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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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掃地出門
大家一起吃過晚飯後，蘇之塵接了一通電話，似乎是公司裡有很急的事情要處理，便和蘇奶奶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末了在葉曉柔額頭上印下一吻，低聲跟她說今晚就會趕回來。
葉曉柔有些心疼他一回來就奔波，“如果太晚就不要回來這裡了。”
蘇之塵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便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很是客氣有禮的對簡言點點頭，出了門。
晚上，蘇奶奶很早就休息，她特意讓葉曉柔扶她進房間，葉曉柔為她整理好被褥的時候，蘇奶奶握住她的手，柔聲說：“曉柔，我今天特意讓之塵接你回來，一方面是想見見你，另一方面是想讓你知道簡言的存在。”
葉曉柔坐在床邊，認真聆聽蘇奶奶的話，她似乎已經猜到蘇奶奶的用意。只是從她和見面到現在，簡言都很少說話，跟她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如何的刁難她，反而說的都是一些關心她的語氣。
這讓葉曉柔心裡的不舒服減輕不少，她雖然不知道蘇之塵和簡言之間有什麼過往，但看蘇之塵對簡言疏離客氣的神情，他們之間似乎已經沒有什麼。
“蘇之塵和簡言她……”葉曉柔遲疑的開口，她不知道蘇奶奶會不會把當年的事情告訴她，她也不敢貿然過問，畢竟這是蘇之塵的事情，他曾經對她說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他就好，但眼下，她還沒有機會問他。
而這種事情，她也不好追問。
“你不要想太多，簡言雖然也是好孩子，但她不適合之塵，他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所以你不要太在意，我現在還不知道簡言為何忽然回國，但是我不想你受到她的影響，所以事先跟你說一下才好。”蘇奶奶心有顧慮的說。
葉曉柔心裡一暖，蘇奶奶竟然這樣照顧她的感受，她還能怎麼樣呢？
“奶奶你放心好了，只要蘇之塵說他心裡那個人是我，我就一定不會離開他的。”只有猜忌才會讓相戀的人放開，她要給多一點信任蘇之塵。
“瞧你這話說的，如果之塵這小子敢欺負你的話，我第一個不饒他。”蘇奶奶忽然板起面孔，一臉的嚴肅樣子。
她和蘇奶奶閒聊了一兩句就退出了房間，不想再打擾老人家休息。葉曉柔輕輕的關上蘇奶奶的房門，一轉身就看見簡言正站在她的身後，一臉的微笑，卻讓葉曉柔心裡莫名的升起一絲不安。
“簡……言？你怎麼站在這裡？是要找蘇奶奶麼？她已經休息了。”顯然，對於簡言的出現讓葉曉柔很是驚詫。
簡言沒有動，臉上的笑容不變，“我沒有要找蘇奶奶，我是在等你。”她倒是直言不諱。
“等我？”葉曉柔微微蹙眉，猜不透簡言想要做什麼，“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儘管心裡有疑惑和戒備，葉曉柔還是很客氣的詢問她。
“可以去花園走走嗎？”簡言大方的邀約，並率先走下樓梯，根本沒有要給葉曉柔說不的機會。
葉曉柔輕嘆一口氣，看來這個簡言是一個很強勢的大小姐。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她也好奇得很簡言要和她說什麼。
今晚是個沒有月光的黑暗之夜，雖然已經是二月份，有那麼一點點的春意，夜晚還是冷的可以。
她們沒有在花園裡面行走，而是站在花園前的走廊之下，有燈光卻不甚明朗。
“你想和我說些什麼？”葉曉柔不拐彎抹角，瞧簡言這陣勢，必定是要和她談論一些關於蘇之塵的往事，或者說是簡言和蘇之塵的往事。
簡言嗤笑，“你倒是很直接，我只想問你，塵可曾跟你提及關於我的事情？”
葉曉柔為她那一個稱呼擰起了眉，對於她的問題，葉曉柔只能暫時的沉默。
見葉曉柔沉默，簡言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是笑得更開心，好像她一早就瞭然於胸似的，“對與一個不肯和你坦白過去的男人，你認為他會有多愛你？”她驀地直視葉曉柔的眼睛，眼神犀利懾人。
也許是被簡言那嚇人的眼神震懾住，葉曉柔深吸一口氣，只感覺簡言這一個一個問題真的是尖銳無比，讓她一時之間回答不上來。
葉曉柔不懂，蘇之塵的過去和他愛不愛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吃飽了撐著沒事去計較他的過去做什麼？誰還沒有一個過去？
