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宮中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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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宮中瘋女人
這樣怪異的溫茗讓尺素警惕的後退了一步，戒備的看向他，她帶著探尋的目光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才猶豫著說道，“你今天有點奇怪。”
蕭晗一噎，知道再問下去她就要起疑，只好按捺不說，溫溫一笑，搖著手中的扇子輕飄飄道，“我帶你去你住的地方。”
“我身上現在有兩種毒。”尺素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溫茗的關係，她小心的緊走幾步跟上他，一想到蕭晗當初與自己決裂的模樣，就覺得連心尖上都泛著疼，“蕭晗在我身上下了韶華。”
她話音才落，蕭晗便控制不住一陣手抖，手中摺扇啪一聲落地。
尺素見他神色有異，不由低落的垂下眼，喃喃道，“怎麼，難道這毒很厲害嗎？我現在身上被種了兩種毒，你……啊……”
手腕忽地被他重重箍在掌心，那力道太大，讓她痛的嗤了聲，一張放大的俊顏緊緊貼在她面前，男人灼熱的氣息帶著不為人知的急迫，一寸寸侵蝕著她的肌膚，“所以，你是故意中毒，拿著解藥去餵了蕭晗嗎？”
“呵，你千辛萬苦為他騙來解藥，他卻送你韶華入腹，尺素，你恨不恨他？”
“這與你無關。”尺素面色微變，轉動著手腕就想脫離他掌心桎梏，他卻牢牢不肯放，那眸中灼亮隨著心臟跳動越來越激烈，“所以你裝瘋賣傻、傷他刺他……”
“啪！”
尺素終於用了巧勁脫得自由，她心中氣極，反手一掌便朝他扇了過去。
蕭晗本可以躲，卻不知想到什麼身形微微一晃，終歸還是受了下來，那一掌甩在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卻覺得心裡如飲了蜜糖似的甜，“嘖……”輕挑的伸舌舔了下微微發麻的嘴角，他似笑非笑，“半年不見，你脾氣倒是見長。”
尺素俏然而立，聞言微微一笑，淡定反駁，“半年不見，你也學了長舌婦開始管東管西。”
這樣鮮活而又別樣的尺素同他記憶裡的尺素像是不同的兩個人，那時的她要扮演著蘇湄的角色，總是那樣悽楚哀憐，而回歸到本來角色的她，則是那樣鮮活透著朝氣，有人刺她，她會反刺回去，有人惹她，她同樣會叫那人吃不了兜著走。
他想到高興處，竟然微微笑了起來。
尺素掃見他眸中璀璨笑意，不由暗暗罵了句，與他擦身而過之際低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虞柳大人在找你瞭解蕭莫桑遇刺的事。”
蕭晗的目光微微閃了下，虞柳……柳煜……
雖然今日的溫茗有些奇怪，但尺素並未深想，在她眼中，從小銜著血肉長大的溫茗是可以笑著吃人肉喝人血的主，每每他變得奇怪之時，便是誰又要倒黴了，她由著乾清殿的小太監為她在朝華殿找了個住處，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收拾下要住一段時間的屋子，對柳妃忠心耿耿的宮女芷蘭又堵了上來。
“郡主，我家主子有請。”
尺素在心裡默默嘆了句陰魂不散，這時卻沒有藉口可以讓她推脫不去，恐怕她這次再說不去，柳妃估計都要直接殺上門來，是以她朝著芷蘭緩緩笑道，“請芷蘭姑姑帶路。”
只要想到柳妃怕是就等在自個寢殿要整治
自己，尺素便覺得她再沒了力氣走路了。
兩人走走停停，在拐角處卻和一行三人當頭撞上。
芷蘭臉色微變，慌忙扯著尺素朝著來人跪下，“芷蘭見過敏貴人。”
敏貴人一雙美目饒有興致的從她身上劃過，又停在尺素身上，她微微笑著朝尺素打轉，瞧見她清秀有餘媚意不足的模樣大大放下了心，聲音清脆如鶯啼，“這個是誰，怎麼從來沒宮裡見過？”
“回貴人的話，這位是廣平王府的郡主。”芷蘭慌忙回話，才要繼續解釋，敏貴人已經捂著嘴咯咯咯笑了起來，“我倒是誰，原來你就是那個把咱們永清王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的人吶。”
經那洞房一夜，永清王府與廣平王府可算是正式交惡，她可聽說柳妃聽到那訊息後當場在自個寢殿摔了她最喜歡的夜光杯，她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湊近尺素細細打量，還不忘好心的提醒她，“你要小心哦，柳妃收拾起人來，可是好手段呢。”
芷蘭面色微微一變，忍不住焦聲道，“敏貴人……”
敏貴人卻不理她，也不叫她們起來，尺素笑彎了一雙眼，“多謝貴人娘娘提醒。”
