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畢業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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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畢業照
“大家等等，過會就上臺拍畢業照！”
答辯完後的下午，大家都換上了學術服，雖然期間心情因為輔導員說的學士服是一百錢租的，如果誰弄壞了要全額賠償而弄得氣氛有些尷尬，不過大家終究還是興高采烈的，自他們踏進大學第一天開始，就看到了他們的學姐學長們穿著這樣一身衣服拍畢業照了，當時的他們覺得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幕啊，雖然真輪到自己了，未免就覺得這並不如自己想象得美妙，起碼杜浩然那件就抽絲抽了老長，他自己還沒覺著，是被別人叫住的，他的那根抽出來快一米的黑線跟人家帽簷的穗糾結住了。
“我靠，宇航，不是讓你別拿殘次品嗎？你給我拿的什麼啊？”杜浩然遷怒於趙宇航。
趙宇航一臉無辜，“我拿的時候還沒什麼問題啊，怎麼知道現在就出問題了呢？”
王哲浩笑著拿起把剪刀，幫他們剪掉了“三尺煩惱絲”，他自是知道杜浩然的性子，欺負趙宇航已經成為習慣了，雖然口頭上在數落他，心裡卻必然是沒有什麼的，因此也就笑著他們在犟嘴，自己在旁邊什麼話也不說。
“換一件。”杜浩然把衣服一扒，塞到趙宇航手裡說道。
“老闆，你又欺負我們家宇航了！”在穿著學術服而黑壓壓的一片，突然有一個很亮眼的紅影出現了，等她蹦躂到面前，杜浩然就看清是張萌萌那個小丫頭了，她挽著趙宇航的胳膊說道。
杜浩然別有深意地看了趙宇航一眼，就縮回了手道：“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欺負他了唄。”
趙宇航的手在不經意間輕輕一縮，但被張萌萌抓牢了，卻還是動彈不得。
王哲浩離了上海一個月，也不知道趙宇航和張萌萌已經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他瞥了一眼趙宇航，心裡在猜測著他是不是就真的完全放棄吳小清了。
杜浩然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麼，他眼睛尖，一下就發現在了人群裡的邊瀟然，不過以她的氣場，恐怕不被發現也是難的，雖然到處擠滿了人，可是她出現的地方，似乎周圍就會有若有若無一個空出來的圈子，她默默地坐著，總是那副很冷漠很驕傲的樣子。
“瀟然！”杜浩然故意舉起了手，還發出了很大的聲響在跟她打招呼。
王哲浩聽到杜浩然這麼打著招呼，也就下意識地抬起眼睛來，他的目光剛好和邊瀟然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開了。
“這麼拘謹幹什麼？就算分手了也可以是朋友的嘛！”
趙宇航看杜浩然那麼熱情洋溢的模樣，深刻懷疑他最近是在婚介所兼職的，好像他最近對給朋友介紹馬子的事業充滿了一種鍥而不捨、捨身忘死的革命大無畏精神，不過他轉念想想，也只有把王哲浩推銷出去了，才不會對他和顏燁子之間產生影響吧？想到顏燁子，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吳小清，心裡沒由來地一痛，可是望著身邊那個興高采烈的人兒啊，他又怎麼把這話說得出口呢？
只見杜浩然已經興高采烈地穿過人群，把邊瀟然拽了過來，邊瀟然雖然甩了他手，不過還是跟著他走過來了，經歷了鍾凱的事情之後，儘管他嘴上不認，潛意識裡她還是把杜浩然當朋友了。
很多人是不知道邊瀟然和王哲浩短暫交往的這段事情，卻知道杜浩然以前大張旗鼓地追過邊瀟然的事情，他們看到這一幕，登時就熱血沸騰起來，跟打了雞血似地在看新一幕JQ的的發生，有甚者，已經在人群裡找鍾凱的影子了，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並沒有找到鍾凱。
此刻的鐘凱，正在教導室裡。
“拜託你，我兒子必須要拿到畢業證書。”旁邊是鍾凱的母親。
“你兒子學分差的太遠了，我們已經酌情給了結業證書了，這已經是違反規定的了，還想要畢業證書？這是不可能的了。”那人一臉輕蔑笑意。
鍾凱在邊上，跟浸了鹽水的大白菜一樣，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不過臉上一副可憐老實相，卻又跟往日無異了。
“我老公是虹口副局（注1），你相不相信……”
“不好意思，就是上海市副局來也沒用，我這是按規章辦事，何況我們已經酌情給了你兒子照顧了。”那教導處主任也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被這個蠻不講理的歐巴桑纏了一個下午，他已經不勝其煩，脾氣上來了，也懶得管她人五人六的，照例把她頂了回去。
“好，好，你等著！”鍾凱母親氣得渾身戰慄，她一拍桌子，就怒得往外頭走去，扭頭一看兒子還沒跟上，立刻把他也拽了出來，說道，“你還在那兒幹什麼？走！”
鍾凱面無表情地跟著母親走了，就好像平日一般，反正他所有的決定都是母親和他什麼七叔公八叔婆幫他做的，他早就是去了自我很久了，所以他媽這麼說，他也一言不發地就跟上了。
“回頭讓你爸說去，這都什麼破學校？不就學分不夠一點嘛，怎麼可以連畢業證書都不發？！”
鍾凱沒說話，他的目光卻落在操場上那群興高采烈的人兒上，他們今天是可以順利畢業，可以拍畢業照了吧？而自己，為什麼要孤零零一個，永遠好像是被他們排斥的個體呢？
而另外一邊，杜浩然拽著邊瀟然走到他們中間，跟王哲浩說道：“就算談不成感情，朋友情誼也在嘛，問候一下也是應該的對不對？”
王哲浩看著邊瀟然，聲音一窒，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憋了半天才道：“最近……還好嗎？”
“還好。”邊瀟然不帶感情色彩地回答道。
然後兩個人又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裡了。
“同學們，可以開始拍畢業照了。”輔導員拿著高音喇叭，在那裡奮力奔跑喊著，樣子很滑稽。
“好了，我們去拍畢業照吧。”雖然輔導員以前說話說的總不是時候，不過王哲浩倒覺得他這時候插一嗓子進來倒真是時候了，他說著轉身往前走去，留給了邊瀟然一個近在咫尺，卻似乎永遠辦法觸及到的背影。
可是邊瀟然那樣驕傲的性子啊，即使是心裡憂傷，可是臉上卻還是那一派冷漠，就好像眼前的人，眼前的事和她完全無關一樣。
張萌萌偷偷對趙宇航說道“：這個學姐真是跟冰雕似的。”
趙宇航淡淡一笑，可是眉宇間卻微微糾結了，他並不清楚王哲浩和邊瀟然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心裡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茄子——”
在攝像師的比劃下，大家標準劃一地露出了個“茄子”的笑容。
閃光燈一晃，為他們記錄下了這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