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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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危機
第八十一章危機
“孫小姐也是越長越美了。”眉姨娘順著憐霜的話，客氣道。
“姨娘可是為外婆過世一世回來的。”憐霜問道。
聞言，眉姨娘的眉宇間的神色有了輕微的變化，她猛地抬眼去看憐霜，卻見眼前的女孩，眼眸清澈，純澈的沒有一絲的雜質。
“嗯，姐姐也是命苦之人。”見憐霜並無異常，她才淡淡開口應道。
憐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繼續應話。
“我這剛回來，園子也沒有打理，我就先回去了。”眉姨娘忽而笑著說道。
“那憐霜便不打擾了。”憐霜禮貌的應道，甜甜的一笑，讓開一條路來。
目送著那瑰麗華服的女人漸行漸遠，憐霜的眼眸忽的變得深沉起來，如星月般浩瀚無垠，看不穿其中隱藏的色彩。
和藍心到了竹園，入眼之處，滿目寥落。
積雪後的枯枝，平添蕭索，門扉緊閉，看不見人影，偶爾幾隻鳥兒從上空飛過，啼鳴聲總覺得有些慼慼然。
“奴婢去看看。”藍心說罷，便走上前去。
她先是在門外喚了幾聲，但屋內遲遲沒有人迴應。
憐霜站在不遠處，朝著四周張望，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四周都透著一種詭異之感。
遲遲沒有聽見有人回答，藍心打算上前推門。
她的手剛碰到門，還沒來得及用力，憐霜猛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藍心不解，卻見憐霜眼中的光彩格外深沉。
她神色凝重的對藍心搖搖頭，藍心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
她收回手，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跟著憐霜重新退了出去。
出了竹園，藍心才敢出聲。
“小姐可發現了什麼。”藍心緊張的問道。
憐霜搖搖頭道，“沒有。”
回到蘭苑後，憐霜都不曾說過半句話，只是一個人坐在是登上，用手支撐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藍心也不打擾，只是安安靜靜的候在一旁。
她等著憐霜發話，她知道，每一次憐霜露出這樣凝重的神色，都會有事情要發生。
憐霜的沉默一直延續到嶽巨集那邊派人來找她。
“孫小姐，老爺讓你過去一下。”門外，一個小廝走了進來，對憐霜說道。
“知道了。”見憐霜遲遲沒有動作，藍心只得代替憐霜應道。
小廝走後，憐霜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方才藍心和那人的對話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見憐霜這樣的狀況，藍心不得已只得喚了憐霜幾聲，意圖告訴憐霜嶽巨集找她的事情。
她喊了一聲，憐霜沒有絲毫的反應，她只好又提高了些聲音又喚了一聲。
這時，憐霜卻忽然站了起來說道，“走吧。”
說完，也不等藍心反應，她已經率先邁開步子往外面走了。
藍心只好小跑著上前追上憐霜的步伐。
書房中，嶽巨集副手站在前方，憐霜進去後，先微微的福身行禮，然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待著嶽巨集發話。
書房中的光線很暗，四周窗戶都被關上，沒有點燈。
憐霜看著面前的一團高大的黑影，心中不停猜想，嶽巨集找她到底是為什麼事情。
想著想著，嶽巨集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緩緩的轉過身來。
他先是點了燈，將一屋的暗淡照亮，隨後走到憐霜的面前。
他的眼中密佈著學習，似乎幾日來都不曾好好入眠，而那憔悴的面容，似乎經歷了一番重創。
憐霜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嶽巨集。
搖晃的燈火下，嶽巨集高大的身影竟有些佝僂，憐霜的心頭不由一動，抬眼看進嶽巨集渾濁的雙眼，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到底是為何會有這般神情。
“霜兒，你雖不是我岳家的人，但我早把你當做親孫女了。”兩人短暫的沉默後，嶽巨集幽幽開口道，沉重的語調，似乎快要壓垮他。
憐霜抿抿嘴角，眉心輕輕的收緊。
“如今嶽府深陷困境，而我竟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嶽巨集沉重的嘆息伴隨著一字一句，從口中逸出。
嶽府深陷困境，這要從何說起？
憐霜眉心皺的越發緊，看嶽巨集的眼神也越發的深刻。
“憐霜不懂。”憐霜深深的望著嶽巨集，小臉上的表情略顯驚訝，什麼叫嶽府深陷困境，是什麼樣的困境，竟讓嶽巨集憂慮這般。
她只知嶽府這段時間確實是不安寧，卻未曾想到事情會嚴重至此。
“當今陛下，對岳家世世代代為相早有不滿，前幾日幾個老匹夫上奏，參了我一本，這恰好給了陛下藉口對付我。”嶽巨集幽幽道，眼中的光彩暗沉。
憐霜看著那瞬間憔悴不少的身影，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前世，她和嶽巨集不親，因為他總是一副嚴肅的面孔，讓人不敢輕易親近，今生，她也未曾想要摻和岳家的事情。
可她知道，就是在嶽府在朝中的勢力倒後，孃親在沈家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嶽巨集竟將這些牽扯岳家存亡的話告訴她，憐霜不得不深思，嶽巨集打的到底是何主意。
“外公告訴霜兒這些，是想要霜兒做些什麼嗎？”憐霜正了正神色仰頭問道。
燈火的倒影映在他漆黑的眼瞳中，明亮如星輝。
“你一個小女娃能做些什麼？”聞聲，嶽巨集竟是笑開了，他摸摸憐霜的頭，眼底化開的滿滿是慈愛。
這樣親暱的動作，憐霜略感不適，可是她更驚訝於嶽巨集的話。
如若不是想透過自己做些什麼，嶽巨集這番找來自己又是為何？
憐霜疑惑了，她這才發現，眼前這個時常板著一張面孔的男子，自己竟從未看懂過。
就在上一秒的時間裡，她還認為，嶽巨集是一個心機城府何其深之人，這次尋自己過來，怕是要利用自己做些什麼。
而這一刻，她有些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愧疚。
眼前的嶽巨集，暴露在她面前的，是她曾經從未見過的那一面。
不是強勢，不是淡漠，不是高傲，更不是冷酷，而是滿滿的疲倦。
接下來，和嶽巨集的一番長談，是憐霜從未想過的。