於是，她
淡淡的說：“他的過去我沒有榮幸能參與其中，但這又怎麼樣呢？只要他的未來能有我參與的一份就好了。”
簡言儼然沒有想到葉曉柔會是這樣的回答她，她那得意的神情驀地一頓，有點僵，“你真的一點也不介意？還是你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塵他現在不過是一時的迷戀你，除了我其他女人很難走進他的心裡，因為當初那個和他同甘共苦，在他十六歲那一年，在他面臨父親病倒，公司裡的人嘲笑反對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那一個人是我。”
“你知不知道，她每天對著外面的人微笑，面對他人的冷嘲熱諷卻是一臉的平靜，可是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他只能靠吸菸喝酒來麻痺自己的神經，他壓力有多大其他人都看不見，只有我，陪在他的身邊鼓勵和安慰他，才不至於面臨崩潰的局面。只有苦難才能見證真正的感情，而你葉曉柔呢？你為他付出過什麼？”
葉曉柔這一會才正真的怔然，她差點站不穩的倒退一步，她心裡駭然不已，她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會猜到，簡言會是蘇之塵患難與共的那一個人，單憑這一點，簡言在蘇之塵的心裡就有不可動搖的地位，也許是其他人一輩子都撼動不了的地位，包括她也不能。
仔細想一想，她確實沒有為蘇之塵付出過什麼，反倒是蘇之塵每一次都為她付出很多，一次次的替她解除危機，解決一切她不願意面對的難題，小心翼翼地把她護在身後。
“我……”葉曉柔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心下已經有一些恍然。
簡言冷然一笑，“我說的沒有錯吧，你果然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所以你憑什麼認為，他會一直對你好？憑什麼認為你已經是他心裡的那一個人？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你只不過是他寂寞時的消遣？”
簡言向葉曉柔逼近兩步，目光逼人，充滿自信的一笑，“葉曉柔，你不認為你應該清醒了嗎？因為我已經回來，我才是塵這幾年辛苦等待的那一個人。”
葉曉柔這一回沒有後退，暗暗的攥緊了拳頭，似乎這樣能給自己無窮的力量，“簡言，雖然我沒有為他付出過什麼，但是我相信兩個人的感情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用心去感受的，我能感受到他心裡面有我，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棄我的話，如果有一天他親口跟我說，他心裡已經沒有我，和我在一起不過是一時的消遣，那麼我會很自覺的離開，絕不糾纏。”
“呵，你還真是死心眼，非要和塵撕破臉皮，非要等到出醜的那一天才肯離開？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塵為何一直沒有交女友？為何不願意接受他母親的安排，隨便和哪一家的名媛閨秀家族聯姻？”
葉曉柔蹙眉，她確實不太清楚蘇之塵為何要抗拒林依美為他安排的相親，如蘇家這樣的大集團，確實應該找一名門當戶對的女子，這樣才有助於家族事業的發展壯大，蘇之塵的生意人，他不可能不懂其中的利弊。
為何他要選她這麼一個毫無家世對他毫無幫助的女子？僅僅是因為真愛嗎？這樣的話好像不怎麼能讓人信服。
她曾看到蘇之塵和林依美攤牌的那一幕，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十分氣惱林依美私自為他做主女友的事情，若是按蘇之塵那個時候的說法，他是不願意任何事情都受林依美的掌控。
於是葉曉柔淡然一笑，“他不想接受被安排的命運，如果是我，我也不會願意的，尤其是婚姻大事，誰都想自己做主的，不是嗎？”
“你還真是能找說法安慰自己，你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你就錯了，而且是錯的離譜。”簡言一點一點的收起臉上的笑容，沉聲說：“塵的確是不願意接受他母親的安排，那完全是因為他在等我，我沒有回來，誰也不能輕易的接近他的生活，雖然我還不清楚他為什麼找上你，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是塵用來擋他母親的藉口，你們一定是在作戲，我說的沒有錯吧？”
簡言晶亮的眼眸似能洞悉一切，直視著葉曉柔有些慌張的小臉。
