勞,而且還是披著全身甲的盾手!
揹著大盾,兩條腿追四條腿,儘管沒能實現反超,卻能在奔跑中投出短-槍,將殘兵擊落馬背。
此情此景,簡直不可思議,說出去都未必有人相信。
饒是劉徹早聽過稟報,知曉邊軍的訓練和作戰方式,此刻也不由得呼吸加重。遑論之前被矇在鼓裡的劉氏諸王。
除了身處邊陲,對邊軍有一定了解的代王,餘者都是滿面震驚。
震驚於這樣一群人形兵器,震驚於視為精銳的王**隊,一個照面就被砍瓜切菜,全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