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過鬼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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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逃過鬼門關
王哲浩見到杜浩然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就如一直籠罩著他的不祥的預感一樣，他看到杜浩然的時候這小子正被包紮得像個木乃伊似的，肋骨斷了七根，雙腿粉碎性骨折，中度腦震盪，總之能想象到的慘劇都已經發生在了這小子身上，可就是帶著這麼重的傷，那小子還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他看到王哲浩，笑眯眯地說道：“看我厲害吧，被輛失控的卡車撞飛了，還能撿回一條命，如果換作別人，估計你就只能在太平間裡看到他了。”
王哲浩卻不說話，他只是看著杜浩然，那種陰霾的感覺總算退去了，他想能看到杜浩然還能和自己說話就是幸運的，他不想看到他的時候他真的已經躺在太平間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無法想象。
“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的？”王哲浩坐在出床邊，皺著眉頭問他。
杜浩然笑著說道：“那說來可話長了，話說畢業聚會時我聚眾打架，結果被警察局的帶過去了，於是呢，燁子就來保釋我，我們走在華麗的大街上，就在過馬路的時候——突然一輛卡車以時速130衝過來啦！幸虧我反應快，一把把顏燁子推開了，結果呢，我自己就掛彩了。當時的場面你別提多慘烈了，嘖嘖，我那會兒的血估計流的滿條大街都是，清潔阿姨清洗一天都刷不乾淨……”
他正說得口沫橫飛、興高采烈的時候，顏燁子提著一袋水果走進來了，笑著說道：“不用每個人來看你你都迫不及待地重複你自己的英雄事蹟吧？”
王哲浩一看到顏燁子，立刻起了身，說不清是為什麼，內心是有些忐忑的緊張，他看著顏燁子，問道：“那你沒事嗎？”
“她除了腳崴了一下沒什麼大礙啦，多虧了我反應迅速、見義勇為，否則躺這兒的可就不是我而是顏大小姐了。”
顏燁子把水果放下，坐到一邊，低頭削著蘋果，說道：“浩然，你非得把別人對你的感謝都磨掉啊?一天重複八百次地提醒你救過我，就怕我忘恩負義不是？”
杜浩然笑嘻嘻地說道：“那當然，在我人生的履歷表上，這樣的行為應該是絕筆啦，我可不希望倒黴地再碰到一次，所以不多提醒你怎麼行，這可是你杜爺爺這一生唯一一次的見義勇為啊。”
王哲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氣氛不知為何變得有點尷尬。原本她就是因為擔心杜浩然而打電話給他，卻因為杜浩然手機一直關機而打給顏燁子，卻知道了杜浩然車禍住院的事情，這一星期以來杜浩然幾乎都是掙扎在生死邊緣，王哲浩每次都是遠遠看，心裡暗自擔心，而當他終於知道杜浩然度過危險期後來到這裡，可是不知為何，心裡反而沒有為杜浩然劫後餘生那種純粹的愉悅感了。
“那個看你沒事就好了，我先走了。”王哲浩心說杜浩然能這樣長篇大論應該就是沒問題了吧，於是就起身告辭道。
這種氣氛的突兀，顏燁子和杜浩然自然都感覺到了，顏燁子看了杜浩然一眼，而難得的是杜浩然沒有像以前一樣出言諷刺或者示威什麼的，他收起了笑靨，淡淡地說道：“燁子，你送送哲浩吧。”
顏燁子又看到了杜浩然一眼，彷彿確定了他心裡所想，於是就點點頭說道：“好吧，哲浩，我送送你。”
王哲浩猜到顏燁子是有話想和自己說，而他也猜到了她想說什麼，但是他的性格一向是不會拒絕別人安排的，於是點點頭，就先走出了病房，顏燁子也悶聲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默默無言地往前走去。
快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王哲浩終於停下腳步，看著顏燁子，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那就在這裡說吧。”
顏燁子抬頭，深深地看了王哲浩的眸子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地說道：“哲浩，我想我會和浩然重新在一起的了。”
王哲浩心裡一痛，但還是表面平靜地點點頭，說道：“我早知道的了，這些天你守在浩然病房外的情形我都看到了，所以——我不覺得意外。”
顏燁子看到他反應這樣的平靜，反而有些隱隱的失落，不過更多的是一種安心，她繼續說道：“其實之前浩然跟我說了很多次，我早就在猶豫了，即使不是這場車禍，我想我也會答應的了，而這場車禍，更讓我下定決心——哲浩，在病房外的時候我真的很怕很怕失去他，所以……”
王哲浩微微一笑，笑容很溫暖，他說：“燁子，你跟我單獨說這些，是怕我看到你和浩然再在一起，心裡會介意嗎？”
顏燁子表情登時有些尷尬，她說道：“也不是，就是……”
王哲浩的笑容卻還是那樣的溫暖，“燁子，我不能說我心裡真的一點疙瘩也沒有，我多少也理解了浩然看到我們在一起時候的那種心裡泛酸的情形。不過很早我就看清這樣一個事實，你和浩然，終究還是會走回到一起的。我心裡只為你擔心一件事，浩然的性子還是不會怎麼收斂的，你有信心和他走下去嗎？”
顏燁子的眸子裡流露出迷惘，她搖頭道：“其實我真的是沒什麼信心的，一個人要面對的**太多了，何況浩然的性子，也從來不會去抵禦什麼**。其實我一直沒再接受浩然，就是出於這個顧慮，如果不是這場車禍，我想我還會顧慮下去。但是就意味這場車禍，讓我覺得人生實在是太多的意外，我們永遠都沒有辦法去計較明天是什麼樣的，那麼至少現在，浩然會對我是專心的，我們在事業上會相輔相成的。”
王哲浩的笑容裡多了一份悵惘，他看著顏燁子，問道：“那麼——也就是說，你會為了他，放棄出國是嗎？”
顏燁子看著王哲浩，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哲浩，你該瞭解我和浩然的性子，其實我們都是怕寂寞的人，如果隔開兩年，感情一定會發生變化，既然我已經決定和浩然再在一起，就要盡我所力地去阻止這段感情生變，所以，哲浩——”她的話突然頓住了，因為她看到了王哲浩臉上的落寞，是啊，當初她為了他沒有做到的，而現在卻為了杜浩然做到了，是不是證明在她心目裡，還是杜浩然更重要一些？她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王哲浩，在自己傷心落寞的時候他無條件地包容她，而自己傷好了，就離開他，她垂下了眼瞼，說道，“我想是時間過去了，很多事反而想通了，以前覺得那麼重要的出國，現在想想也不過爾爾。”
王哲浩何嘗不知她是體恤自己的心情，在安慰自己，不過他還是揚起了脣角，笑了起來，這個結果，又有什麼不好呢？他擔心的好朋友終於安然無恙，他希望能得到幸福的曾經的愛人也終於找到了她的幸福，就算他心裡有小小的落寞，可是看著這樣的杜浩然和顏燁子，他還是覺得由衷地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