這聲貴人娘娘取悅了敏貴人，她低著頭一笑，嘖嘖嘆道，“倒是個知情識趣的，雖說你是郡主，可這宮裡，柳妃專寵，要弄你可是跟弄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嘖，要看你受苦，可真叫我有些不忍心呢。”
尺素見她一直裝腔作勢，不由想笑出聲，可她偏偏又不能，只能跪著聽她鬼扯，正跪的無聊時，只聽到耳邊嘶嘶聲作響，她以為事蛇，轉頭看去卻只見一隻黑貓弓著身子，碧綠的眼珠子瞪著，呲著牙朝著敏貴人叫。
敏貴人被嚇的尖叫一聲，按住身後宮娥的手，急急退了幾步，俏臉煞白，手指著那貓不停的顫，“來，來人，抓住它！給我往死裡摔！”
她身後的宮娥聞聲撲上去抓貓，芷蘭猶猶豫豫的掃去一眼，她似乎有些怕那隻貓，卻因為敏貴人沒有叫她起來幫忙捉貓而微微鬆了口氣。
這隻黑貓到底什麼來歷？
那隻貓左跳右竄著，似乎跟敏貴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那尖利的爪子專門往敏貴人白花花的臉上撓，而敏貴人一邊護著自己的臉，一邊跟瘋了似的和一隻貓較勁，儀態全無，尺素跪坐在地上看的津津有味，只是那貓終究是那麼小的一隻，比不過敏貴人她們有三個人，淒厲的一聲慘叫，敏貴人身邊的宮娥已經將那貓牢牢抓在手裡。
敏貴人塗著豆蔻的指甲瘋了似的往貓身上戳去，黑貓拼命叫著掙扎。
“真是貓隨主人，你那個主子瘋瘋癲癲，你這隻蠢貓也自不量力。”敏貴人冷笑著，一手掐住貓頸子，抬眼四看，正巧看到不遠處的荷池，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意，她捉了不停撲騰掙扎的貓就往那走。
她照著荷池的水欣賞著懷中不停撲騰的黑貓，慢慢蹲了下來，將它往池中慢慢按去，眼神灼而瘋狂。
“阿諾……阿諾！”有淒厲的叫喚聲由遠及近，一個穿著紅衣的身影跌跌撞撞衝過來，一眼就看到有人按著她的心肝寶貝要淹死它，她凶凶的嘶叫了聲，瘋了似的衝過來掐著敏貴人
的脖子，牙口還趁勢咬上了敏貴人手臂。
敏貴人慘叫著鬆開手去反推那瘋子，阿諾趁機在水裡撲騰了下，爪子夠著了岸邊石塊跳了上來，躍到了敏貴人背上，尖利的爪子跟著一送。
這麼瘋狂的一人一貓直將敏貴人折騰的嗷嗷慘叫，她衝著早已嚇傻了的心腹吼著，“來人，來人！”
那兩人如夢初醒，衝了過來，一個去捉那貓，另一個去趕那瘋女人。
尺素好整以暇的跪在原地，看著這‘賞心悅目’的一幕，脣角緩緩挑起些許弧度來。真是場好戲啊。
這宮裡，果然是什麼都有。
猛然間“噗通”一聲重響，敏貴人尖聲叫了起來，雙手揮舞著在水裡不停撲騰，霎時間嘩啦啦的水聲、宮娥的驚呼聲、貓叫聲，偌大的角落，瞬間就熱鬧起來。
眼見敏貴人有沉下荷池的趨勢，芷蘭這才驚慌起來，朝前跌撞地衝了幾步，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吶，來人吶！敏貴人落水了……”
眼看著就要出人命，尺素不敢再繼續看熱鬧了，她動作極快地起身，朝荷池掠近幾步，隨手從路旁的柳樹上掰了一樹枝下來，將它伸著到了敏貴人跟前，“娘娘，抓著它！”
想要活命的念頭佔了上風，敏貴人顫抖著手抓住樹枝，身體被芝蘭她們託著上了岸。她精心打理過的髮髻早散亂的不成樣子，此刻正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尺素飛快瞥了眼那個瘋女人，衝著敏貴人身邊的宮娥低聲斥道，“還不快帶敏貴人回去，若是敏貴人因此受涼，你們可擔待的起？”
那兩宮娥早嚇的沒了主意，聞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一人一邊架起敏貴人就匆匆離去。一路上，留下三道極為明顯的水漬。
敏貴人看來狼狽異常，瘋女人也要不了好。
她衣衫被抓的鬆鬆垮垮，看起來凌亂的很，髮長久沒梳理過，一條條的早結了塊，如今還被扯下來一縷，細細看去，頭皮上血淋淋的連著發看著瘮人。
她抱著阿諾溫柔地撫著它的背，就像是這世上最疼愛孩子的母親，口中喃喃自語，“阿諾不哭啊，揉揉就不疼了，不疼了……”
尺素怔了怔，朝她伸出手去，柔聲道，“我拉您上岸！”
芷蘭看的十分害怕，小心的挪步過來，聲音帶著哭腔，“郡主，您別管她了，還是同奴婢去見柳妃娘娘吧。”
那瘋女人雖然瘋瘋癲癲神志不清，可誰對她友善，誰對她嫌惡卻有種近乎於本能的警覺，她朝著芷蘭凶狠的呲牙，把芷蘭嚇的尖叫一聲，遠遠的退開了幾步。
尺素看的十分好笑，仍舊笑眯眯的朝她伸出雙手，她的眼神純淨而又溫柔，帶著十二萬分的真誠。
瘋女人抬頭呆呆看她，小小的轉了轉頭，遲疑的將手放在尺素掌中。
阿諾在她懷裡喵了聲，腦袋動了動，露出兩丸透著詭異光亮的貓瞳，緊緊盯著尺素看。
尺素一笑，握著瘋女人的手一用力，將她拽上了岸。她隨手摘去她肩上枯枝，又抬手輕輕揉了揉阿諾的頭。
芷蘭哆哆嗦嗦的上前，可憐的快要哭出來，“郡主，快跟奴婢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