簡言的自信倒是顯得葉曉柔很沒有自信，甚至在簡言的面前，她就要卑微到泥土裡面去。葉曉柔不得不佩服簡言的猜測能力很強，之前，她的確是在和蘇之塵演戲給林依美看，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一種心境。
葉曉柔一直都很相信日久生情這
種事情，她認為這樣的情感會比一見鍾情真實的多，雖然沒有一見鍾情那般美好，可她要的是真實接地氣的感情，不是看起來美好卻不真實的感情。
“也許我們曾經是對彼此沒有什麼真情實感，可是現在，我們心裡都有彼此，我確實不是很清楚蘇之塵抗拒他母親的安排，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但我不是活在過去而是活在當下，過去的事情我不想理會，我只看重現在。”葉曉柔迎視簡言的目光，她不能被她的三言兩語就對蘇之塵失去信心。
簡言斥笑，“你還真是死性不改，那我直接一點好了，你想要多少錢才肯離開塵？”
葉曉柔一怔，看來給錢都是有錢人的通病，林依美也給過一張大數額的支票讓她離開蘇之塵，那個時候她可以毫不猶豫的接過支票，高昂著頭離開，只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說過了，如果有一天蘇之塵親口跟我說，他心裡已經沒有我，那麼我就會離開，我希望簡小姐可以明白一件事情，感情與一切的金錢利益無關。”
簡言有剎那的驚愕，她一直以為葉曉柔這樣的貧家女一定是看上蘇之塵的身家才會霸佔著蘇之塵不放，卻沒有想到她會那麼正義凜然的說出這樣的話。
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會對葉曉柔改觀，葉曉柔不肯接受她的提議，只不過是有更大的野心，她一定是想要蘇家是全部身家，所以才會對那一點點的支票錢不動心。
簡言冷笑一聲，“好，沒關係，我很期待看到你被蘇家掃地出門的那一天。”
“如果簡小姐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回房休息了，失陪。”葉曉柔對簡言微微一笑，轉身的剎那，臉上的笑容頓失，她可以在簡言面前假裝微笑，假裝無所謂，假裝沒有聽到她最後的那一句話。
只是一轉身，她就剋制不住的失落，她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害怕一點懷疑都沒有，畢竟簡言才是和蘇之塵同甘共苦的那一個人。
而她葉曉柔呢？她什麼都不是，不過是蘇之塵僱傭來擋林依美的一個工具，現在，她成功的從一個工具晉級成為正牌女友，而她這個正牌女友的地位在蘇之塵曾經的摯愛面前，是那麼的岌岌可危。
凌晨一點，葉曉柔在**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裡面還想著簡言和她說過的那一些話，儘管她百般告誡自己不要在意，但當一個人深陷感情的泥沼裡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被淹沒，她慶幸自己還能保持冷靜，卻阻止不了心裡的煩躁。
蘇之塵還沒有回來，這麼晚了，從市區趕回這裡也要不短的時間，她心想著蘇之塵今夜可能不回來了。只是下一瞬，她朦朦朧朧中似乎聽見一陣車響。
葉曉柔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可是這聲音在如此清冷寂靜的深夜裡面又是那麼的清晰，她暗忖著是不是蘇之塵回來了？心下立時湧起一陣期待和滿心的歡喜，她掀開被子，也顧不得地板磚寒冷入骨，光著一雙白皙的小腳丫子就奔到視窗觀望。
從這個視窗可以看見從車庫一直出來到這邊花園的景緻，葉曉柔沒有看見蘇之塵的身影，倒是看到簡言還站在花園裡，她穿著是那麼的單薄，讓葉曉柔看起來都覺得冷。
葉曉柔微微一怔，簡言怎麼還站在花園裡？難道她一直沒有離開嗎？可是從他們談話結束到現在至少有兩個鐘頭的時間，簡言一直在那裡站了兩個小時嗎？在如此寒冷的冬夜，她又穿得那麼的單薄，她是故意的還是……？
簡言在等蘇之塵，葉曉柔非常的肯定這一點，只是她不用這樣子為難自己吧？雖然對簡言沒有多少好感，但葉曉柔還是有一點的於心不忍，她想著還是拿一件衣服去給簡言披上勸她回房間，這樣一直站在外面會生病的。
隨意從衣櫃裡面拿出一件較厚的外套，走回床邊穿上棉拖，開啟房門噌噌噌就走下旋轉樓梯，別墅裡面隨處都有燈光柔和的壁燈，所以不用擔心看不清楚腳下的路。
才走出別墅，一陣寒風颳過，葉曉柔身子不受控的一陣寒顫，她現在才發現自己一心想著給簡言拿一件外套，卻忘記給自己披一件外套，她是有夠大頭蝦的了。
攥緊手裡的外套走向花園，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簡言單薄而高挑的身子，可葉曉柔的腳步驀地頓住，她看到簡言的前面，正站著晚歸的蘇之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